《发小儿》洛塔猫

48、好

　　听出蒋先生婉转传达出的话意，景汐有些后悔为了省几个坐车钱上了蒋先生的贼车被蒋先生拉到酒吧。
　　如果他不同意，是不是就不能再蹭车麻烦蒋先生送他回家？唉！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只能打车了吧！原本公交月票就能搞定的说……
　　所以说天上不会掉馅饼，便宜没有白占的。
　　关博跟着二年级的师兄师姐们去外省写生了，郭俨下午来电话说有应酬晚上不能接他，叫他别省钱打车回家。反正下班时间由他掌握，稍微提前半小时关门就能赶上公交车，何必多花钱打车？算计挺好，快关门的时候蒋先生来了，说没事过来看看，问他有人接吗？可以顺便送他。
　　蒋先生相当于他姐夫【？】，没必要假装客气，景汐就开开心心应了。车子刚开出商店街，蒋先生忽然说有个不情之请想跟他商量，就把他带到上次给关博过生日的酒吧。
　　给他点了一杯低酒精的调和饮料，蒋先生状似很为难的饶了个大圈子，表示想请他中间搭个桥向于夏生讨个人情请徐珽拨出些许时间赏光吃餐饭，化解一下之前的误会交个朋友。
　　要不怎么说两口子呢！
　　关博和蒋先生绝对心有灵犀，都想透过于夏生跟徐珽攀关系，连他的地位都显得高端起来。
　　唉！太看得起他！他能不能跟于夏生说上话，都得凭于夏生当天的心情。桥？他这种不上不下的身量还没够到对岸就得栽河里淹死。
　　不是推脱，更不敢吹牛，景汐把关博在于夏生那里的遭遇告诉蒋先生，并特别特别诚恳的讲明白，他和于夏生仅仅是能说上两句话的街坊，没有那么伟大的作用。而且，于夏生精神状况不是十分稳定，稍不留神可能就得适得其反。
　　蒋先生对徐珽和于夏生的了解只是来自那个阶层的谣传，当然不清楚于夏生精神脆弱，听景汐说完，一劲儿咂舌，蹙着浓眉斟酌片刻，仍是请景汐尽可能的努力一下，哪怕只是递句话，结果如何他都认命。他不瞒景汐，能不能抱到徐珽这条大腿，关系他很多方面，真的很重要。
　　景汐答应考虑，同时声明，他的作用顶多是能递句话，结果，真别指望。于夏生这人怎么说呢，徐珽的面子都不给，何况外人。

　　景汐回到家，一进门就闻见似曾相识的香水味，问郭俨家里来人了？
　　郭俨态度良好，当即承认朋友非得来家坐坐，推辞不掉。
　　房子是郭俨的，谁来他都管不着，可是吧，有个人他想起来心情就不大爽，就像谁拿根针扎他的食指尖儿。
　　“继虹吧？”
　　“哟呵，记性不错呀，还记着虹姐呢？”郭俨好似看不出景汐小脸儿上的变幻莫测，大惊小怪叫到。
　　“这股呛鼻子的香水味哪儿那么容易忘掉，不错的是你，这么长时间还藕断丝连勾勾搭搭。”
　　嗯，语调都变味儿了，郭俨心底贼笑，一点都不头疼媳妇儿爱吃醋，反而挺享受。
　　“还真一直勾搭着呢。”
　　臭流氓还真敢大言不惭的承认！！
　　恶狠狠瞪一眼，活似要从郭俨身上剜下一块肉，冷哼一声，脱衣服泡澡。
　　这么多年那个波涛汹涌还贼心不死，证明臭流氓没少给人家希望的曙光。跟他面前嘴巴口条好像抹了蜜，实际行动依然脱不了男人的劣根性，指望他信任？信任个球！越来越过分，越来越不可信！
　　“干嘛？”
　　“怕你带着气，晕死在水里。”
　　“你死了我依然健在，滚出去！”
　　怕他晕死在水里干嘛脱个精·光进来？难道光·溜溜抱他送医急救？当他是弱智么？！
　　惹他生气还想在他身上揩油占便宜，以为自己是鲜甜软糯的奶油蛋糕，他看见就得馋涎欲滴上赶着卖肉倒贴么？！
　　不就是个头高一点点，身材好一点点，鸟壮观一点点？
　　哼！不！稀！罕！
　　郭俨要是听话还能泡到媳妇儿？不惧眼刀攻击，厚皮厚脸的沉进浴缸，大手一捞美人在怀，帝王级的享受。
　　景汐假装专心致志摆弄当初好玩给浴缸配套【？】上的橡皮鸭子，不理那妄想三妻四妾男女通吃的臭流氓。
　　“真生气啦？不是跟你说一直有投资么？就是虹姐带着做的。她知道咱俩的关系，也知道咱俩同居，想来看看你这画家设计的装修。”
　　“就算我把房子设计成狗窝，也用不着她过目点评。”哎呀！臭流氓跟波涛汹涌关系不简单嘛！他爸妈都不知道他俩同居，波涛汹涌倒门儿清，奶·大就是妈？呵呵。
　　“哦对了，虹姐去年结婚了，今儿她老公跟她一块儿上来的。”
　　景汐顿了顿，拿起橡皮鸭子挤了郭俨一脸水。
　　混蛋！故意耍他！
　　“瞧你这小心眼儿吧。”爱死个人儿！
　　“回头我也去跟人鬼混，倒要看看你有多宽宏大量。”以为就臭流氓有人要么？他也是明眸皓齿美男子一枚好么？虽然比不上于夏生。
　　想起于夏生，景汐叹口气，把蒋先生的拜托讲给郭俨，抱怨他夹在中间被人当成一座桥为难得要死。
　　“他们站在各自立场都有道理都没错，既然答应了，就试着提一下，算作仁至义尽。毕竟决定权在于夏生手里，他们怪不到你。”
　　景汐点点头表示他懂，然后脸埋在郭俨肩窝，一声叹息：“这份工资可真不好赚。”
　　“那就不赚，又不是养不起你。”
　　“我才不做离开你就不能活的小白脸，万一有天咱们分开怎么办？”世上没有一成不变，一切皆有可能。而感情，貌似是靠不住。
　　“把你这想法从脑袋里挖了去，没那天。”
　　“保不齐。那么多人山盟海誓，到头来相依终老的有几对？”
　　“别人与我无关，我就管咱俩。”
　　景汐低垂眼帘平静无波，再抬头时，献上唇舌。
　　郭俨接受这摆明敷衍的吻，还以绝不敷衍。
　　没关系，他们还年轻，时间那么长，足够他证明。

　　一方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方面确实也该回家看看，景汐周末下班直接回家，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他爸知道他会回家，一直等他，饭菜都还是热的，不知这期间热了多少遍。
　　和着感动一边跟他爸聊天一边吃完饭，收拾完，看看时间，想想于夏生的作息，跟他爸交代一声，走进邻院。
　　胡同口没见停车，徐珽约莫不在，试着敲门，黑黢黢的屋子立即亮了灯，于夏生果然没睡。
　　开门见是景汐，于夏生也不意外，侧身让他进屋。
　　于夏生屋里还是那么简单，保持着于爷爷于奶奶生前的布置，区别只是一进屋正对面柜子上供奉的那一双遗像。
　　秉着赶紧说完赶紧算的心思，景汐开门见山转达了蒋先生的嘱托，说完起身就走。
　　“以为你会帮关博说情。”景汐手摸到门把手时，于夏生在他身后说道，声音没有起伏，没听出不好的情绪。
　　“你有自己的判断。”
　　“不错，在我身上打主意大错特错。徐珽有脑子，懂得权衡利弊，对他没好处的一定不会涉及，有助益的也不会放过。我不认为他会为我一句话左右，否则，做不到今天这地步。做不到就不能给人希望，所以，真不是我拿搪。”
　　“我懂，我只是推脱不掉，帮忙传个话，根本不想介入与我无关的事。”
　　“嗯。”
　　“你没生气吧？我多管闲事来烦你。”说到底，还是因为他牵线，于夏生才跟关博搭上关系，进而生出这么多麻烦事。
　　“不会，我清楚你的品性。”
　　于夏生摇头否定，还微笑，景汐放下心来，挠头，羞涩浅笑。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没关系，反正一般也没什么人找我说话。”
　　“你现在……好么？”
　　“好的定义是什么？”于夏生侧头看景汐，几分困惑几分天真，“依照旁人的标准，大约是好吧。”
　　“按你自己的心意呢？”
　　“我的心意……重要么？”
　　于夏生笑，笑得景汐心揪。
　　“重要！”
　　于夏生笑得更开，似乎因为景汐的紧张和慎重。
　　“那就……还好吧。”
　　“晚安。”如释重负。
　　“嗯，晚安。”
　　景汐出了院子，于夏生关熄屋里的灯。
　　“好字不容易，珍惜。”
　　轻轻低语，不知在说给谁听。
　　闭上眼，听见熟悉的脚步，门开了，带进熟悉的气息。
　　“怎么还在外屋坐着？”
　　刚灭的灯又亮了，于夏生睁开眼，回到里屋，窗帘门帘全都拉上，与外屋和外头隔绝开来。
　　“和人聊了会儿。”
　　“谁？”徐珽心惊，显然误会于夏生又陷入病态。
　　“景汐，邻院的那孩子。”
　　徐珽明显松口气，抚摸于夏生的动作满含爱怜。“这么晚？”
　　“还不是你树大招风给人惹得麻烦。”
　　“我跟他八杆子打不着……”于夏生一个不含温度的眼神，徐珽立即赔笑改口：“好好好，一定是我的错，我到处给人找麻烦，特讨厌特烦人。”
　　“想清静都不行，你外头那些事能不能别来烦我？”
　　“那个姓蒋的？”
　　于夏生躺在徐珽腿上不说话，算是默认。
　　过一会儿，在徐珽温柔的抚摸中放松下来，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柔和。
　　“算，我已经回绝了，你别造孽。他那个小情儿，我并不讨厌。”不讨厌就是有好感，他相信徐珽不会去为难他难得可以接受的人。
　　“嗯，好。”
　　“徐珽，我好吗？”
　　“不能更好。”
　　“困了。”
　　“睡吧。”
　　徐珽伸手关灯，小心翼翼搂着于夏生躺好，像对待最珍贵易碎的宝贝。
　　于夏生吻他，他才如获大赦敢放纵紧绷的欲·望。

　　今天太晚了……睡去了
晚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