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花＋流]圣婴》岿然

33、【SD花＋流】圣婴（32－上）

　　【32（上）】

　　By 月岿然
　　CP：花＋流
　　Ch：圣婴》第一部》第四篇关西游》第32章（上）
　　AN：《圣婴》是［花＋流］无差别文，有些转载的朋友标成［流＋花］也没关系，但无论哪种标法都请不要漏掉中间的“＋”号。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是一前一后，现在却是抓紧每分每秒并架齐奔。
　　回到月光园的房间，离十点半仅差两分钟。包租风吕每次使用时间为40分钟，而泡温泉的规矩是必须先把身体洗干净才能入汤，算算时间，若等两人都洗完澡再跑过去，也泡不了几分钟了。
　　流川睡眼惺忪：“我要睡了，你先洗，洗好了快去。”
　　“喂，你是来温泉旅行的哎，不泡温泉反而睡觉？”樱木觉得流川实在不可救药。
　　“等两个人都洗好再去来不及。”
　　“但是……”
　　“……好吧。”流川疲惫地打开浴室的门，“一起随便冲个淋浴好了。”
　　这倒是个迅速的解决方法：两个人一起洗不就得了？
　　“喂。”流川从浴室门里探出半个身子，褪去的T恤抓在手上，“快点，我要关门了。”
　　“来了。”樱木走进去，带上浴室门。

　　挤在同一个莲蓬头下，与其说是冲澡，不如说是打水仗。沐浴乳和洗发液被当作水枪一样喷来喷去，豪华浴缸的按摩喷头则不幸地被用作地对空狙击炮。
　　“白痴，你把沐浴乳喷我头上了。”
　　“那你把剃须液喷到我头上算什么名堂？”
　　——两人同时责问：“洗发液呢？”游目四顾，狐狸猴子满脸黑线：洗发液的小瓶子，正安静地躺在浴室的彼端——早在开始被他们当水枪用光了。
　　闹到这个份上，架也打不起来了——浑身被各种乳呀液呀香精呀浸得滑溜溜，拳头打上去统统走滑。“哼……”
　　流川枫的左臂先前被刀划伤，不能近水，刚才的激战中没顾到它，包扎的纱布已然湿透。他拆开纱布，用干毛巾将伤口周围抹干。樱木见了，心里微微有些歉意。
　　“肩膀借一下。”流川道。
　　“噢……”
　　流川将左手搁在樱木的肩上。没有了纱布保护，这样一个相对固定的姿势可以防止莲蓬头的水溅上——不过，弊端在于，两人实在靠得太近了，动作稍大都难免招呼到对方身上。
　　“狐狸，你现在多高？”樱木问。流川黑色的湿漉漉的刘海总是挡着他的视线，显然身高与他差不多，而樱木二次发育以后已达192.8公分了。
　　“192不到一点。”
　　“哈，还是比本天才矮一厘米。”樱木松了口气，“这1厘米就是天才与凡人的区别，呀哈哈哈……”
　　“= =”左手使劲，捏！
　　痛！樱木尝到搭在自己肩上的狐狸爪子的厉害，下意识地缩肩，但毕竟不敢把他的手拿下来。——本来由这两只组成的系统内部“分子动能”就过大，摇摇欲坠极不稳定，现在樱木一缩肩，脆弱的平衡状态迅速崩溃，樱木后仰，流川前倾，倒。
　　流川的左手随惯性滑到了樱木背后，手臂下意识地勾住樱木的脖子。“咚！” 流川栽到樱木身上，樱木栽到浴缸地上。呜呜，被地硌得好疼……樱木心里狂叫。幸亏摔倒的时候枕着流川的手臂，头部没受伤。流川则刚好相反，因为有樱木这个肉垫，身上没摔痛，左手臂原本就破掉的伤口却疼得更厉害了。
　　嘶嘶——暗抽凉气。先前长跑的疲劳加上疼痛，两人一时半会都站不起来了。头埋在对方的颈窝，只感觉到对方均匀的呼吸吹到脖子上，痒痒的。
　　流川缓缓抽出饱经磨难的左臂，但是紧接着，说不出什么心理，他把右臂伸过去，代替左臂垫在樱木的头下面。嫣红的发丝毵毵地零落在他冰白的臂膀上，很耀眼，却又很和谐。他没意识到这样的姿势叫做搂抱，只是觉得白痴安静一点的时候，还是不那么讨厌的。
　　樱木双手搁在满地泡泡的浴缸地面上很不舒服，干脆拢上去，环住了流川枫的腰。细细的，凉凉的，和那次去枫玛的路上坐在狐狸车后面不得不抓紧他的腰的感觉一样。不过这次，是直接的、肌肤与肌肤的接触，更加好奇他的表皮温度怎么比正常人低那么多。
　　浴缸后部的两个按摩喷头没有关上，一个潺潺地在缸底铺就一层浅浅的波纹，一个啵啵地往空中打出一串缤纷的肥皂泡。流川的脸是朝下的，漆黑的眸子静静地瞧着，看水从喷头中落下、漾开，冲刷着樱木象牙色的匀称强健的肌肉。樱木的脸是朝上的，琥珀色的眸子同样静静地瞧着，看大大小小的泡泡们挤挤挨挨地飞出喷头，在流川矫健而不失柔和的冰雪色背脊上着陆。热水让樱木身上特有的香气浓了几倍，典雅、馥郁而不失清新，流川微微偏转头，嗅了嗅鼻子。
　　樱木感觉到流川的动静，打破沉默：“我以为你睡着了。”
　　“差点。”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对。”
　　但是谁也没动。
　　樱木突然咧嘴笑：“你这样子很像我的狗狗抱枕。”
　　“= = 你像我的儒艮抱枕。”
　　“儒艮？好难听。”
　　“就是美人鱼。”
　　“什——么——”樱木受刺激了，踢飞。
　　两人都站了起来，怒目相向。但是，分开的一瞬间，忽然很怀念那种大片肌肤相贴的感觉。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胸口挨得那么近，同样强劲有力的心跳，分不出哪个是自己的，哪个是对方的，只知道耳畔有两个重锤，一声声地敲着、律动着。流川的皮肤是那样凉，从胸膛到小腹，每一丝每一缕的凉爽；樱木的皮肤是那样暖，从脖颈到指尖，每一分每一寸的温暖。
　　也许之前他们都搞错了——他们不是磁铁水火不容的N极与N极，而恰恰是，本质上相互吸引的N极与S极呢。

　　*　*　*　*　*　*　*　*　*　*　*　*　*　*　*　*　*　*　*

　　由于以上“意外情况”，两人赶到洞窟风吕真正泡温泉时，只剩一刻钟了。
　　“亏大了，只剩一刻钟！”樱木抱怨连连，在池边飞快地解开浴衣，一跃而入。
　　流川因为瞌睡的缘故，目前的行动凡事慢半拍。樱木褪去浴衣的一刹那，他远远地看着。未着衣的樱木是耀眼的，不说他那与Melon八分相似的脸与身材，真正让流川觉得耀眼的，是那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鬼斧神工的肌肉。樱木的肌肉不像健美运动员那样夸张造作，也不似普通运动员那样若隐若现，它们是神之手雕镂出的黄金分割的楷模，仿佛力是为了美而存在，美是为了力停泊。
　　——Melon之美是超出人间的极致，所以它能打动流川的眼；篮球之力是人间运动的精华，所以它能打动流川的心。在流川十六年的生命里，除了母亲，从来没有人能同时打动他的眼他的心，因此，他几乎从未体验过“爱”“喜欢”为何物。但是今天，一个拥有足以打动他的眼的美、足以打动他的心的力的人，呈现在他面前。
　　——“喜欢”与“爱”，原就是眼和心的共同承认。当眼和心共同承认了一个人的时候，离那种感情，也就不远了。
　　一刻钟一刻钟一刻钟……樱木心疼地在心里直叫唤，气呼呼地搅和身周的水面。都怪那只狐狸！要不是他，他们就不会跌倒，就不会爬不起来……欸，狐狸还没下来？樱木见偌大的池子里就自己一人，向池边望去。
　　流川枫正将脱下的浴衣挂在洞窟风吕砖红色的石墙上，修长的颈线、健美的背线和细得恰到好处的腰线一览无余。挂好浴衣，他赤足走在砖红色的甬道上，从头到脚浑然一体的雪白，好像来自雪国的倔强而又美丽的银色小兽。
　　之前两人在浴缸里打闹的时候，就像认识以来所有的打闹一样，谁也没意识到穿着衣服与脱了衣服有何区别。直到叠压着累倒在浴缸的地面上，难以忽略地贴着对方的肌肤，他们才第一次互相欣赏到——对方的不着寸缕的、力与美的震撼。
　　——所以现在，流川会在樱木脱下浴衣时远远地留心地看着，樱木会在流川无遮无拦地走向池边时，下意识地仔细打量。
　　樱木因为与流川交恶的缘故，一直若有意若无意地讽刺他有“女人气”，但是目睹流川褪尽衣服的样子，他实在没有理由再作出类似的诋毁之词了——首先，流川毫无疑问是个男人（白痴也看得出来）；其次，流川浑身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肌肉，无一不昭示着他是多么优秀的运动男孩。流川是漂亮的，漂亮得独特，漂亮得惊人，如樱木妈妈所说，是“好漂亮的男孩子”，但前提是——他和樱木花道一样，是个男孩味十足的男孩子。
　　“扑通”，流川枫走进池子，双臂叠放在池边，头枕着胳膊睡觉。
　　樱木差点栽倒，上去冲着他的耳朵大吼：“三年寝太郎！你在什么地方都能睡着？”
　　流川以手捂耳，眼却没睁：“我的左手不能下水。”
　　“那你……”
　　“不在泡着吗。”——的确是在泡着，不过显然当事人醉翁之意不在“泡”，在乎“小寐”也。
　　不理他了。樱木彻底被打败，抓紧最后的几分钟好好享受享受。
　　温泉池里热浪蒸人，樱木周身的香气仿佛经香炉熔炼了一样，浓郁程度不下于白天在高取山Melon散发出的袭人香气。迟钝如樱木，也注意到这两件事之间的微妙相似。
　　“狐狸，你有没觉得，现在空气里的味道跟Melon姐姐的花香很像？”
　　“是。”流川答，看来没睡着。
　　“……”
　　“你身上的？”
　　“唔……可我没抹香水！”
　　“……”
　　“……”
　　“……你长得跟她也很像。”
　　“不可能！她漂亮得根本就不像人类！（我是人类！）”
　　“又不是我一人这样说。”那个什么“小次郎”不也问你是不是她弟弟吗？
　　“……”
　　“自己照镜子去。”
　　“……可……她是中国人。”
　　“碰巧比较像吧。”但也太像了？
　　“也许……”直子医生说历史上有记载的拥有香腺的只有两人，且都过世了，那Melon姐姐是怎么回事？……等等，我不也是有香腺没历史记载吗？
　　“你的……花香（好别扭）跟她有点不同。”
　　“我知道。她的花香特醉人，我的虽然跟她很像，但闻着没那种感觉。（否则到处醉人岂不麻烦？）”
　　“眼睛头发也不一样。”
　　“对。”
　　“说实话，你没她漂亮。”流川毫不客气。
　　“= = 当然。男孩子要长那么漂亮干吗？”樱木对Melon可是很崇拜的，从没想过拿自己跟她比，“Melon姐姐说得多好，‘只有英雄的美女才配爱英雄’！反过来说，男孩子也不能只看一个女孩是不是漂亮，魄力才是最重要的！”
　　“像彩子前辈那样的？”
　　“呃？大姐头？大姐头是很漂亮也很能干没错，但是凶了点……她是你在富丘中的学姐？”
　　“嗯。”
　　“你们富丘中尽出怪人。”
　　“你们和光中尽出暴力儿童。”流川反唇相讥。
　　“不许说樱木军团的坏话！……你这狐狸自己也是暴力儿童吧？那么会打架，我看你打过的架不比我少。”
　　“= =”
　　“我说的女孩子的魄力，是像Melon姐姐那样不用‘凶’，而是‘强’，懂吗？”
　　“不懂。”
　　“……也对，你对女孩子从来没兴趣，跟你说了等于没说。”
　　“……”
　　“我喜欢晴子小姐，因为晴子小姐既漂亮又温柔，料理又做得那么好……”
　　“队长的妹妹？不熟。”
　　“不熟？！她对你（我哭）……算了不说了，你这狐狸看着就不顺眼。”
　　“？”
　　“不过听了Melon姐姐的那番说话，我对晴子小姐，突然没以前的那种感觉了……晴子小姐的温柔很讨人喜欢，但是如果只看漂亮温柔的话，很……用什么词好呢？反正就那个意思。”
　　“肤浅。”
　　“……（对，但是由你说出来我就是不爽！）”
　　“然后呢？”流川枫居然有了一点追问的兴趣。
　　“我好像不喜欢晴子小姐了。”
　　“？”
　　“我希望有一个，能跟我共同奋斗的人，而不是……用什么词好呢？”
　　“花瓶。”
　　“……（怎么又被你说中了？）”||||||||
　　“然后呢？”流川继续追问。
　　“该你了。”
　　“我？”
　　“我说了这么多隐私你总不能一点都不说吧？”樱木向流川吼。
　　流川再次以手捂耳：“我没有喜欢的女孩。”
　　“真的？！从来没有过？！（虽然早就预料到，但亲耳听他说出来还是很吃惊）”
　　“啊。”流川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就从来没喜欢过一个女性？”
　　“（喜欢的女性？）……有吧。”
　　“是谁是谁？”樱木立马来了兴趣，凑到流川跟前，“叫什么名字？”
　　“（只是名字吗？）……忍。”
　　“忍？……好有个性的名字。”
　　“时间到了，走了。”流川刹住樱木还要追问的车，爬上岸，将浴袍扔给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