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美人兮天一方》蔚蓝微澜

3、塞北雪（3）

　　鸑鷟静静的仰望着他驯养的猎鹰飞向已经昏暗的天空。他是乘着天气与天色偷偷溜出军营的，放了这只捎信的猎鹰，他也该在被发现前赶回去了。脚还未离地，猎鹰的哀鸣刺入他的耳中，待他急忙转头，已经身中一箭的猎鹰从空中笔直的向下坠落。
　　暗叫了一声不好，对自己驯养多年的猎鹰心疼归心疼，但他知道现在不得不即刻返回，他很有可能已经被发现了。
　　“这是要去哪儿？”身后传来的声音止住了鸑鷟的动作，他转过身半跪下来道：“回王爷，属下，属下……”一边支支吾吾的拖延时间，鸑鷟在背在身后的手上凝聚起了内力，若是七日之前，他大可不必这样掩饰，在那位弱气胆怯的连军令也不敢施法的王爷面前，他敢光明正大的放猎鹰。但是两天之前，大难不死的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鸑鷟可是亲眼看着他如何惩治那些还像以前一样对他不敬的将士。索性，这王爷的性格就是再怎么变，内力也不会改变，依旧是个武力方面的废柴，要杀他并不难，何况，他接到的命令是：若是王爷没有死在冬天，他就要出手暗杀。既然这样，直接杀死也未尝不可。
　　苏墨玖早已猜到了他的动机，说道：“放心，你那只心爱的猎鹰，我已经派楚尧将军去替你寻回来，想必他马上就要回来了。”说着踏雪的“吱吱”声从他的身后传来，楚尧捧着那只鹰走到了苏墨玖的身边。鸑鷟咬牙熄掉了手上的内力，这位在边关戍守了多年的将军内力可不见得在他之下，他本就不是攻击型，看来还是伺机逃跑为妙。
　　解下猎鹰爪上的字条，苏墨玖又一句话阻止了鸑鷟：“鸑鷟大人请留步，我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和身份，射下您的猎鹰只是想看看大人给我的评价罢了，毕竟这可是要送到皇兄手中的成绩单啊！”“你认出我了？”鸑鷟也不再伪装，站起身来与他对峙。将浏览完的字条扎会鹰爪上，苏墨玖道：“早就听说，父皇身边曾有四位高手，皇兄登基之后栴檀、姽婳、氤氲三位隐匿江湖，只有擅长轻功以鸟雀为使的鸑鷟大人还在辅佐皇兄，或者说，父皇在世时就开始辅佐皇兄。看着这训练有素的猎鹰，我自然是猜也猜到是谁了。”
　　虽然才来到这个世界两天，苏墨玖已经通过手卷及将士们的闲谈，将这个世界的正史和传言基本摸透，自己自然也有些想法猜测，若是没有父皇身边的亲信的帮助，皇兄又怎会轻松扳倒所有弟兄将他们全数杀死。
　　鸑鷟笑了：“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苏墨玖了，也许我该早一点对你下手。”苏墨玖将猎鹰的遗体送还到鸑鷟的手中，并不为他的话作答，说道：“可惜了一只好猎鹰。看来这张字条只能劳烦鸑鷟大人亲自回天琬送予皇兄了，这儿离天琬尚远，劝大人早些上路吧，天黑了可就危险了，不过，不按时向皇兄汇报我的情况，他生气可就更危险了吧？”
　　苏墨玖笑的有些狡黠却别样的动人心魄，他转身招呼楚尧：“走吧，天色已晚，我们回营地吧。”回去还是先把手洗一洗吧，也不知道鹰身上会不会有禽流感……
　　看了看脸色阴晴不定的鸑鷟，楚尧转身跟上苏墨玖。
　　“王爷，那张字条是？”

　　“关于我的小报告罢了。”

　　“您这样支走鸑鷟，他岂不会在圣上面前宣扬？”

　　“鸑鷟不仅是个卧底，也是个待命的杀手，若我在隆冬里没有冻死，就该他动手了。”

　　八九不离十，“他”之前的失踪冻死，怕跟鸑鷟也脱不了关系，所以即使知道风险，也不得不冒险支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