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许君一世情》执棋布语

69、第六十九章 水鬼

　　莽莽冰原，大河上下一片白的死寂，河边皆是冻死或蛰伏的枯草腐木，任谁都不敢稍试冬的锋芒。

　　“王爷，这里去年还有不少商旅驻扎，现在人数已是大大减少。”望着河岸边被钝器凿得破烂不堪的几个码头，附近州府不无感叹，那几个仅存完好的码头上也只几个百无聊赖的装卸工随意歪倒着，等待着不知何时都会到来的货船，给她一份可以温饱的工作。

　　“呼，”雪千苡看着周遭的一切，很难想像这里不久前还十分热闹。她一张嘴，一股冷气灌入口中，一股寒意袭遍全身，这圣云的冰冷严冬一度是上天对这块土地的馈赠，但现在它却以同样的威力在灭杀着这里的人民。

　　严寒与饥饿，一路行来，路上已有被冻死饿死的人。这里长期繁华，全国人口大批涌入，人口稠密非常，而一刹赖以生计的资源消失，形势便急转直下。

　　这泿水河是一道天然屏障，既防了他国攻击，又断了贸易往来。雪千苡站在浩淼的岸边，胸中激荡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敢掠圣云锋芒着，杀无赦。

　　晚间，气温更低，连马儿都不耐烦发出一声嘶鸣，只窝在一起取暖。

　　“你有什么计策。”阳佟璟自大河临近便再没了笑容，这里的景象在他轩禹国同样在发生着，长此以往，必会有暴动。

　　雪千苡站在临河的窗户前，面容肃杀，两个冰冷的字眼冒着颗颗冰碴子摔碎在地上，屋内寒气四溢。“斩首。”

　　他双目微张，以他所见的她一直都有点玩世不恭，还有就是护夫成狂，想不到行事如此果绝。不过想到她曾经的战绩，他嘴巴嗫嚅了下，觉得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可当他看到一身黑衣，连黑发都包裹在方巾中的雪千苡时，他还是惊呼出声，“你要自己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此时的雪千苡完全变了个人，全然没有在京城时整天围着流清曲转的柔情蜜意，此时的她好像一把闪着森然雪光的利器，目标直指敌人心脏。

　　他似乎能闻到她身上噬血的气息，不由自主退后半步有些不适地皱眉看着她，但他也同时明白，他是说服不了她的。

　　此行出访圣云，他的两个任务都要依靠她才能完成，而且此行，不论是这泿水，还是他弟弟，他都不会轻易拱手。

　　无形无质的风切割着眼睛周围的肌肤，似一根根细小的冰锉挫磨着肌肤，一分一分消磨着人的体力和毅力。

　　雪千苡很清楚，那些凿碎冰面杀人掳货的水鬼必定是人，既然是人便不可能长时间呆在水里，陆地上必有他们的巢穴。她可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鬼神，即使有她也要把她们给抓出来。

　　可随着之前几次围剿，却一点踪迹也没发现，雪千苡想，或许她们就是附近的渔民，互相勾结，上下包庇，只是不知官府在这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深黑的夜里偶有一声鸟类动物的哀鸣，贯穿四野，雪千苡绕着事故频发地的岸边游走一阵，便择了一个方向，踏上了冰面。冰面很滑，她穿的是特制的防滑鞋，鞋底嵌入根根细小的钢钉，行走间钢钉扎入地面，留下一片肉眼难见的孔洞。

　　纵深奔行数里，耳中隐隐有波涛声响，再细细分辨，水中似有人声，她欲再靠近些，却发现周边一片黑影诡异的动了动，她瞬间伏低抱成一团，躲在晦涩的月影下。

　　慢慢的，那黑影越来越近，它似是发现了什么，鼻子向着她的方向嗅了嗅，就在雪千苡担心暴露时，一种似草叶被露水打湿的轻微暗响自远处传来，那影子像是得了信号倏忽而去。此时黯淡的月光一瞬间掠过它的侧脸。

　　那是怎样一张脸！除了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脸上的肌肤白得像鬼，而且皱皱巴巴，像死在水里泡了几十年的尸体。

　　她微眯着眼，唇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弧度。

　　但她没有急着手刃那人，而是静静看着它离去。

　　回到暂时驻扎的营地，阳佟璟却在里面，而且像是早就过来了。她旁若无人的换了便装，只引得他杀人般的视线宛若实质般射来，她全当不知。

　　“情况如何。”他眼睛还盯着面前的茶杯，一边关心事态更加严重，一边转移话题地问。

　　“人数不多，但是扫尾比较麻烦。”

　　“这样，那我负责收尾，你在前面什么都不用顾忌，只要你捣毁了她们的老巢，日后我们两国的经济发展自然恢复如初。”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