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重生之潜爱》C逍遥

33、30（捉虫）

　　对方面容闯入视野的瞬间，程翊便倏地化作一道电光向上方景川攻去。
　　勉强躲过了程翊的突然袭击，那“景川”露出惊讶表情的瞬间忍不住调笑道：“喂，小子，别急嘛。后面有的是给你大展身手的时候，别把能力都浪费在我这种替身身上Okay？”
　　话音方落，程翊已缠上这“景川”，成功将对方电晕。

　　冯皓和齐羽飞也没闲着，两人顺着高台上的铁杆继续向高处攀爬。

　　“所以这个景川也有异能？”冯皓边爬边道，“能复制人之类的？”
　　“不是完全的复制。”齐羽飞跟在他身后道，“他只是暂时性地把众人变成自己的样子罢了，这些顶着‘景川’面孔的人实际都是他们自己，一定时间过了，他们会恢复成本来的样子。”
　　“你倒是知道地挺清楚。”冯皓心不在焉道。
　　“推理么。”齐羽飞转头朝下方横七竖八仰躺地面的“阵亡景川们”扬下巴，“下面那一帮子不都恢复原样了？”

　　冯皓刚要回头往下看，身边齐羽飞却忽的惊呼：“小心！”
　　被齐羽飞一把按上铁杆，冯皓反应了一下便听到一阵枪响，他错愕地转头，注意到地面有个举枪的“景川”正朝他瞄准。
　　冯皓刚准备以一个高难度动作躲避对方下一发子弹，先前不知窜到哪里的程翊却忽然出现，几道蓝色电光闪过，那冒着烟的“景川”便无力地躺倒地面。

　　齐羽飞和冯皓刚要对先前的惊险吐槽，Catess指挥大厅正中央却忽的闪烁起一个全息影像。
　　程翊也迅速落回了冯皓和齐羽飞身边，眼睁睁观望着那景川人形的全息影像形成。
　　说实在的，这几轮战斗，他们看景川那张似笑非笑的欠脸已经快看吐了，真是巴不得看对方下地狱。

　　本以为那狡猾的男人又有什么新的恶趣味，三人观望了一番，却发现那全息影像似乎不是在跟他们说话。
　　程翊视线锁定在下方景川身上，意识到对方正冲对面的空气温吞不火地说话。

　　“所以，你决定了，我的启天？”

　　对方那话一落下，程翊便触电般向景川对面望去，但那全息影像的对面除了源源不断涌上的丧尸群，并没有霍启天的身影。
　　观察了一番，程翊才意识到那全息屏也许是故障才出现在了他们的Catess大厅，景川真正的影像此刻应该在霍启天的所在地。
　　瞬间便紧张起来，程翊转头冲冯皓和齐羽飞道：“冯队！你们知道霍启天现在人在哪儿么？”
　　听到这儿，冯皓和齐羽飞对望了一眼，遗憾地摇头。

　　此刻只有那全息影像为线索，程翊立刻如一道白虹般略至景川影像边，撑起电力保护屏，防止周遭丧尸破坏了全息传输器。

　　“你要知道，如果使用熔岩力，你的反噬力绝不是你能轻易承担的。”

　　只能从景川说的话来判断霍启天的答话，程翊意识到霍启天此刻正被对方诱逼使用熔岩力。
　　就那么难耐地等了几秒钟，他听到景川发出的意外感慨：“看起来你为了你的电力小子不惜牺牲自己么。”

　　程翊整张脸都变了。

　　“你知道了真相又怎样？现在这种情况，你怕是也没命活着出去告诉他们。”

　　“他们在哪儿？！”转头，程翊便用那嘹亮的数字音色朝上方冯皓和齐羽飞高吼，弄得两个手足无措地男人也慌里慌张地从高台上爬下来，但也只能束手无措地干着急。
　　又耐心等待了一阵子，景川那全息影像却忽的彻底消失，留下程翊一人站在丧尸重重的包围圈内。
　　傻了般盯着那全息传输器空洞的传输口，程翊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上方冯皓和齐羽飞观望着下方不断聚集的骇人丧尸大军，感觉两人所在的高台就像漂浮在腐海中的孤岛，除了干等，别无他法，完全孤立无援。
　　沉默而立的程翊几秒后忽的蹲身而下，刹那，他身上炸出的冲击波蓝光便掀倒了周遭聚集而来的大规模僵尸团。
　　被突然爆发的亮意炸得无法睁眼，两人下意识背过身去，等那波冲击波散去，他们才重新望向程翊方向，却发现程翊已消失地无影无踪。

　　后方后续的丧尸继续踏着前锋们焦黑的尸体向高台方向靠近。

　　“程翊呢？！”冯皓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应该是进了传输口。”齐羽飞望着下方光景，冷静分析。

　　**

　　“所以，你决定了，我的启天？”

　　先前的视频已从屏幕上消失，霍启天听着耳畔响起的景川声线，并不感到意外。
　　轻哼一声，他一点点自掌心续起金色的熔岩力，转头便望向前方不远处新出现的全息影像。

　　“你要知道，如果使用熔岩力，你的反噬力绝不是你能轻易承担的。”

　　“那又怎样？”霍启天唇角勾着一抹淡笑，望着对面景川道，“你装了十年的活人，再‘杀’你一次，你也不会介意吧？”视线犀利了些，霍启天冷然道，“当年没去参加你的葬礼，说实话，我还真有点遗憾。”
　　“你知道了真相又怎样？现在这种情况，你怕是也没命活着出去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霍启天讽刺一笑，“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跟你有关的事情除了荒唐，没有别的意义。”
　　“我建了现在的‘我’，你以为目的是什么？嗯？霍启天？”景川盯着霍启天，哼笑。

　　“如果是为我而建，那我真心替你感到可悲。”霍启天脚下的地面已经有熔化迹象，“我承认，当初找你复仇确实是我的初衷。但经历了这些事情，我觉得，Z城对我唯一可利用的价值只存在于能营救Alias部队的生存资源，仅此而已。”

　　“是么。”景川忽的仰天长笑，“你总算是干脆了一次，霍启天。跟我恋爱那会儿，你要是有你现在一半的决断，也不会是现在这光景知道么。”
　　“跟你恋爱？”霍启天嗤笑，“那句烂俗的话怎么说？谁没爱过一两个人渣？当年那个我陪给了你，我早就跟你两清了。决断？抱歉，只能说，当年的你没能力激发我的决断面。”
　　“哈，霍启天——”景川慢慢凑到霍启天身前，道，“在你有生之年，你想跟我两清就做梦吧。”

　　“你确定？”霍启天脚下的温度越来越高，他本人也感到了一丝不可抑制的灼痛感顺着脚心向上攀爬。
　　“我说了，只要你还活着，我就阴魂不散。”
　　“简单。”霍启天耸肩，“那这条命就当个便宜导游带你去地狱。”
　　地面慢慢软化，霍启天却继续浅笑着：“对了景川，你这设计实在不合理。”转头瞄了眼那指挥室，他解释，“把整个BY城区当作你的‘身体’，你确定稳固么。”
　　听到这儿，全息影像的景川表情变了变，但很快，那全息传输器便被霍启天的高温烧成一片焦土。

　　带着双手双脚的熔岩，霍启天绕着整个密闭指挥室疾跑三圈，看着周边自己留下的熔岩正在迅速腐蚀四壁，霍启天也开始慢慢感到一丝气短。
　　胸口的脱力感和四肢的刺痛越来越鲜明，他挣扎了两下便耐受不住地单膝砸地，手掌捂着左胸剧烈咳嗽起来。
　　地面的热度已将整个视野灼得扭曲起来，霍启天却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自身的熔岩力。

　　蹲立地面的霍启天露出一抹苦笑，一边看着自己泛光的手掌一边苦笑道：“这死法也没什么不好。”闭了眼，他欣慰地叹了口气，脑海浮现程翊的面孔，“至少很快能去见你了。”

　　“霍启天！”

　　不知过了多久，高温中，感到自己已要顺着那岩浆返流的霍启天勉强睁开焦灼的眼。
　　虽然只有一瞬，但他认为自己仿佛听到了程翊的声音。

　　“霍启天！你在么！”

　　第二次的呼唤，让霍启天彻底确定那是程翊的声音。
　　下意识地向对方开口呼唤，霍启天却忽的意识到，自己双唇已无法再发出声响。
　　震惊的他仔细观望了一阵，才发现自己整个身躯已几乎没入了那高热的熔岩中。
　　他眼睁睁看着一个浑身泛着蓝光的男人从墙面的电力口窜入，贴在那几乎已经没了原型的墙面，向无法下脚的高温地面张望。

　　“霍启天！你在哪儿？！”

　　费力地想张口，但霍启天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发声。

　　——程翊……——

　　那四处游走的蓝光男人找遍了早已不成形的房间，终于在一滩熔岩流中发现了半身不到的霍启天。
　　望着对方已经完全和熔岩同色的容颜，程翊嗖的一声掠到对方面前，飘在空中冲下方开口：“霍启天！……霍启天……是你么？！”
　　知道自己没法发声，也看不到现在自己肢体的光景，霍启天只能勉强点了点头，希望对方能辨识出是他的动作。

　　显然是捕捉到了他的动作，程翊迅速便噤了声。
　　几秒后，他控制着躯体干脆凑向霍启天，却因为高温而不断爆开体型，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对方。
　　最终勉强控制住漂浮的身躯，程翊用一种绝望而苦楚的声音冲霍启天道：“听我说，我们能出去的，知道么！”

　　能听出程翊声音的颤抖，霍启天知道眼下安慰到对方是最重要的，于是点了点头。

　　“之前……”拼命组织着语言，程翊感到瞬间有千言万语冲上胸口，让他不知该如何表达，“好多话……好多……”
　　霍启天继续会意地点头，但他感觉撑开眼皮也有些吃力，包围周身的灼痛似乎变得麻木，只剩下了高温的腐蚀。

　　“霍启天，活着出去……”咬紧牙，程翊道，“我拼死回来不是为了跟你道别！”
　　“……”
　　“启天……”程翊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霍启天看到对方被蓝色电光包裹的面容缓缓滑下闪着电流的泪液，“我爱你，活下去。”
　　瞬间感到心下被什么刺中，想开口的霍启天却再没机会，仅几秒，他便被缓慢翻卷的熔岩流吞噬。

　　“霍启天！”

　　“程翊？！”

　　正惊呼间，程翊生然听到身后传来齐羽飞的高呼声。
　　瞬间整理了身型，他立刻转向对方。
　　“该撤了！这地方快爆炸了！”齐羽飞肩上还扛着一个人，程翊辨识了一下意识到是一个昏迷不醒的Alias成员。
　　“霍启天在这儿！”
　　“我知道，但来不及了！”齐羽飞拧紧眉梢，“还有几个队上的人还活着，冯队在大厅忙着救人！”
　　“冯队救人？丧尸呢？”程翊厉声。
　　“温度太高，亮度比较大，它们现在有更在意的东西。”齐羽飞摇头道，“没时间解释了，快走！”
　　“可是启天在这儿！”
　　“我回去再跟你解释，他应该没事的！信我！快走！”

　　说完，齐羽飞没再浪费时间，转身迅速向来时的道路急去。
　　立在原地，程翊又转头望了眼面前滚烫的熔岩流，却再也辨识不出哪里是霍启天。
　　咬牙忍耐了一阵，他终究转身电光般撤去。

　　半小时后，程翊，齐羽飞和冯皓三人扛着寥寥几个昏迷的Alias队员，一边抗衡零散丧尸一边躲避熔岩流，终于在整座BY指挥塔坠落前撤退到了外面。
　　望着那巨型建筑消失在熔岩流里的景象相当壮观，三人迎着风，望着那炽烈的橙色将一切吞尽，心下五味杂陈。
　　空气中弥漫着丧尸低吟的惨叫，但十几分钟后，一切便化作焦土，只剩下热烈的熔流向低处游走，边探索边凝固。
　　浓烟四起，整个天际已被染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暗灰色，冯皓和齐羽飞连拖带拽地架着几个Alias队员向远离熔流的方向快步而去。

　　最终，他们停下检查的时候，意识到有一位Alias队员在他们运送的途中也断了气。
　　悲痛席卷了灰头土脸的三人，他们撤离到离那片废墟不远处的一片平地歇脚。
　　期间，程翊不断地向那片焦土方向张望，随后在齐羽飞检查其中一位Alias成员伤势时伸手拽住对方臂弯：“齐羽飞，你之前说的霍启天会没事，是什么意思？”眸中是渴求的希望之光，程翊道，“你是不是知道他能力的其他发展？就像我的？”

　　正按在一个Alias成员胸口的掌心微微滞了滞，齐羽飞脸色凝重地看了眼程翊，张了张口，却一个字没再讲。
　　注视着齐羽飞面容，程翊辨识了一会儿，倏然会意。
　　他自地面慢慢站起，望着前方那冒着浓烟的废墟，许久才喃喃道：“你早知道他没救对吧。”
　　“我不那么说，你应该不会离开。”齐羽飞盯着他缓缓道。

　　“……”

　　视线追随着那烟雾，程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忽的苦笑出声。

　　“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撂下这一句话，程翊忽的如一片蓝雾，消失在齐羽飞和冯皓面前。
　　担忧的冯皓侧眸环视了一遍周遭，齐羽飞只是表情肃穆道：“他不会走远，他肩上有Alias的责任。”
　　听这话，深深叹了口气，冯皓转头看着地面上仅存的三名昏迷中的Alias成员，心下划过一丝苦楚。
　　想着先前突击组和后勤组那些喜欢和他们耍宝的队员们，冯皓眨了眨眼，感到有些酸涩到控制不住情绪。

　　蹲坐在一边的齐羽飞也望着那废墟方向，静默了许久才道：“别让牺牲的队员在这边太寂寞。”
　　冯皓转头望了眼齐羽飞，在对方的眼神中会意。

　　一小时后，两个男人为Alias全数牺牲队员在那片废墟边立了个木头做的墓碑。
　　“回去后，我会把他们的名字记录在Alias的烈士策里。”冯皓心酸道，“小程说的没错。这一程，我没带好他们，让他们白白牺牲，实在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会。”齐羽飞道，“你们团队和BY遵循完全相反的理念。我以前可是被BY彻底洗脑的，你们救了我，也救了他们。再说——”齐羽飞垂眸一笑，“你不会真觉得我会没把BY实验的影像资料传回Alias总部么？里面有研究价值的东西太多，我想回去后程翊应该会有不少落手点。”

　　“传回基地？”冯皓道，“也就是说上面已经知道这边的事情了？”
　　“早知道了。”齐羽飞道，“救援队应该已经出发了，这边的资源，我们还是有机会能带回去的，所以别太灰心了，冯队。”
　　眉眼缓和了些，冯皓重新转头望向那片焦土：“希望他们能原谅我们。”
　　“他们的牺牲为基地人员留了更多存活的机会。”齐羽飞缓缓道，“他们九泉下，也会欣慰吧。”

　　垂眸，冯皓忍着泪，露出一抹强挤的笑：“但愿。”

　　**

　　三小时后，Alias救援队成功抵达Z城，昏迷的Alias伤员很快接受了紧急处理，而坐上救援车的冯皓和齐羽飞望着对面浑身泛着蓝光，眼神却异常空洞的程翊，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话。
　　关于景川的去向，没人能说得清，但冯皓和齐羽飞的猜测则是霍启天利用熔岩力和对方同归于尽。
　　最终回到基地的众人为牺牲人员办了盛大的丧礼仪式，技术人员开始研究齐羽飞传回的BY研究资料，程翊也继续起他的研究工作。

　　Alias基地B组的Kevin本想好了挖苦的话，但在面见归来的冯皓和程翊后，他突然从对面两人身上看到了某种他无法突破的情绪。
　　虽然平时喜欢找茬，但Kevin还是被两人的悲怆感染，再没敢对这趟行程有半点嘲讽。
　　基地最高指挥官安珏更是对冯皓，程翊以及齐羽飞的征途倍加赞赏，分别提升了他们在Alias基地的级别。但三人对职位的晋升没有丝毫喜悦，只祈求在之后平淡的生活中能学着适应这段旅途带去的不可磨灭的精神创伤。

　　Z城之旅结束后将近三个月，某天正在研究VT防疫的程翊忽的被安珏叫去研究室。一头雾水的对方在跟安珏的那段聊天中终于了解到了霍启天没有向他明说的那段过往。

　　“这段视频混在了其他视频资料里。”安珏将程翊带到一处屏幕前，伸手指了指上面的视频。
　　皱眉，程翊盯着上方视频，在看到景川面容的瞬间，整张脸都变了神色。
　　勉强控制着情绪，他紧攥着拳头听着那视频中几个实验员和景川的对话。

　　“Boss……这个……应该实现不了……”
　　“我说了，就能实现。”
　　“可是……您这么做，我们是没办法复活您的……您没有异能……这种事情太冒险了……”
　　“如果他还活着，这个新生的‘我’会代替我找到他；如果他死了——”转头，景川望向身边的实验员，“我复活，也没什么意义。”
　　……

　　程翊望着视频中的男人，一言不发。

　　“Boss，如果他只是个实验对象……您为什么要牺牲这么大代价找到他？”
　　景川没答话。
　　“您……还对他有感情么？”

　　“砰——砰——”

　　几声枪响后，先前发问的几个实验员被全数击毙。
　　吹了吹枪口，景川将枪重新指向监控器，笑道：“霍启天，我这么做，可全是为了你和那个世界。”

　　再次一声枪响，监控器黑屏。

　　程翊默于原地，表情未变。

　　“景川大概十年前就自尽了，就在霍启天失踪后不久。”安珏用缓慢的声线分析着那视频和其他视频暗藏的所有信息，“他制造的智能人就是整个BY集团的指挥塔，他之所以可以每时每刻监视进入之后的你们，就是因为那整座建筑就是他本人的模拟智能人。他的‘异能’，也只是他的假象，从这些视频资料可以看到他用自己研制的药物实验他本基地的成员，最终的成果就是在他们脖颈刺入的药物，也可以留下一些——”
　　“您找我来看这些视频有什么意义么？”程翊转头看向安珏，语气冷淡道，“霍启天已经死了，这件事情已经划了句号，您还想知道什么？”

　　“BY与Alias为敌不是这一两年的事情，我想知道的只是BY东山再起的可能。”
　　“没可能。”程翊侧着眸，视线渺远，“霍启天已经和景川的智能人同归于尽。”

　　能觉察出程翊语气中的冰意，虽然安珏还有再问下去的意向，但他明白硬拉应该是拉不出什么进一步资讯，只得让程翊离开。

　　几个月时间已经学会控制和伪装新身体的程翊可以在众人面前以常人姿态出现，但他知道，过去那个对一切科研热情十分的自己已经一去不返。
　　出了安珏的研究室，程翊便直接往自己的实验区而去。
　　望着那一个个隔离区的疑似携带者，程翊脑海浮现自己最初认识霍启天时的光景，忍不住倏的感到一阵鼻酸。
　　眨了眨眼，他深深吸了口气，重新打起精神投入自己的科研。

　　“程医生！程医生！……”

　　然而刚拿起电子笔，程翊却忽的听到自己实验室外传来一阵高呼。
　　不解抬首，程翊望向声源，注意到是一个Alias突击组员踉跄着冲入：“刚才他们、他们抓了个丧尸！”
　　听对方解释，程翊有些不解：“抓了丧尸？哪一类？”
　　“不、不清楚……”那组员很显然入队不久，磕磕巴巴半天说不清。
　　无奈的程翊只得跟随对方暂时前往隔离区。

　　“冯队知道么？”程翊皱眉。
　　“不知道，冯队跟B队外出找资源还没回来。”
　　“好，我去看看。”程翊跟在那组员身后询问，“是判断不出来类人还是类尸么？什么特征？”
　　“主要是……他、他……”

　　在隔离室前站定，程翊心不在焉地望了眼隔离区内的男人，瞬间感到心脏漏跳一拍。

　　“他……好像刀枪不入，我们子弹都射空了……都没办法制止……”

　　视线落在隔离室内那个满身是泥，面部黢黑的男人，程翊只看了几秒，眸中便瞬间冲涌出了晶莹泪液。
　　隔离室内的男人也无言地望着程翊，缓缓从床边站起。
　　那Alias组员还在兀自解释着，程翊却一个字没听见。

　　又跟那男人对视了一会儿，程翊缓缓走到隔间控制板前伸手开了隔离区门扉。
　　正说话的Alias组员瞬间吓了一跳，立刻抱起枪对准敞开的隔离门，惊愕道：“程医生！不能开门！”

　　对那Alias组员的话充耳不闻，程翊缓步迈入那隔离室，和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男人对视。

　　“你还活着？”
　　“是。”
　　“你还活着。”
　　“我没失约。”
　　“你还活着……”
　　“程翊，我——唔。”

　　攀上对方脖颈，程翊死死揽过男人后脑，用劲浑身的力度拥吻着对方。
　　正要发话的男人被程翊的冲力推得向后退了一步，但很快稳住身型，回拥住对方，热烈地回应着对方的深吻。

　　在外间观望的Alias组员直接傻在原地，手中的枪支不知不觉坠上地面。
　　后方赶来的几个在Z城征途中幸存的老队员认出了男人，告诉这新组员对方名叫霍启天，是Alias的英雄。

　　激烈的唇齿交叠完毕，霍启天眉眼温柔地望着身前程翊，续上先前未说完的话：“——爱你。”
　　终究露出微笑的程翊欣慰地点头：“我爱你更多。”

　　霍启天的归来很快成了基地新老成员茶余饭后的谈资，从外征归来的冯皓听说这件事情也是异常开怀地赶来祝贺；齐羽飞更是第一时间从科研中抽身，赶来表达喜悦。
　　谈及对方怎么从熔岩中逃脱，霍启天的说辞虽然不算全面，但众人也勉强明白到对方被齐羽飞定义的“反噬力”也就是个熔点般的门槛，经历了最开始蜕变的痛，和熔流融为一体之后，霍启天表示自己还是能继续操控身体，而最终恢复后，他自己也表示十分意外，想着对自己的能力也有了新的理解。

　　“看起来某人误人子弟。”冯皓瞅了眼旁边抓头的齐羽飞，“当年不知道是哪位仁兄在那儿危言耸听。”
　　“我错了我错了。”齐羽飞笑，“科学这东西么，就是需要不断的实践与探索，一次不错，总是不可能的不是么……”
　　“这么扯的理由也就你能想得出来。”程翊无奈地摇头。
　　“反正不管怎样霍兄是回来了，你们就开心点！”齐羽飞表示过去的就过去了，不必要太纠结过去。

　　这话说完，齐羽飞又免不得被周边一堆Alias队员吐槽。
　　在旁边看热闹的霍启天一直抿唇浅笑，没再发表意见。
　　一侧程翊趁众人闲侃，伸手拽了霍启天，简单说了句“来”便引着对方离开。
　　虽然有人发现了两人偷摸离开的行为打算揭发，但都被旁观的冯皓制止，淡笑着目送两人远去。

　　基地外夜色深重，程翊扯着霍启天前往先前两人曾共同战斗过的射击草场。
　　站定，程翊转头望了眼霍启天，冲对方扬了扬下巴：“告诉你个消息。”
　　“嗯？”
　　“VT病毒的疫苗，可能有突破了。”
　　听到这儿，眼前一亮，霍启天开口：“疫苗？真的？”
　　“嗯。虽然还不是最终成果，但我已经有个方向了。”程翊笑，“拜你所赐。”
　　“我？为什么。”霍启天挑眉。

　　“我以为，你可能遵守不了我们的约定。”侧开眼，程翊自嘲一笑，“所以，我发誓要在有生之年研究出这东西的疫苗。”顿了顿，他重新望向霍启天，“我不想让你白牺牲。”
　　“是么。”
　　霍启天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他向程翊缓缓凑近了些，正要探上前吻对方，却被程翊用手抵了下胸口：“等下。”

　　不解的霍启天停了动作，认真地看着程翊，却在几秒后注意到对方身躯开始缓缓冒起蓝光。
　　脸上是似懂非懂的表情，霍启天盯着脸上泛着荧光的程翊，开口：“你想怎样？”

　　这话刚问出口，程翊却忽的化作一道电光，倏然将霍启天头顶方向的一小块夜空照亮。

　　“我想，留在你身边。”盘旋在霍启天头顶，程翊声音变成了数字音色，“为你照明。一辈子。”
　　“什么时候这么爱的，嗯？”霍启天的笑让程翊十分陶醉。
　　“你看不出来么？”
　　“看出来什么？”
　　“第一次见你，我可能就有感觉了。”程翊说得有点犹豫，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讲了。
　　“第一次？”霍启天有些意外，“算了。不可能。”
　　“有感觉这事我干吗说谎。”程翊的蓝光闪了闪。

　　“那这么说的话，我对你应该也……”顿下，霍启天忽然一笑。
　　“你对我？”程翊摇头，“不是一直很冷淡？”
　　“冷淡？”霍启天挑眉，“你觉得我冷淡？”
　　“是。”程翊坦诚。

　　歪了下头，霍启天冲天空的程翊正经：“下来。”
　　“嗯？”
　　“下来。”
　　“做什么？”
　　“你先下来。”

　　程翊乖乖地化了人形，不过还没站稳便被霍启天蛮力推倒地面。

　　“卧槽！”后背撞上地面，程翊笑得爽朗，“霍启天！”
　　“这样，”手掌护着程翊后脑，霍启天垂眸盯着程翊，温柔地笑着，“够热情了么？”

　　程翊听着对方那炽烈的话，脑海浮着霍启天平日那镇定的眉眼，忍不住便凑上去吻住对方。
　　两人在那不算星空的星空下激烈抒发着对彼此的爱恋和思慕之情。

　　次日，冯皓和B队的Kevin商量后打算带上程翊和霍启天继续他们的苦逼征程。

　　“所以疫苗真的有望？”
　　“有没有解药这种说法？”
　　“目标是Q城？”

　　“K，你们组负责水源，我们会想办法找些食源，小程和齐羽飞关注点科研方面的进展就好，至于霍启天，你随意，如果需要的话——”
　　“我负责保护程翊。”简单明了，霍启天脸色都没变，一车Alias组员却酸掉了牙。
　　“这、这都能秀？”
　　“我说你们……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好不好……”

　　齐羽飞在旁边笑到肚子疼。

　　“对了，景川那边到底什么情况？真解决了么？”一个Alias组员继续好奇，“就算飞哥确认了，我还是有种心里毛毛的感觉。”
　　“放心，都解决了就是解决了。”冯皓道，“别多想了。”
　　“下面，为了新疫苗事业进发！”
　　“好！”
　　“都特么给老子加油！”

　　霍启天和程翊对望了一眼，浅笑着加入宣誓队列：“一起加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