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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竹屋主人 ...

  •   屋子里总弥漫着一股汤药汁的味道,白玉堂推开窗子换来一室新鲜空气。展昭支起身试着下床,白玉堂去扶他,他看了一眼默默的没有拒绝,白玉堂搀上他手臂的时候心又咯噔了一下,小心的避开他挡刀的伤。
      “早,”纤儿已经准备好了早饭笑盈盈的站在阳光里,展昭白玉堂没出来的时候,她伸开手高高举起,从指缝窥视着阳光,然后用修长好看的纤指握紧,像要将晨光收集。

      她第一次正面看展昭,之前都是送东西或者拿东西,大都白玉堂接过从没有走近床边,只知道这个男人看起来有些苍白,眉峰轩然,鼻梁很高,唇角像竹一样有一股沉静却坚强的美。今日见展昭走出来,除了一如既往的打招呼,更开心的凑上前来,“展昭?”

      展昭微笑点头。

      纤儿道:“我好喜欢看你笑。”

      展昭有些不自然,微笑道谢后坐在石阶上,望着笼子里上纵下跃的鸟。

      纤儿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那鸟:“它们是小叔从雨里捡回来的,当时好小好小,我以为它们会死,结果他们都顽强的活过来了。”

      白玉堂伸展了一下腰,“纤丫头,你小叔呢?”

      “在后院。”

      展昭从白玉堂那里知道绿衣女子叫纤儿,他的小叔也就是这竹苑的主人叫霍千竹。

      白玉堂跟纤儿较熟络,再加上本就豪爽不拘小节的性格,这称呼便也就随心而定。

      纤儿略有不满的怒视白玉堂:“丫头丫头,我十七岁了!”

      白玉堂无辜的笑:“你已经强调了十七遍了。”

      “白玉堂!”

      “干什么?”

      “从今天起,你不许吃我做的饭!”

      “喂,你……”

      “不要你呀我的,展大哥,我扶你进去吃饭看他肚子有多大骨气。”末了还冲白玉堂努了努嘴扮了个鬼脸。

      展昭看着白玉堂出其安静的样子,只得摇头苦笑。白玉堂满不在乎的坐在石阶上,故意提高了声音:“唉,树叶子吹曲儿不知道那叫纤儿的丫头还要不要学?”

      “要——”纤儿几乎是跳到白玉堂身边的。

      白玉堂漫不经心的看了眼,嘴里随意衔了根草茎,“我看还是不要了,这么大逆不道的徒弟我哪里惹得起?”

      纤儿脸上挂着讨好的笑:“惹得起惹得起,不就是丫头吗?师傅随意。”

      白玉堂拍拍衣服起身漫不经心的语气:“我什么时候说过收你这么笨的徒弟?”

      纤儿苦着脸道:“人家如果不是因为太笨蛮可以找个聪明的师傅的。”

      展昭无可奈何看了一眼白玉堂,白玉堂吃瘪的样子很好笑,展昭突然明白为什么白玉堂那么喜欢“戏猫”。

      展昭喝了一小口粥,纤儿就神秘兮兮的凑过头:“展昭,让白玉堂教我吹叶子好不好。”可怜兮兮的声音弄的白玉堂一口粥咽的像吞药,“丫头,吃顿饭这一件事情墨迹几遍了?”

      纤儿想了想,老老实实伸出一只手:“五遍。”

      霍千竹和展昭对视一眼忍俊不禁,白玉堂词穷。

      展昭答应白玉堂,教会了纤儿用叶片吹曲子他们就离开,白玉堂每次教都是心不在焉,纤儿忍不住扯了扯白玉堂一缕头发质问,“我的好师傅,你是不是抗议我早上将你的茶故意泡那么浓?”

      白玉堂后知后觉的笑:“我这么大个人了,犯得着为了那点小事跟你一个小丫头斤斤计较?”他依旧蹲下身摆弄着含羞草的叶子,说是不厌其烦不如说心不在焉。

      纤儿蹲下身大大的眼睛看他:“师傅有心事?”

      白玉堂伸出手故意逗弄一朱含羞草合上叶子,才失落的点了点头。

      “因为展昭对不对?”

      白玉堂抬眼看她:“做徒弟就该有做徒弟的样子,不该问的别问。”

      纤儿也不理会白玉堂随性的语气,眼巴巴望着白玉堂手指下那株张合无数次的含羞草:“小叔曾说过一句话,要不要听?”

      白玉堂颇感好奇:“说来听听。”

      纤儿眨了眨眼睛:“人们总是因着恶趣味去逗弄含羞草,其实含羞草远比人懂得开合展蔽。”

      白玉堂抿了抿唇,“好像很有道理。”

      “小叔的话从来都有道理。”纤儿骄傲的抬高了下巴。

      对于她那副崇拜的五体投地的表情,白玉堂也不辩驳,只道:“你小叔似乎什么都知道。”

      纤儿点头:“小叔通古博今,他从不给人相命,因为他相人生死的准确程度前后不差一刻。”

      白玉堂有些惊讶和好奇:“所以你小叔说展昭不会死,展昭就真的活下来了。”

      纤儿微笑点头。

      白玉堂突然很好奇自己和展昭会活到什么时候,可转念一想又徒然作罢,别说霍千竹从不给人相命,即便相了,命已定,早知早知又有何意义,不觉随口道:“你小叔是个奇怪的人。”

      “哪有。”纤儿捡了根枝条随意的在地上画着圈圈。

      “我答应猫儿,教会你曲子后我们就离开。”白玉堂索然起身,抚了抚身边高大粗壮的树身,“他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让他回去,真有些舍不得。”

      纤儿认真的听着,她知道白玉堂口中的他除了展昭不会是别人,“舍不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白玉堂笑着叹了口气:“曾经的我不会去纵容任何一个人,就连一个头磕地上结义八拜的兄弟都不会,可遇到他……”

      纤儿抢着道:“全变了对不对?”

      白玉堂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也不全对,一开始总是他在迁就纵容,现在是我在学。”

      “学?是不是一味地被人迁就纵容有时候会觉得像称失了衡?”

      白玉堂随手捡下纤儿头上的一片叶子温温的笑:“展昭的性子如果我一味让他迁就,他会迁就我一辈子,可是那样他会很累。”

      “所以,你要学着以同样无私的方式去爱他。”

      白玉堂笑着不羁的看了眼正儿八经的小丫头:“我没你说的那么伟大,只是那猫受伤了,所以我得花一辈子来医好他。”他的声音低下来,他对自己医好展昭的伤并没有把握,但他会去努力。

      “小叔,”纤儿笑的像只欢快的雀。

      白玉堂收回心思,“霍兄。”

      霍千竹直言不讳:“白玉堂,你们现在还不能回去。”他说话的语速总是很慢,那是他特有的风格。

      白玉堂笑道:“你又知道什么。”顺手一颗石子抛得很远很远。

      霍千竹望着那颗石子消失:“那个人,是你和展昭的劫!”

      “谁?”白玉堂发觉自己多此一问,便闭了口不再追究答案。

      霍千竹不再说话,白玉堂看了看他的神情,了然的笑了笑。

      良久,霍千竹说了声谢谢。

      白玉堂道:“谢我做什么?”

      霍千竹道:“谢你没有追问下去。”

      白玉堂将背倚上树干:“年轻的时候我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现在收敛了。”

      霍千竹笑:“在我面前说自己老么?”

      白玉堂想到霍千竹长自已七岁,噗的一笑:“不好意思,我实在是不太爱用脑子。”

      霍千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心思都用在那只猫儿身上。”

      白玉堂感激的笑笑:“能认识你和纤儿我很开心。”

      纤儿一边听着,霍千竹笑道:“我也是。”

      白玉堂漫不经心的走了几步回过头:“真要说离开,倒有些舍不得。”

      霍千竹走在他身侧:“白玉堂,劫不一定没有解,看你如何把握。”

      白玉堂似笑非笑的看着满天的星星,自言自语道:“我可以么?”

      霍千竹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白玉堂,点了点头。
      白玉堂开心爽朗的笑,露出齐整的牙,像被人窥测到心事又与之成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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