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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三章(完结) ...

  •   穿透层层叠云,渐行渐近的,是苍茫群山,高耸的峰顶入云,缥缈无极。十几只偃甲鸟水纹一样迅疾划过天空,向不周山逼近。
      越接近不周山境,风雪越大。风,是龙魂之息,每一声长吟都在警告世人,不可轻易踏足这上古洪缈之境。
      旭日被云层遮挡,自天空至山谷腹地,全被一片阴沉笼罩,风卷着飞雪,袭向试图侵犯这片领地的外人。
      那几乎让人仰视的穹极之峰,弥漫着黑色的气泽,血涂之阵已经启动,数只利目尖喙的黑鹰张牙舞爪的盘护在法阵四周,碧绿的鹰眼警惕的扫视着外围。
      血色的云在峰顶凝集,径直上接天极,那法晕的气泽,回旋着凶煞与渴望,探向天穹那道透明的疆界。
      烈风长鸣,大雪封山,模糊了所有方向,似幻觉一般,龙吟蛰伏在群山峻岭之中,不知何时会破土而出。
      显然血涂之阵的力量,也引起了龙魂的警觉,但一时无法判断出这股不加任何修饰的最原始的死亡气息,这股让人从心底产生恐惧的力量,来自何处。
      血色长天,莫名的给人心上压下千斤重的石头。
      沈夜一行人被阻隔在几十里外,寻找着缝隙闯入。所有人都御起法胄护住自己,不与那风雪直接冲突。因为他们亲眼看到,被雪片击中的偃甲鸟,失控般向下急坠,鸟背上的人勉强被队友接住,才免于坠入万丈虚空。
      他们沿着曲折的路线,渐渐靠近突起的群山,刚一踏足这片洪渺之境,峰顶血阵前,那双眼睛便转过万里苍茫,向他们望来。
      那视线,搜寻着每一片土地。
      谢衣几乎是在瞬间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情绪,于是也朝那个方向望去,在迷蒙的风雪中与那个目光对视。
      沈夜沉声道:“我曾经见过这个力量,这种气息。”
      谢衣看向他。
      他说:“这个力量试图带走砺罂,我们和他对战过,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谢衣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眼神殊无笑意:“真不该在那时候留下遗憾。”
      偃甲凤凰舒展开翅膀,褐色的土地就在眼前,他轻声道:“跳。”
      血玲珑一行人纷纷从鸟背上跃下,身形轻巧得像黑色的凤羽,山峰的突起如同龙脊,他们就落在龙脊之上,向着那个法阵进发。沈夜和谢衣从凤凰背上跳下来,落在峰侧,动作矫捷无比。
      寂明台上,血红色的法阵逐渐成形,五块岩石将铸魂石拱在中央,生魂被困在阵中,慢慢吞噬殆尽,转换成无形的毁灭的力量,召唤着云顶天空中沉睡的始祖剑。
      这个力量,是始祖剑剑灵最熟悉和渴望的东西,血涂之阵的阵魂,沿着地脉扩散,应和着周天星辰的方位蠢蠢欲动。
      所有人都感觉到,山腹内龙魂的震动。
      血色法阵前的魔人,在此时感受到了异势力的入侵,他赤色的接近透明的眼睛里,绽放着奇异的光采,眼睛一刻不离运行着的法阵,用毫不在意的态度说:“黑鹰,去把他们杀了。”
      黑鹰领命,他恢复成魔的原身,肋下生出骇人的黑色双翼,带领着部下们向山脊而去。
      寂明台上很快就剩下魔人一个身影,他长可及地的黑袍之上流溢着符文,眸中血纹珠结,伸出手掌,说道:“魔君,请接受离曜的觐献。”

      数只鹰兽在鹰魔的带领下朝着在山脊上爬行的一队人扑来,鹰兽抓、咬、撕扯,在极度倾斜的山脊上展开最原始的杀戮。
      这是真正的魔的力量,愤怒、残忍、血腥。别无选择,所有人抽出兵刃来与两人高的巨大鹰兽展开厮杀。
      鹰魔冲在最前,拥有最强的攻击力,在他的带领下,鹰兽们将血玲珑所有人阻在半路,举步维艰。
      沈夜从鹰兽强健的爪子下解脱出一个人,顺便将它厚实的肉翼刺穿。朝上看,层云之上,血阵的光芒愈盛,天地几乎为之震动。
      谢衣冲沈夜喊:“没时间了!你上去,这里有我!”
      沈夜点点头,于混乱中,一剑钉入一只身形健壮的鹰兽右胸,那只鹰兽奋力拍打着翅膀,向空中急退,想把他甩开,但沈夜身形极快,就着剑势跃上它的背,骑在它背上,用手抓住它的背脊,鹰兽挣扎着,甩脱不开他,他用灵力暂时驯服住鹰兽,迫使它向穹极峰顶飞去,去势如虹。
      血玲珑和余下的鹰兽缠斗,鹰魔见沈夜离去,振翅追赶,谢衣却抢先一步拦在他面前。长刀泛着银色的冷光,刺得鹰魔的瞳孔急剧收缩。
      鹰魔的利爪在空中浮动,谢衣简略的说:“你过不去的。”
      鹰魔直直向谢衣撞来,他的攻击对付血玲珑绰绰有余,而面对谢衣,只是被他轻轻避过。一击不中,鹰魔翻身抓来,谢衣的长刀在他身侧游走,已经划出几道伤口,鹰魔愤恨的厉叫,展开双翼,尖爪上晕起黑气,向谢衣探来。两人身体将触的那一刻,谢衣看准时机,踏着他的肉掌翻到他身后,拉着他的肩颈从空中翻落。
      其余鹰兽被分散开与血玲珑的人对战,谢衣则与鹰魔对峙,半空中两人一回回交手,胜负难分。单以灵力而言,鹰魔在上,谢衣喘息声渐渐急促,手上出了一层汗。
      他暴起冲向鹰魔时,鹰魔的眼眸被一道突然闪过的白光充满,闭上的瞬间,感觉冰冷的刀刃刺入自己心肺。
      他甚至发不出声音。
      唐刀拔出来,带出一连串黑色的血珠,谢衣轻声道:“魔也会流血的么。”
      鹰魔最后一眼所见的,是谢衣轻蔑的眼神。
      谢衣手上的,是发着炽盛白光的神石,神石净化了残留在地上的魔气,鹰魔的身体很快被龙魂的长吟清销殆尽。

      鹰兽发出沙哑而短促的鸣叫,飞上峰顶寂明台,沈夜松开它的背脊,翻落到寂明台上,看向血涂之阵前的魔影。
      风吹过峰顶,四宇俱寂,那人转过身来,左边的衣袖空空荡荡,他的眉眼自黑气之中渐渐清晰,血色的瞳孔中飘荡着肃杀之意。
      “流月城曾经的大祭司大人,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沈夜手握着链剑,扯出了一个笑:“我可真不想有这份荣幸。”
      “你可以见证这一刻,见证魔界破封的一刻,见证血涂之阵,在我的手中重现。”
      沈夜道:“不管你在做什么,都停下。”
      “你想阻拦我,上次你们数人合力都没能杀掉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怎么阻拦我。”
      “不是也烧掉了你一条胳膊吗。”
      “只是一条手臂而已,凡人不可能杀死魔,血涂之阵,除非我流尽最后一滴血,否则我不会停止。”
      “那没办法了,我们注定不能好好谈。”
      离曜的手指轻轻上扬,血涂之阵光芒大盛,幻化出黑色的火焰,腾耀在法阵之中。
      “你来迟了一步,现在它不可阻挡。”

      谢衣从山脊攀上寂明台,他手心的女娲神石发烫的厉害。他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它能承受的极限。
      他进入寂明台的时候,看到沈夜和离曜在斗法,两人浮在半空,周身浮荡着法晕,电光火石之间,已争锋不知几次。
      谢衣直奔血涂之阵,看到了阵中张狂的黑火,和那团火焰包裹着的铸魂石。
      普普通通,甚至不怎么好看,散发着近于白色的光芒,缓缓的转动,就是这样的一块石头,改变了上古的历史,如果不加阻止,还将改变现今人们的命运。
      他试着使用灵力来阻隔法阵的运转,但是丝毫不管用,于是他掏出了女娲神石,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它移近石阵。
      女娲神石之前一直躁动不安,在这时却平静下来,仿佛就是在等待这一刻。石身白泽的光芒一接近血红色的法阵,阵中就交替出现无数张扭曲的面孔,那是囚禁在血涂之阵中上千的生魂,他们本来已经被驯服,却在感受到这个清凉的滋味时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撕心裂肺的要冲破铸魂石的牢笼。
      谢衣看到法阵中狰狞的人脸,心脏狂跳,那种如炼狱般的情景让他心惊。
      指尖却感受到女娲神石的清力。
      那是万物滋生的力量,呈现出无数细微的生机,缓和着死亡的恐惧和干涸,他似乎能听到女娲大神在他耳旁絮语,低缓,轻柔,美妙胜过世间的一切乐音。
      那声音似乎在说,把你交给我,我来带你解脱这一切。
      他彻底的放弃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离曜的法力,显然比他们两人都高的多,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谢衣的身影,看到了他手中泛着白光的东西,他迅速折返。
      离曜的手指接触到女娲神石,仿佛被烫了一般,猛地缩回。
      狂风席卷天地,这一刻,血涂之阵冲破了天穹疆界,星轨正位,离曜不顾一切,催动了法阵,只差这最后一步,就可以唤醒始祖剑,划裂天穹,迎魔君归来。
      他那空荡荡的衣袖被狂风吹得飞扬,身影大开大阖护在法阵前,整个人如炼狱里的魔鬼。
      谢衣离他最近,想也没想,就一把拉住他,将女娲神石送入了阵中,用尽全力,让它触碰到铸魂石。
      他的手碰到阵界,像被人割裂魂魄般疼痛,他有一瞬间意识的失控,几乎是蜷起身体才将自己拉了回来。
      沈夜赶过来,连害怕都来不及,身体进入血涂之阵,很有可能被铸魂石抽去魂魄,瞬间死亡。
      离曜白骨似的五指掐进谢衣的肩头,将他重重向后甩去,贴到阵界之前,大吼了一声。
      谢衣被甩到地上。
      然而阵法并没有断。
      离曜半个身子入阵,用手握住铸魂石,赋予它力量对抗女娲神石。他是魔,没有魂魄可言,铸魂石捕捉不到他身上一丝生的力量,因此他可以入阵,贡献自己的气血,维持法阵的运转。
      谢衣从地上撑起身子,就在他身后,将自己全部的力量送入阵中,支撑着女娲石,他脸上几乎褪掉了所有的血色。得到了他的力量,女娲神石从开始的式微,到渐渐与铸魂石的能量持平,就这样僵持不下,在飘散着血的腥芒的法阵中运转、交锋。
      谢衣感觉,生命的原力在迅速远离自己的心脏,一股冷意洪水般扩散到四肢百骸,他的眼前开始眩晕。
      但这是他必须做的,他和沈夜不可以败。
      就在他再也坚持不下去,所有的感官都离开他的身体时,血涂之阵就在这一正一邪两股力量角逐中,爆裂开来。那是从阵中开始的爆裂,铸魂石和女娲神石在碰撞的瞬间,同时碎裂成尘沙,强光充满法阵,一股足以撼动天地的冲击力,由内而外喷薄而出。
      所有人都被冲击的倒了下去。

      沈夜感觉身上被刀刮过的疼,那是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没有人可以承受的住,等许久之后,一切平息,他睁开眼,看着离曜整个身子朝着他扑过来。
      在经历过强烈的震荡之后,他找回了意识,勉强躲过,视线之内一片混沌,隐隐约约看到一束束光汇成幽蓝色的长河,向着天边而去,他想,这应该是被困在铸魂石中的魂魄得到解脱,投往轮回井。
      这么说,血涂之阵被终止了。
      他还没来得及想别的,离曜就欺近他面前。他从离曜的眼眸中,看到了怒火与杀意,寒冷的像地狱中的火,向他席卷而来。
      呼吸还带着压抑的疼痛,沈夜勉强道:“怎么样,你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离曜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他们周围的一切都变为虚幻,离曜声音嘶哑:“放走了生魂也没什么,用你们的魂魄你们的血,一样能唤醒始祖剑。”
      链剑沾着离曜的火,被化为灰烬。
      沈夜松开剑柄,说:“好吧,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离曜陷入疯狂,手指所过之处,尽为疮痍,他展现出的摧毁之力,足以毁掉这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他血红的双眸紧紧跟随沈夜,就待一个时机将他按在指下,一块一块撕碎。沈夜被摔上岩壁,看着离曜白骨般的手向他抓来。
      他突然急速后退。
      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的。
      他突然就踏入了另一个空间,四周是白茫茫刺目的一片,而他的面前,是一条盘着的慵懒的金色的应龙。
      那身美丽的龙甲泛着耀眼的金光。
      四周很静,再没有翻天覆地的呼啸声。
      那条龙睁开赤色的眼瞳,率先开口说道:“你身上玄水之龙的气息将你带到了这里。”
      “我已经有……几万年没有睁开过眼睛了。”
      沈夜费力的确认着自己的声音:“我在哪里?”
      “你还在原地。”
      “原地……”
      “是的,我们通过意识在交流,我们的空间发生重叠,你们……打得太激烈了。”
      “你是谁?”问出这句话,沈夜就听到周身的动静,他在迷蒙的白雾中捕捉到了那个身影,离曜在向他逼近。
      离曜手上的火焰,幻化成长刀的模样,向着他刺来。
      现在躲开,太晚了,而且由于体力所剩无几,明智的话,不能做过多的纠缠。
      金龙也看到了白雾中那团黑色的焰火,他依旧慢悠悠的说:“我是钟鼓。”
      “你说你是钟鼓?”
      金龙点点头。
      沈夜再次确认一遍:“你说你是钟鼓?”
      金龙又一次点头。
      沈夜一眼瞥到钟鼓龙角上尖利的一椽,他深吸了一口气。
      在金龙眨一下眼皮的瞬间,他飞身而上,借力攀上金龙的头,生生掰断了钟鼓龙角上最尖的那一部分。
      而这一切,就发生在金龙眨一下眼睛的瞬间。
      金龙发出“呃……”的一声,沉重的闭上了眼睛。
      沈夜没有片刻的停歇,从龙身上飞身而下,扑向从白雾中完整现出轮廓的身影,那一小节尖利的龙角劈开黑焰的刀锋,顺势准确的刺入黑曜的心脏。
      没有一丝的偏差,淡金色的龙角破开魔人的皮肤,缓缓的,坚定的,一寸一寸推了进去,所有阻隔的血肉筋脉,应声而断。
      离曜脸上的表情,从狠戾转换为惊讶,他脸上每一层褶皱,都透露出恐惧,恐惧刺入他身体里的冰凉而耀目的东西。
      就像天神伏羲当年不认为人可以打败神一样,他也不认为人可以打败魔,但他确实败了,败在面前这个人手上,他直直的望进沈夜的眼睛,想要探究其中的道理。
      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魔也会死。
      穹极峰顶的场景重现出来,风声和缓下来。
      离曜瘫软的身体从沈夜身上滑下。
      沈夜大口喘着气,脚有些软,这一击以最快的速度,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松开揪着的离曜的衣襟。
      离曜的瞳孔灰败下来,他脸上的表情,写满了难以置信,就定格在了这一刻,灰飞烟灭。那淡金色的龙角,也在这时消失。远处的天空,传来钟鼓一声极轻的叹息。
      云层裂开,透出淡淡的日光。

      沈夜就这么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四下里望去,拼命回忆着血涂之阵爆裂的那一刻发生了什么。
      他想起那一刻,谢衣与离曜在阵前相斗,然后血涂之阵爆裂,那么谢衣……谢衣呢?
      他胸膛剧烈起伏,迈开步子,在浑浊不清的视野中胆战心惊的搜索。
      寂明台已经裂为两半,他在寂明台的另一端,碎石掩映中,看到了谢衣的身影。
      他躺在那里,头朝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胸膛似乎也没有起伏。
      沈夜跪倒在他身边,用两只手把他抱进怀里,低头用脸去贴他的额头。他的手死死抓着谢衣的手臂,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现在什么情绪都没有,视野一片模糊,抬眼望着峰顶飘荡的云絮,和刺目得不真实的日光。
      他觉得现在只要说出一句话,他就会崩溃。
      他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心脏压抑的难受,像被人死死扼住脖子,无法呼吸。
      他想起谢衣说过的话,他说他不怕死,他只是怕死了以后找不到他。
      他抬眼看向寂明台之外的千仞绝壁,那并不远,跳下去就会粉身碎骨。
      他冷静下来,做出了决定。
      怀中的人似乎动了一下,然后猛烈的咳了出来。
      沈夜看着谢衣渐渐睁开眼睛,看着他弓起身子一阵猛咳,他反应了一会儿之后,赶快去顺他的背。
      谢衣呼吸平稳了之后,沈夜直愣愣的看着他,忽然一把抱紧他,说:“你没事?”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谢衣声音很疲惫,但还算平稳:“没事。”他摸着沈夜的背,感受到了沈夜身体的颤抖,说:“你哭了?”
      沈夜用所有的力气拥抱他,力道把谢衣勒的发疼。
      他终于平息了情绪后,才问:“法阵被破开时的力度极大,你怎么会……”
      谢衣想了想,扯开自己的外衣,露出里面穿的银色甲衣,沈夜才发现他穿着驻守在从极之渊的鲶鱼族之前送给他们的谢礼,那件银煌甲衣。
      沈夜神色彻底松弛下来,几乎要笑出声。
      谢衣问:“离曜呢?”
      沈夜给他讲了他用钟鼓的角杀了离曜。他见到钟鼓,再借钟鼓的角杀了魔界的大护法,虽然是短短一瞬间的事,但色彩近乎神奇。
      谢衣皱眉说:“钟鼓就眼看着你掰掉他的角?”
      沈夜想了想,特别认真的说:“他应该会追杀我。”
      谢衣笑了。
      两人在峰顶腻歪了好一会儿。
      他们站在云巅,峰下地脉孕育的长河之水拍打着黑岩,举目望去,广阔无垠,平静长久的壮美山河就呈现在他们眼前。
      乌云背后,日光展现了它的全貌。
      魔界最终没有冲破那个空间,沉睡着的那把始祖剑始终悄无声息,他们成功遏止了那个可怕的可能性,守住了这片宁静。
      他们的手紧紧相握,谢衣问:“我们去哪呢?”
      沈夜把谢衣揽在怀中,唇瓣在谢衣的唇间温柔的停留,看着他,满眼里都是情意,他轻声说:“回家。”
      永夜。
      至此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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