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谁的劫》白雪公主的照妖镜

2、第二章

　　小南沉默不语，像是在缅怀着什么，看到樊仪小脸已经没了血色，才缓缓说道，“放心吧，加在我身上的封印远比你想象的复杂的多，就算解开元神印，我也做不了什么。”小南耸耸肩。

　　呼，樊仪松了口气。

　　“就如刚才所说，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你难道不想一想，是什么级别的妖才会被封印在这寺庙的威力最大的正殿，又是什么级别的妖需要四大神兽的白虎亲自镇压？”小南抬起头来，正视樊仪的眼睛。

　　樊仪心里还有些后怕，“可是，你并不会害我。”

　　小南挑眉。

　　“你既然没有解开自己的封印，还跟我说这些，说明你不想害我，我姑且认为你还是一只善良的妖。”樊仪抬起头，一副自大的样子搭着话，不过倒更像是说给自己壮胆的。

　　“你就这么确定我说的没解开封印不是骗你的?”小南不记得今天这是第几次挑眉了，这个小沙弥实在是太可爱了，让她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

　　“樊仪师弟，发生了什么事?”正当樊仪要说话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了师兄樊寂沉静的声音。

　　“没什么，”樊仪迅速将怀里的菩提子放回白虎眼睛里，小南消失在大殿之上。

　　“没什么，樊寂师兄，刚刚我不小心弄倒了贡品。”樊仪回答。

　　“小心一点，若有什么异常，记得召唤我。”樊寂得到回答，便不再问下去。

　　“是，师兄。”

　　松了一口气，樊仪再一次将菩提子扒开。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犯戒了。”小南笑嘻嘻的说道。

　　“我还不是为了庇护你！”

　　“你心动了?哇，你又犯了色戒。”小南夸张的大叫。

　　“混账的妖，我才没有被你迷惑，我只是，只是……”樊仪似是被看穿了心事，脸涨得通红。

　　“哈哈，怒了，和尚不应该摒弃七情六欲的么。你怎么这么容易动怒。”小南眼睛眨呀眨，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

　　“我刚入寺不久，还是和沙弥，不是和尚。”樊仪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师父和师兄说我没有慧根，学习不了高深的佛法，所以只能打扫屋子。”樊仪一副委屈的样子。

　　这次轮到小南吃惊了，看得出来，眼前的小沙弥看起来慧根虽然普通，但确实是个可造之才，若是多加指导，说不定过上一二十年，也是高僧一枚。只是，小南眼神微黯，我该指导他吗。

　　僧人的早课真的很早，小南强忍住抓狂的冲动，看着底下这一堆大大小小的光头，她的美容觉啊，这晨时不到，南无个什么劲，难度佛祖不用睡觉的么！

　　眼下瞥见樊仪，这个小家伙正躲在殿外偷听，扫帚被随意的撇在了大门边，双耳贴在大殿之上，十分虔诚认真的样子。

　　“樊仪，我教你佛法可好。”晚上，小南见到樊仪第一句便是这个。

　　“你，一只妖还妄想讲佛法?”樊仪不屑的撇撇嘴。

　　“嘿，你居然瞧不起人，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一只普通的妖啊，”小南双手叉腰，指着殿上的伏虎罗汉，气呼呼的样子，“喏，看见了吧，告诉你，姐姐可不是普通的虎妖，姐姐是华南虎，伏虎罗汉身边的那只老虎是我的亲叔叔，文殊菩萨的青狮吼是我二世伯，哼！”

　　“你那么厉害，怎么还被封印在这里?”樊仪不解，他是真心没想过拆台，尤其是看到小南眼神微黯的样子。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啦，我知道，羁无主持法力无边，你打不过他也是正常的！”樊仪赶紧安慰。

　　“哼，不使用卑鄙的手段，就凭羁无，他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小南气呼呼的，“别在我面前张口闭口羁无很厉害的样子，我都不愿意提及那个小人。”

　　“羁无不是小人，是君子！”樊仪争辩。

　　“呵，就他，”小南冷笑，继而耸肩，“哦，抱歉，我忘了，伪君子也是君子的一种。”

　　“……”樊仪和小南的口水战，每次都以小南完胜告终。

　　此后的日子里，小南将她从叔叔和师伯听来的佛经讲给樊仪，樊仪因为懂得的东西多而受到了主持的赏识，有资格坐在前殿听主持亲自讲经，可是他在大殿上总是瞧着小南出现的地方出神，主持讲的小南早已经跟他讲过了，反而不如听小南讲的有趣。

　　日子一天天过去，樊仪因为想要跟小南见面而主动要求负责大殿的打理工作。

　　这一日，樊仪来到大殿扒开菩提子时，看见小南正在对着历代主持，或者说对着羁无主持的画像在发呆。

　　这让樊仪有了一种感觉，小南跟羁无主持，绝对不是小南说的那样，小南看羁无主持的样子，眼神微黯，带着些许温柔，些许怀念，不像是憎恨，反而像……樊仪说不出来，他心里一遍一遍否定这这个答案，也一遍遍否定着自己。

　　樊仪心里有了一丝丝难过，或者很多的是不明所以的烦躁。

　　这个烦躁一直到他19岁，他快要年满二十，按照寺里的制度，他在二十岁的时候可以接受比丘戒，成为正式的僧人了。小南高兴的欢呼起来，高叫着小沙弥也要成光头和尚了。

　　可是只有樊仪自己知道，他不想过比丘戒，他甚至不想要再做沙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