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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文 ...

  •   【引】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身羞。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一】

      九月的阳光毒辣的像是要生生晒脱掉层皮不可。距离开封府数十里的道旁有一座专供人稍作休息,避暑凉的茶棚。

      一阵马蹄声响,似是要踏碎了一切。伙计一惊,伸长脖子想要看看是谁,却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只见来人一袭白衣跨在马上,发丝迎风而自动,秀眉明目,红唇皓齿。真真是美丽的让人难以移目。

      那人自马上一跃而下,左手上托着一坛酒,径直进了那茶棚,淡然道:“茶。”

      伙计一怔,才想说这人的声音怎么这般的好听却在那人蹙起眉时吞进了肚里,转身便小心翼翼的端来一湖茶放在来人面前的桌上,然后稍退两步,注视来人。

      那人也不恼,只是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淡淡的菊花味中,只听那人似是无心的一问“最近开封内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伙计一听,立刻喜上眉梢,喋喋不休“自然是有的。便是那开封府包拯包大人的护卫展昭展护卫后日成婚。听说啊,不仅仅是官府中人,连武林中的各路豪杰也已赶到开封祝贺...”伙计已然入了忘我之境,那人听了却是了然一笑。

      清冷的如同月下的白梅那般清冷孤傲,小二看的一呆。

      手中的茶杯到桌上时,那人已经上马远去。

      “所以说,客官……咦?”伙计回过神来时,桌上只剩一锭雪花花的银子闪着光泽。

      【二】两曰后。

      开封府内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身穿红色喜服的年轻男子突然被叫住。

      “展护卫!”展昭回头,看到公孙策满头虚汗气息微喘的样子连忙问道:“公孙先生,可是出什么事了”

      “陷空岛四位义士已经到了大厅,你快过去吧。”

      “展某立刻过去,有劳公孙先生了。”展昭温润的一笑,一如水,波澜不惊。转身向着大堂疾步而去。看着那身影敏捷而去的样子,公孙策突然叹了口气。

      来到大堂,卢方等候了多时,这会儿见着展昭很是欣喜,相互打了招呼,又齐声贺道“展大人,此番真是可喜可贺啊!恭喜恭喜!”

      “多谢诸位兄长抬爱!展某实在是...”

      “哎呀!展大人,这本来就是一庄美事。只是我那命苦的五弟不能一同前来参加...”韩彰话一出口,几人脸色突世人都知道,两年前冲霄一役,锦毛鼠白玉堂命送冲霄。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提起的伤痛,却不想今日竟被人提起。

      展昭面色僵硬,整个人似是顿了。

      “二弟!”卢方敢忙喝道。韩彰似是此时才反映过来,慌乱起来,“不,大哥我……”

      一时间,众人僵着,却听到一声:“新娘子来了!”

      众人一惊,展昭先回过神来,温润一笑,道“各位兄长,展某先过去了,失陪。”

      “噢,展大人请。”

      一身红衣转身而去,卢方忽然皱起了眉头,一声叹息漾起。虽淡,却真切的入了展昭的耳。只是他,并未回头。

      站在同样一声红的人儿的身边,展昭却似有些恍惚。只听那喜婆唤道:“一拜天地!”展昭只觉得腰上僵着,似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才使自己弯下腰去。

      恰此时,只闻得两声娇笑响起,”哎呀!师姐,总算赶上了。若是误了这良辰吉时,我们可担当不起啊。”说笑间,只见一身着翠色绸衣的美丽女子挤到了人前,对着身后红衣的女子说道“师姐。”

      红衣的女子对着翠衣女子宠溺的一笑,然后对着展昭道”展大哥,恭喜。”

      展昭的双眸倏的一亮,高兴的道“颦鸾姑娘,烟雪姑娘,二位能来,已是给展某很大的面子了。请便。”展昭话一出口,在坐的人立时倒抽一口气。

      只因这颦鸾与烟雪乃是医仙步修子的徒弟,医术十分了得。只是平日很少现身,如今竟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不能不让人称奇。

      “展大哥太客气啦。展大哥大喜本来就是件大事,是……哎!”

      烟雪的这一声叹当真叫人不解。

      “姑娘为何叹气?”包拯皱眉问道。
      不待烟雪回话,一阵轻笑从外传来。“哈哈,自然是她的心上人教别人抢去了。”声音中,轻挑却耐人寻味。展昭蓦的一愣,心似是跳快了几分。只觉得。。。这声音,竟这样的熟悉,就和那个人的一样,只是那个人,再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胡乱思索间,只见门忽然飘进一个人影来。即使逆着光 ,展昭还是一眼就看见那人迎风而来的白衣,晃如仙人降临。这个世上,能将白衣穿得如此的飘飘欲先的,除却一个白玉堂,还能有谁?待那人走进,白衣胜雪。左手托着一坛酒,淡淡薄唇含着笑意,调笑般的说道:“师姐,我说的可是事实啊?”烟雪一见他,气得双颊生生晕,骂道;“臭老鼠!看我不把你扔油锅里炸了!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不可!”不待烟雪出手,白玉堂人脚下一晃,人已经来到了颦鸾的身前,唤道:“大师姐。”

      颦鸾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似是要将千万年的冰雪融尽一般。“师弟路上辛苦了。”

      白玉堂眼角微挑,如一朵半绽的桃花。来到卢方等人的面前一一唤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富有磁性的声音动听悦耳,却让听到的人从心里泛起寒意。

      白玉堂!!!

      展昭只觉得自己的脑中轰轰作响,一双温润胜过江南的水的眸子里溢出满满的惊讶,倒映的,只有那抹雪白的身影。

      孤傲飘逸的,似乎在下一刻,那人就会从自己眼中消失一般。

      展昭的掌心不觉的扣起,甚至连身旁那只纤纤玉手蓦的拉紧自己衣袖都没有察觉道。

      卢方倒抽一口气,看着眼前人,那熟悉的,傲气不凡的人,还未开口,眼泪便已经先“啪啪”往下落,一句“五弟呀!”

      就这么的哑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只是激动的按住白玉堂消瘦的双肩,那温热的触觉让那双手都不住的颤抖。

      如此场景,让人不能不为之动容。

      “五弟!”

      韩璋等一起拥了上来。“五弟,你竟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白玉堂嘴角唇线上扬。冷笑着道“哼!就凭那区区冲霄楼就想要我白玉堂的命,也恁得小瞧我白玉堂了吧。”

      一旁的烟雪狠狠甩了一记白眼过来,打趣道“哼,睡了两年多的人还敢说。”

      蒋平连忙问道:“五弟 ,快与哥哥说说,你是怎从那冲霄楼中逃出来的?”

      想到两年前,白玉堂趁着众人为官印被盗的事忙的一团乱的时候,自己独身一人去闯了那冲霄楼。待到众人赶去时,冲霄楼内血腥味弥漫,而众人看到的,只有那个被箭穿身的人。

      想来,心中便是一颤。

      “四哥,莫急 。先让我将这贺礼送了,不然,误了这吉时,可是会有人要来索我的命的。”玩笑的一说,众人才反映过来,向着展昭那方看去。

      展昭似是沉默的看着白玉堂。对上那对深邃的眸子,白玉堂笑得风清云淡“月华妹子,这贺礼,白五爷可是已经送到了。以后可别说你五哥我对妹子小气了。”

      话闭,白玉堂手中的酒坛已被他送了出去。展昭下意识的接过那酒。还未开坛,便嗅出了酒味~

      上好的女儿红。

      “多谢五哥。”红盖巾下,丁月华淡淡的道。

      低笑一声,白玉堂转过身来,“礼已经送了。告辞了。”回头又对卢方等人道“大哥,我先去醉月楼等你们。”

      “咦?五弟,展大人的大婚你怎得要走?”韩璋脱口而出道。

      展昭见白玉堂要走,不由自主的喊道:“玉堂!”

      而此时,白玉堂人已经来到门前,听到展昭的声音,脚下不见半分停顿的跨过门槛。

      一瞬间,似乎有一种什么东西,在展昭胸中碎开了,缓缓的,将疼痛揉碎在心里。

      包拯叹了口气,公孙策看着那挺拔的身影离去的瞬间,突如其来的后悔将他淹没。

      “这……”韩璋不解的看向周围,又是一番沉默的人,蒋平眼中闪过一抹光茫,却被他飞快的掩饰过去。

      “咳!由着他吧。展大人,拜堂吧。”
      扯扯嘴角,蒋平眯起眼睛提醒。

      “哦!对,可不能误了时辰。”公孙策立刻应道。

      喜婆这厢还未喊出一字来,便听到门外一声喝斥声“什么展一展二的!白五爷不认识什么姓展的人。”

      听来是白玉堂的声音。

      “五弟?”

      “耗子!”烟雪还未反映过来,眼前便有一袭红色闪过,速度快得让人反映不来。

      【三】

      展昭一出门,就看到站在门外的白玉堂。

      白衣胜雪,阳光沿着那半侧的身体滑落下来。而他的面前,则是一个青衣的小厮模样的人。

      “怎么了玉堂?”极自然的一句话脱口而出,白玉堂似是没听见一般,浑身散着冷气怒视那小厮。

      只听那小厮神情淡然,根本不惧怕的模样,直视着白玉堂的眸子一字一顿的说“白五爷,我家少主子请五爷过府一聚。请五爷随小人走吧。”

      不待白玉堂开口,展昭已经抢先问道“你家少主子是何人?”

      “我家少主姓展名翼。”

      “展翼?”展昭一愣,莫名的,心中有些微不知名的颤动。而白玉堂长剑已经长吟一声出鞘,雪白的剑身抵在那人的颈上。

      白玉堂的眸光冷淡的好似汉白玉一般。冷得教人心慌。

      “玉堂。”展昭错愕的看着眼前人的表情。展昭此生,第二次看到这样的表情。

      “回去告诉你家主人,白爷爷,从来不认识什么姓展的人。”

      话音未落,白玉堂的长剑已经回鞘。

      “五弟!”来到白玉堂身边,卢方立刻就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气,不觉有些惊咤。白玉堂虽性格乖辟,冷淡,这么重的杀气,还真是很难见到的。

      那小厮不避不逃,唇线突然上扬。下一瞬,只听一声似是无奈,又颇含宠溺意味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哎!玉堂,你呀!”
      一阵轻风扫过,淡淡的香味幽幽的逸散出。

      那小厮的身旁突然出现一个人来。年龄较那小厮看来稍长,长相却阴柔俊美不凡。雪色的绸衣衬得他更加的秀丽,与白玉堂的飘逸不同,不食人间烟火一般。而更奇妙的是,那人的怀中居然还抱着一个小婴儿。

      雪一般的肤色,像是随时都要融化了一般。大大的眼睛眨啊的好奇的看像周围的人。一双嫩如莲藕的手臂攀上那人的脖子,不时的在那人脸上蹭蹭。可爱得让人恨不得直接抢回来带回自个儿家里去养才好呢。

      只见那人满是宠溺的搂着怀里的小人儿,一双凤眼看向白玉堂。
      “玉堂。”又是一声低唤,却教听的人轻而易举的便能听到那其中的百转千回。

      众人只是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却未有人发现白玉堂整个人倏得又冷了几分,手中的画影蓦得出鞘。没有任何人反映过来的,白玉堂持着画影,向着那人攻去。

      剑锋狠厉的耀得人双眼生痛。而任谁都没有料到,白玉堂的剑锋忽得一转,竟是向着那人怀中的小孩子。眼见那森冷的剑尖抵上那孩子的脖子时,只闻展昭一声惊呼“玉堂!”

      “五弟!!”

      惊变抖起,只见那人腰身微转,已经带着怀中的孩子稳稳的退了两步。

      “白玉堂!你当真要杀了他!?”那人眸色沉了下来,冷声问道。

      “少说废话!”说完再次出剑,浑身杀气更浓,阴冷的如同那地狱来的修罗,让人顿生寒意。

      展昭一怔,虽不明白白玉堂为何会突然这样,可是居然要杀一个孩子,展昭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不管的。当下,展昭突然闪身近前,手腕一翻,扣住白玉堂的手腕。低喝一声“玉堂!!!”

      白玉堂眸中似是燃烧着火焰一般得盯着那个小小的人儿,一手持着画影,另一只手一根根的掰开展昭的手,咬牙切齿的说“让开!”

      “玉堂,稚子何辜!”展昭吼了出来,手下狠狠的扣紧白玉堂的手腕,教白玉堂无法接近那人。“五弟,你这是做甚!”

      韩璋气得直跺脚白玉堂虽平时心狠手辣,却断不会去伤一个孩童,今日的反常却不知为了何。

      “哼!孽子不除,便是祸害!”那人闻言,眉眼轻斜,抱着孩子,圆润的指腹轻柔的抵上孩子脖子上的擦伤,呢喃道“孽子……吗?呵呵。”

      那人突然低笑出来,抬眸间,眼睛直视白玉堂,开 口道“玉堂,两年了。”仿佛是暗语一般,白玉堂蓦得停了下来,桃花眼看向那人。

      展昭看见白玉堂突然冷静下来,人也向着那人看去。不知怎得,展昭却在那人的眸子里看到了无耐。只听那人道“玉堂,已经没时间了。”

      白玉堂的眸子闪了闪,终究撇过头去,不在看看那人。展昭看着白玉堂,眼中尽是疑惑。

      突然间,只见那人怀里的孩子突然颤抖起来,两条淡淡的烟眉也皱在了一起,似乎是特别的痛苦。可是那小孩竟愣是不肯开口叫唤。让人见了就觉得心疼不已。

      “翼儿,是不是又痛了?”担忧的看着怀中小人儿,看到那光洁的额上沁出汗珠来,满是心疼。

      “干……爹爹,翼儿不痛痛……干爹爹,呼呼,翼儿……不痛痛了……”听到那小人儿痛极而变得断断续续的声音,听得人心里猛得一颤。

      “乖,翼儿。很快就不痛了。乖!”翠衣一闪,烟雪已经来到那人的身边,小心翼翼搭上那双小手,探起脉来。却不想,眼睛蓦得瞪大,似是不可思议的低喃“不可能!这、这怎么可能?!这个孩子……”

      一见烟雪的样子,颦鸾连忙走了过去。“怎么了?”

      “师姐!你自己看看吧!我的老天!”颦鸾皱起眉,抬手探向小孩的脉博,亦是一怔。“这是……灼妖……”

      灼灼其叶,桃之妖妖。

      公孙策脸色唰的变白,身形不稳的颤动了下。

      颦鸾蹙起眉尖,目光突然在白玉堂与展昭之间流连。这灼妖是……

      “小白。”眸子缓缓的垂下去注视白玉堂,白玉堂攥紧掌心,瞥开众人,视线落在很远的地方,却无法聚集在一起。

      “原来姑娘也知道‘灼妖’。”那人道。眉眼微扫,淡淡的点头。却又是摇头“中了这种毒的人,必死无疑,除非……”

      眸光幽幽,纤白的指尖抚过那痛得像是拥在一起的小脸,指尖都在微微的刺痛。

      “除非,是以这个人双亲的血做药引子,再兑上其他的药材佐之,才可以解毒。若是双亲中有一人不幸早逝,那这个人就必死无疑了。可是这样的,颦鸾姑娘?”那人接口道。

      颦鸾也唯有点头。“没错。”

      “夏某今日前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救翼儿。夏某人在此保证,今日翼儿若能得救,我便带着翼儿离开这里,永生永世的不来扰你。只当翼儿不存在!”那人一字一顿,却是对着白玉堂而言的。

      “此事与我五弟有何关联?”卢方立刻问道。这人好生奇怪,不找这小孩的生身父母,却来找他五弟,岂不可笑!

      那人唇线突然上挑:“怎会没有关系?玉堂,你可还记得两年前百花山庄……”

      “唰!”得一声,一颗飞蝗石擦着男子的脸颊而过。白玉堂冷睨过来,眉宇间散发着冰冷的傲气。

      “你若是再胆敢乱说一句,休怪白五爷我手下不留情。”

      “玉堂!”不安的看着身边脸色极差的人,展昭的心脏不知道为什么的开始抽痛着,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那人却未说话,而是低下头,柔声的对着怀中的孩子说 “乖翼儿,告诉干爹爹,翼儿的爹爹和娘亲是谁?”
      小人儿张着小口喘吸着,断断续续的答道:“翼、翼儿的……爹爹是展昭,是大大大大的一……怂,翼儿的……的娘良亲是白……白玉翼儿资,掉娘良亲不喜欢。。翼儿,可是翼儿会……会努力让……良亲喜欢翼儿,要翼儿……”

      “嘶~”一再次倒抽气,众人眼睛全都瞪直了。

      这!!!是什么意思???

      展昭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莫不是他听错了吧。这人竟然说。……

      白玉堂脸色变得更加的没有血色。

      飞蝗石已经对着展翼的方向打去。颦鸾脸色一 变,水袖一拂,挡下了那枚石子。“白玉堂!你何必拿孩子出气!?翼儿这么小,这么可怜,你白五爷的眼里便是连个小孩子都容不下了吗!”

      烟雪气得吼了出来。展昭只觉得喉中干燥不已,扣住白玉堂的手不觉用力。

      “白玉堂,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一双幽幽温润的眸子盯着白玉堂意欲逃避的眼睛。

      “翼儿自然是你展小猫的儿子,不然为何姓展呢?”

      寻声望去,竟是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妇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的女子突然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干娘,秀秀/大嫂/娘!”五鼠其刷刷的喊道。

      原来这妇人便是那其他四鼠的干娘,白玉堂的生母。而旁边的人自然就是卢方的妻子,四鼠的大嫂,闵秀秀。

      “前辈。”展昭只觉得心下乱了,白玉堂趁机突然抽出手婉,顾不得任何,已经使用轻功飞出了很远。展昭一见,想都没想,“前辈,展昭先行告辞!”说完如燕子一般的追了出去。

      摇摇头,江宁婆婆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一把接过那人手中的展翼护在怀里,满脸的心疼。

      “我的心肝儿哎,让受苦了!遇到这两个没人性的爹爹,走,奶奶帮你出气!”说完便带着展翼进了开封府的门。

      “丁家的小女娃儿啊,凡事莫强求,否则,必是伤人又伤己啊!”

      这时才有人发现,原本是新娘子的丁月华,不见了。

      【五】

      除不相干的人外,四鼠、包拯以及公孙策听了事情的原尾全都目瞪口呆。

      原来,就在两年多以前,展昭与白玉堂联手去抓捕诱拐儿童的犯人。后来犯人虽获,可是展昭却因为没有防着小孩子而被小孩子身上的毒所感染,眼看危在旦夕,于是白玉堂便带了展昭回了陷空岛,准备让闵秀秀帮忙救治。

      闵秀秀的医术高明超过了一般人所能够想像的,可是这一次,连她也只能束手无策。眼看着白玉堂因为展昭而神伤时,江宁婆婆暗中给了她两粒毒药,就是“灼妖”。

      以毒攻毒。

      可是服用“灼妖”后必须要有子肆,所以,必须由另一个女子服下另一枚“灼妖”,再与展昭水乳交融,直至诞下子肆才可。且不说展昭断不可能答应的,就是白玉堂,若是让展昭与别的女子在一起,倒不如他白五爷亲自代劳。

      虽说白玉堂是男子之身,十月之后诞下一个男婴,取名展翼。而解毒之后的展昭却将这段事忘得干净。

      当白玉堂再次看见展昭时,展昭的那句“白兄。”让他的胸口疼了几天。

      “那那个‘一不小心’泄漏白义士喜欢展护卫的人也是……”

      “是我!”闵秀秀冲着公孙策笑笑。公孙策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想当初,自己知道后,便用了很难听的话,硬是要白玉堂断了与展昭的联系。不仅这样,还极力促成展昭和丁月华的婚事。

      “今天的事,你们全都预料到了?”摸摸下巴,包拯一手撑住桌沿防止自己控制不住的滑倒。

      “是啊。”颦鸾、烟雪、夏荇一齐点头,于是开封府内,响起了今天第四次的倒抽气声
      【六】

      却说展昭追着白玉堂来到郊外,凭着“燕子飞”这一绝技,很快便追上了白玉堂的步伐。

      “白玉堂!”一声低喝,展昭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白玉堂脚下一顿,眸色似月光般的冰冷。

      “放开!”白玉堂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展昭的手。

      “玉堂。”白玉堂充耳不闻,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从这里离开。终于,拉下展昭的手,白玉堂转身便欲离开,不成想,展昭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勒进了怀里。

      “玉堂。”贴近那白得没有一丝暇疵的耳朵呢喃,温热的气流扫过面颊,白玉堂的心里猛得一颤。

      手下的抵抗越发的猛烈。“放手!”

      展昭一边束住白玉堂的双手,嘴唇贴近他的耳朵,只说了一句话,便教白玉堂停止了一切的挣扎。乖乖的让展昭将他拦腰抱住,带回了开封府。

      纵是有千言万语,也抵不过展昭的那句:“玉堂,我们回家吧。”

      家,遥远,而又熟悉的地方。

      【七】

      后来,展昭从公孙策那里听来了事情的原尾。

      捂着抽痛的心脏从公孙策的屋内走出来,想到公孙策那句又像是自言又像是对自己说的话“我们都伤的他太深了。”

      是啊,他展昭欠他白玉堂的,又怎么能一两句话就能说完的呢?

      屋外的阳光很好,不大不小,很适合人晒乏。展昭踏进东厢的时候,已是在那天之后一个月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石桌边,白衣袂袂的人。以及他的膝上已经睡熟的小小的人儿。

      桃花瓣随着风的吹拂而落在这一大一小的人身上。满天飞舞的落红中,展昭看到白玉堂低垂着眉眼,修长的指尖沿着展翼俊秀的眉头划下,一遍又一遍,温柔的抚摸着。

      这样的和谐而又美好的画面,让展昭几乎都忘记了呼吸。只想拼命的记住这美好的,足以让人泪流满面的瞬间。

      白玉堂缓缓的转过头来,桃花般的眸子里,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如同太阳一般的耀眼。其实,自展昭一进来,白玉堂便已经知道了。只是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面对。有些事,不是说不见就不见的。所以他才迟迟的回头,却被展昭眼里的神情弄得一震。

      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拥有这样的眸子啊!透过繁飞的花雨,白玉堂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看着那张自己熟悉了太久又太无法舍下的俊颜,红色的官袍加身,却意外合着他。

      一瞬间,像是拥有了一切一样,便是舍弃一切来换取这一刻,只怕也是心甘情愿罢。“玉堂。”展昭沙哑的唤出这个已经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狠狠的烙在血液里的名字。

      展昭向着白玉堂走近。自上而下的看着因为看着自己而仰起脖颈的 ,黑色的发丝柔顺的顺着那雪白的颈项垂落在胸前,桃花纷纷扬扬的落下。如同落雪一般的耀眼。“玉堂。”

      挑起一抹黑发在指尖细细的揉捏,展昭的声音越发的沙哑。出神的望着那桃花染红一般的唇,展昭缓缓的低下唇。在他要靠近的时候,白玉堂突然偏过头,那一吻便落在了乌发之上。

      “玉堂。”似是无奈又是失望,看到白玉堂无声的拒绝,展昭整个胸腔都在无声的咆啸,无法言语的痛充斥着着心脏,那个跳跃的地方。

      展昭勉强扯出一个笑来。“玉堂,吃午饭的时间到了,快来吧。”蹩脚的理由,却是展昭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看着展昭仓惶转身的背影,白玉堂眼睛生痛。银牙似是要咬碎不可。

      展昭,若是没有那件事……

      想到那件事,白玉堂手下石桌的一角被他生生捏碎成了粉沫。把熟睡中的人儿惊醒了。

      “良亲,怎么了?”小展翼揉揉眼睛,说到这,白玉堂曾想让展翼改口,可是任凭他怎么危逼利诱,就是认着这“娘亲”,在江宁婆婆的撑腰下,白玉堂只能乖乖的应下了。

      “没事。”对待展翼,白玉堂心里很复杂,想要关心,可是每次做的时候,却又总是这么冷淡。

      “哦。”乖巧的答应,然后向着白玉堂的怀里小心翼翼挪动。娘亲的怀抱果然是最温暖的呢。

      【八】

      这一日,天刚刚放晴。展昭浑身湿透的走回开封府。为了避免白玉堂担心,展昭直接去沐浴更衣。

      而此时,白玉堂正坐在房内,展翼被公孙策带出去玩耍。细碎的脚步声一下下的响起。

      “呵。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来人沉默了一下,才走了进来。

      “五哥。” 原来来人竟是丁月华。“五哥命好大,连那冲霄楼都困不住五哥。”

      “那种程度的机关,又怎么会伤到我白玉堂。月华妹子,莫不是太小看你白五哥了。”

      “那五哥又是否知道,你去闯冲霄楼,便是我丁月华向襄阳王告得密。这又该如何?”

      白玉堂始终微笑着。“你不生气 ?”

      白玉堂说“我白玉堂对待朋友从来都不会生气。”轻描淡写,丁月华眸子一黯。

      “五哥,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白玉堂忽然变了脸色。“那夜展大哥喝醉酒,明明有我在身边,可是他叫了一夜的名字却是“玉堂,不要离开我!”丁月华悲伤的笑着。

      “五哥,最终,我还是输给了你。也罢,我丁月华认了。五哥,从此以后,莫见了罢。”说完甩袖转身便走。

      白玉堂沉默不语,可见心里受得震憾有多大。

      走至门口,丁月华突然停了下来。“五哥。你可知,展大哥知你‘死’于冲霄楼后,整个人失神的模样?冷酷的犹如修罗。疯了一样移平了冲霄楼。你又可知,当时那把减擦着展大哥的心脏而过。展大哥满身的血,嘴里唤得却还是‘玉堂、玉堂。’五哥,你可知我有多么的恨你?!可是五哥,莫负了有情人。月华言尽于此。”直到丁月华走出去,白玉堂仍旧没有反映过来。
      久久的,才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淅淅沥沥的雨。

      走到回廊时,便看见张龙抱着一套蓝色的长衫走过来。一看到白玉堂,张龙就紧张。

      “白、白大侠!”

      “展昭在哪?”

      “展护卫在沐浴,我正要送衣服过去。”额……白玉堂什么意思额?

      “给我。”

      “哈?”不等张龙反映过来,白玉堂就拿拿过衣服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张龙愣在原地,像是被谁定了穴道一样。

      【终】

      再次踏进展昭的这个院子,已经是两年之后了吧。

      院子里却没有太大的改变。远远的就能听到展昭屋内的水声。推开屋子,水气烟氲中,展昭身上的伤痕便一览无疑。

      听到开门声,展昭以为是张龙送衣服来了。也就未抬头,只是随口应了句“衣服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

      谁知白玉堂一动未动,展昭生疑,一抬头就看见了白玉堂。当下一惊。

      “吓!玉堂,你怎么来了?”白玉堂还是未答,视线纠缠在展昭的胸前。顺着视线望去,就看到一条长长的疤痕盘居在胸前,格外的醒目。

      展昭下意识的往水下缩了缩,遮住那道伤痕。

      “玉堂,找我有事吗?”看他仍是笑得这么温润,白玉堂眸色微转,一把扔下那套长衫靠近展昭。白皙而又美好的指尖划过水下的那抹痕迹,引得展昭一阵颤栗。

      “玉堂!”抓住白玉堂的手,展昭沙哑的唤道。“不痛了。从你回来之后,它就不会痛了。”

      “笨猫!笨猫!!”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人这样的唤自己了?展昭发现自己竟然这么的想哭。

      白玉堂蓦的褪下外衣,整个人坐近桶里。搂着展昭的脖子贴近。指尖细细摩娑着展昭的唇,然后闭上眼睛,缓慢的贴上去。

      也许,丁月华说得是对的,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终是明了了那十六个字的含义。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展昭,你便是我白玉堂唯一愿执手的那人。既已选择,便不轻言放弃。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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