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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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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里逃生以后,重回温以临身边以前,苏文绪一直都是以男装着身,弱不禁风,面如傅粉的形象骗了不少少女的心,当然这包括了容沁沁。但是其实在这期间,苏文绪也曾穿回一次女装的,就这次女装不仅为他们日后旅程花费奢靡提供基础,还引起一个“独舞天下”的传说。
那是发生在苏文绪收留罗逸不久的事情,那时候他们路过凤城,正为盘缠用尽而烦恼。
一,二,三,四,五……
苏文绪一个个地细数着身上的盘缠,只剩下那么点银子,怎么都他们继续生活啊?唉……
苏文绪愁得唉声连连。
转过头去看罗逸,罗逸多自在,正在闭眼打坐休息呢。
朝他做了个鬼脸,苏文绪走过去,推了他一把,“喂,我们没钱了。”
可惜罗逸纹丝不动,苏文绪不甘心,又推了一把。深深吐纳一次,罗逸才睁眼看她。
“早就提醒过你了,消费不要那么大。如果不是你每样东西都要最好的,之前的银两够我们用很长一段时间的。”
“什么?明明就是因为你要跟着我,多了一个人,钱才会没得那么快。还怪我!”苏文绪不甘心地反驳他。
罗逸笑了笑,然后开始给她算账,“你身上这套衣服多少钱?你晚上吃的那顿饭多少钱?我们住的这个房间多少钱?这些钱加起来,够一个平常人家生活大半个月了。”
“什么?吃东西你没份哦?房间你没份哦?顶多我就多了衣服这份消费。”
“吃东西的时候我不是都有让你不要点那么贵的吗?租房间的时候我不都让你租贵宾房吗?你不都没听吗?”
苏文绪被他吼得偏过头,“衣食住行是人之根本,吃好睡好穿好,不人之常情吗?”她小声反驳。
“那你也要看自己情况,乞丐会穿好衣吗?农户会住大宅吗?明明都没钱了,还要乱花钱,反省一下吧。”罗逸步步逼近,把苏文绪逼到了桌子边上,退无可退。
捂住耳朵,苏文绪被罗逸的吼声弄得有点耳鸣。“别靠我那么近。”退无可退,她把罗逸推开一点。
好一会,苏文绪轻轻推了推他,问:“那我们要怎么办?”
罗逸没有搭理,还是很生气。
“要不我干回老本行吧?”苏文绪眼睛一亮,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不行。”想起上次她去头东西被抓住痛打一顿,罗逸就反对。
“要不我们去卖艺赚钱?”苏文绪又继续提议,不过想了想,她又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卖艺赚不了多少钱而且还很辛苦。”
“快想想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赚钱啦。”苏文绪又推了罗逸一把,要他快点想办法。
“我要有好办法,现在就不会跟着你了。”罗逸甩甩头,撒手不想管。
苏文绪扁扁嘴,果然还得靠自己。
当然,到最后他们还是没有找到赚钱的办法,把可以变卖的东西都已经变卖了,但是到最后还是连房租都交不起,被人赶了出来,如果不是跑得快,估计现在他们已经被关在衙门了。
苏文绪和罗逸两人找了一家最破旧的饭馆稍作休息,两人身上仅剩下十两银子,当然这些钱都有罗逸保管着。
看着桌上的饭菜,苏文绪一点胃口都没有,不过罗逸倒吃得欢。
饭是糙米煮的,青菜都又老又干,鱼还多骨又很腥,她是完全下不了口的。不过看到罗逸吃得这么欢,苏文绪内心默默抹了一把泪,这孩子之前是过得有多苦啊。
“你不吃吗?”见她都没有懂筷,罗逸问道。
“不用了,你慢慢吃就好了。我不会跟你抢的。”苏文绪怜悯地看着他。
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罗逸耸耸肩,继续吃,“我吃完了别怪我,我也不会给钱你买东西吃。”
这晚,他们租的房间是最简陋的那种,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张床。罗逸坐在地上打坐,而苏文绪则在床上辗转反侧。
好饿啊……
苏文绪是饿到睡不着。
偷偷瞄了一下罗逸,见他没什么动静,她悄悄地把手伸到行李袋……
突然,行李袋被拿走了,被拿到了罗逸身边。
切!
苏文绪不屑地看着他,鼓着嘴,然后转身背对着罗逸,不看他。
可是,过不了一会,她有认输了。
“罗逸,我饿……”走到罗逸身边,苏文绪蹲下拉了拉他的衣服。
罗逸没有反应。
“不要这样子啦……我真的好饿……”饿到连声音都是可怜兮兮的。
“……”
“罗逸罗逸罗逸……”苏文绪像个可怜的小孩一样对他撒娇撒娇。
睁开眼,罗逸叹了一口气。
“只有这一次,没有下次了。”
“好勒,我们去吃东西了!”苏文绪兴奋地跳起来,跑到门口,“走走走,快点,我们快点走。”
罗逸没好气地摇摇头,认命地跟上去。
夜晚是集市总是特别热闹,苏文绪见到什么都会很好奇地凑上去看一下,难为跟在她后面的罗逸,怕她走失要一直拉住她。
“喂,别走那么快啊。”罗逸在后面一直喊着,还要护着她不要被别人撞到。
“罗逸,我们去河边吧,据说河边有渝泷的石舫停靠。我们去看看。”苏文绪突然转过头这样对罗逸说。
追炎陆上奔,渝泷河上漂。
战争时期这句话一直流传着,追炎指的是南峦的追炎牧场畜养的马,渝泷指得是北海渝泷家造的船。
渝泷是北海最大的一个船业家族,他们的造船技术是无人能匹敌的,他们的船不仅坚固无比,而且还是航行速度是最快的,这也是多年以前北海能在海上战争中处于不败之地的重要原因。而且,渝泷的航行技术也是最顶尖的,独揽了北海三大河流,须河、魏江、鲁河的运输,这么多年来,他们的船从未出事。
苏文绪很好奇,很想见识一下渝泷的船。
想了想,罗逸觉得河边应该没那么多人边答应了。
当走到河边的时候,两人惊呆了。
“罗逸,船能造那么大的吗?”苏文绪难以置信地问。
“不知道,我不懂造船,也不知道怎么说。”
“一二三四五,它有五层,船这么沉,都不会倒吗?这根本就不是船了,根本就是一个皇宫在河上飘着了。”
这艘石舫足足有五层,由于是在夜中,他们也估计不出穿有多长,但是宽就有三十米了。
两人面面相觑,心里感叹,渝泷的船果然不一般。
“罗逸,如果能进去看一看就好了。”吃完东西,苏文绪还是很留恋地看着那艘船。
“别想了,能上船的都是非富即贵,我们怎么上去?”
“偷偷进去?”苏文绪又动歪主意。
“想都别想,这样的船肯定守卫很森严,而且你不是不懂水性吗?掉下河了,谁会救你?”
“可是我真的很想上去耶。”
“不准想!走啦!”
“可是……”苏文绪还是很想上船,可还是被罗逸拉着走了。
可他们没想到,从他们一踏进集市的那刻起,就一直被人监视着了。
“夫人,已经让人跟着他们了。”河边的一家酒楼上,一名女子恭敬地向另一名啜着茶的女子复命。
“嗯,跟好了,别给我丢了。”
啜茶的女子戴着笑意,眼里净是不隐藏的算计。
当天晚上,苏文绪睡的很不好,因为床实在是太硬了,而且房间很潮,除了之前被关在大牢的那一个月,她都从未受过这种待遇。所以第二天,她是顶着一对黑眼圈起来的,而且还有点小伤风。
“多喝点水,我们没钱看病了。”给她打来一杯水,罗逸毫不客气地说。
“切。”接过水,苏文绪一咕噜就喝完了,“再来一杯。”
连生病都特别讨人厌的。罗逸不甘愿地接过杯子。
房里没水了,罗逸只能到外面打水。
罗逸才刚出去,就有人进来了。
有三名女子进入了他们的房间,
其中一名女子拿起丝巾分别铺在凳子和桌上,然后一名女子坐下,最后一名女子竟然提着水壶杯子进来的,给坐着的那名女子倒了一杯水。完事之后,这两名女子很恭敬地站在坐着的那名女子身后。
苏文绪看着这几名女子,还有门外竟然还有几个守卫。
这是什么人?她很疑惑,但是她也没问出口。
女子刚好喝完一杯水,罗逸就回来了。
门口的守卫也没拦着他,他立刻进房看看苏文绪的情况。
“你没事吧?他们是谁?”
苏文绪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女子突然朝身后的侍女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等无关的人都走了以后,女子才问,“你叫苏文绪?”
罗逸立刻挡在苏文绪前面。
倒是苏文绪很淡定,“是啊,你认识我?”
“没有,我只不过知道一个跟你同名同姓的人,不过,那是一个女子。”女子故意朝苏文绪身上的衣服看去。
“姑娘,苏文绪这个名字也不算罕见,男女都适合,同名同姓,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推开罗逸,苏文绪直接与这名女子面对面。
“的确不是什么出奇的事,苏公子就不好奇那名女子是个怎样的人吗?”
“天下同名同姓的人那么多,叫苏文绪的人也不在少数,难道我要一个个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也是,不过这个叫苏文绪的女子可真是不一般。她可是当今七王爷的妾侍,据说她本是才貌双全的女子,可惜后来因妒成恨,竟然下毒陷害另一名跟她争宠的妾侍,不仅这样,她把怀孕七个月的宁妃推下楼以致宁妃小产。后来,七王爷和皇帝都觉得她太狠毒了,就把她关在大牢。王爷本想着一夜夫妻百夜恩,饶她一命的,哪知道连天都看不下去,大牢竟让发生大火,一把火就把她给烧死了……苏公子,你觉得这个苏文绪是罪有应得吗?”女子笑咪咪地看着苏文绪。
他错愕地看着苏文绪。
听着女子的话,苏文绪真的很从容。
“是啊,如此恶毒,那个女子确实是最有应得,确实该死。”苏文绪的声音很平静。
“不过,那个苏文绪也确实有才,她曾在宫宴上奏琴,那琴艺可是天下一绝,让人惊叹连连,就连现在宫廷最好的琴师也不及她三分。”
“那又怎样?人都已经死了,还谈来作甚。”
“不过,我听闻她的舞技同样是世间一绝,可惜除了七王爷之外就没有什么人见过她跳舞了。不知道这个你怎么看?”
“传言终究是传言,不可尽信。”
“苏公子,这可不是传言哦。我的相公与七王爷交好,这是七王爷亲口对我相公说的呢。”女子的狐狸尾巴开始显露。
苏文绪皱着眉看着她。
“哎呀,都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叫渝颂歌呢。”女子笑着介绍自己。
渝颂歌!渝泷的当家!这是罗逸心里想的。
渝颂歌,渝颂歌,渝颂歌……莫延诚的妻子!这是苏文绪心里想的。
“唉,我本来打算三天后在我的船,就是现在停靠在河边的那艘大船跳一段舞来吸引客人的,可惜呀,我又刚好怀孕不适宜跳舞,所以就想找一个人代替我上台。可是呢,又不能随便找一个人来代替我,以免败坏我家的名声,所以现在我正在烦着呢。”渝颂歌还是一脸无害地看着苏文绪。
苏文绪默不出声。
“如果真找不到代替我的人,那我也没办法,只能坚持上台了,反正现在也已经三个月,胎像稳固,也不会出什么意外。不过就是我家相公太过杞人忧天了,如果让他知道,估计他会什么都不管立刻赶过来呢。”渝颂歌继续说道。
苏文绪看着她,突然笑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连王爷府的人也认为苏文绪已经死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既然都知道她的底细了,就没必要绕圈子了。
“我自然有我的门路知道。你放心好了,我只管找到一个人代替我上台就好了,其他的,我一概不会插手。”知道她的担忧,渝颂歌说着让她放心。
“为什么偏要是我?天下舞娘那么多,比我技好的多得是呢。”
“你太谦虚了,七王爷可是对你的舞技赞不绝口呢,还说你的舞技远胜于你的琴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只不过是不想这样的舞技只有七王爷能欣赏到呢。”渝颂歌摊摊手,耸耸肩,一脸真诚。不过说起七王爷,眼底的厌恶是毫不掩饰的。
“你真的很讨厌七王爷呢。”威胁解除,苏文绪的心情也轻松了些。
“是的呢,我真的很讨厌他。他经常数落我家的舞娘乐师,非常影响我心情,而且还常说你的舞技只有他能独占欣赏。这让我非常看不过去呢,非常心塞呢。他觉得你的舞技只有他一个人能欣赏,那我就让所有人都能看到你的舞技,我要好好挫一下他的锐气呢。”渝颂歌连声音都是充满蔑视的。
果然是真的呢,渝颂歌真的很讨厌你呢。
苏文绪掩嘴轻笑。
“怎样?要不要上台?”
“可以啊,上台没关系,但是我不要露脸。”都没有她拒绝的余地,苏文绪提出自己的条件。
“这也行,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露脸的。”渝颂歌愉快地答应。
“我还要有酬劳。”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这个可以有,结束以后,我会分两成给你。”
“两成?什么的两成?”苏文绪很疑惑,想问清楚。
“到时候你就知道,反正绝对不会少你的。”渝颂歌没有正面回答。“你就准备一下三天后登台吧。”说完她就走了。
两成到底是多少?苏文绪还在想这个。
确认渝颂歌离开以后,罗逸立刻板着脸,严肃地问苏文绪,“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说?”
“罗逸,有些事情我不想说,你也不要问。你只要记住,七王爷的妾侍苏文绪已经在一场大火中死去了,你眼前的这个苏文绪,我,只是一个四处游走的行者。”苏文绪并不想多说。
罗逸还想问什么,可看到她的样子终究还是忍住没问出口。
“我饿了,快去给我买点好吃的回来,还有要换一家好客栈,这里都不是人住的地方。现在不用省着了,我们就快有钱了。”抛开沉重的话题,苏文绪立刻恢复原状。好了伤疤忘了痛,现在伤疤还没完全好,她又开始大花手脚。
“现在钱还没到手呢,怎么买?”罗逸没好气地说。
“你不会赊账啊,笨蛋,蠢死了!”
“……”
三天以后,终于到了登台的日子。
渝颂歌特别为苏文绪开了一个房间。
“你真的没问题吗?”罗逸很担心,认识她那么久都还没见过她跳舞,而且这三天,她也是想平常那样吃吃喝喝的,他很担心会出什么差错。
“放心啦,没事的。烂船也有三斤钉,以我的水平,就算疏于练习,也能把那些舞娘甩得远远的。”
“真是这样才好,你可不要出什么差错,万一拿不到钱,那我们就死定了。”这几天他们赊账可赊了不少,要是还不上钱就惨了。
“放心啦,放心啦。”
叩叩叩
有人敲门了,是渝颂歌的侍女送来衣服了。
“苏公子,我们来为您穿衣吧。”
“嗯。”
“罗公子,请您先在大厅那边等待开场,我们已经为您准备好位置了。”
“那好吧,苏文绪,你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呀。”罗逸再三叮咛后才肯离开。
“苏公子,来吧。”
罗逸的位置被安排在最靠近舞台的地方,那是位置最好的,能清楚看到台上。
不一会,苏文绪出场了。
苏文绪一身金粉相间的水秀舞衣,脸戴金色面具。
全场屏息,等待她的开始。
乐起,开始了。
纤细灵活的身段,苏文绪的每个动作,都是那样灵动妖娆,即使隔着面具,但在场的人却放佛能看到面具下的她是调皮狡佶的。
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跳跃,都充满的诱惑妩媚。
而且每次水袖拂过脸上时,大家都很会以为她会摘下面具。
可是舞终,面具始终没有摘下,众人仍然沉浸在她的神秘魅惑之中。
苏文绪深深一鞠躬,正想下台,却被突然上台的司仪拉住。
面具下,苏文绪是一脸疑惑,有个不好的感觉。
“各位客官,看完我们这位姑娘这出舞蹈之后是不是还没尽兴呢?”司仪热情高涨,嗓音很大,整个大厅都环绕着他的声音。
“是!”在场的人也很捧场地答道。
“是不是很想看一下我们这位姑娘的庐山真面目呢?”司仪继续大声问。
“是!”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的压轴好戏了,现在按照我们之前的规定,今晚到现在为止,在我们这里花费在前五十名的客官,可以出价投得我们这位姑娘的一晚相陪。标牌都已经发给各位了,价高者得,请各位开始出价。”司仪一句开始,场下的气氛就踊跃起来,大家都纷纷出价,你挣我抢的。
苏文绪目瞪口呆,然后看到坐在高处的渝颂歌满脸笑意。
无奸不商,无奸不商,她怎么忘了渝颂歌是个奸商?她可是把七王爷也算计得团团转转的女人啊。
罗逸也是难以置信,不过让他难以置信的是竟然有人出那么高的价只要跟苏文绪共聚一晚。
十万两!
突然叫价涨到了十万,刚才还很激烈的叫价声隐去一大半。
谁啊,谁竟然把价叫到十万?
大家左看看又看看地,原来是凤城的富商,夏成渊。
“十万一千两”不知道谁有开始喊价。
“十万两千两”
十万六千两……
“十二两!”一气呵成,又是夏成渊。
所有人都呆住了,接着是一阵惊呼,连台上的苏文绪都觉得这个人是不是疯了,有钱也不用这么个花法吧。
“十三万两。”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人跟夏成渊抢了。
“十四万两。”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夏成渊抵死不认输。
“十四万五千两。”
“十四万七千两。”
……
“那个是谁?竟然跟夏成渊抢?”
“你不知道吗?那个就是沥州有名的富商,叶使啊。”
“那难怪可以跟夏成渊比有钱了。”
……
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传入罗逸耳中。
“十六万七千两。”这是叶使的喊价,他加价幅度已经越来越小了。
夏成渊抓住最后机会,“十七万两!”
后面叶使已经没办法喊价了,最终以十七万两成交给夏成渊。
全场又是一阵惊叹,众人又一次拜服在夏成渊的财富之下。同时各位又很同情与夏成渊相争的叶使。
叶使低着头,很多人都上前拍拍他的肩安慰他。可是谁也没看到他那上扬的嘴角,还有在高处,用扇子挡脸,笑得合不拢嘴的渝颂歌。
“今晚真是大丰收啊。”渝颂歌感叹道。
在偌大的房间里,苏文绪已经换上一身浅绿色的衣服,她此时的心情十分忐忑。
该死的渝颂歌,竟然十七万两就把她给卖了,而且还有几个人一直跟着她,让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当夏成渊走进房间,就隔着珠帘,看到一个焦虑不安的身影,他静静地走上前,拉起珠帘。
苏文绪感觉有人来,即刻转过头。
刹那间,印入夏成渊眼里的是一张粉妆淡抹,又带有一点惶恐的小脸。一瞬间,他失神了。
在渝颂歌的安排下,苏文绪换上一身浅绿色的衣服,细长的头发仅结鬟于顶,没有下托,自然垂下,垂于肩,垂于背,脸上的妆容恰到好处,黛眉杏眼,朱唇皓齿。
夏成渊回过神,坐下,还是一直盯着苏文绪,苏文绪撇过头,不看他。
“姑娘,你真的很漂亮。”夏成渊感叹道。
“谢谢。”
“我叫夏成渊,敢问姑娘芳名?”
“苏舞。”
“苏舞,果然是人如其名呢,你刚才的舞真的跳得非常好呢。”
“谢谢。”
“那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
“这么巧,我是二十四。那姑娘你是哪里人士啊?”
“赤州。”
“赤州?那里太阳很猛,天气很热的。”
“是啊。”
“那为什么你的皮肤还是那么白?”
“天生的。”
……
两人一问一答,竟然过了一个时辰。
苏文绪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烦人的,不过也好,至少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坏人。而夏成渊还是乐此不疲的,他想知道更多关于苏文绪的事。
“苏姑娘,你是不是还会弹琴啊?”问到已经没什么可以继续问了,夏成渊想继续找话题,刚好看到在房间的一角放着一部琴,顺口就问了。
“会。”
“那可不可以请你弹一曲给我听?”
“可以……呃……”条件反射地答应他了,苏文绪很懊悔,看着他一脸期待,也就只好硬着头皮上。
“你想听什么曲?”
“随便都可以。”夏成渊坐得好好地,静静地等着她。
抚上琴,熟悉的手感,本已淡去的回忆突然涌上。真是的,刚才跳舞倒没有感觉,怎么现在才有感觉?
苏文绪甩头,要把杂念甩开。
琴声起,一弦一律绕画梁,一转一换扣心弦。
世间最美的琴音也不过如是。
“苏姑娘,你不仅跳舞厉害,连你的琴音也是。你真的太厉害了!”夏成渊由衷地感叹道。
“谢谢。”
“你可以再弹一曲吗?”夏成渊还想听。
“……”苏文绪本想拒绝,但想到人家花十七万两只要听她弹曲,那也就答应了。
那一整夜,那个房间里,整晚回荡着悠扬的琴声。苏文绪弹了一夜琴,夏成渊也听了一夜琴。
“我都说她没事的啦。”在另一个房间里,渝颂歌打着哈欠对罗逸说。
“……那个是笨蛋吗?花了十七万就只是听曲?”罗逸看着隔壁房间的情况,觉得夏成渊很不可思议。
他们所在的这个房间,墙上有一面巨大的镜子,跟苏文绪现在所在的房间的镜子是同一块的不同面。
不同的是,渝颂歌这边可以看到镜子的另一边的情况。
“渝老板,你还真是赚钱有道。”罗逸想到昨晚石舫上有两百多的客人,只有前五十的客人才有资格竞标,然后为了面子个个都是毫不手软地点菜花钱,最后还要来个十七万两的投标,扣掉所有支出,保守估计渝颂歌昨晚都赚了差不多一百万。想到这层,他就不得不佩服渝颂歌。
“哪里哪里。”
事后,渝颂歌给了苏文绪三万四千两。虽然三万四千两很多了,但是……
“为什么只有三万四千两?你昨晚不是赚了一百万两吗?两成不应该会是二十万两吗?”苏文绪还是很不服气,三万四千两跟一百万两比起来简直上不了台面。
“夏公子不是十七万两投得你的吗?两成不是三万四千两吗?难道你还想要分我那些酒菜的钱啊?”
“可是不都是因为我,你昨晚的酒菜才会赚那么多吗?你就不能加点吗?”
“赚得多是因为我懂得做生意,要不是我,你连三万四千两也没有。”
“……”
“我做生意很公道,该给的不会少,但是也绝对不会多给。你要真觉得我亏了你的,你可以报官,我奉陪。”
“明知道我不能上公堂还让我报官,算什么公道?”
“三万四千两就这么多,你要就要,不要就还我。”说罢,渝颂歌就想把苏文绪手上的银票抢回来。
苏文绪赶紧把银票藏好,罗逸也立刻挡在她前面。
想了又想,苏文绪终于妥协。
“下次都别想我再帮你了。”
渝颂歌但笑不语。
拿着钱两人悻悻地走了。
他们走后,一个人走出来了,是昨晚与夏成渊抢苏文绪的叶使。
“当家,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叶使很恭敬地说。
“很好很好。”渝颂歌甚是满意。
苏文绪和罗逸以为渝颂歌的目标只有那天晚上,可是没多久,他们才发现那天晚上只是一个开始,她更大的目标在后面。
她那天晚上的表现被传得神乎其技,竞标的事也被加油加醋地传了好几番,她也被塑造成一个惊世大美人。而且渝颂歌后面不定期不一定通知地随机举行像那天晚上的活动。渝颂歌还对外宣称上台表演不一定是她,能不能遇到她只能靠运气。天知道,她苏文绪已经不会再登台了。可是那些权贵还是趋之若鹜……
就这样,渝颂歌又陆陆续续挣了大把大把的钱……
不过这件事,最后难为的是夏成渊。可怜他对苏文绪一见钟情,念念不忘,可是最后连佳人的真名都不得而知。不过没有最可怜,只有更可怜,到更迟点的时候,当知道佳人竟然是自己老大的女人的时候,他就会明白之前那些苦都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