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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错过 ...

  •   “钟嵘,不要胡闹了。”
      端木灵开始激烈的反抗,钟嵘反转她双手,一下子将她按到在帐篷上,坚韧的牛皮帐篷好似弹床一般,在弹了几下后,终于还是不堪承受重负,塌了下来,二人便被裹进了帐篷中。
      端木灵被钟嵘死死压在身下,疼的丝丝抽气,一时气结,只得睁大眼睛怒道:“放开,否则我一掌劈了你。”
      钟嵘瞧着她月光下净白如玉的面容,淡淡的说,“前辈真生气了么?怎么面上不见生气的样子?还是前辈其实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在装。”
      端木灵抬腿踢他,却被他用一只腿给压住,此时的姿势若有外人在,简直暧昧到极点,配合这暧昧的气氛,钟嵘闷哼一声,突然俯下头来,一下子咬住她嘴唇,狠狠的吸了一口,将端木灵两瓣红唇整个吃到自己嘴中,含糊不清的说道,“居然让我去和别的女人同房,你真是大方的要命,你既然这么大方,何不再大方一点,我便在这里yao了你,看你明日怎么见人。”
      端木灵在他身下死命挣扎,一股血从二人紧紧相贴的唇间流下来,血腥气漫延开来,他好似疯了一般,又好似铁了心要给她,也给自己一个痛快,就是不放开她。
      端木灵终于停止了挣扎,一行泪自脸上流下来,他松开口,冷冷注视着端木灵迷蒙的泪眼,“你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么?”他苦苦一笑,抹去唇边殷红的血渍,“可是你忘了,叶儿。天下的男人哪有认不出自己妻子的。”
      端木灵气急,坐起身来,扬手扇了他一巴掌,钟嵘脸上登时肿起来四根指头印子,端木
      还是不解气般,抓起他一只手,狠狠咬了他一口,咬的他手背血肉模糊,钟嵘却似块木头般,任由手上鲜血横流,他一动不动,“你就那么恨我?”
      端木灵推开他,挣扎着出了帐篷,头也不回,脸上木然开始重新搭建帐篷,悠悠开口道:“有什么好恨的,早不恨了。”
      “我大营中,上有贤妻,下有美妾,你真以为我欲望无处发泄,谁都碰吗?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此生只有你一个女人,我此生只碰过你一人,我守着这份执着,以为可以守住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你既然不恨我,也不怨我,那你隐身在我江淮大营,是替皇上来监视我的么?你放心,营在人在,人亡营亡,我钟嵘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一定会忠于大明。”
      言毕,仰天长笑着,朝着后营的方向狂奔而去。
      端木灵心中苦涩透顶,再也没有心思去整理帐篷,。
      第二日启明星刚现时,钟嵘回中军大帐,便看见倒塌的帐篷旁,瑟缩着一团黑影,走到近前,便看见端木灵如小猫一般蜷缩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上,泪痕未干,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皱着眉头,好似做着一个可怕的梦,偶尔抽噎着,让人看了不觉心存怜惜,目中不忍之色顿起,但一想起她奋力推开自己的一幕,垂头看看被她咬的血肉模糊的手背,毅然决然扭转头回到大帐,这个时候,该是一天中气温最冷的时候,他心神不定的在帐中踱来踱去,终于耐不住,叫来闵西窑,替她重新搭好了帐篷,至于蜷曲在帐子旁的人,闵西窑大方表示,他可以抱端木前辈进账。
      钟嵘冷冷说道:“给她一床被子就好了,你想被她一掌打死么?”说完便进了大帐。
      闵西窑在沪宁地宫中见识过公孙姑姑的武功,这位端木灵既然和公孙姑姑同列四大长老,功夫一定弱不到那儿去,想到这里,马上退后一步,找了条被子给她,远远投掷到她身上,而后一溜烟跑的不见人影。
      早上陪着几位将军监督兵士晨练,晌午回大帐,便瞧见喻旭阳穿了一身翠色的男装,好似一棵鲜嫩的竹笋般,施施然站在艳阳下,虽是男子打扮,还是掩不住眉间眼梢绝世风采,如玉似脂的手中,拿了一只白色的瓷瓶及一方白布。
      “昨晚瞧见夫君你手上受了伤,我过来替你处理一下,否则这个时节很容易化脓。”
      钟嵘冲着她微微一笑,掀开帐子,将她让进账内,喻旭阳看他很配合的坐到几前,将手伸到自己面前,脸上犹自留着四道红痕,说不出的怪异,早上梳洗时,已洗掉了手上面的血渍,手背虽然肿的老高,可能清晰看出来一圈明显的牙印,喻旭阳呆了一呆,双目瞟向他微肿的唇,不由得面上一红,钟嵘登时察觉,沉声问道:“怎么了?”
      喻旭阳笑了笑,打开瓶子,将药洒在他手背上,不无好奇的说道:“也不知夫君怎么弄伤的,怕是日后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昨夜出外巡防,不小心窜出一条野狗,我一时没躲开,被它咬了一口。”
      喻旭阳从未见过狗咬过的伤口,不由担心的说,“夫君,我听说被狗咬了很容易得犬病,不如叫军医过来诊治诊治。”
      钟嵘叹口气,看着她悉心包扎伤口,柔声说道:“不必了,有你的药,过不了几日必然会好的。”
      这话说的迤逦轻佻,喻旭阳本来已经红了的脸,愈发红的艳丽,嘴角挑着笑,低声柔柔的说道:“夫君取笑旭阳了,昨夜夫君一夜未眠,不如乘着这会子没事,好好休息,旭阳这便走了。”
      钟嵘眨眨眼笑一笑,“去吧,你也累了,好生休息着。你日常做男儿装束,可以随时出入中军大帐,晚上再来,我教你吹笛。”
      喻旭阳欢快的应着,转身似一只燕子般跑了出去,刚到门口,便瞧见一身黑衣的端木灵立在门外,她忙躬身请安,“端木前辈!”
      端木灵微微点点头,钟嵘瞧见她,慢慢站起身,走到帐中,也是躬身行礼,“前辈身子可好些了,不知在这里还住的掼么?”
      喻旭阳笑道:“夫君,前辈来找你,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旭阳就不打搅了。”
      钟嵘冲着她点点头,目光悠远的瞧着她离去。
      “前辈真是稀客,今日来找我有事么?”
      端木灵盯着他已经包扎好的手,沉默了半晌,终于抬起一双清亮如泉的眸子,淡淡说道:“江南布防图是我偷的。”
      “是么?既然是前辈拿的,必有前辈的道理。”
      端木灵直直站着,“我到江淮大营后,发现营中布防有许多疏漏,当然,我相信大人也觉察到了,”
      钟嵘接着她的话说道:“所以前辈盗走了布防图,好让我有个正当的借口重新布防,”他淡淡的笑,笑的很是真诚,躬身复又施了一礼,“如此说来,多谢前辈了。”
      端木灵轻叹了一口气,声若蚊蝇般的道:“对不起,我······?”
      钟嵘摇摇头,“昨晚我一时冲动,误将前辈看做是故人,其实我也知道,故人已亡,空自怀念也是枉然,前辈不计较钟嵘唐突失礼,这点小惩罚又算得了什么,日后军营大小事,晚辈自然会禀报,好求前辈指点,绝不让敌军有机可乘。”
      端木灵上前一步,微微动了动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澄澈的眼神,有勘破万千微尘的聪慧,有岁月静好的沉淀,从不屈服命运的执着,向往光明的空阔,有你懂我知的微妙,可只一瞬间,所有的所有,似乎都变成了飞灰,她微微合起了眼睛,横亘在彼此间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就在她要妥协时,再一次涌向心头,敲破了好不容易自私一次建立的一点点脆弱信心,张开眼,她微微笑了笑,“那倒也不必,我只是来静养的,江淮大营是南下的屏障,是北边无数抗清义士的后援。大人有此心智,朝廷必然放心。”
      钟嵘冷冷一笑,淡淡说道:“前辈不要把我说的那般好,也不要太予我重望,钟嵘只是一个普通人,承不起。”
      中军帐中传出断断续续的笛声,断断续续的延续了一个更次,投在帐壁上的两个修长的身影,偶尔交叠在一处,浅浅的软语,柔柔的说教,在三月春光烂漫的夜里,滋生出浓浓的情愫,昏黄的灯光,暖暖的,好似尘封百年的寒冰,终于见着了日头,慢慢开始融化。
      端木灵帐中的灯早已灭了,她人却没有休息,在营中走了一圈后,站在帐后背风的地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中军大帐那一团人影。
      “前辈,还没睡下么?”
      闵西窑从暗处转出来,很恭敬的躬身冲着端木灵行礼,自打那日他折在公孙止宁手中,对于江南春四长老,简直是敬若神明。
      端木灵依旧望着大帐的方向,没有答话。
      闵西窑马上领会到她的不快,忙说,“扰了前辈休息,还请前辈海涵,大人正教三夫人吹笛子了。”忽而想起二夫人叶江宁是江南春春主,忙替钟嵘辩解道:“我家大人那夜瞧着二夫人进了地宫,回来后便大病了一场,病还没好,便领兵上阵,杀退了南下的一股民军,那时大人的样子,真好似想寻死一般,之后军中粮草供应不济,大人便去了望城。我们大人好不容易从过去走出来,真是万幸,我想着,二夫人叶春主若是泉下有知,也是希望大人幸福的。”
      端木灵点点头,微微一笑道:“我们春主自然是希望你们大人幸福的,曾经的错过,再怎么努力,也还是错过。”
      闵西窑有感而发,悲声而叹道:“我们大人真是可怜,我在大人身边十几年,从未曾见过大人开心过,大人一直在找叶姑娘,好不容易二人团聚,谁知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前辈不知道,大人对叶姑娘,简直到入魔的程度,可惜,叶姑娘到死,都没能原谅大人。”微微舒了口气,“现在好了,大人有了三夫人,三夫人和大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纠缠、牵绊,我们都替他高兴。”
      端木灵缓缓迈开步子,心里暗暗的说,对,喻旭阳白纸一般,没有那么多的过往,没有那么多的纠葛,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从容的走入暖帐,她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眶中滚出来,抬起双手去擦,却总也擦不干,抹不尽,心中一阵阵锥心的刺疼,疼的她扑在地上,却又怕人听见她呜咽的声音,硬生生的将哭啼压成一个沉重的呼吸。
      从脸上撕下那张冰丝面具,她捂着自己的脸,心中拼命的叫嚣,我是江叶玫,是江叶玫,那个自后花园初见钟嵘,便爱上他的江叶玫,那个际遇堪怜,被抄家罚入大狱的江叶玫,那个无可奈何,沦为青楼乐伎,守着痴念的江叶玫,那个患得患失,以为身为下贱便不会有爱、怕被人伤害的江叶玫,那个孤苦伶仃,漂泊在外十年为奴的江叶玫!
      她是北川家的总管,她是江南春的春主,她是南玉盆叶家的少东,她是弘光皇帝的知己,但她还有个最重要的身份,她是钟嵘的妻子。
      钟嵘是她的夫君,是她这一生一世唯一的夫君。

      所以,她来了,来并不等于接受,来也不等于原谅,这样一个结果,是自己能预知的,也许,也是最好的结果,今生他们已再无可能,可是,为什么心却还是如此的疼,疼的比当初将出生仅几个时辰的孩子交给父亲还疼。
      她最后从地上站起来,摸索着爬到床上去,终于找到了一句可以安慰自己的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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