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绾陶

2、第 2 章

　　夜半，六艺馆还留着一盏幽幽烛火，是颜路还在钻研易经。忽的，最后一丝烛火也咽了气。
　　“何人？”颜路警觉地起身查看。
　　“盖聂在哪里？”一个带着杀气的庞然大物从轻纱幔帐中缓缓走来。“剑圣盖聂在哪里？快让他出来，和我决一死战。”
　　“阁下找错地方了，小圣贤庄唯有读书人，并没有阁下所说的剑圣。”
　　“少废话！”胜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巨阙，指向眼前之人。
　　儒家虽重学问，但仍还宣扬文武兼修，六艺馆里摆有不少木剑，颜路随手拿过一把仓促应战。木剑对巨阙无异于以卵击石，顿时化为纷纷扬扬的木屑，看得人眼花缭乱，只觉片片花瓣如雨落下。颜路一怔，不是眼花，真的是漫天花雨，他的脑海里忽然想到了阴阳家，只怕来者不善。
　　“师兄小心！”凌虚剑应声而到。但颜路却不想让师弟卷入这莫名的纠缠，一个侧身握过凌虚，向前半步道，“我来应战，”不等来人反驳又道“你快去将墨家众人安顿好。”
　　月如霜，风转凉。
　　张良仿佛觉得眼前人他从未认识，即便认识也从未熟识。
　　夜色如水，凉薄难当。幔帐散乱，烛台跌地，月色也登堂入室更添一分萧瑟凄凉。胜七的尸体躺在冰冷的地上。漫天花瓣都沾染了血色，颜路眼前亦是一片血红，用手一揉才知是真的鲜血而非阴阳家的障眼法。
　　“好剑法！”张良赞道，匆匆来去不免让人有些气喘吁吁，他怕来晚了，来迟了，师兄有不测，但他也确实来晚了来迟了，没有看到那不亚于剑圣的飘渺剑术，只看到更加深不可测的师兄。
　　“让师弟见笑了。”颜路将剑归鞘，还给主人。
　　“名剑自当有合适的主人，子房愧不敢当，还是将它赠与师兄吧。”衬着萧条月色，张良只觉得眼前人脸色苍白，眼角似乎还有血迹，衣袖也有划痕，忙上前问，“师兄可是受伤了”
　　“没有，不是我的血。”颜路用衣袖将眼角的血拭去，“快把这里处理一下，不要叫人明日看到后生疑。”
　　“师兄说的是。”张良略带思索地说。最近令他困惑难以捉摸的事忽然间多了许多，比如为何墨家的行迹会暴露，为何杀手胜七会莫名出现在小圣贤庄，师兄的实力到底有多少……于是一连几日，他在赶忙转移墨家众人的同时，焦头烂额地思索着接下来的对策，有几日不曾见过颜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