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品》獠

11、第十一章

　　万幸的是，被救的人只顾着欢悦，脱险后，即将回家和亲人团聚，谁也没想到小孩儿的事儿，更没有提起一个字。虽然有几个奇怪于在下船后没见到姜海生的身影，但因为墨机和薛映礼故意留在最后下船，因此先上军车的其余十一个被救之人也没有觉得奇怪而多说什么。这也方便了墨机和薛映礼两人同MD国军方形似询问、实则盘问的交锋中，用九真一假的话语成功地隐瞒了小孩儿的存在，以及他们窃取的实验室资料。至于稍后，MD国如何报复R国，那就不是他们要操心的事了。
　　另一边，被薛映礼往体内输入寒气的小孩儿居然半天就醒了，要不是墨机谨慎，在姜海生临行前，叮嘱他不能在人前解开小孩儿身上的绳索和嘴上的封条，不然就让小孩儿咬断绑在身上的绳索逃跑了。不过，姜海生这一路没有墨机和薛映礼那边顺畅，MD国乡村别说正规的出租车了，连一辆车都很难看见，再加上人生地不熟又语言不通，姜海生背着小孩儿向北行走，好不容易到了一个小镇，找到一辆车，愿意收钱载他们去三人约定地点，小孩儿却在这个时候醒了，看到套着小孩儿的黑布袋不停地扭动，司机当下变了脸se，硬是让姜海生半路下车。下车后的姜海生又开始了徒步行走，但是这次由于背上的小孩儿不停地挣扎，又不忍心对一个孩子下手打晕，他只能改抱着小孩儿，走走停停，经过一些村镇时还得运用异能绕道走，结果累得不行，在中途进食、休息的时候，就把小孩儿身上套着的黑袋子拉下来，和他打起了商量。
　　“你不动，就给你吃。”姜海生撕开小孩嘴上的封条，手里拿了个面包，放到小孩儿嘴边，小孩儿立即张嘴咬了上来。不过咬的不是面包，而是姜海生的手。幸好姜海生反应灵敏，及时缩了回来，“咬我，也不给你吃。”边吃还边用肢体语言说明。
　　小孩儿看懂了姜海生不给他吃的肢体语言，也就怒了，整个身体扑上前来要咬他，奈何全身被捆绑着，姜海生往边上一闪，小孩就扑了个狗啃泥，被姜海生从背后扶起来，“呸”了两口，又想翻身咬他。只是被姜海生箍住了两条小胳膊，连身子都没能转过去。
　　姜海生见和小孩儿说不通，又狠不下心真让小孩挨饿，就把小孩儿绑到树干上，拿水给他漱了两次口，又撕开面包，一小块一小块地喂进他嘴里，还得提防着小孩儿咬他手，一顿饭喂下来，姜海生身累、心却更疼——他心疼小孩儿，对把小孩儿变成这人不人、兽不兽的R国人更恨！喂完食物和水，姜海生避开小孩儿的犬齿的攻击范围，伸手轻抚小孩儿的发顶，没再要求小孩儿别动，只隔了好久，才重新给小孩儿的嘴上贴上封条，解开小孩儿和树之间的捆绑，给他套上黑布袋，抱起小孩儿，继续前行。
　　估计小孩儿凭借野兽般的直接感受到了姜海生对他的爱怜，亦或者是吃饱了犯困了，这回倒是安稳很多，不再挣扎扭动了。
　　不过，这回没走多久，姜海生就接到了薛映礼和墨机的电话，墨机在了解了姜海生这边的情况后，立即甩掉尾随他们的MD国军方眼线，开着车绕了些路，前去接他和小孩儿。
　　等三人一小孩儿开着二手越野车回到金三角边缘小镇的吊脚楼时，天已经擦黑了。昨夜的连着两场激战，加上一天一夜的奔波，三人早就疲累不堪，薛映礼就用异能热了一大桶水，由这几天出力最多的姜海生倒了一脸盆先洗，不怕被咬的墨机则揪着小孩儿，给他搓澡，薛映礼在一旁时不时地往小孩儿身上倒温水，待姜海生出来，墨机就把洗得差不多的小孩儿交给了姜海生，自己则和薛映礼拿了各自的换洗衣裤，舀了两盆水，进围布里擦洗去了。
　　这是墨机第一次和薛映礼一起搓澡，尽管身体疲累得很，但每每扫过对方细白的肌肤，精神就会不自觉的亢奋起来。
　　“我……”墨机背对着薛映礼迅速擦完全身，转头看到对方正吃力地往后背上抹肥皂，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给你擦吧。”
　　“谢谢。”薛映礼心无芥蒂地转身将肥皂放到墨机伸出来的手里，其实他更想对方拿毛巾帮他擦背，不过不好意思提出来。
　　“不谢。”墨机宽大的掌心揉捏着无辜的肥皂往薛映礼背上涂抹，长手指触碰到的地方一片滑腻，瞬间全身热血直往上涌，当下，涂了两下就把肥皂还给了对方，转身，腰际裹上毛巾，把脏衣服往木桶里一放，连干净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上，就匆匆走了出去。
　　薛映礼拿到肥皂，见墨机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行se匆匆地走出去，愣了一会儿，随后瓷白的脸上也浮上一抹红晕。
　　薛映礼洗完澡出来，姜海生正和小孩儿正就睡觉问题，努力沟通中，但显然无果，小孩儿只表现出咬人的冲动。
　　不一会儿，穿戴整齐的墨机从二层走出来，看了眼无法与之沟通的小孩儿，对姜海生说道：“今晚就先把他绑在厅里睡吧。”
　　“唉，也只能这样了。”姜海生叹了口气，虽然心疼小孩儿，他还真不敢让长着利齿且只想咬人的小孩儿和他一起睡。
　　薛映礼把自己的木桶连同脏衣服放到姜海生他们的一起，提着墨机落在“浴室”里的换洗衣服，跟在提溜着小孩儿的姜海生后面，上了吊脚楼二层，经过墨机身边时，把衣服塞到他手里。墨机接过衣服，好不容易降了温的脸又热了起来。
　　三人齐心协力，将小孩儿重新捆绑了手脚，安置在柔软的棉被上，墨机和薛映礼先回了卧房，姜海生帮小孩儿身上盖了条薄棉毯，才回房去睡。
　　进了卧房，墨机就背对着薛映礼，将地上折叠得四四方方的chuang褥展开，铺好。待薛映礼面se微红地躺下，墨机也随即关灯躺到他身侧。
　　“回去的事，抱歉，我没能说到做到。”墨机面对着仰躺的薛映礼，倦怠的低沉嗓音中满满都是歉意。
　　“这不是你的错。”薛映礼轻轻摇了摇头，侧身，面朝墨机，宽慰对方，又似劝慰自己。
　　“如果这辈子，我们再回不去了，”说话间，墨机的长臂弯曲在胸前，黑曜石般的眼眸隐没在黑夜中，薛映礼却似能感知它们此刻的闪亮，“你愿意和我在一起，过完这一生吗？”
　　“还有老姜……和那可怜的孩子。”他们是实验室里逃出来的不容于世的异类，他们必须在一起，若分开，迎接他们的即是不幸和孤独。薛映礼十分清楚这一点，但他也明白墨机的话意有所指，可他现在无法予以回应，他现在根本无暇分清对墨机究竟是和对方一样的情感还是共患难的依赖，不过有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因为拥有异能的他们，对于普通人，已是异类。
　　“好。”没有得到薛映礼正面回应，墨机忍住叹息，至少薛映礼没有直接拒绝。轻轻搂过对方的背脊，有些失落又坚定地重复道：“我们一直在一起。”
　　这次营救，三人赚了一大笔佣金，尽管两日后和九尾兵团见面，分了一半的佣金给对方，但他们的住处突然多了一大箱子的现金，总有一种被人窥伺的感觉。
　　这一天，墨机正在吊脚楼二层的客厅里尝试着解码从实验室里拿出来的笔记本电脑硬盘，一想到另外十几张硬盘同样被加了重重密码，墨机就皱紧了眉头。
　　姜海生和薛映礼正在楼下教小孩儿和他们进一步沟通的方式。
　　小孩儿被三人起名为小安，寓意平安。经过几日的相处，小安已经不会冲着他们呲牙了，喂食的时候也不会嗅闻过才吃，吃的时候也不会张口就咬，会小心翼翼地不咬到三人的手指，给人感觉就像一只被驯服的野狗。可是再做进一步交流就有困难了，小孩儿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他们尝试着教小安说Z国语，因为姜海生说话有严重的地方口音，所以，现下正由薛映礼教小安说话，姜海生给薛映礼做助手，教“椅子”，就搬椅子指给小安看。
　　正在这时，没有围墙的吊脚楼外驶来一辆草绿se的吉普车，刚还在跟着薛映礼念“山”的小安立即转身，盯着吉普车呲牙。
　　薛映礼的第一反应是冻晕小安，把他抱回吊脚楼里，可是上次出手到现在，和小安相处了几日，他却是三人中，小安最晚卸下戒备心的一个。好不容易通过每天用异能给小安驱热的方式淡化了小安对他的敌对意识，他实在是不想和小安重回之前的状况。
　　幸好，在他犹豫之际，薛映礼眼明手快地抱起像狗应敌一般手指抓地的小安，以比常人稍快一些的速度上了吊脚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