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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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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静得出奇。
好不容易等到女孩子的哭声停止,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就算你失恋,这也不关我的事啊。”他伤脑筋地抓了抓头发。
“是不关你事。”蔚蔚用力吸了吸鼻涕,鼻头红红的。“我知道,这都是我自己不好。”
他皱眉看看已经皱成一团的毛巾,不知为什么心里很烦躁。本来画画不顺就已经很糟糕,看到这女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感觉尤其糟糕。
“可是,这是我的第一次……”
第一次?他的眉毛皱得更厉害了。真是够了,为什么他要在这当这个脑残女的倾听者啊?全都是因为她好死不死的投海自尽,还正好倒在自己面前!
克制住自己想要发火的冲动,他只希望她赶快离开。“女孩要是自己都不知道珍惜自己,又怎么能让喜欢的男孩珍惜你呢?”望了一眼梨花带雨的她,他淡淡地说。“希望你能想开一点。对男人而言,其实第一次和第几次,都没什么差的。”
这次换到蔚蔚傻了。
“你在说什么啊?”她呆愣了几秒,才反应出对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要和我讨论第几次的问题吗?”他眉毛一挑。
“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她瞬间脸红到耳根。“我说的是……他是我的初恋……的意思!”开什么玩笑啊,她可还没有开放到和男人讨论那种事的地步。
“……随便了。”他收回目光,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你的失败的爱情故事我也差不多听明白了,既然你还没有脑残到为了这种事情而自杀的地步,说明还有救。大门在那边,你可以自己走了,不送。”
他的冷淡的语气,让蔚蔚心中有点失望。但一想,原本就是素昧平生的两个人,人家冷淡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掉进水里之后的记忆她完全不记得了,心里倒觉得有点在意。
“是你救了我,又帮我换的衣服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是我和划船的大叔一起把你从海里捞起来的,衣服是小商店的阿姨帮你换的。”他眼里带着一丝捉弄。“怎么,很失望吗?”
“才没有。”蔚蔚的脸红了一红。她不再说什么,闷头背起自己的背包,向着门口走去。
“对了,还是谢谢你救了我,我叫程蔚蔚。”她想起什么似的回头。
“没关系,你告诉我我也记不住,反正我们不会再见。”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头靠在椅子的靠背上,甚至没有抬起来。
在蔚蔚看来,他真是个傲慢无礼的人。
不过他说的也对啊……既然不会再见,知不知道彼此的名字都没有什么意义。
走出木屋,晴朗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阳光很温暖的照过来,让蔚蔚瞬间忘记了木屋里的不快。有了那个冰块男的存在,小木屋简直就像冰窖一样寒冷。想到这里,蔚蔚不由自主地对着木屋做了个鬼脸。
做这个鬼脸纯属发泄,她当然不会知道,木屋里的视线已经捕捉到了这一切,修长的身影僵了一僵。
不远就有一个空旷的马路,沿着马路走了一阵,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蔚蔚搭上一辆计程车,总算找到回到旅馆的路。
钱包和手机都在。蔚蔚想,这个人除却冷淡出奇,倒还真的不坏。
旅馆的老板娘是个白胖的阿姨,看到她简直欣喜若狂。蔚蔚这才知道,自己离开了一天一宿,已经被上报警察局备案失踪人口。原来今天这晴朗无比的阳光,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
蔚蔚趴在旅馆的床上,觉得有点累。突然觉得子辉的事情就像一场梦,梦的时候很美好,梦醒的时候很难过,梦境结束之后,清醒的日子还是要继续。
也许,她并不怨子辉。也许在他的眼里,缠缠比自己漂亮,比自己更好。但既然喜欢缠缠,却为什么不跟自己直说呢?也许,她也怪不得缠缠,被像子辉那么好的男孩喜欢,谁都不会拒绝的。可她是她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她知道自己与子辉之间的一切,却不告诉她真相,让她傻傻地蒙在鼓里,一直到身边朋友都知道了,才让她最后发觉。她觉得,也许在缠缠心里,她根本一点都不重要;而子辉,也许从来就没有真的爱上过自己。
当爱情已经远去,曾经的一切美好的回忆,都只留下了淡淡的寂寞的味道。
有那么一个人,他的脸日夜在你脑海里回旋。你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去幻想你们最终会在一起,但这个人突然就像蒸汽一样消失了,消失在你的生命里,换了谁,都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不觉间蔚蔚又睡着了。她又做了一个梦,奇怪的是,梦里出现的不是子辉和缠缠,却是那个冷漠的冰山男。
那张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俊脸,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嘲弄。“你还真以为你的爱情是特别的吗?那不过是你给自己的寂寞找的理由罢了。”
是吗?是这样吗?
那这种心痛得无法呼吸的感觉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