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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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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晨霜的哥哥叶晟霆和岑彦兮一样,都是从小就很优秀,懂事、上进,不让父母操一点心。叶父叶母虽说对叶晨霜这个女儿没有对待儿子那么严厉,有时候还溺爱得有些过分,但是他们对她也是抱有期待的,希望她考个名牌大学,毕业后找一份好工作,再找个好男人嫁了,平安顺利地过完一生。
叶晨霜知道自己对岑彦文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她跟同龄女生一样对未曾尝试过的恋爱这件事充满期待、羞涩和甜蜜的幻想,然而,她并没有想要立刻就和岑彦文谈恋爱。
一个原因如她对卢梅莉所说,她不想早恋。父母对她有期待,她对自己也有要求,她不指望自己能和哥哥、岑彦兮那样考上名校,但是起码不能考太三流的大学。
她见多了因为早恋影响学业的例子,她不希望自己也像他们一样。有句话说的好,什么年纪就该做什么事。每天被作业和试卷充斥着的中学时光,她自知,这实在不是一个恋爱的好时机。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岑彦文并没有明确对她表白过。
他明明有很多机会,可是他就是从来没有正式而认真地对她说过一句“叶晨霜,我喜欢你”。
这让叶晨霜很怀疑他是不是和对待陆冰和三中的那个前女友一样,只是一时新鲜和冲动。
或者还有更狗血的动机?这是他更高端的戏弄手法?
一想到这个可能,叶晨霜就愤怒不已,她跟卢梅莉说:“他要是敢拿这种事戏弄我,我就杀了他!”
卢梅莉摇头:“就算他要戏弄你,也没必要演那么久的戏,而且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
“那他为什么不说清楚?”
卢梅莉挤眉弄眼,调侃道:“你又不想跟人家早恋,干嘛这么期待他的表白?”
叶晨霜脸红了:“我哪有很期待,我、我是为了能好好拒绝他!他什么都不说,我总不能自己跑过去跟他说‘喂,你别喜欢我了’吧?”
“你就死不承认吧。”
那一年,两人处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状态。
岑彦文不再对别的女孩打情骂俏、嘻嘻哈哈,除了上课、打球,他其余时间都是围绕着叶晨霜转,每天早上上学时跟她分享音乐和笑话,每天中午给她带美味的点心,每天放学都在她必经的走廊上等她一起回家,每天晚上找她一起做家庭作业,每个周末陪她补习、泡图书馆……
虽然因为两个人都是暴脾气,还是偶尔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吵得天翻地覆,但是,他真的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温柔了,也体贴了,这样的变化让她有些陌生,又有些甜蜜。
他们身边不少人都看出了,包括陆冰。
有一天,午饭过后,叶晨霜、卢梅莉还有她正一起在盥洗池刷碗时,岑彦文伏在他们班教室窗前望着她们这边,卢梅莉先注意到,奸笑着撞了撞叶晨霜的胳膊,示意她抬头看,一边啧啧道:“每天上学、回家都在一起,还看不够?岑少爷是不是非得时时刻刻黏着你才放心啊。”
“卢梅莉,你闭嘴!”叶晨霜又羞又窘,尴尬地看一眼陆冰。
陆冰抬头也看到了窗边的岑彦文。
叶晨霜知道自己和岑彦文的事传了那么久,她肯定也有所耳闻。只是陆冰一直没问她,她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陆冰是岑彦文曾经轰轰烈烈追求过的女生,叶晨霜面对她,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情绪不是嫉妒,因为她清楚岑彦文追求她并非是因为多喜欢她,只是一种少年好胜心性的征服游戏,而且那时她对岑彦文什么感觉都没有,她不会为了两三年前的事情而拈酸吃醋。
她只是觉得尴尬,特别的尴尬,尤其是想起自己以前在陆冰面前把岑彦文贬得屁都不是,说什么“你要是看上他简直就是瞎了眼”就越发尴尬。
天知道那时她对岑彦文真的是十万分之鄙视和看不起,她对陆冰说的那些话都是肺腑之言。
此一时,彼一时。岑彦文为了她有了巨大的改变,这两年他开始好好学习,不再混日子,他开始学者控制自己的脾气,他对她那么好……就像卢梅莉说的那样,他从一个纨绔混混变成了一个阳光美少年,他们朝夕相对,她对现在的他心动是很正常的。
叶晨霜没法跟陆冰说岑彦文,她感觉自己说这些简直就像在跟陆冰炫耀“看,岑彦文喜欢我,他为了改变了那么多”,“他追你、他交女朋友都只是好玩,他真心喜欢的只有我”。
可是,她们是闺蜜,一直对岑彦文这个话题避而不谈,感觉又很奇怪。
卢梅莉对她纠结的心情不以为然:“谁规定岑彦文追过陆冰就不能喜欢你了?而且陆冰又不喜欢岑彦文,你有什么好尴尬的啊。”
叶晨霜叹气:“唉,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觉得挺尴尬的。”
“岑彦文都不尴尬,你尴尬个屁。”
岑彦文对陆冰确实是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每次见到了都是大大方方打招呼,当着她的面也毫不掩饰对叶晨霜的亲昵,对她的态度和对卢梅莉没什么区别,俨然忘记他追过她这件事,只把她当成叶晨霜的闺蜜之一。
抬头看着教室窗前的岑彦文,陆冰表情淡淡的。
叶晨霜猜不到她在想什么,心里一阵忐忑和紧张。
忽然,陆冰扭头看着她笑了:“晨霜你最近在别扭什么啊?”
“啊?”叶晨霜呆呆地望着她。
“你不会还在为岑彦文以前追过我心里不自在吧?都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
叶晨霜局促地脸红摆手:“不是,我没有……”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岑彦文,他不是我的菜,而岑彦文也只是一时好玩才追的我,所以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陆冰微笑着说。
“我……”叶晨霜还是有些尴尬。
卢梅莉狠狠拍了一把她的后背:“好啦,话都说开了,你就不要别扭了!”
叶晨霜被她拍得一阵猛咳。
陆冰压低声音道:“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啊,什么时候?!”
“是谁?!”
叶晨霜和卢梅莉都十分震惊。
陆冰性格清高冷傲,对男生一向冷冰冰的,对那些追求者更是避而远之,从不给任何人机会,她们都以为她是最坚定的不会早恋的乖学生,谁能想到,她竟然有男朋友了?!
陆冰脸上露出她们从未见过的羞涩甜蜜的神情,她咬了咬下唇道:“你们不能说出去啊……”
“保证不说,打死也不说!谁说谁是小狗!”叶晨霜和卢梅莉齐齐举起右手做赌咒发誓状。
陆冰这才说出那个她们无比好奇的名字:“是程叙……”
程叙?!
叶晨霜和卢梅莉对这个名字都不陌生。
他和她们同校,不同班,是全市有名的学霸,小考、中考他都考了全市第一,上了高中以后,在各大数学、物理和化学竞赛中都是常胜冠军。
他相貌清俊,身材颀长清瘦,不太爱运动,一年四季不是穿蓝就是穿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抹斯文清新的书生气质。
他就像是青春电影里无处不在的学生会长、班长那种角色,平易近人,没有太多个性,乍看之下有些普通,在学业上的称王称霸却又让所有人为之折服、惊叹和膜拜。
那时候播过一个国产电视剧《十七岁不哭》,大家都觉得程叙特别像剧里的男主角简宁。
对于陆冰和程叙走在一起,叶晨霜惊讶过后,大赞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两人都长得好看,两人的气质都很好,两人都是学霸……
撇下岑彦文,和卢梅莉一起回家的路上,叶晨霜不断感慨:“真的太配了有没有!”
卢梅莉却对此接受不能。
她爱慕叶晟霆,欣赏成熟稳重的大男生,同龄男生包括岑彦文她一个都看不上眼,都觉得幼稚,唯独对气质独特的程叙有些好感,连“此男知应天上有”这种酸话都说得出来。
“我的叙叙啊,他怎么就看上陆冰了呢!不应该啊!”
陆冰已有男友这件事了却了困扰叶晨霜多时的心结,心情放松下来,她对岑彦文的态度无形中也软化了很多。岑彦文得到鼓励,对她越发的好,眼神越发的炽热。
叶晨霜好奇他到底会在什么时候,怎么表白。
可是一直到高二暑假都过了,高三也过了一个学期,他还是不说。情人节、七夕、圣诞节这些学生情侣们喜欢玩浪漫玩情调的节日也都没有任何表示,和平日一样过。
她心情复杂,说不出的失落,索性也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里狠狠憋着一股劲,看谁先忍不住开口。
高三寒假过后,岑彦文以前交往的三中那个叫冯茜的前女友不打算参加高考,准备去去滨海城市读艺校,临走前跑到岑家找岑彦文话别,刚好被打算骑车去书店买书的叶晨霜撞见。
冯茜十分大胆地扑上前搂着岑彦文的脖子哭哭啼啼:“阿文,我好不舍得你啊,你以后会记得我吗?”
岑彦文没看到站在他们身后看好戏的叶晨霜,一时心软没有及时推开缠上来的双臂,好言好语劝了冯茜几句。
冯茜对着叶晨霜露出挑衅的笑容,还嚣张地对她比划了个中指。
叶晨霜气得浑身发抖,跨上自行车从他们身边冲过去。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岑彦文焦急的大喊:“晨霜,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叶晨霜心火怒火更盛,腿上加力,使劲瞪着踏脚板,头也不回地离开。
后来不管岑彦文怎么解释,怎么赌咒发誓他对冯茜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时心软让她抱了一下而已,叶晨霜都不理他。
他缠得紧了,她觉得烦人,故意气他,当着他的面答应一个男同学的邀约,周末跟他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没想到岑彦文吃醋的劲头比她还大,周末在她出门之前,直接去她家堵她。
叶晨霜躲在房间不出去。
他便在她家花园大喊大叫:“叶晨霜,我不准你和别的男生玩,不准你对他们笑,不准你跟他们说话,不准你和他们出去,你只能跟我在一起,只能是我女朋友!”
两家父母瞠目结舌,啼笑皆非,这才知道两家儿女前段时间都快好成一个人了不是他们的错觉。
放假回来的叶晟霆冲到花园揍了岑彦文一顿,一边揍一边骂:“臭小子敢说话不算话!你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要等你们都上大学了才可以正式追求晨霜!你现在发什么神经,这都快高考了跟老子玩这出,要是影响晨霜高考,老子废了你丫的信不信!”
岑彦文窘迫地只敢躲,不敢还手:“大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过我实在没办法了,晨霜生我气,不理我了……”
最后两家父母看不下去开口说话了,再加上岑彦兮出面为弟弟求情,叶晟霆这才放过岑彦文。
岑彦文鼻青脸肿地出现在叶晨霜房间门口,小心翼翼地说:“晨霜,我和冯茜真的没什么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叶晨霜看着这样的他心里又酸又甜,因为哥哥那一番话她终于明白岑彦文迟迟不表白的原因。这一刻,她不再犹豫,不再怀疑,不再矜持,只有满满的感动和喜悦。
她坐在书桌前看着他,轻声问:“你想考哪所大学?”
岑彦文愣了一下,反问:“你想考哪所?”
“我想考V大。”
“V大啊……”岑彦文皱了皱眉。
V大是重点大学,以叶晨霜的平时成绩应该能考上,基础不是太好的他就有些玄了。
“有问题吗?”叶晨霜问。
岑彦文咬咬牙回答:“没问题!”
叶晨霜笑了,“好,那我们一起读V大。”
岑彦文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他缓缓地笑了,嘴越咧越大,撕痛了伤口也不在乎,笑得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