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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满纸春愁空盟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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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百多年前,鱼族出了一个天才,聪明好学,天赋过人,他就是鱼浔。
鱼浔是个不安分的性子,他百岁之前便独自游历了四海。见了许多连年长者都没见过的事物。
后来,水中的一切渐渐满足不了他的好奇心,常听说人间繁华,他便开始想着修炼成人,去人间游一遭。看看那凡人的稀罕物品。
鱼浔虽爱玩闹,心性却也十分坚定,他想去人间,便开始静心修炼,不玩不闹,也不四处游走,成日待在水墙里。”说着,还颇为无奈的看了我一眼。
“因他的天赋和刻苦好学,族中的长老们十分看好他,盼着有个人能替他们好好看看人世间,所以对他十分宠爱。
族中所有的好东西全部送到他那儿,他想要的就用尽一切办法替他寻来,而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都不会珍惜,很快也便看厌,他对水中的一切彻底失了兴趣,只一心想要修成人,终于,在鱼浔三百岁那年,他挨过了死劫化成了人形。
人形的他容貌俊俏,锦衣华服,与人间的少年郎并无二致,一修得人身,他便迫不及待的入世了”
“三百岁就修成了???太厉害了吧!”玉漓惊叹
“对啊婆婆,怎么可能这么快?”我也忍不住说
婆婆说:“你以为他是你啊!有天赋又不好好利用,白白浪费了!”
“……”
“鱼浔极有天赋,又修的刻苦,自是很快便能成人,他成人那天,我族欢庆三日,而三日之后他便离开去了人间。”
“那后来呢?”
“人间的繁华与热闹深深的吸引了鱼浔,他的年龄在人间算来不过刚及弱冠,正是风华正茂年少轻狂的时候。他学会了写字,熟读了各种书籍…那时的他不可不谓是惊才绝绝。整个鱼族都将他视为最大的骄傲。”
“那鱼浔现在在哪儿呢?我们怎么都没见过他?”我问道
“唉……”婆婆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鱼浔在人间的第五年,爱上了一位凡间女子,他对那女子用情极深,俩人海誓山盟约定永不分离,可后来……”
婆婆今日她叹的气比往年的加起来都多
“鱼和人本是不能结合,就是鱼修成了人身也不可能变成真正的人,鱼浔深知这一点,可他和那女子爱的实在浓烈,非要执意为之,族中长老怎么劝都无用,最后也只好随他去了。他与那女子也确实度过了一段好时光,但鱼人结合天理不容,没过多久那女子便香消玉殒了。”
“凡人有轮回之说,鱼浔在人间痴等了六十年。却始终寻不见那女子的芳魂,他日日在酒馆中买醉,入夜后就随便找个地方醉倒,一位长老找到他时,已认不出他就是当年的鱼浔。”
我问婆婆:“凡人既有轮回之说,鱼浔又为何会寻不到他爱的女子?难道那女子不是凡人?”
婆婆赞许的看了我一眼,说道:“那女子确实不是凡人,她在人间名为翡嫣,她的神名却是叫做绯颜”
“绯颜?!”我们三个异口同声的叫道
绯颜这个名字对我们来说可是如雷贯耳,自小便听许多人说起过,她是众神在寂灭之前以天地之灵合众神之力诞生在雪山之颠的神女,容貌倾世,性子冷清,心怀众生。
“鱼浔所爱之人,乃是绯颜入世历劫所化,历劫圆满后便回归了神位,鱼浔在人间又怎能寻得到?绯颜早已忘记了人间的翡嫣和鱼浔,冰心依旧,性子还如山颠那万年不化的积雪一般清冷晶莹,可怜鱼浔痴心难改,固执的守在人间不肯离去,唉…都是孽缘啊……”
随后,婆婆敛起面上的感慨无奈,拍拍我们的脑袋:“好了,今天就说这么多了,你们三个小家伙快回去吧。”
我与玉漓函辞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听话的摇摇尾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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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玉漓函辞分开后,我独自向前游着,不知为何觉得难过,既为鱼浔,也为绯颜。
鱼浔痴等六十年,徘徊人间不肯离去,却永远都等不回所爱;前世翡嫣为鱼浔而死,归神后的绯颜却忘记了过往种种,忘记了翡嫣与鱼浔的海誓山盟,脱离凡尘,独居雪山之颠,终日与冰雪为伴,孤寂清冷。
孰是孰非谁又能说个清楚明白?
越想越闷,不知不觉中竟已游到了水面,望着岸上那白玉雕成的阑干,我忽然想到前几日见过的白衣男子,他看起来也如这玉一般清润雅致,无暇美好。
想起那日他虽时有微笑却总是淡淡的,说不上疏离却也绝不亲近。总感觉像隔着什么似的……
哎呀不想了不想了!做人真是麻烦!
我觉得脑中有一团水草纠结在一起怎么解也解不开,还越解越乱,干脆不解了!随他去!
吐了个泡泡,收起凌乱的心绪,摇摇尾巴调转方向,这些事儿不是我这条头脑简单不擅思考的鲤鱼能想明白的,还不如回去睡觉呢!
“这几日将皇宫都逛了个遍,还是这太清池最清净,最合我心意。”
正打算回深水里美滋滋的睡一觉,岸上却忽然传来声音,还是那样温和语调,我陡然一惊,赶忙转身往岸上看,果然,我没有听错,确是那日的白衣男子。身后还亦步亦趋的跟着一名宫人。
还是一身白衣,满头墨发随便用一根发带松松的绑着,已有许多散落在肩上。
这两日下了点小雨,昨夜雨打桃花,今日满地皆是落红。他步步落在花上,似仙人踏花而来,空气湿润,雾气淡薄,在这满目花色中,眼底也染上了这明艳颜色,笑意清浅。美不胜言。
顿时我脑子又乱了,莫非我真是函辞说的花痴!!?
“回五皇子,这太清池地方偏僻,平日里鲜少有人过来,倒也是个清净地。”
“嗯,赵公公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待会儿。”
“这……”那宫人面露难色,“您近日身体不好,这里风又大,奴才还是留下来陪您吧!”
“我没事,你放心”
“那您可千万不能久待啊!万一被吹出病来又要卧床好久了”
他笑意不减,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宫人俯身行了个礼,然后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我静静停在水面一动不动,深怕错过些什么。只见他轻轻解开头上那根有相当于无的发带,顿时长发如泼墨一般泻了一身,随手折了一支桃花。抖落花瓣,将散发绾起。缓缓走到岸旁负手而立。
待他走近时我才看清,今日他的脸色比上次苍白了许多,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我怀疑白玉都没脸白。
他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那为什么不回去好好休息?这里风这么大他穿的都少,要是病的更严重了可怎么办啊!
我脑中飞快的转过这些念头,十分担忧的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身子,就那么直直的迎风而立,衣袂在风中翻飞,好像即将乘风而去。认真说起来,凡人其实比我们这些鱼还要脆弱,我们只要有水便可以一直活下去,而凡人总是大病小病不断,有时候一场风寒都能要了命,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好,会不会也生一场病就不在了?
他一直站着,我便也就一直在水里陪着他,就怕他不小心晕倒了,看着他我好歹能安心点儿。
“母妃,我又回了这皇宫,您…可会怪我?”他忽然开口说话了,像是噫语一般,双眼望向远方,目光有些散落。一只手轻抚着玉阑干,手指修长,看起来也有些苍白,落在玉上竟比玉还要白上些许,白的我心惊。
“母妃,若是可以选择,儿臣也希望永远都不再踏入这皇宫,但…父皇暴政,百姓民不聊生,我……别无选择!”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语气无比坚定,双眼重新凝起神采,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他拂下落在肩上的花瓣,转身离去,步伐坚定。我不知为何一阵心慌,好像他这一走我便再也见不到他一样。
赶紧跃出水面,想将他看的清楚些。
可惜我只是一条鱼,只能很快的跃出水中又很快落下,只看得清他离去时的背影。
周王朝乾元四十八年春,乾元帝驾崩,太子承昫继位,改国号为盛启,封二皇子承旸为煜王,封地幽云州;四皇子承明为贤王,封地南蕃;五皇子承昭为静王。留守帝京,赐静王府。
……
那日我果然想多了,不仅没有见不到他,而且此后几乎每日承昭都会到太清池呆一会儿,仍是经常站在池边不言不语,偶尔会坐在凉亭看看书,偶尔也会往水中投些吃食,而往往是我兴高采烈的去接吃的的时候被别的鱼抢先了……
日复一日,我已习惯每日在水中等着他来,一觉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守在离岸最近的地方,喜滋滋的等着他来。
函辞玉漓都说我像变了个人似的,成日傻傻呆呆的往一个地方跑,有时候连吃都忘了。
我不以为然,吃算什么,陪承昭比较重要,他总是一个人,我陪着他,就算他不会发现我也开心。
有一次,他站在池边突然看着我说:“小鲤鱼,怎么每日我都见你停在这里?”
我一听,顿时心里乐开了花!一个鲤鱼打挺跳出水面。
只可惜我是一条鱼,不能同他说话。只能用这种方法回应他
“也只有你,会每日留在这里陪伴我了”他轻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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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承昭走后我才会回深水,回去后不是吃东西就是睡觉,也不与玉漓她们玩闹。只是躲在水草间期待明日再见承昭。函辞见我天天魂不守舍,终于忍不住说:“锦笙你到底怎么了,每日什么都不做就往水面跑,也不同我们一起玩,又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们到底是不是好朋友!”
我漫不经心地回答说:“怎么了…我们当然是好朋友啊,我不就是这几天没陪你玩儿么,你干嘛生这么大气,不是还有玉漓陪着你么。”
“我是问你每天去岸边干嘛了!你说这个干嘛!”函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
自小我与函辞便是一起长大,他向来都是事事迁就我,很少发脾气,今日却格外急躁,说的我一愣一愣的。“能去干嘛呀,不就是透透气看看风景么,你这么生气干嘛?”
下意识的不想告诉他承昭的事,他若知道,定然又要说我花痴了。
“……锦笙”他直勾勾的盯着我,眼中有着从未见过的哀愁:“你每日都是去看那个凡人对不对。”
“我……”一阵心虚…“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得信任?还是说其实我对你而言是可有可无?”
“我…没有没有!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是因为……好啦函辞,对不起啦,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憋了半天憋不出一个理由,我决定还是直接服软道歉,函辞一定会原谅我的。
哪知他看着我冷笑一声,说:“你从来不会问我为什么生气,你永远只知道说对不起,锦笙,你真是整个鱼族最笨的鱼。”
说完便走了,我停在原地觉得此鱼简直莫名其妙,我都已经道歉了,你不原谅便不原谅,干嘛说我笨!!
我愤懑的在水中四处游动,完全没注意是哪个方向,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在一个十分幽暗的地方了。
这里好像是太清池池底,阳光照不进来,看起来十分阴沉,堆积着许多秽物淤泥,气味难闻。四周静谧无声,又什么都看不见,我根本找不着回去的方向。
死函辞臭函辞!都怪你!!干嘛跟我怄气!这下我真的回不去了!!
我急得都快哭了,忽听身后传来声音说:“小家伙,你是谁,怎么来这的?”
“啊!?”我正满心慌乱,蓦的吓了一跳,猛的转身,见说话的也是一条鲤鱼,只是身形比一般的鱼大些。顿时松了口气。缓缓道:“我不是小家伙,我都快一百岁了,只是不小心迷了路才游到这里的。你又是谁?”
“你倒是好笑,闯进了我的地方还问我是谁,我见你突然怒气冲冲的跑过来,又慌慌张张的到处找出口,怎么了?与你的伴侣闹别扭了才游到这儿的?”
“才不是!”我立刻否认:“只是跟好朋友闹了点矛盾。”
“是么…也罢!”他笑笑说:“我独居在这池底已有百年多的时间,小家伙,你可愿在这儿待一会陪我聊聊天?一会儿我便送你出去。”
“在这儿?!”我十分惊讶
“嗯,就在这儿”他微笑的眨眨眼
“好吧……”无奈的答应…
他拖着我游到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说:“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啊?”
“锦笙。”
“锦笙…锦年笙歌……这名字倒是不错。”他声音清淡。语调温和,听来十分悦耳。
当初婆婆为我取名时也就是随便找了两个字拼在一起,方便称呼,却不想名字中还有这般美妙的意境,“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些字的?”
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与你的好朋友发生什么矛盾了?说来我听听。”
一提起这个我就委屈,都忘记了原本问他的问题,鼓着腮帮子说道:“因为这两日我没有陪着他一起玩闹,他便生气了,我给他道歉他不理就算了,还说我是全族最笨的鱼!”
他似乎觉得我的样子有些好笑,眼睛弯了弯,问说:“那你为何没有陪他呢?”
“因为我想陪着岸边的人啊!”我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振振有词“那个人总是独自一人,前两日他还说谢谢我陪了他那么久呢!函辞在族中颇为讨喜,总不会没鱼理,我不过几天没和他在一起玩他便生我气了,还骂我笨!”
我气呼呼的说完后,他淡淡的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若是你那位好朋友也定然会生气。”
“为什么!?”我不解
“那你说说,为什么想要陪着那个凡人,仅仅是因为他孤身一人么?”
“我……”这问题问的我一愣,突然发现其实我自己好像都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陪着他。只得讷讷的回答说:“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他一个人很孤单……”
他目光一闪,似有所了悟,笑说道:“也罢也罢,不说这个了,我给你讲个故事解解闷可好?”
“好啊好啊!你要讲什么故事?”一听他要讲故事,我先前的苦恼全扔一边儿去了,立马兴致勃勃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他好笑:“你可听过鱼浔这个名字?”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鱼族的天才么?婆婆给我讲过他的事儿!”
“你知道关于他的什么”
“鱼族天才,刻苦好学,惊才绝绝”我提炼出几个重要的字眼,“婆婆还说他跟神女绯颜入世历劫所化的凡人相恋,后面的就不告诉我了。”
他苦笑一番,说道:“你想不想知道后来如何了?”
我眼中一亮:“你要给我讲后面的故事么?”
“嗯,过来,我好好讲给你听。”此时他目光微微有些零散,好像是在看着我,又好像在看着很远的地方,我也说不清那种感觉。
后来啊,鱼浔得知翡嫣乃是绯颜,并未如他人所想的那样不可置信,甚至有些高兴,鱼在修炼成人后,寿命虽不及神仙漫长,但也有将近千年的时光,他的爱人若为神袛,那未来便能有许多年可以相爱。他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爬上雪山之颠,见到了神女绯颜。
当年的绯颜入世时,用的仍是本来的容貌,只是将身上的神光与灵气掩去了,虽美却柔和。而恢复了神位的绯颜,清冷圣洁,高不可攀,只消一个眼神便能令天地黯然失色,凡人好像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那日,他一身狼狈的爬上山颠,终于见到了绯颜,依旧是昔日容貌,却感觉冷若冰霜,遥不可及。
他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那熟悉的面容,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正不知该说些什么,绯颜却先开口了,她说:你是何人,为何来此扰我清修。
声音好似泉水激石一般清澈好听,语调平和,不带任何感情,说的话如这满山的冰雪一般,让鱼浔瞬间寒彻骨。
她忘记了!她忘记了前世的恩爱!连看向他的目光都是冷清平淡的,如看平常的万物一般,再不复当年的羞怯娇柔。
这个事实让他像被冻住一般,他突然觉得自己此时的模样分外好笑。
一身狼狈,站在纤尘不染的神女面前,卑微的像一粒尘埃。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翡嫣已逝,前生盟约如落花随流水一般消散,他固执的守着不肯忘记的,到头来竟是旧日空梦一场么?
鱼浔不知自己是怎么下了山的,当他清醒过来时,已是身在人间热闹的集市,呆呆的站在中央,人群熙熙攘攘,来来回回总免不了碰撞,他被挤得摇摇晃晃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繁华,他不知为何突然轻笑起来,嘴里念念有词道:“人间数载相爱,换的百年枯等,千年寂寥,原来不过黄粱一梦罢了…到底何为真何为假?鱼浔啊鱼浔,你是醒着还是醉着? ”
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他一边笑一边向前走,跌跌撞撞,带着满身疲惫,狼狈不堪。
他回到了当年与翡嫣在人间的故居,买来几坛好酒,喝的醉醺醺后,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头,终日不出屋门,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做什么。
看着他颓废的模样,长老们虽着急却也束手无策,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回到鱼族,对长老们说,他要修仙。
鲤鱼要修成人形已是难事,何况是成仙?长老们不能理解鱼浔的想法,都说他是异想天开,而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很快就离去了。之后便再没了他的消息。
四十多年后,忽有一日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万里晴空瞬间黑如夜幕,接着江河倾倒,地动山摇,人间的许多村庄城镇顷刻便被狂海啸吞没,青山绿水房屋田地,洪水过处,皆是断壁残垣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远在雪上之颠的绯颜见人间处处哀鸿,尸横遍野,不忍百姓再遭受罪难,四处探查造成这般局面的原因,终于在距离雪山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走火入魔正被禁术吞噬的鱼浔,她无奈的轻叹,助他平复了体内杂乱的内息,刹那间黑雾散去,风停雨歇,洪水随之退去,留下满目的凄凉与颓败。待一切风平浪静后,绯颜以自身为媒介,引雪山之仙韵聚天地之清灵,施回清神咒,凝聚着天地冰雪之力的神灵渗入地面,被摧毁的一切,死去的人们,还有破碎的人间,缓缓的恢复了生机。
云破日出,风轻云淡,一切都像回到了最初,没有死亡,没有哭喊,青山绿水,房屋良田,百姓和乐。
鱼浔如愿以偿的得了仙身,人间繁华如初,雪山依旧寂寥,神女绯颜自此消散于六界之中,永不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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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么会这样,他们好可怜啊”我觉得我听得快要哭了
他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有什么好可怜的,都过去这么久了。”
“可是你没有觉得鱼浔很可怜吗?为了陪伴绯颜那么努力结果还是功亏一篑!”
“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够了,锦笙,你还小,以后会明白的。”
“哦……”我无言以对
他拍拍我的脑袋说:“好了,我送你出去吧,你的朋友该担心了。”
“你叫什么?以后我还可以来找你玩吗?”我赶紧问道
“名字么……你唤我孟回便是,若你受得了这池底的污浊,以后自是可以常来找我。”他温和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