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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初识信仰 ...

  •   第七章(1): 在路上
      迎新会的地点是当地教会的一个活动中心,就位于学校的国际中心对面。学校的布局很有意思,不但是开放式的,街道从中穿过,还有教堂和居民区在地理上与其共享。不看每栋建筑物门口的牌子还真分不出哪跟哪。迎新会外面挂着很多气球,提示牌一步一步领她们进入。一进门就闻到饭香,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攒动的人头过百,多是中国人的面容。沛然朝薇箴和安吉走过来,招呼她们在人群中坐下。好几排长桌子两边都放着长凳,正对着前方的小舞台。侧面是另一长排桌子,放着来自天南地北的中国饭菜和各式饮料。过了一会,迪恩看见薇箴和安吉,和她们坐在一起。还有很多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大多在语言考试的时候见过。看来大家都来凑热闹了。沛然是聚会的主持人。她开场致辞欢迎所有的人,然后请站在他身旁的一个人作谢饭祷告。后来知道那个人是当地华人教会的牧师。看上去很年轻,真诚随意,没有想象中的宗教色彩。晚餐的丰盛程度超乎想象,让在场的人真实地享受了一把“舌尖上的中国”。原来是华人教会为了欢迎这些刚来的留学生,鼓励教会家庭用家乡的味道来表达他们的问候。他们的心意被学生们的舌尖领受了,暖意流淌到心里。
      饭饱之余,沛然登台说要带所有人一起唱歌。
      “这儿还有KTV啊?”安吉冲着薇箴和迪恩问道。
      薇箴耸耸肩,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倒是从小生长在基督信仰环境里的迪恩比较有经验,她答道“应该是要唱教会诗歌”。
      “教会诗歌?什么东西?”
      迪恩正要回答,只听见沛然正试图在喧嚷之中集合大家的注意力:“让我们一起来唱诗歌敬拜赞美爱我们的神”。
      “神?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安吉问薇箴。
      “我相信冥冥之中的力量,也相信注定,但是我不知道有没有神,也不知道是谁。”
      薇箴的眼睛掠了掠四周,从众人的表情看来大部分的人对沛然的神并不感冒。前后三首歌,跟着唱的人很少,只有沛然和一些稍微年长的人,应该都是基督徒。薇箴和安吉从头到尾没有唱一句,倒不是心里抵触,而是从来没有听过,不会唱。不过教会的诗歌让薇箴觉得这个信仰亲近不少,音乐的旋律温暖轻快,歌词更是打动人心。特别是最后一首简简单单的《耶稣爱你》。薇箴听见迪恩在她耳边哼唱,迪恩脸上的表情不输给自己听见木天说“我爱你”时的甜蜜,这让薇箴觉得不可思议。这首歌的旋律和歌词都很简单,重复着“这个世界有个千年不变道理,那就是耶稣爱你。在世上没有任何的逼迫患难能使我们与神的爱隔绝。你是否愿意同为神的儿女,一生让耶稣爱你?在世上没有任何的困苦愁烦,能使我们与神的爱隔绝”。
      “这世上真有不能隔绝的爱吗?仅仅一个太平洋已经让我感受到距离的压力和对恋情的考验,难道真有不能被任何的逼迫患难、困苦愁烦所隔绝的爱吗?那会是什么样的爱呢?迪恩所相信的神真的像她能感知的那样真实吗?”没有跟着唱,但看着迪恩幸福温暖的表情,薇箴开始反复思考这几句歌词。这个“千年不变道理”让她震撼,也令她困惑。
      唱完诗歌,是那位牧师的分享时间。20分钟的分享,主题鲜明,与传统晚会上的官方致辞截然不同。“对于每一个人,有3个问题我们都无法回避: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往哪里去?很多时候,我们的生命就像一段旅程。有时候,我们前行;有时候,我们转角;有时候,我们make a U turn;还有一些时候,我们会迷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也不确定会走向何处。但是今天我想告诉你们,爱不是偶然,遇见不是偶然,今天你们从大洋彼岸来到这里,也决不是偶然。你们中间有些人是为了自己的梦想选择来到这里,有些人可能是因为父母把你送到这里,还有一些人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无论是哪种情况,不管是你的主动选择还是被动接受还是迷茫不知所往,这背后都有永生神看不见的手在带领和牵引。像我们刚刚所唱的“耶稣爱你”。这位爱你的神邀请你来认识他。圣经中多次提到游子的状态,就像如今的你们一样。箴言27:8说“人离本处漂流,好像雀鸟离窝游飞”。圣经还描述当主耶稣“看见许多的人,就怜悯他们,因为他们困苦流离,如同羊没有牧人一般”(太9:36)。人在这世上不仅仅是身体漂泊的旅程,更重要的是灵魂在路上,不知道从哪来,往哪里去。如果你有这样的困惑,不要害怕,在基督信仰中你会找到答案。创造天地万物也创造了你的上帝拥有这个世界的答案,也拥有你生命的答案。给自己一个公平的机会,来认识这位爱你的神。他在人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爱人到底,为人的罪付上生命的代价、代替人被钉在十字架上,成为众人的救赎。如果你想认识这位神,而你又犹豫、不确定,你可以自己在心里对神说:“神哪,我现在还不认识你,但是我想认识你。如果你是真实的,求你帮助我来认识你”。他曾应许说:“你们祈求,就给你们;寻找,就寻见;叩门,就给你们开门”。这位神并不遥远,他与相信他的人同在。当你寻求他的时候,你会经历到他的信实。接下来让我们来一个真实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人公真实地经历了神的恩典”。
      这段话里面薇箴有大部分都听不懂,比如人的罪、救赎、应许、还有恩典。这些词听似通俗,却一点也不易懂,就像“神”本身的概念一样模糊、遥远。但不可否认,薇箴心里充满那位牧师口中所描述的那种困惑。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在这里,而她从小就希望有人能解答关于生命和爱的问题。还有那一句“给自己一个公平的机会”把薇箴先入为主不想了解这个信仰的念头打消。“为什么不先了解再选择呢?我在怕什么?又没有人能逼我信。如果了解之后决定不信,至少我对自己是负责任的;可是盲目的拒绝却有可能让我错过那生命的答案。”薇箴的内心有不同的声音在对话。

      第七章(2): 蒙恩之人
      只见牧师的眼神转向坐在第一排边上的一个男生。他的话音未落,那个男生就上台接过了麦克风。
      “大家好。我叫关柯。我是一个大罪人,却是一个蒙了大恩的大罪人。我本不该在这里,本不该有自由……”
      关柯的开场令人惊讶。毕竟,有谁会在这么多不相识的人面前如此坦白而真诚地贬低自己?原来,他的经历真是不太平凡。
      关柯曾经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从小就是好学生,一路读到医学院毕业,中间不知道获得多少奖,受过多少羡慕的眼神和称赞。接着在国内当实习医生,前途一片光明。认识了在同样一家医院的美女实习医生,正所谓是爱情事业两得意。后来因为女朋友来美国深造的缘故,他也追过了太平洋。漂洋过海的痴情换来爱情的修成正果。然后他们两个人都开始了在医学院的深造。关柯毫不迟疑地用起了自己一向以来的聪明,他处心积虑地选了在医学界响当当的名教授作他的研究生导师,以便将来毕业时给他写推荐信的时候够分量。只可惜,关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的导师太出名,出名得顾不上管关柯的实验。在医学院待了两年,关柯却连自己的实验课题都没定下来。每天都在混日子,从前的成就感消失得无影无踪。按照关柯的原话:“白天在实验室的八小时没有成就感,晚上回家也很痛苦。共同生活了两年什么彼此的坏习惯没见过,爱情的激情和甜蜜早被时光打磨殆尽”。关柯难以忍受自己的无能,学业的压力和婚姻的痛苦压得他必须找方法让自己排解。这时候关柯又开始耍聪明了。他排解压力和痛苦的方式肯定没有人想得到。他居然跑到超市里面把不同商品的条形码互换,这样他就可以用很便宜的价格买到很贵的商品。当关柯潇洒地走出超市的时候,他那久违的成就感回来了。他越来越上瘾,不断地用同样的方式寻求刺激的满足。直到今年二月份他的生日,太太回国探亲,关柯决定干一票大的。他开车到新奥尔良的一个大商场,再一次开始屡试不爽的压力疗法。俗话说哦“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一回,关柯出事了。收银员通过摄像头看见他的行为,不动声色地报了警,关柯被当场抓获。自作聪明的关柯做了一张假的ID,想在哪一天被发现的时候可以蒙混过关。可是,美国的警察可不是吃白饭的,他们的联网系统一下子就破译了关柯的假ID。他慌了神,乖乖招认,还签字画押。面临制造假ID和偷窃两项指控,关柯被送进了拘留所。
      从小都是好学生的关柯哪里有进过警察局,更不用说被关美国拘留所的经验了。一个中国人被关在美国人的监狱,很难体会他当时那种恐慌夹杂羞辱的感觉。
      安吉双手托着下巴听得目瞪口呆。薇箴环视四周,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在听。再看看眼前这个斯文秀气的男生,他娓娓道来的坦然似乎在诉说别人的故事。是谁成就了这惊人的翻转,让他成为今天的样子?薇箴不禁继续侧耳倾听。
      警察告诉关柯可以打电话找人把他保释出去。那一刻,他却发现没有一个朋友是他愿意对其敞露真实的自我。“有谁能接受如此不堪的我?连我的太太都不能接受”,关柯说。不过,当时他的太太回国探亲,他也没打算给国内打电话造成更大的轰动。关柯想了半天,好不容易列出5个朋友的名字,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接听。他沮丧地回到拘留所的房间,瘫坐在地上。
      “You have no friends”(你没朋友吗?)
      关柯抬了抬头,原来是跟他关在一间房的一个美国人。 “No one answered my call. You are right, I have no friend.”(没人接我电话。你说的对,我没有朋友。)
      “Usually people don’t take phone calls from jail.” (通常人们是不会接从监狱打来的电话的。)关柯的手机和钱包都上缴了,他是用监狱的电话打出去的。通常,从监狱打出去的电话都是对方付费电话,这是电话拨通后接听的人听到的第一句录音内容。大部分美国人听到这都会挂了电话,更何况关柯的中国朋友听到这样的英文录音,有谁会继续听下去?因此,没等录音放完关柯说话,对方都已经挂断了。
      “You are not an American, aren’t you”(你不是美国人吧?)
      “No, I am not. I come from China.” (不是。我来自中国。)
      “Did you call your family They can bail you out.”(你打电话给你的家人了吗?他们可以保释你。)
      “No. I can’t call my wife,” 关柯摇摇头。(不。我不能让我太太知道。)
      那个美国人没有继续追问。只说了句:“I will pray for you.”(我会为你祷告。)
      关柯看见那个美国人手中的圣经,加上他的那一句“I will pray for you”,关柯明白了他是个基督徒。在美国待了两年,关柯对基督教还是有些接触的,也参加过他们的聚会和圣经学习。只是,他只当这是西方人的信仰,跟自己没多大关系。这个时候关柯就算要求什么,也是临时抱佛脚,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位叫耶稣的以色列人。
      整整两天,关柯都没有合眼。他睡不着。他想着自己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不愿意再打朋友的电话;他也不肯打实验室的电话。他怕被老师同学知道,他的前途就废了。此时,只有跟他关在一起的基督徒和他的祷告成为关柯的安慰。
      天亮了。即使很不情愿,关柯终于还是通过狱警打了实验室的电话,这是他惟一的出路。电话通了,有人接了,是他的学弟。韩国人,英文名David。奇怪的是,又一个基督徒。关柯把情况告诉了David,希望David想办法保释他出去。David爽快地答应了,说今天就赶去Memphis探监。
      挂了电话,关柯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他再也不是众人眼中的“好人”了,从前领受的羡慕的目光今后将变成鄙夷的眼神。但是,他高兴的是David答应来救他了。再怎么样也比没有自由的生活好。
      回到看见“室友”在读圣经。关柯问他: “Does God really exist”(上帝存在吗?)
      “Yes, He exists, and He has mercy.” (是的。上帝存在,并且他有怜悯。)
      “Mercy,” 关柯重复道。慢慢地,他跪下来,作了生平第一个祷告:“God, have mercy on me.”(上帝,求你怜悯我。)
      只有一句话的祷告,却涵盖了关柯心底所有的祈求。
      阳光透过拘留所的窗户照进来,洒到关柯的身上。
      下午2点左右,狱警来开门带关柯出去,说有人来保释他了。关柯激动地站起来,跟狱警走出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转身向他的“室友”伸出手来。关柯通过握手的方式表达了他对“室友”的感激,感激在黑暗中他带给他的温暖,感激他的祷告。
      果然是David来了,还有律师。原来David一接到关柯的电话,就四处打听有没有在Memphis当地比较好的律师。最终通过朋友的朋友的朋友找到了,也是一个基督徒。办妥手续,关柯暂获自由,等候开庭审理他的案子。律师让关柯作好心理准备,因为他的案子是人证物证俱在,加上他自己招认的口供,已经没有翻案的可能。掉换商品的条形码还不算很大的罪,最多算偷窃,但麻烦的是关柯自作聪明伪造的身份证,这在法律上是 “felony”,也就是可以重判的。
      关柯没有任何话可以辩驳,因为他确实犯罪了。他只是在心里重复那句祷告: “God, have mercy on me.”(上帝,求你怜悯我。)
      回到学校,流言已经传开了。关柯开始面对众人的非议,如他想象。他承受着,丝毫没有回应的余地。熬了一个月,终于等到过堂审讯的日子。在等待的时候,关柯紧张地满手心都是汗。终于叫到他的名字。按照惯例,律师代表他上前递交案件材料。律师没有马上退回来,不知跟法官在说什么,关柯听不见。他反复拨弄自己的手指,不知如何排遣心里的忐忑。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名誉和前途,他只是害怕即将来临的铁窗生涯。想着国内还不知道实情的妻子,关柯心里很不是滋味。当他觉得自己走到尽头的时候,那一句祷告一直在他心里回响,一遍又一遍。
      律师往回走,带着微笑的表情。关柯想律师在这个时候怎么还笑得出来。
      “You are free to go”(你可以走了),律师对关柯说。
      “free to go” (可以走了?)关柯感到莫明其妙。
      律师点点头。
      “Right now”(现在?)关柯还是不敢相信。
      “Yes, right now. They withdrew the lawsuit. You are free.”(是的,现在。他们撤诉了。你自由了。)律师解释道。
      “No kidding”(不是开玩笑吧?)关柯想再一次证实自己不是在做梦。
      “I know it is incredible, but it is true.”(我知道这难以置信,但是是真的。)
      “Why What happened” (为什么呢?刚刚发生了什么?)
      “The judge didn’t tell me the reason. I am confused, too. However,you are free. You only need to pay a penalty of $500 within a month. No criminal record. That’s a miracle.” (他们没告诉我原因,我也很困惑。但是,你自由了。你只需要在一个月内缴付500美金的罚款。不留案底,没有犯罪记录。这真是一个神迹。)
      “Miracle”(神迹?)关柯重复道。
      律师点点头。 “Definitely a miracle, the result was even better than the best scenario.” (确实是个神迹。这个判决比我预想的任何一种都来得好。)
      “亲爱的朋友们”,关柯继续说道,听众们跟随关柯从他的回忆中回来。“你们知道当律师说这是 “miracle”的时候,我想的是什么吗?我想起自己那一个多月来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那一句: “God, have mercy on me.”不管我之前怎么怀疑神的存在,但是我无法否定他真的听了我的祷告,他连我这样有病态心理的人都愿意救。或许你会说这是偶然的,不一定有神。但是我肯定那么多偶然背后定有必然。首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被逮进去,一定不是偶然。还有,我怎么会偶然地接连遇到基督徒,那个拘留所的“室友”、我的学弟David还有律师?还有那个至今我想不明白的神迹。是的,那是个神迹。只有神才能作的事情。我确实蒙了极大的怜悯。所以,我相信这位怜悯的神。我也相信,就像刚刚牧师所说的,你们每一个人来到这里都不是偶然,你们今天听到我的见证也不是偶然。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地去思考,不要和我一样走到尽头的时候才愿意跟神低头。虽然我的故事听起来还算过瘾,但是其中的痛苦只有经历的人才能体会。我真的盼望你们能在平凡的日子里面就去寻求认识这位神。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遇到难处,记得呼求他的怜悯。这就是我的分享,谢谢大家。”
      一片掌声。有的掌声是献给关柯坦然分享的勇气,比如薇箴的;有些是献给怜悯关柯的那位神,比如迪恩的。她在听完见证后直呼“哈利路亚”。
      “太神奇了。真是不可思议。薇箴,你相信吗?”安吉问。
      “相信他说的事情,但是对于他说的那位神,我还是不确定。你呢?”
      “差不多。我也不觉得他在忽悠我们,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信仰的问题。我们家拜佛的。信耶稣?我妈会杀了我的。我连考虑都不要考虑的好”。安吉的反应或许就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或许真的有神,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毕竟,又有多少人能有关柯那样的经历呢?但是关柯最后的劝告却是诚恳。毕竟,等到人的尽头是神的开头的时候受苦的还是人自己。

      第七章(3): 余温
      沛然再次走上台,对关柯作的见证表示感谢。然后伤感的音乐响起,是盛晓枚的《有一天》。大屏幕上《有一天》的歌词随着沛然的深情演唱滚动着:
      “这个世界真有一位上帝,他爱你,他愿意帮助你。茫茫人海,虽然寂寞,他爱能温暖一切冷漠。这个世界真有一位上帝,他的双手渴望紧紧拥抱你,漫漫长夜,陪你走过,他爱你,伴你一生之久”。
      歌词是对关柯的经历的极好回应。迎新会在充满渲染力的场面中达到高潮。
      迎新会的结尾沛然介绍了当地华人教会的聚会,主要有周日早晨的敬拜,要到市中心的教堂。另外有周五晚上在学校的团契,以学习圣经为主。“明天就是周日,明天早上8点半我们会有人开车在学校的餐厅门口等候所有愿意与我们一起参加主日敬拜的朋友们。希望明天看到你们的面孔。如果你们在日常的生活中有什么需要或者帮助,也可以联系我们。今晚我们的迎新会到这里就结束了。再次欢迎你们来到美国,来到这里。谢谢你们。大家晚安”。
      大家都从座位上站起来,纷纷往外走。薇箴和安吉还有迪恩随着人群走向宿舍的方向。章扬跟着她们,应该说是跟着迪恩。
      “你们明天一起去教会吗?”迪恩再次发出邀请。
      安吉看了看薇箴,等着她回答。
      “去啊。一起去看看呗”,章扬抢了话。
      迪恩转头看薇箴,也在等她回答。
      薇箴点点头。“明天你出门的时候来敲一下宿舍门,我们一起去餐厅门口等。”
      “那我也要去!”安吉这会儿倒主动起来。
      “当然,怎么能少了你呢”。迪恩说。大家全都笑了。
      这几天天气一直很好。一抬头就能望见星空,星星在黑暗中的光芒就像木天在薇箴的心海一样温暖。虽然已经生活在了不同的陆地,从地理角度他们昼夜颠倒。可是那又何妨?他们仍在同一片星空下,回忆一直都在,温暖也会一直存留。
      到了女生宿舍门口,章扬叫住了迪恩。薇箴和安吉识相地先进去了,没有等迪恩。
      “章扬是不是想要追迪恩啊?”安吉明知故问。
      “已经太明显了吧。”
      “你看好他们吗?”
      “我发现你很八卦耶”,薇箴边开门边回答,“他们的前景我就不评论了,不过迪恩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安吉吐了吐舌头,“我看章扬油腔滑调的样子,挺会哄女孩子欢心的。依我看,他们俩八成有戏”。
      薇箴耸耸肩,没有什么态度需要表达。
      安吉看薇箴没有接话,就说:“我先去洗澡了”。
      “嗯”。
      安吉拿了浴巾进了浴室。薇箴窝坐在地毯上背靠着墙角拿起手机拨木天的电话。
      “喂,是我”。
      “参加迎新会回来了?”木天问。
      “是啊。对了,问你件事。”
      “什么?”
      “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你们家有宗教信仰吗?”
      “是啊,我爸妈信基督教。怎么了?”
      “那你呢?你信吗?”
      “怎么问起这个?”
      “上次我们一起去漳州的时候不是路过一个教堂吗?你当时说改天带我去看看。我以为你也信呢。不过后来不是也没有去成嘛。”
      “小时候有跟爸妈去过教堂,不过说不上信”。
      “哦。今晚我不是去参加迎新会嘛,是教会的人举办的。他们邀请我们学生明天去华人教会做礼拜”。
      “那就去啊,没什么不好”。
      “嗯。你在干嘛现在?”
      “还在爷爷奶奶这里,正要吃午饭”。
      “这就要挂啦”,我撅撅嘴。
      “我们明天再聊吧,让爷爷奶奶等我不好”,木天解释道。
      “好吧。那我挂啦”。
      “嗯。拜拜”。
      “拜拜”。木天的声音消失在空气里,被电话的嘟嘟声替代了。
      安吉裹着浴巾,湿着头发出来了,看见靠着墙角的薇箴,说:“我洗好了。”
      “嗯。我这就去洗。”薇箴从衣柜里拿了浴巾和睡衣走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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