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时间迷语》断不了的风筝线

4、惊人的猜测

　　“少年，河边那个少年。”

　　宇智波斑正在河滩甩着石子练水漂顺便等人的时候，被人叫住了。他抬头看向旁边崖壁上的人，那人的气息太弱，以至于出声之前自己压根没发觉。

　　那人顶着一头的枯树叶，一脸凄惨的样子，有气无力地向他招手：“拜托，帮个忙借口水喝。”

　　咕嘟咕嘟咕嘟，一气灌下了两竹筒水，那人终于活了过来，开始摘干净身上的树叶：“啊，差点就活活渴死了，谢谢你啊少年。”

　　少女清澈的眼睛第一次与帮助了自己的少年对上，笑意绽开的眼眸里全是真诚的感谢。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样友好的目光了？略微有些愣神的宇智波斑木木地接过竹筒，哦了一声。

　　“我叫雨生迦叶，你呢？”

　　“斑。”虽然惊讶于对方报出了全名，但不知对方目的的宇智波斑仍是隐去了姓氏。

　　“这么说，你是忍者？”

　　宇智波斑面色一变，这个女孩果然有古怪，自己刚才到现在都保持着正常人的动作，她从哪里看出来的？

　　“咳，我是个去过很多地方的旅行者，以前遇到过这样的介绍方式，你们忍者一般都隐去姓氏的不是么？”

　　宇智波斑摸到后腰的手顿住了，这个说法倒也说得过去。

　　少女略微一动，痛得嘶了一声。宇智波斑这才发现女孩的右脚脚踝处肿起了硕大的包，现在的她恐怕连正常走路都做不到。也是，哪个忍者会废到扭伤脚？

　　只是个受伤的普通人，宇智波斑打消了疑虑，语气也缓和起来：“你没事吧。”

　　“不，我觉得很有事啊，现在。”迦叶也明白自己现在完全无法照料自己的情况，右脚稍微一动就疼得钻心。

　　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幅凄惨的境地，还得从昨天傍晚说起。

　　迦叶一路行来都没碰到什么危险，可能也是仗着自己能力的缘故，渐渐地也放松了警惕，没能完全遵守财不露白的旅行要诀，被人盯上了。昨天傍晚的时候进入树林，因着匆忙赶路也没太注意四周。突然在行进到半路的时候遭遇一根绊马索，虽然她反应很快地停止了时间，但就算可以停止埋伏在暗处的贼人的行动，但马已经被绊倒，她自己也直直地被甩了出去，不仅摔伤了腿，还晕了好久。

　　醒来之后，迦叶不想在是非之地久留，草草收拾了地上的行李，安抚好受惊的马，忍痛爬上马背，打马前行。摔了一跤头仍晕乎的迦叶只能半梦半醒地靠在马上，哪还能控制什么方向。一觉醒来就倒在这个地方，马和行李都不见了，真是最糟的状况。要不是遇到了斑，她恐怕真会被晒干在这块崖壁上。

　　虽然自己的马极通人性，迦叶并不担心它会跑掉，但如今自己手头空空，又不能走动，当务之急是解决生存问题。迦叶看着眼前的少年，有了计较。

　　“呐，斑，你是忍者的话，那我委托你怎么样？”

　　“哈？”

　　“虽然忍者接的大多是战斗任务，但是据我所知，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能接其他任务的。你看，我现在这个状况，一个人实在应付不来。你大概是生活在附近的吧，这样的话，能不能在我伤好之前，帮忙照应我一下呢？当然，我也会付报酬的。虽然现在没有，但等我的马回来，我就有钱付给你了。”

　　宇智波斑了然地看了看她的腿，承认迦叶说的没错，以她这样的情况，实在是难以自保。就这么扔下行动不便的女孩，他也有些不忍，迦叶刚才说的话，并不是没有可操作性。这种常规委托，的确可以不通过族长，由自己决定接下。

　　“事先说明，我没办法把你带回去，你只能待在这里。我也不是一直能陪着你，村子里经常会有事。当然，我会事先把食物和水准备好，你一个人可以吗？”毕竟是第一次独立接任务，宇智波斑居然还觉得比接到战争任务更兴奋一点。

　　“嗯，成交。”迦叶开心地握住他的手，“请多指教，斑。”

　　“那，首先，能不能扶我到有树荫的地方？这里好晒。”迦叶他们现在所处的崖壁，是正对着太阳的位置，阳光不可谓不猛烈。

　　“你站得起来吗？”斑半拉半架地把人扶起来，小小的人影扶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少女有点搞笑。

　　迦叶尝试着迈开一小步，立马疼得呲牙咧嘴：“痛痛痛。”

　　这就是忍者跟普通人的差距么，斑好久没跟普通人打交道，他看着迦叶瞬间鼓起一汪泪水的眼睛，默默地叹了口气，真是好脆弱的人。

　　“算了，我带你下去。”斑一手架住迦叶的手臂，一手环过迦叶的腰，抓住她的腰带，就提着她直直从悬崖上跑下去。

　　迦叶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河面，嘴巴灌满了呼啸而来的风，连尖叫都被堵了回去。无论体验过几次，这种比过山车还刺激的感觉还是让她接不上气：“呼哈，真的，超厉害。”

　　宇智波斑难得被这么直白地表扬，心里暗爽，嘴上却很不在意：“这只是最基本的，我还有很多厉害的忍术你没见过呢。”这下子，彻底存了在委托人面前炫耀的心思。虽然在战场上已经被当成成年人看待，但脱下戎装，他骨子里还是存了些孩子的天性。

　　“你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迦叶背靠树干原地坐着，看着川流不息的河水，觉得心也沉静了下来。

　　斑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堆药草。他把药草放在嘴里嚼吧嚼吧，还没等迦叶反对就啪地一声糊到她脚踝上。

　　迦叶嘶地轻呼一声，异常纠结地看着脚上一圈泛着白光的不明糊状物，额，那上面沾了多少口水。

　　“先敷一阵，晚点我给你带点药酒，揉一揉就好了。”宇智波斑非常熟练地给迦叶的脚踝缠上绷带，完了还端详一下，对自己手势特别满意的样子。

　　看着一心为自己着想的少年，迦叶心头的小小嫌弃不知怎么的就散了开去，不就是口水吗，有消毒治愈效果呢。

　　此时，隔岸传来非常活力的声音：“斑，斑，你在干嘛呢？”一个顶着蘑菇头的少年朝着这边挥手，他飞快地跑过河流，来到这边：“诶，这位是？”

　　“我的委托人，迦叶。”

　　蘑菇头少年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迅速地抱膝蹲下，头顶黑云：“真好呐，我还没单独接过任务呢。”

　　“起来啦，柱间，收起你那副没出息的表情。”斑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还要不要修炼了？”他有些犹豫地回头看迦叶，“你……”

　　“没事没事，你们过去吧，我就在一旁待着，有事叫你。”看斑这个样子，就知道他跟柱间之前是约好的，左右自己也没事，迦叶可不好意思打扰他们。

　　迦叶看着两人在对岸的河滩上对练，眼睛都快跟不上了，只听到一阵叮叮当当暗器互相碰撞的声音，再就是一道道交错的残影。真是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迦叶这个外行看半天，除了很厉害这一个感想，实在看不出什么花头。索性从身边拔了几根芦草，随便编一编打发时间，间或吹两声口哨，试图把自己的马寻回来，不过至今看不到什么动静。

　　口哨吹着吹着，她倒觉得小腹开始一阵阵发胀，之前水喝太多，现在来感觉了。迦叶看了看正斗得热闹的两人，决定自己偷偷地去把事儿解决了。她拿起刚才斑帮她折来的木棍，慢慢撑着站起来，一跳一跳地往树林里蹦。

　　树林里路况复杂，迦叶一个不小心被树干绊了一下，脸快要跟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被人接住，两人都晃了晃才稳住身子。

　　“你一个人在搞什么啊。”斑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不是说了有事就叫我的嘛。”

　　“额，一点小事我自己能解决的啦。”怎么办，这种场合超尴尬。

　　“无论什么事，接了委托我一定会做好的。”斑一副你快说的样子。

　　“我，我只是想去上厕所啦。”

　　这下轮到斑面红耳赤了，他嘴巴开开合合半天，“哦，哦，那，那走吧。”

　　迦叶简直想钻到地底下去。

　　“你站远一点啦。”

　　“我怕你再摔跤。”

　　“就算摔跤也不许过来啦。”

　　“还有，把耳朵捂起来。”

　　好不容易完事的迦叶走到一直背对着她站着，捂着耳朵的斑身边，有气无力地说：“好了，走吧。”自感丢人丢大发的迦叶垂头丧气地被斑搀回去。

　　回去就看到柱间兴奋地冲自己嚷嚷：“呐，呐，迦叶，这是什么？”

　　他指着树荫下面迦叶随手编的草编蚱蜢。

　　“不值一提的小玩意，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

　　柱间兴高采烈地拿起一只，晃来晃去。

　　“切，幼稚。”斑自己也提起一只，饶有兴趣地观察着。

　　幼稚你别拿呀，迦叶横了他一眼。不过，忍者还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吗？该说在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有孩子的样子么。

　　“呐，迦叶，能不能给我多做几个？”

　　柱间想不到你对这东西这么感兴趣啊。

　　柱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其实我还有个弟弟，想给他带回去。”

　　“我也要。”

　　迦叶悚然地看了斑一眼，你个少年老成的家伙凑什么热闹？

　　“咳，我也有个弟弟。”斑不自然地解释，这东西泉奈也没见过，带回去给他玩玩。

　　于是在斑和柱间准备中饭的期间，迦叶就在一旁不停地编织。不一会儿，除了蚱蜢，蜻蜓、蝴蝶、青蛙等动物在她手里一个个蹦出来。

　　“迦叶你手太巧了，居然会那么多。”柱间好奇地对着一溜的草编动物，不时这边戳戳，那边戳戳。

　　想想也挺可怜的，好好两个孩子，非得去当什么忍者，连正常孩子家常见的玩具都没见过。

　　“你也有兄弟姐妹吗？”斑问。

　　“不，我是独生女来着。不过村里孩子很多，要哄住他们，没两把刷子可不行啊。”

　　斑感同身受地叹口气。

　　“你家兄弟也很多吗？”

　　“不，只剩下一个了。”斑的眼神暗了暗。

　　只剩下一个了，意思说以前是有好几个的。不用问，迦叶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她亲眼看到过很多死在战场上的孩子，披着对自己来说过于沉重的盔甲，满身是血地倒在地上，眼睛里再也透不出明亮的光彩。

　　“抱歉。”

　　“我会保护他的。”斑拽紧了拳头。

　　“嗯，你一定能做到的。”强者保护弱者，年长者保护年幼者，要想在乱世活得久一点，这是唯一的办法。

　　柱间好像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谈话，他正烤鱼烤得不亦乐乎。

　　烤鱼没有调料，有些寡淡无味，迦叶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听斑和柱间聊天。

　　听着听着，迦叶就觉得不对味了，他们两个居然在讨论改变现在这个相互厮杀时代的方法，这真的是两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正在考虑的内容吗？不过，忍者素来早慧，上过战场的他们对战争的理解可能比她更为透彻吧。她出门不也是为了寻找这个答案吗？于是，她对两个少年的想法非常好奇。

　　柱间：“但是啊，具体要怎样去改变呢？我们现在还看不出未来的图景啊。”

　　斑：“首先要坚定这一想法不动摇，还有要增强自己的实力。太弱的家伙只能嘴上说说，什么也改变不了。”

　　柱间：“也是……总之要掌握大量的忍术，增强自身的实力。这样就算是大人，也没法无视我们的发言了吧。”

　　斑：“就从克服不擅长的忍术和弱点开始吧，反正我已经比一些大人们要强了。”

　　“我想，就算增强了实力，光这样的话，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哦。”

　　“哈，迦叶你在说什么啊，如果实力强大的话，我们的声音自然也会被认可吧。”被反驳的斑不太高兴，柱间也以不解的目光看着她。

　　“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呢，因为你们还有家族的束缚。那些你们认为实力强大的族人，现在在干什么呢？”迦叶把嘴里最后一口鱼咽下去，喝口水，“肯定在前线战场奋力杀敌吧，作为最重要的战力。即使实力强大起来，但那时真的就能影响到家族里那些主战派吗？恐怕很难吧，他们会把你们当成最锋利的矛，不断把你们派上战场。而后果就是，你们实力越强，对你们对手的伤害就越大，敌方伤亡人数越多，对你们的憎恨也越多。这样不断厮杀、不断复仇的因果锁链，会一直持续下去。就算厉害到当上了一族之长，如果就只有一个人心里想着要和解，族里所有的人都叫嚣着要继续战斗下去的话，就算是族长也无法阻止的吧。”

　　斑和柱间面面相觑，都发现自己之前的想法太过浅薄。

　　“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柱间不死心地问。

　　“不，其实刚才斑有一点讲得不错，增强实力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光凭一个人，是无法左右整个家族的。我觉得至少有一点是你们现在可做的，那就是尽量在家族内去寻找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

　　“是培养自己势力的意思吗？”斑问。

　　“嗯，差不多吧。在家族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有的人很激进，有的人就比较缓和，有的人思想游离，有争取的空间。你们的想法，恐怕没有跟族里的人说过吧，那试试看找一些中间派的族人接触一下，逐渐形成一条统一战线，大家一起提高实力。这样的话，假以数年，你们的势力就不可小觑，而你们的想法说不定最后真的能左右一个家族呢。”

　　“太好了，这样就有办法了。”柱间又摩拳擦掌，兴奋起来。

　　“不，就算这样还是不足以斩断战争的源头。”

　　“什么嘛，你为什么老是这么打击人？”为什么总是在看到希望的时候，被她打击地渣都不剩，斑暗暗磨牙。

　　“哈哈，抱歉。不过机会难得，我就问你们一个问题吧。你们觉得，现在存在那么多战争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柱间：“唔，仇恨？”
　　斑：“因为雇主委托？”

　　“你们是这么想的啊，嗯，也有道理。但是，我觉得根本原因在于这个世界的国家数目过多。忍者是接受委托行动的，家族之间如果不接相互敌对的任务，原来是不会产生纷争的。正是因为有那么多国家各自的利益混杂在一起，争权夺利，雇佣忍者相互厮杀，才造成如今这个混乱的时代。”在给两人做分析的时候，迦叶觉得自己脑中原来混沌的地方也变得越来越清明，“我有一个想法，如果减少目前的国家数量，使小国都合并到一起，到最后成为几个大国并立的局面，每个国家的实力都比较均衡的话，是不是各国就能顾忌对方的实力，反而不敢随意发动战争了呢？而被某一国雇佣的忍者家族肯定不止一家，那么，至少在同被某国雇佣的家族之间，就不会发生战斗了。”

　　“原来如此，两国之间如果开战，说不定会被第三者得力，可能的损失太大，反倒不容易发生大规模战争。而内部之间，则用契约相互牵制。”
　　“对啊，对啊，这个计划很可行诶。”

　　“不过，这个想法有两个问题。”

　　“又来？”你‘但是、不过’也太多了吧。

　　“第一个问题，很多忍者家族之间是世仇，像羽衣一族和风魔一族，矢吹一族和结野一族等等，如果被同一个国家雇佣，他们能不能放下成见，一致对外，这很令人担忧。而且说到世仇，果然还是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吗，这两个家族是目前势力最大的，可以说起到风向标的作用。他们能否结盟可以左右其他家族的行动，如果这两个家族坚持斗得不死不休的话，那要求其他家族达成和解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但一旦这两个家族能够放下以往冤仇的话，整个世界说不定真的会改变吧。嘛，事情没那么简单就是了。要对可能杀了自己兄弟的人放下武器，真的是需要心里藏有大爱的人才能做到。如果只是着眼于自己家族的兴衰，而没有放眼整个世界，整个未来的气量，是绝对做不到的。像你们这样会思考怎么结束战争的孩子是非常少的，如果那两个家族里也有像你们这样的人就好了。”

　　嗯？迦叶怎么感觉面前两个人都微不可见地激灵了一下，眼里面的挣扎那是什么啊。一个荒诞的猜测在她心里形成，怎么办，她搞不好不小心知道了一个了不得的大秘密。

　　迦叶不敢深想，如果真像她所猜测的那样，这也太恐怖了，她赶快转换话题：“第二个问题嘛，嗯，那就不是忍者可以解决的了。就是怎么才能将目前这么多小国逐渐合并成几个大国的问题，如果靠它们之间相互吞并，之间的死伤会很惨重，且耗时很长。唯一的办法，恐怕是由第三方势力介入，不断地促成和平合并了。”

　　迦叶不仅是在给两人分析，同时也是在梳理自己脑子里混乱的思路，讲到这里，她突然冒出一个非常惊人的想法。一直以来他们都处于被动防御的状态，但是主动出击呢？他们现在的人手，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精英。这个第三方势力，由她和同伴来做，不也可以吗？想到这，她恨不得立马策马回村，跟同伴们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三人心中各有心事，下午便分了手，斑答应傍晚的时候再来看她。

　　斑和柱间分别往两个方向离开，好像更验证了迦叶之前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