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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夜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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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娃娃倒叫我好找,搁这么个地方。但如此一来,那些人定是料也不到。哼哼,要不是我循着你身上的无影香找过来,怕还找不到。哈哈哈~不愧是我扶煞子的徒弟。”来人豪爽地笑着,自顾自蹲下身。看她童颜鹤发,慈眉善目,一身裙袍随意穿在身上,但细看才知是有“天下第一绣”之称的金绣阁今年的新品。
她靠近之后才觉得不对劲,便拿起叶琪的手给她把脉。眉头一皱,心里有些奇怪。明明刚刚救她的时候已经服下解毒丸,软骨散的效力业已消失,怎么如此长时间还不把余毒清掉。而且这脉象紊乱,似沉似浮,似乎是惊惧忧思过度,再加上受了风寒引起的。
这女娃难道之后又遇到什么变故,才落得这般田地。片刻后,她又幸灾乐祸起来,“想不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八皇女也会这么凄惨。你也会有今天。哈哈哈~”做人师父的望着徒弟一脸坏笑地说道。
笑着笑着忽然笑不出来了。看女娃犹如死人般躺在地上,那般模样,熟悉她的人定想不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料想整天铁金刚般不喜不怒的人,其实并没那么坚强,她也会不安。
语罢,方才把叶琪拉起来盘腿坐正,在背后为她运功清除余毒。完功之后,叶琪吐出一口黑血。看她脸色已恢复正常,来人便如来时一般飞走了。
叶琪浑浑噩噩地被人摆布着,她有些感知,但头晕得厉害,实在没法睁开眼看看到底是谁。她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之前还是现代生活,之后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断,里面总出现一个精灵般漂亮的小女孩,小女孩聪颖活泼,可是越长大笑容越少了。现在她已出落得倾国倾城,碧玉无瑕。
这张脸,好像在哪见过。
小女孩出身皇族,自出生起便受万千宠爱。温柔而美丽的父后,严厉不苟言笑的母皇,亲切但已有太女风范的姐姐,还有自己的玩伴,十岁拜的师父……一幕幕,一桩桩,最后都汇聚成一个人影——雪千苡。
望着她最后出现的那张脸,叶琪一下子惊醒了。
却说红爹爹像往常一样回到前厅招呼客人罢,待天明方才睡下,却也不是一夜好眠。他辗转反侧,额头颗颗冰凉的汗珠,眼珠无意识地转动着。他梦见一只浴火麒麟威风凛凛,从天而降,身长貌伟,体态秀美。
但其俯一停在红轩的楼阁上,立刻引来滔天火焰。不肖片刻,红轩中各处皆是火焰弥漫,黑烟四起。红爹爹心急如焚,想找几个人来灭火,可是现场一片混乱,女倌们纷纷夺路逃窜,各顾自家性命。
他正心忧自己多年的心血将毁于一旦,只见那麒麟仰天长嘶一声,声震四野,如秋风扫落叶般,一时慌张的女倌、男客、奴儿们皆头脑发昏,栽倒在地。
待红爹爹恢复意识时,麒麟矫健一跃正落在他面前一米处,但他已被它身上惊人的热度灼痛。他恐惧着,缩手缩脚欲逃,怎奈一巴掌被麒麟拍翻在地,人事不知。
傍晚红爹爹醒来后,思忖着白天所做的梦,终不得解,只能哀叹一声作罢。此时尚无客人临门,女儿们也多在梳妆打扮。他念着前天新进的美娇娘,把恶梦遗留的最后一丝烦忧抛诸脑后。心中盘算着,如此美人该得让多少儿郎们念想啊,恩,定会打破头争她的。
他的红轩又能迎来另一个高峰了,他美滋滋地想着。
进得后院,着人开锁进门,他见叶琪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没有呼吸,顿时着急起来。
叶琪头发零乱地散着,脸色苍白,那样脆弱而无助,浑身透着别样的哀伤,犹如一只倒在血泊中的断翼天使,凝成一幅绝世的画。
他顿时心急起来,这刚到手的摇钱树,还没捂热呢,怎么就跟要翘辫子似的。这可不行,他可是打赏了那仨好些银钱呢。
这刚火急火燎地要人去请了大夫,一盏茶后,大夫没来,奴儿来报说那位主君来了。
算算时间该来客人了,他虽想等大夫来,但前面的生意还要他照应着,便吩咐下人好生服侍,自个儿去了前院。
他心中疑惑,那位已经有段日子没来了,今天怎来的这么早。想归想,他还是脚下生风地往前走。一边吩咐唤头牌玲珑快些下来待客。
到得前堂,就见一男子梳已婚发髻,身段娇小,服饰精美,背对众人而坐。
“哟,公孙公子,您可终于想起我这小店来了。”公孙图虽已婚,但他未成亲之前便常来,所以婚后他也不允他们改了称呼。
“哼,别提了。”公孙图不想搭理这腔,端起桌上茶盏一饮而尽。他皱皱眉头,心中不耐,想喝点酒。
“玲珑呢?”公孙图脸上尚余未消的怒容,但衬得人更加娇俏。听其所言,红爹爹忙回道:“她就来了。”边使眼色让人去催。
公孙图不待红爹爹话说完,立起身。“算了,她不用下来了,我到她房间去。”说着便往上走。
这公孙图不是别人,正是盛庞正隆的五皇女正夫。他与五皇女雪语霜实现了真正的政治联姻,但两人互相不对付。雪语霜一直忙于自己的野心,另外还要借重他母亲的势力,对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玲珑。”人未到,语先至。玲珑刚欲开门,一人急不可耐当先推门而入。见着要找的人,公孙图也不管其他人在场,便扑入她怀。
玲珑也不恼她唐突,眼神示意其他人下去,然后半抱半拉地将他移到座位上。玲珑能做上头牌不是因为她姿容貌美,而是她善解人意,心思玲珑剔透,能想他人所能想,是为解语花。
她就这样搂抱着他在怀,也不先开口,手轻轻拍着他的背。过了半晌,看怀中人不再如来时般心绪烦乱,才柔声宽慰:“怎么样,好些了吗。”语声各缓轻柔,引人沉溺其中。
“不好。”他嘟着嘴撒娇,模样可爱。一串银铃声响起,带着她胸腔振动。他不满地抬起头,才见她眼中千万深情缱绻,不自觉羞红了脸,粉拳轻捶。
她一把握住他的手,低头亲吻他青葱玉指。“怎样,现在能告诉我何事扰得公子不安了吗?”
想到家里的事,他脸上顿时又显阴霾,但还是依言道:“哼,还能有什么。那女人搞得家里乌烟瘴气,整天不得安宁。”
“呵呵,想必朝廷里不如意事也不少,你也不用多心,想必…”言未尽就被打断。
“才不是呢。”他突然压低声音,贼兮兮的样子。“我跟你说,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玲珑点头称是,一副哄孩子的模样。
见她附耳倾听,他方一字一字吐出惊人之语,“八皇女失踪了。”
“哦?”怪不得帝都内防守明显变严了,而且街上随处可见巡逻的赤羽军,需知赤羽军是内城军,专事保护皇室安全。
“你不相信?我可是亲耳听见的。”在玲珑眼里,他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但是掳顺了毛,猫儿就会很温顺。她忍不住亲了亲他红彤彤的脸,接着是唇,颈项。
他促不及防,嘤咛出声,“你…”已是娇喘微微。“图儿,我好想你。”一声饱含情欲的呼唤乍响在耳边,他却很受用,把身子贴得更近。
她会意,抱起佳人,步入床帏。
叶琪睁开眼后,一片茫茫然,不知所在。人说庄周梦蝶,亦或蝶梦庄周?不得解。
床顶蓝色的纱质床帐,随风摇摆的金色流苏,古色古香的木质床架,一切昭然若揭,她还在恶梦里,不知何时会醒,或者永远不能再醒了。
“啊。”一个似惊似喜的晦涩短音带着睡眠不足的喑哑,一个头顶两个小包的十一二岁小奴嗑睡之余,猛一见床上人醒了。他立刻跳起来,“你醒了。”外面守着的小奴听见屋内动静,早有人去回报。
“你觉得怎么样,要喝水吗…”小男孩正处于变声期,明显没保护好的嗓子在低音下显得不那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