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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秋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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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大亮。
秋思站在窗前,从窗口向外看着,急得直冒汗。
她回过头来,第二十遍问老王:“秀树怎么还不回来呢?”
老王低着头,非常恭敬地回答:“公子和王爷议事,有的时候要用一整夜。他自己不出来,侍卫们谁也不敢进去嘛。”
“那,再过一会儿,就要到申时啦。绣禾她们就要没命啦。”
“可是,王爷有过严令。我们要是贸然进去打扰,我们就没命啦。”
秋思无奈:“我自己去找秀树,行不行呢?”
老王坚定地摇头:“不行。夫人不能离开这座小楼。公子应该很快就回来,夫人再等一会儿吧。”
秋思恨不得立刻背生双翅,从窗口中飞出去:“急死我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楼梯口处响起:“嗯,这是谁在发脾气啊?”
秋思一听,立刻跑了过去,叫道:“秀树,你总算回来啦。快去救绣禾她们,再晚就来不及啦。”
秀树笑嘻嘻地搂住她:“秋思跑得好快啊。我已经知道这件事啦。可是,你想想,老高正在火头上,我自己送上门去,会有什么结果?”
秋思不禁打个冷战:“对啊,我刚才光顾着急,没有想到啊。”
她忍不住偎在秀树怀里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这些人,一直服侍着她。因为自己而连累到她们的性命,怎么忍心呢。
秀树拍着她的脑袋:“好啦,不要哭啦。”
他摆摆手,侍卫们都微笑着退下去。
秋思哭好半天,才停下来:“唉,都是我的错,害得她们送命。”
“来,擦擦眼泪吧。都五十多岁的人啦,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
秋思禁不住还在哽咽:“她们是无辜的。”
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拯救这些无辜的人。
秀树轻轻地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满脸的坏笑:“秋思还是很伤心啊。这样吧,让我来安慰安慰你。”他伸手就去解她的衣服。
秋思拨开他的手,嗔道:“你正经些,行不行?人家正在伤心呢,不要来捣乱嘛。”
“嘿嘿,我是要安慰你嘛。”
“用不着。你要是有本事,就把她们的命救下来。”
秀树大笑:“好啊。要是我能把她们救下,你怎么感谢我?”
秋思摇头,抱紧他的腰,说道:“你不要去冒险。老高已经气疯,见到你,说不准会失去理智的。”
“好啊。亲夫手刃奸夫,也是一段佳话嘛。”
“不要吓唬我啦。唉,这是她们命苦,也没有办法。”
“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先说,怎么谢我?”
“唉,我现在除自己这个人,还能有什么?”
秀树坏坏地笑着,把嘴俯在秋思耳朵边上说几句话。
秋思的脸色通红,啐道:“死色鬼,没有一句是正经的。”
秀树大笑:“这么说,你是答应啦。好吧,来窗口看看。”
他抱着秋思来到窗前。
秋思惊讶地睁大眼睛。楼下站着的,正是那十几个丫头和婆子。
秀树懒洋洋地吹着她耳边的头发:“你说话可要算数啊。我们现在就上床去。可要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啊。”
。。。
冰洁蹑手蹑脚地来到房间外面,站在门口向里张望。
秋思已经醒来,轻声问:“冰洁,是不是找秀树有事啊?”
冰洁点头,轻轻地走到床前:“公子有位姓江的朋友来啦。”
秋思看看秀树,他还在安详地睡觉呢。
“要不,让那个人等一会儿吧。”
冰洁抿着嘴笑起来:“夫人你不知道,公子最爱逗人啦。他睡觉向来很轻的,这会儿只怕是早就醒来,在假装睡觉呢。”
秀树嘿嘿一笑,睁开眼睛:“臭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小嘴。”
冰洁早就逃得远远地,咯咯地笑起来:“我才不怕你呢。”
秀树伸个懒腰,坐起来:“嗯,舒服。好宝贝啊,你的功夫不错啊。我都没有力气起床啦。”
秋思的脸,立刻红起来:“没正经的家伙。快起来吧,你有朋友来啦。”
“是江小贼嘛。也不是外人,让他上来吧。”
“公子可不要后悔啊。和江某人一起的,似乎还有你的丈母娘啊。”
秀树大笑:“江小贼真是能干嘛。嗯,我们还是起来吧。冰洁,你让他们在楼下先喝杯茶,我马上就来。”
冰洁笑着下楼。
秀树搂住秋思的肩膀:“好宝贝,穿上衣服,我们去见那个小贼。”
秋思犹豫起来:“这。。。不合适吧。”
自己不过是个私奔的贱货,哪能公然去见他的朋友呢。
秀树柔声道:“这个小贼,其实是我的亲哥哥。这段故事,我以后慢慢地讲给你听。他本来跟我抢一个女人的。后来知道我是他的弟弟,居然能够主动地放手。我呢,也不能让他吃亏,就把我的丈母娘介绍给他。。。你为能和我在一起,已经做出太多的牺牲。我不能让你永远躲在黑暗里。他不是外人,更不会嘲笑你啊。”
秋思的眼圈红起来:“我是自愿的。哪怕你现在就抛弃我,我也不会怨你。”
秀树搂紧她:“傻瓜,不要说这种话啦。我虽然是浪子,但从来不曾辜负过任何一个女人啊。”
“好,那我们就快点吧,不要让人家等着。”
秀树叹息着:“啊,我浑身酸疼,动不了啦。”同时却迅速地穿好衣服。
。。。。。。
江若莲正在呵斥两个小淘气,一叠声地说道:“坐在椅子上,不许把茶杯罗起来,不许把瓜子塞到椅子缝里,不许。。。”
秀树笑嘻嘻地走下楼梯,笑道:“真是幸福生活嘛。小贼啊,你真行呀。”
江若莲站起来,瞧着秀树身后的秋思,大笑起来:“你这个色鬼,比我行呀。”
两个人都笑起来。
梅氏坐在椅子上,禁不住撇嘴:“我还以为王府里有多气派呢,也不过如此而已嘛。”
秀树微笑:“梅姐说得对啊。”
梅氏轻嗔:“我是你什么人啊,也敢叫我梅姐?”
秀树坏笑:“我是跟着小贼一块叫嘛。咱们各论各的交情。给梅姐介绍一下,这位姐姐叫东方秋思,是我的候补三姨太。”
秋思的脸红红的,急忙行礼,却不说话。
梅氏惊讶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这位东方秋思,头发已经花白,眼角是深深的鱼尾纹,看年纪足有五十多岁啊。
倒是江若莲立刻反应过来,笑呵呵地道:“啊,见过东方姐姐。如风、如海,快来叫阿姨。”
如风和如海犹豫一下,齐声叫:“阿姨。”
可是,按说,这样的老女人,他们平时都是叫奶奶的。
秀树笑起来:“乖兄弟啊。其实你们叫她姐姐也行嘛。冰洁啊,你带着他们俩到花窖里玩会儿吧。记住,只准看、不准摘。那里面的花,是留着过年用的。”
冰洁带着两个小家伙走开。客厅里只剩下这四个人。
梅氏这才回过味来,微笑起来:“秋思姐姐的衣服很漂亮嘛。”
心里却恨恨地。
这个色鬼,已经有如玉和如花,还把这么老的女人找来当姨太太啊。
秀树笑着坐在椅子上:“来,秋思,坐到我腿上。”秋思的脸,又是通红。
可是,她却乖乖地坐上去。
江若莲大笑:“好啊,色鬼,成心跟我叫板哪。嗯,梅姐,你就行行好吧。我能不能也坐到你的腿上呢?”
梅氏轻啐:“说话没大没小的。要坐,你也坐到那个色鬼的腿上去。”
秀树立刻怪叫:“不行,我不习惯男人来坐。要是梅姐你来呢,倒也能凑合。”
梅氏的脸,终于也红啦:“再胡说,我把你毒死啦。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啊。”
秀树只好投降:“梅姐现在厉害啦。我好害怕啊。”
江若莲也笑:“行啦,不要逗啦。这么紧急地把我叫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呢?”
秀树低声说:“其实呢,叫你来的,并不是我,而是老头子。他要派我去北边,估计要几年以后才能摆平那里的事情。我手上还有许多江湖上的事情,只好交给你来打点。”
江若莲一怔,想一会儿,慢慢地摇头:“不行。他是我的仇人,我不能给他卖命。”
秀树轻叹一声:“当年要不是他找来救兵,你们江家的人,一个也活不下来。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太自私啦。不过呢,他现在也很后悔啊。再说,他把四颗大还丹让颜无色给你配在药里,你的伤才能如此迅速地治好嘛。这可是他的宝贝啊,从来也舍不得用。”
江若莲依旧摇头:“就算是他有恩于我,也不过是恩怨两清。我娘被他害惨啦。有时一想起来,我就恨不得杀掉他。”
秀树叹息:“随便你吧。我也不勉强你。反正你一身好功夫,总能出人头地的。”
门外传来老王等人的声音:“见过王爷。”
秀树立刻搂着秋思站起来:“老家伙的耳目真灵啊,这么快就找来啦。”
梅氏和江若莲也跟着站起来。
北宫云迅速地走进大厅。
他看见梅氏,猛地停住脚步。
他平时总是眯缝着的小眼睛,瞪得大大的。白色的须发轻微地颤动着。
江若莲见状,立刻走上去搂住梅氏。
梅氏已经被北宫云的神色给吓坏,只好乖乖地被江若莲搂着。
过好一会儿,北宫云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昂首大笑起来:“哈哈,小七儿,你这个臭小子。原来这样啊。你把我瞒得好苦啊。”
秀树轻笑:“嘿嘿,我也没有办法嘛。这宝贝呢,只有两个。我们哥俩一人一个,就没有您的份啦。”
北宫云长叹一声:“给我,我也不要。她一直在我的心里,在我的梦里,任何女人也无法替代。”
江若莲心里不禁叹息一声。
这个老家伙,走路一丁点声音也没有,看来武功要高出自己许多。
而且,他是色鬼的亲爹,自己总不能当着色鬼的面,立刻就动手吧。
北宫云看看脸色苍白的江若莲,似乎猜出来他的心事。
他慢慢地走到江若莲面前,轻声说:“你可以打我三掌,我绝不会运气抵御。是我对不起莲花,也害得你自幼就孤苦无依。”
江若莲冷笑起来:“王爷可真是心机过人啊。此情此景,让我怎么动手呢?”
北宫云大笑:“好个机灵的小家伙。”
他闪电般抽出匕首,切向自己的左手。
秀树大惊,扑上去阻拦时,已经来不及。那只左手,已经掉到地上。
江若莲怔住。
地上是点点的血迹。那只手,皮肤已经松弛,长满黑黑的老年斑。
原来,这个老家伙的心里,真的是很后悔啊。
梅氏迅速地捡起那只断手:“快,江公子,把我的药箱打开,拿止血药来。”
她把断手安在手腕上:“动作快点,现在立刻就接上,至少还能保持个形状。”
江若莲犹豫一下,打开药箱。
北宫云微笑着坐在椅子上,听任他们忙个不停。
他笑眯眯地看着吓得发呆的秋思,轻笑道:“嗯,东方夫人变得年轻多啦。”
秋思过好一会儿,才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她的脸,又红起来:“我。。。”
北宫云轻轻笑起来:“你不必害羞嘛。都是秀树这个小坏蛋,害得你身败名裂。”
秋思坚定地摇头:“不,秀树救了我。三十年来,老高从来也不管我是高兴还是生气。对于他来说,我早已经失去利用的价值。”
三十五年前,她不过是一项政治结盟的抵押品。
仅仅五年以后,她的父兄战死疆场,东方家族慢慢地开始走向衰败。
从此,她就成为可有可无的摆设。
她默默无闻地活在角落里,所拥有的,只是“夫人”这个虚名。
她独守空房,已经整整二十年。
好在“夫人”这个虚名,居然还能有点作用。
秀树为对付老高,居然异想天开地要去勾引他的夫人私奔。
不过呢,秀树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企图明确地告诉她。
秋思考虑整整一个月,终于决定走上这条不归路。
反正她也没有子女,娘家早就衰败,唯一会感到难堪的人,就是老高嘛。
北宫云微笑起来,她的确是个可爱的女子。虽然年纪嘛,是大点。
他点点头:“小七啊,等躲过风头,就摆桌酒,正式给东方夫人一个名分吧。”
秀树大笑:“什么风头不风头的,我根本不在乎。我能给秋思的,不过是个姨太太的名分啊。今天正好江小贼也在这里,就认认亲,不用摆酒啦。”
他走到秋思身边,拉住她的手:“先给老头子行个礼吧。”
秋思盈盈地跪下:“见过公公。”
“不必多礼。今天也没有什么东西带在身边。这把匕首,就送给你吧。”
“嗯,这个小贼,就叫他一声哥哥吧。”
江若莲也笑起来:“我可是不好意思啦。这支玉钗,倒是新买的,就给你吧。”
秀树看看梅氏:“梅姐,是叫你嫂子好呢,还是叫。。。”
江若莲赶快摆手:“色鬼,你不要乱说。梅姐只是跟着我出来走走。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
秀树坏笑:“不会吧。你刚才搂梅姐的动作,多熟练啊。”
梅氏正蹲在地上给北宫云包扎伤口呢。
她笑嘻嘻地抬起头:“我不跟你们掺和。我和秋思姐姐,以姐妹论交。我应当是妹妹嘛。”
秀树轻笑:“嗯,真是相当复杂的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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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氏给北宫云包好伤口,两个女人就上楼说悄悄话。
客厅里,只剩下三个男人。
过一会儿,秀树轻笑一声,打破沉默。“小贼,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嘛。”
江若莲慢慢地说:“我娘的尸骨,在哪里?”
“就在城外。”
“我要把她带回老家,和我爹合葬。”那里早就有她的坟墓。不过里面却是空的。
北宫云闭上眼睛,想很久,终于点点头:“或许莲花本人也很想念家乡吧。让她回去吧。这是我唯一能够对她做出的补偿啦。”
江若莲慢慢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慢慢地跪下:“江某愿为王爷效忠。”
北宫云长叹一声:“我已经老啦。这个江湖,早就该是你们年轻人的啦。”
秀树嘿嘿地笑起来:“好啦。相逢一笑泯恩仇。我们喝酒去吧。”
北宫云瞪眼:“喝什么酒啊?赶快准备一下,你明天就出发吧。”
秀树叹息:“瞧瞧,刚有新人,就对我一点也不假词色啦。真是的。但见新人笑,谁闻旧人哭啊。”
他的心里,却是高兴得很。
毕竟,老头子做出巨大的让步。江小贼是个聪明人,应当感觉到他的诚意吧。
江若莲拍拍秀树的肩膀:“好好地保护如玉啊,免得我总是惦记着。”
秀树微笑:“我的女人,不用你记挂。还是先把你自己的女人弄好再说吧。”
江若莲轻叹:“石某人愿意把她送给别人殉葬的事情,我根本没敢告诉她。不过是一张卖身契,就把她刺激坏啦。她现在整天地跟在颜无色后面,根本不理我。”
秀树坏笑:“我就不信,凭你小子的手段,不能把她骗上床?”
“上床又能怎么样?她的精神已经独立啦,不会再依附于任何人。”
秀树皱起眉头:“这就难办。已经纵虎归山,再让它回到笼子里,有一定的难度。”
北宫云冷笑一声:“两个笨蛋。脸蛋长得这么俊,却是两个糊涂虫。”
两个人都不服气:“我们一个是色鬼,一个是采花贼,都是专业人士啊。居然说我们笨?”
“当然。两个笨蛋也不想想,颜无色是什么人?一向是我行我素啊。什么伦理道德、江湖规矩,在她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文钱。她调教出来的徒弟,当然和她一个模样。”
江若莲点头:“无色妹子本人也是这么说的啊。”
北宫云微笑:“可是,这位梅姐毕竟当过几十年良家妇女,不可能一下子就完全转变过来。所以,你要耐心地等着她成熟起来。”
“那要等多久啊?”
“嗯,要是慢慢地等她自己成熟呢,大约要十年左右。可是,如果。。。”他故意停住不说。江若莲急坏啦,催促道:“接着说啊。。。”
老头子笑起来:“我不能白说嘛。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说出来。”
“请讲。”
“等哪天我死啦,也要埋到泽孟镇去。不用到你们江家的坟地里去,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就行。”
两行清泪,慢慢地从江若莲脸上滑落。
这个老头子,原来是真的爱自己的娘。虽然,他当年采用的方式是错误的。
他慢慢地跪在北宫云面前:“江某愿拜王爷为义父。等您百年之后,我会偷偷地把您和我娘合葬在一起。”
北宫云轻笑:“好啊。我这么大年纪啦,去给那小两口看看宅院什么的,倒也算是有点事情可干。”他已然是笑泪满唇。
秀树大笑起来:“江小贼,你上当啦。这个老家伙,最是会收买人心啦。你的后半生,算是卖给他啦。”他也是泪流满面。
过好一会儿,秀树又笑起来:“本来正在商量怎么使坏呢。到底有什么办法呢?”
北宫云已经恢复笑眯眯的样子,答道:“很简单啊。就让江小贼和他的梅姐在江湖上走走嘛。很快就会谣言满天飞的。用不了多久,她反而会什么也不在乎啦。”
秀树鼓掌道:“好计策。还是老头子更毒辣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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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树回到楼上的时候,两个女人正说得亲热。见他来到,梅氏立刻停住嘴。
秀树轻笑:“嗯,梅姐一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梅氏微笑:“你反正也不是好人,还怕人家说呀。如花在哪里,我要见见她。她这一走,就是两年多,她娘很想她啊。”
秀树长叹一声:“如花。。。早就不在啦。成亲的那天晚上,她就被人毒死。要不,我应该领着她回家省亲嘛。没办法,只好带着如玉回去啦。”
梅氏猛然站起来:“什么?如花已经死啦?是谁害死她?”她旋即醒悟:“是你的公主老婆,对不对?”
秀树点头:“是啊。可怜她刚坐在床上,掀开盖头。床边的暗器就把她毒死啦。”
梅氏冷笑起来:“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当初如玉要逃走呢?如玉这丫头,也够黑心的。既然知道这个镇南王府是龙潭虎穴,为什么只告诉来娣一个人呢?”
怪不得当年来娣也是死活不肯代嫁呢。
她却不肯告诉如花一声,眼看着如花自投虎口。
秀树轻叹一声:“这也不能怪如玉。就我岳父大人那个心急的劲头,就算是明知山有虎,也要把女儿送进来的。”
梅氏默然。
石清泉的确会这么做的。他可不管女儿的死活,只要能够攀龙附凤就行。
过一会儿,梅氏叹息一声:“你把如花葬在哪里?”
“就在你们石家大院的老槐树下面。”
“怪不得啊。如花成亲后不久,秀秀就说梦到她站在槐树下面哭。”
“这件事,还请梅姐保密啊。主要是为如花她娘嘛。”
秀秀要是知道,恐怕会非常伤心。
梅氏想一会,瞪大眼睛,怒道:“你这个坏蛋。你用个小姑娘去跟石清泉换我,秀秀以后能有好日子过吗?”
秀树笑起来:“嘿嘿,梅姐不要生气嘛。要不把你换出来,江小贼就要跟我抢如玉啊。我也是没有办法嘛。”
梅氏恨得一把就掐死这个笑呵呵的坏蛋:“真是卑鄙啊,什么下流的手段都用。”
秀树坏笑:“梅姐并没有吃亏嘛。江小贼又年轻又英俊,床上的功夫也是一流的。再说,他其实是个傻瓜,很容易就被人打动的。你不费力气,就可以把他攥在手心里,舒舒服服地享用。”
梅氏站起来:“不行。我也要为秀秀打算打算。她现在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啊。”
秀树点头:“还是梅姐心地善良啊。”
二十多年来,这位三姨太给她吃过多少苦头,她还一心为她打算啊。
“好在她还有四个儿子。我通知云龙一声,让他把他娘接到他身边去吧。”
梅氏点头:“祸福本无门,唯人自取之。当年是她和如花一心只想着贪图富贵,根本想不到有多危险。现在得到这个结果,也怨不得别人啊。”
秀树轻叹:“对于下毒的人,梅姐似乎倒没有一句怨言啊。”
梅氏轻笑:“罪魁祸首是你这个坏蛋,她不过是第二个凶手。等着吧,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秀树只好赔着笑脸:“梅姐能不能看在江小贼的面子上,饶过我一条小命呢?”
梅氏慢慢地走下楼去:“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你就提心吊胆地等着吧。”
她下楼去啦。
秀树赶快上前搂住秋思:“好老婆,快下去劝劝她。要是我被害死啦,你可怎么办啊?”
秋思忍不住扑哧一笑:“她是在吓唬你呢。不用担心嘛。”
秀树搂紧她,笑道:“我还是不放心。好老婆,你要时时刻刻守在我身边啊。没有你的保护,我很危险啊。嗯,老头子要派我到北边去。你要和我一起去啊。”
秋思轻笑:“绕个大圈子,是说这件事啊。什么时候出发呢?”
“嗯,就是明天。”
“好啊。我立刻开始收拾东西。北边天冷,要多准备些皮衣。咦,绣禾她们怎么只露一面,又都不见?”
秀树轻笑:“你要救她们的性命,我已经救下来啦。可是,她们已经不可靠,不能放在你的身边。老高不是傻瓜,既然放出消息,肯定预料到我会去救人。嘿嘿,他也不想想,我是小滑头啊。这种小手段,我早就想到啦。已经打发她们各自去投亲啦。”
秋思不禁叹息:“瞧瞧,我活这么一大把年纪,根本就是白活啊。”
“你是大家闺秀,我是从小在江湖上厮混的坏蛋,不可同日而语嘛。”
他把头埋在秋思怀里,心里却在想着:不知道如玉现在怎么样。这个小丫头,整天地让自己惦记着。但是无论如何,总有一天她那灿烂的笑容将会为自己而绽放。为这一天,他必须努力下去。
他站起身来:“好老婆,你开始收拾东西吧。我们明天就走。我还要去跟老头子商量事情。嗯,你不要自己干活嘛,当心累着。让冰洁和冰清她们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