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局.开始》水晶蓝雪

4、第 4 章

　　周末当光踏进那家名为“moonlight”的咖啡店时，并未如他所预期的那样见到一大群旧相识。片刻，他看清了店里他熟识的，只有坐在靠窗口位子上的一个明明而已。明明不时地向窗外张望，双手下意识地摆弄着一个包装挺精美的盒子。
　　光向明明走去，“明明，不是同学聚会吗，怎么就你一个来了？”
　　“阿光，你来了啊！”明明脸上带着难掩的欣喜，但目光中却透漏着一丝窘迫，“其实，我通知了金子和三谷他们，但……他们都有事，不能来……”
　　明明很少也不太会说谎，她的心虚清清楚楚写在脸上。本想点破她并没邀请除自己外任何人的光，看到她已经涨红的脸，又将嘴边的话吞到了肚里。
　　“既然没有人来，只有我们两个人也不好玩吧，”光提议，“不如回家吧。”
　　“不要啊，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明明有些着慌，“今天就陪我一下，四处逛逛玩玩再回去，好吗？”
　　光只得再一次在明明的目光中妥协。

　　亮依市河小姐之约来到会所。北岛先生等年纪较大的客人对情人节派对极度不屑，几乎都没来会所；年轻人则大都对这一安排持狂热赞同的态度。亮虽然也属于年轻人中的一分子，但他实在不太适应这种嘈吵的场面，对于所谓的情人节派对更是兴味索然。本来会所是自己可以静静地思考棋局的地方，可是……想到这里，亮有些不太愉快。他选了一个离派对中心较远的位置坐下，开始专心重现父亲与韩国对手下的那局棋。
　　市河小姐注意到了亮在独自打谱，想拉他一起玩，可是又不敢上前打扰。
　　一向给人冷若冰霜之感的绪方似乎颇为兴奋，不等人劝就连进三杯葡萄酒，仍然不忍释杯。虽然外表依然风平浪静，内心却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对一个无厘头的派对如此积极。
　　只有亮，在清静的围棋世界中自得其乐，对周围的吵闹充耳不闻。
　　不知过了多久，亮摆下棋局的最后一首，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站起身来，走出会所。站在会所门外，一任风卷着尚未消退的寒意扑面而来，墨绿的秀发在风中飞扬。
　　这种时候，他在干什么呢？
　　他与自己差不多，都是除了围棋外对许多事情都缺少细胞的类型。他对于情人节的概念恐怕与自己一样茫然吧！
　　亮正要转身会回所，马路对面街上的一个景象攫住了他的双眼：一个俏丽的少女挽着身边俊美少年的手臂，有说有笑地前进。相隔太远，亮不可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亮只看到了路灯下女孩如花的笑颜和男孩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亮的金色刘海……
　　亮长长的睫毛神经质地颤动着。睫毛颤动是流泪的信号，但亮的眼睛好像干涸了一般，而且他也找不出流泪的理由。
　　他目送那二人从视野中消失，然后回到会所。
　　“市河小姐，我还有点事，所以，我先走了。”
　　市河小姐察觉亮的神情有异，但也不便强留，叮嘱他路上小心。
　　亮一言不发地走出会所。月色很好。亮的嘴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是啊，情人节嘛，与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吧。进藤他，并不像我一样不了解情人节。
　　不知从何时起就蓄势待发的泪水终于无可抑止地一泻而出，滑过脸颊时的感觉是如此冰冷。“原来，最傻的那个只有我而已——一直都是……”
　　进藤家门前的路灯下，光与明明正在道别。
　　“阿光，谢谢你今天肯陪我，我真的很高兴。”明明的脸上写满真诚。
　　“别神经了，小时候我不是整天陪你出去的吗？”
　　“那个……的确，可是意义不一样啊。”
　　“噢，还有，”明明从包中掏出那份包装精美的礼物，“阿光，这个送给你。”
　　光有些不解：“你送我礼物干吗？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明明对光作个鬼脸：“自己去想！再见！”然后笑着跑开。
　　光还在纳闷却突然瞥见樱红色的包装纸上写着几行字，遂拿到路灯下辨认——
　　阿光：
　　情人节快乐！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