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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第六章:
      看着陈少从锦盒中拿出了3根粗细不一寸许长的银簪,汗珠从玉竹脸颊慢慢滑落,只是细看拿着簪的手似乎有些...颤抖。
      “看看,美人儿害怕了,流了这么多汗,真可怜。”说着还特意将银簪在玉竹眼前晃了晃。“啧,怎么感觉有点闷,玉竹别心急,哥哥去开个窗马上来。”。
      陈少站起身,只是这个动作显得有些费力,脚步也十分虚浮,不一会儿竟开始喘了起来。还未等走到窗前,“咚”的一声碰倒了放于一边的琴几,晕了过去。过了许久都未曾有动静,一时间房中一片寂静,只剩下门外细雨拍打竹叶的沙沙声。
      “陈少爷?陈少爷?你晕了也好歹帮我把绳子解开吧,这下好了,误了师兄的事可怎么好。”玉竹不禁松了一口气,又试图挣了挣,发带依旧牢牢的束缚着双手。
      过了半晌,本该无人打扰的听雨轩响起了微微的敲门声。声响不大仿佛敲门的人也带着些犹豫。见无人应门,房门便被推了开来。。
      进来的竟然是方才见到的名叫海棠的少年,只是右边白皙的脸颊上红了一片,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似得。海棠似乎并不惊讶陈少晕厥在地上,他径直的走到了玉竹身边,也不帮他解开。
      “我能带你出去,但是你得让我在你府上躲一阵子,你放心,等风头过了我自然会离开,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少年显得有些焦急。
      “若今日你我一同消失在了陈府,待陈少醒来必定能猜到是你放走的我,我赵家又怎会少去这趟麻烦?”
      “你们赵府虽不与官道交好,但在财力上完全不输给陈家,藏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吧,别废话了,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留你在这儿,等爷醒了,你自然也没好果子吃。”少年似乎有些慌张,额头都沁出了些汗水,唉,若是玉竹真是这个情况救与不救其实并无区别,本就是被哥哥送去的玩物,不过现下也不能就这么耗下去,倒是个将计就计的好机会。
      “好,我答应你,先解开我,想必你也应该计划好了怎么出府了罢。”少年见玉竹答应了,赶忙将发带解开,衣袖下白皙的手臂上道道青紫的淤痕显得格外触目惊心,加之方才陈少的一些话,让玉竹不禁对这位少年有了一丝钦佩。
      双手终于自由了之后玉竹猛然咳了几声,从未关紧的房门处灌进的冷风刺激着裸露在外的伤口,加之先前精神高度紧张,现下一切又峰回路转让玉竹一口气差点儿提不上来。
      “你没事吧,还能走吗?”少年见玉竹咳的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不禁有些着急。
      “没事,走吧。”玉竹一手将破烂的衣衫合拢了些,遮住胸前并不很深的伤口。一手扶着床柱站起身。自小严苛的训练这些痛玉竹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你尽管带路便是,我自己能走。”推开了少年好意的搀扶。
      “好,那你跟紧我,”少年转身向前走去,只是才踏出两步便听见身后一声脆响。
      ......
      “我只是...气不过。”玉竹有些气喘,一脸无辜的看向海棠。
      他还是按照原计划将独座上的另一只花瓶“轻轻的”敲在了陈少的后脑勺上,地上一片狼藉,鲜血咕嘟咕嘟涌了出来。
      “你疯了??就不怕把家丁引来?”少年一脸不可置信,见玉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真不知你们这些少爷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海棠一个箭步拉起还站在一边的玉竹便朝门外快步走去。玉竹被拉得一个踉跄,心中却是暗自庆幸着,“虽然计划有些失控,不过幸好发展还不坏。”玉竹不放心的又看一眼,心中又有些担心起来,“本就是想引来家丁的,也不知那群蠢货跑哪儿去了,伤成这样应该死不了人吧?”还来不及细想便被海棠拽着走入了竹林。
      “这竹林尽头与外边只是一墙之隔,我几个月前便托人在那儿挖了个洞口,你快着些,机会就只有一次。要是被抓回去不死也脱层皮。”少年脸色苍白,但抓着玉竹的手却格外坚定用力。“你救我也不亏,要不是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你的赵府。昨儿个夜里爷一回来就来了我这儿,还吩咐了总管专为你布置了听雨轩,说会想个说辞让你留在这儿住上一阵子。你也真够可怜的,就不知你哥知不知道这事儿了。”虽不知海棠是不是为了让他心存感激而说的这番话,若情况属实,按原计划引来了家丁又伤了陈少,除了将他遣返回赵府兴师问罪外其实自己还算漏了个可能:陈家以此为由私自扣下他....想想那一盒子的怪异利器,背脊一阵冷汗。这次的任务来的太突然,自己又失了武功,以往制定的计划显然并不适合现在的自己。几次三番的算有遗漏让玉竹不禁懊恼不已。
      “海棠的救命之恩玉竹一定记着,玉竹虽不能左右哥哥的想法,但这事儿拜托邵音姐也是一样的,一定让海棠远离陈少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思及此,玉竹对眼前的少年倒真是有了几分感激。
      “记着现在说的便好。勿要多言了,先回了赵府才是正事。”说罢,两人再无交谈。
      竹林看似深邃却几个弯弯绕绕便走到了尽头,海棠放下紧抓着玉竹的手仔细看了看围墙。又不时的用手推了推。
      “快来帮忙,记号就在这儿,快!”海棠好像是见到了什么标记,叫了起来,脸庞上也终于泛起了一丝笑意,原先的少年清清冷冷,这一笑犹如春回大地,真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
      “快点!”见玉竹还呆呆的站着,海棠蹙起了秀眉,这也让玉竹回了神。
      “看来这陈少也并不算是一无是处嘛,眼光还挺好。”玉竹小声嘟囔着。
      两人合力将原本已被挖的松动的墙体推出个一人大小的窟窿来,“快走,这么明显的洞他们很快就能追上我们,好在离赵府不远。”说着又着急的拽着玉竹。如今玉竹想到被抓到可能会被扣在陈府也不再慢慢悠悠的,屏息提力跑了起来。
      两人一路小跑穿梭于小巷中引起了不小的瞩目,毕竟是两位姿容姣好的少年,其中一个又是衣衫不整,只是战时又有谁会管这等闲事呢....
      终于挂于赵府门外的大红灯笼已依稀可见,身后也并无追兵,两人都不禁吐出一口浊气,脚步也慢了下来。只是才刚走至大门前,就见邵殇立于门内,像是已等候多时。“哼!还敢回来,来人,抓住他。告诉孙大人,犯人已经捉拿,这就给他送去.”
      “是!”还未等玉竹反应过来,便被一拥而上的家丁反扣了双手拖行了出去。邵殇瞥了一眼始终立于一旁不发一言的少年,也不理会,拂袖跟着一行家丁出了府。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地方府衙,一家丁先是快步走去敲响了置放于衙门口的大鼓,而玉竹也被毫不客气的扔在了大堂地上。
      这是什么状况?不就是砸了一下,还闹到官府了?玉竹一片茫然,不过此时被人生拉硬拽着倒也省了些力气,天知道一路跑回来又是淋雨又是吹风,胸前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却也隐隐作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好像有些发热,浑身都使不出力气。
      不一会儿,父母官孙大人便掀开了帘子,一脸像见着财神爷似得贴到了邵殇跟前,“赵公子打算如何办这事儿?”玉竹一听,险些没晕过去,就这么直接问怎么办他,这......
      “孙大人,您是地方父母官,这小畜生虽然年幼但几次三番不服管教,这次莫不是失手翻了去,我这小命说不定也就交代了。念及他也算是赵府中人,罪不至死,大人,您看着办吧。”邵殇依旧是一脸冷漠,说罢便立到一边,冷冷的看着在地上尚未缓过神来的玉竹。。
      玉竹越听越是糊涂,这和师兄的性命又有何关,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咳咳,”孙大人一脸难办的走了回去,“升堂!”惊堂木一拍,威武声便响彻了整个大堂,虽然外面还下着雨,但方才的击鼓声已引来不少围观的老百姓。
      “咳咳,赵家二公子多年苦心经营欲夺赵府家产,不料赵府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大公子,眼见家产无望心生恶念,不念兄弟情分,设计毒害赵家大公子一案,开堂!”孙大人说完,底下一片哗然,就连玉竹也是一脸愕然。
      “安静!安静!唐玉竹,你安排府中丫鬟小桃在赵劭殇的午膳中加入了砒霜,是与不是?”
      “小桃?砒霜?孙大人,玉竹从昨夜触怒哥哥后就被禁足于房中未踏出房门一步,用完午膳后更是被送入陈府,下毒一事定有蹊跷,请大人明察。”玉竹双手撑地才勉力让自己跪于堂前。
      “只用吩咐小桃便罢,又何须你多费力气。小桃从小便跟了你,让她做什么自然也都愿意的。”劭殇站于一旁,冷冷的说道。
      “小桃?你让小桃来见我,这不可能,小桃这么善良又怎会加害于你。”见牵扯到小桃,玉竹又是一阵心慌,小桃心软,即便师兄告知她所有经过也大半不会答应。又怎会陷害他。
      “她善良?只怕是对你吧,这妮子喜欢自家少爷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你受了委屈又央求于她,她怎会不应。可惜,也是她傻,事情败露后还都独揽上身,说是见不惯我这么对你,还把剩余的毒粥给喝了去。啧,她以为她这一死就能帮你洗清罪孽?可笑!”
      “小桃...小桃...她死了?”玉竹听到这儿已经明白了大半,怕是师兄设的计吧,呵,原来自己想的那些计谋都是无用功,师兄早就计划好了...也是,都说让他见机行事即可,呵,又是自己自作聪明了。只是,小桃她...只不过是个天真无辜的孩子!“小桃她怎会做这种事!”此时的玉竹还心存侥幸,怕是师兄的安排,让小桃假死将她也送出了府。
      。劭殇对贾一摆了摆手,随后4个家丁装扮的青年走上堂前,手中抬着木架,上面草草裹了张草席。
      “哝,尸体也带来了,孙大人可派仵作查一查,可是死于砒霜之毒。”劭殇一脸嫌弃,也不看草席,好似死的只是院中一只看家之犬。
      至此,玉竹仍然不作辩驳,他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个有些陌生的师兄,直到今日他才完完全全感受到别人对师兄的评价——面若冠玉,心似阎罗!他也不敢想象,早晨还为他担心不已的俏丽少女已俨然成了一具浑身紫黑的尸体。他更不敢置信,师兄只是为了将自己赶出赵府,只是为了一个由头,而轻易扼杀一个正值花季,天真善良的生命。。
      “大人,此女子面色青黑,眼耳口鼻均呈靡烂出血之状,确死于砒霜之毒。”仵作的回禀只徒增了玉竹的悔恨,他只是在一旁喃喃道:“七窍流血而死...”
      “唐玉竹,你可还有话说?”又是一下惊响。
      “呵呵,我还有何可辩,你们不是早有了定夺?又何须多此一问?”玉竹冷冷的笑着,伸手抚上小桃青黑的脸,“说好要炖一碗冰糖雪梨在府中等我的呢?怎么一转身你就躺在这儿了?”玉竹眼中泛着泪光,只是强忍着不让它坠下。小桃为自己丢了性命,他却连为她报仇也只能是个念想。
      报仇?是找师兄么?还是为了进费府费尽心机的自己?
      “孙大人,既然这个小畜生都自己认了,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判吧,只是这小畜生自小身子羸弱,家父又偏疼的紧,还请孙大人手下留情,别弄死他了!”依旧是冰冷的语气,依旧是冰冷的眼神。
      “这赵家大公子还颇为仁义嘛,看来传言非实啊。”
      “小公子看着温文尔雅,一副羸弱书生摸样,却是如此歹毒,呸!”
      “就是就是,这做的也太不厚道了,虽然家财眼看着就要到手了,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确是有些气闷,但下砒霜如此歹毒,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这种小人,就应该打死的好!”
      “我却不这么看,你看看小公子这摸样,哪里像是下毒之人,何况从未见着真凭实据,就一碗毒粥,一个已然死透的丫鬟,这样便定罪也太过于草率了吧!”。
      “你个书呆子,懂什么呀,别乱插嘴,走开走开!”
      玉竹只是静静的跪于堂下,也或许就连回个头,出个声也无心力了罢。。
      “呵,怕是连堂下也安插了不少师兄的人吧。”玉竹心中暗叹,“不愧是师兄,一切都安排的滴水不漏,如此拙劣的断案,如此的安排让事情既合情理,又很容易让明眼人瞧出这只是师兄想借机除去他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恐怕安排费总管去宴席也是师兄算计好的吧,不需要费总管看见他,只需要看见那一屋子到场的纨绔子弟,凭费总管的眼力又怎会瞧不出呢?日后入了费府,这一点自然又成了博取同情的筹码。只是...只是小桃,真的必须死吗?”。
      “咳咳,既然大公子为你求了情,本府身为地方父母官,对大公子的仁义也颇为敬佩,就姑且饶你一命。来人啊,将唐玉竹拉下去杖责呃....50...80!”孙大人一边瞧着劭殇的脸色,见劭殇似乎并不满意,一狠心又加了些。
      “是!”孙大人话音刚落便见立于一旁的两位彪形大汉手持刑杖站了出来。刑杖实为荆条,削去节目,长约莫三寸五尺左右。而列于一旁的衙役先行走至玉竹身旁,两人将水火棍交叠重击玉竹左右两肩处,玉竹闷哼一声本就两眼犯晕跪不安稳,此时更是被击的眼前一黑。跟着那棍子更是紧压在身,上身丝毫动弹不得。
      “杖责80,师兄也真是狠心,以往有内力护身自然算不得什么,可此时...”玉竹叹了口气,双手握拳贝齿轻咬,硬是让自己放松下身子,玉竹深知越是僵着身子抵抗伤势只会越重。
      “行刑!”。
      一声声闷响伴着清晰简短的报数之声弥漫在湿湿的空气中。40杖过后被杖责的臀部已隐隐透出了些血迹,而报数依旧有力的进行着,堂下不少人已别开脸去不忍再瞧。此时玉竹星眸紧闭,牙关紧咬,汗水都将衣衫给湿透了去,可仍旧未出一声。刑至60已见玉竹趴于堂前不再动弹直至刑毕。
      “今日之事也全当你赎了罪过,以后你与赵府再无瓜葛,带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出赵府。”说罢,家丁将一个小包袱扔在了玉竹身边,“还有,堂下若有人同情此等畜生不如的东西,我赵劭殇虽不削干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也休怪我不讲情面。”说罢也不再看孙大人拂袖而去。
      “来人,将唐玉竹泼醒了,扔出去。你们可都听见了?谁都不许帮忙!”孙大人见劭殇要走,赶忙补了句。
      堂下围观的百姓们唯恐得罪了府衙,也纷纷散了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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