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十章 ...
-
‘咚’的一声,公寓的们被推开,暮雨迟困难的将辛冶拖进了房间,放到床上。辛冶皱着眉头,似乎很难受,从脸到脖子都像剥了壳的虾子一样粉红。
呼……睡得还挺香,不过看起来这么瘦,怎么这么沉?暮雨迟摊在床边喘了口气,无奈的蹬掉脚上的高跟鞋。
她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睡衣,换掉身上束身的礼群。
辛冶其实没有完全晕过去,他知道自己随着暮雨迟一路到了这里,能感觉到她温暖的手指,一下下安抚他跳痛难过的神经。
但是酒精让他无法思考,只是本能的知道身边的人是她,这股莫名的信赖,让他很安心。辛冶努力睁开眼睛,却只能做到眯起的程度,模糊的看到一个赤果的女体,脑子半点都转不过来,嗅着床上的香气,安心的又合上眼。
暮雨迟穿上睡裙,将脸上的妆容卸下,有些受不了身上呛人的烟酒味,正准备去浴室冲洗,就听床上辛冶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口今。
她赶忙过去查看,却发现他脸颊通红,呼吸有些急促。“辛冶?你怎么样?”
经常宿醉的暮雨迟立刻知道,这家伙想吐,于是赶忙将他拖向卫生间。
“你忍住啊!忍到厕所再吐!”
一定要坚持住,这羊毛地毯打理起来会要命的……
辛冶好像从昏迷中醒来,听话的点点头,漂亮的眸子迷蒙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
暮雨迟心软了,算了算了吐就吐吧……就他这幅大狗似的乖巧可怜,就是吐她身上她都不忍心说他了。
辛冶扒着干净的白瓷马桶就开始吐,暮雨迟也没有嫌弃,心疼的拍着他的后背,她发现辛冶的呕吐物除了水就是水。她跟董轩待了那么久,多少也知道些医学常识,他根本是一天没吃东西,上来就灌酒。
暮雨迟又气又心疼,总算明白董轩白天对她恨恨的感觉了。
空腹喝酒,多伤身体?况且这酒还是为她挡的,暮雨迟心中愧疚。
“辛冶,你还好吧?”
辛冶吐得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虽然还有些晕,但是人却清醒了不少。他看的暮雨迟担心的面孔,腼腆的抿了抿唇角。
“对不起……”
辛冶觉得自己好没用,这么一点酒,就能吐成这样,尽给她添麻烦。
暮雨迟皱着眉头抽出纸巾,帮他擦擦嘴角。
“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
她抬手把他汗湿的头发屡到耳后,露出一张清秀绝美,羞煞女子的面孔。
“还难受么?不然我们去医院把?”暮雨迟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辛冶摇摇头,吐完以后,所有的血液都流向胃部,他感觉浑身冰冷。暮雨迟的手,滑过他的额头,很温暖。他好想靠近她,借一些属于她的体温。但他觉得自己好脏,想起刚才躺在她的床上,他都有些愧疚把她干净的床弄脏了。
暮雨迟感觉到了辛冶的瑟缩,她知道吐完后会怕冷,于是冲了厕所,到浴缸中放水。
辛冶困乏的看着她,脑子半点都转不动了,只是依旧不愿合眼,想要确定她的存在,确定他不是在做梦。
“来,把衣服脱了,你身上太冷,在热水里泡泡会舒服些。”
暮雨迟放好了水,试了下温度,转头的时候看到辛冶坐在椅子上迷茫盯着她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这么大的男孩,做出这种表情原本是一件让人受不了的事。不过也亏得辛冶长的太过漂亮,他做这个表情,活像一只大宠物。
她走到他身边,辛冶的目光只随着她动,眼中却迷茫的没有焦距。
暮雨迟被他的样子逗乐了,完全把他当做一个大号的真人瓷娃娃,伸手解开他的衣衫,惊讶的发现他白皙细腻的身上,交错着不少的伤疤,有烟头的烫伤,也有利器划破的钝伤。
“这是怎么回事啊?”
暮雨迟惊讶的张张嘴,知道以他这种身份,肯定经历过不少不堪的事情,却没想到,真的看见他身上的伤痕,就像看到有人在举世闻名的国宝上面刻上到此一游几个字,实在觉得心疼和惋惜。
“会痛么?”暮雨迟触摸着那些疤痕,真恨不得它们不要在这么完美的身上碍眼。
辛冶有些迟钝的摇头,很乖巧的样子,但是那双盯着暮雨迟失焦的眼睛,也不知道他明没明白她在问什么。
暮雨迟也见过不少可怜的人,可却没一个像他这样直直刺入她心底最柔软的部位,温驯到让她心怜……
辛冶的肌肤,在被暮雨迟温暖的指尖接触到时,生出一阵战栗,感官被放大,那被碰触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呼吸不稳,他不由咽了咽口水,面色有些潮红,脑子里却空空如也。
暮雨迟完全没注意到辛冶的变化,收回手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脱下他的裤子。
辛冶木讷的摇摇头,本能拉住暮雨迟的手,想要阻挡。
“乖,听话,不脱裤子怎么洗澡?我要生气了啊。”
暮雨迟随意的威胁着,完全把他当小孩哄,半点不觉得脱人家小男生的裤子有什么不妥。
辛冶迷茫的眨了眨眼,然后听话的松开手,任暮雨迟脱掉他的裤子,将他扶进了浴缸。被温暖包围着辛冶,鼻间充斥着属于暮雨迟的淡淡香气,慢慢放松了神经。
给一个没什么意识的人洗澡,可苦了暮雨迟。
她折腾了好久,才把辛冶擦干了从浴缸拖到床上,又怕他着凉,立马给他严严实实的盖上了被子。
这简直是在挑战她的体力,暮雨迟要累死了,放了浴缸的水,将满身是汗的自己洗了个干净。
当她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远远望去居然错觉床上没人,她愣了一下甚至以为自己辛冶不过是个梦境,快步走过去,才看到床边鼓出一个大包。
她拉下被子一角,辛冶贴在床边,将自己修长的身体攒成一个虾米,连头都裹进了被子里,紧紧皱着眉头,睫毛一颤一颤的,睡的很不安稳。
暮雨迟忽然想到曾经和董轩探讨过睡姿在心理学上的表现,辛冶这样的睡姿,无疑是强烈的自我保护和自闭孤独,暮雨迟心里像打翻了感情的瓶子,坐在床边,心疼的摸着辛冶比陶瓷还光滑的脸颊,他曾经,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辛冶柔软的头发遮住他丰厚的耳垂,绒绒的,泛着密一样的光泽,很可爱。忽略身上的伤疤,辛冶就像是个从云端掉下的天使,那么美,那么纯。
暮雨迟的指尖抚开他额头的纠结,叹了口气,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冲动的买下他,同情么?惋惜么?还是顾影自怜?
她不知道,也或许只是想结束自己八年得孤寂生活吧……
窗外的雨还没有停,真正连绵了整整一夜。
她将被子掖在辛冶的颈窝下,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望了望窗外几乎破晓的黎明,伸手拉上了厚实的窗帘,打开几盏夜灯,坐在桌子,打开笔记本电脑,揉了揉额头,开始认真的思索着‘华昇’的预案。
被子下的辛冶,不知梦到了什么,唇角忽然划过一丝甜笑,美的几乎动人心魂,很快他又攒住自己的身体,似乎害怕梦消失一样,想要紧紧的抓住。
***
睡梦中的辛冶,忽然拉下被子动了动鼻子,一股食物香气弥漫在他鼻端,肚子传来的‘咕咕’声,提醒着他腹中饥饿难耐。可是身下的床软得让他舍不得起来,身上温暖而柔软的被子散发着馨香,舒服的让他留恋。这大概是他二十年以来睡过最舒服最踏实的一觉了。
辛冶不情愿的睁开眼睛,眨了眨又紧紧闭上,接着又猛然睁开,发现场景没变,猛地弹坐起来,被子一下子划到他赤裸的腰间,露出精壮紧实的胸膛,血液上涌,他眯起眼揉了揉发涨的额头。
这是哪?!
辛冶终于意识到这里不是自己在红印酒吧的阁楼上,那连十平米都不到的阴暗小窝。
此刻他身下的床足足有他一个屋子那么大,又软又香,他整个人都可以陷进去,床单是纯白色的,干净的让人心痒,华丽的天鹅绒床头,镶嵌着陷入式的水晶,白色的雕花房顶,墙壁上挂着几副油画,和好莱坞明星的签名照片。
明亮的阳光透过格子落地窗,打入奶油色纱帘,头顶悬挂着一盏精致的水晶吊灯,每片水晶都被人定期清理的干净剔透。周围摆放着描金边的雕花白色家具,沙发和座椅都和床一样是天鹅绒中镶嵌着水晶。
辛冶面对这与自己平日里居住大相迳庭的房间愣了半天,才想起来昨夜的事情。
这应该是雨迟的房间吧?
他只记得昨天晚上和她一起回来,然后他零碎的印象只停留在她赤果的背影,脱他的衣服,照顾他,她的温柔,她的担心,她的心疼。
辛冶越想心跳越快,甩甩头让自己不要多想,掀开被子,忽然发现自己全身赤裸,细白的面颊立刻蒸腾出一片绯红。
他见过许多酒后乱性的客人,他该不会对雨迟……
辛冶心中一片慌乱,心如擂鼓,脸颊发烫,不知是不安还是欢喜。他将自己蜷缩在被子里,幸福的发现鼻端充斥的全是雨迟身上的蔷薇香,如阳光般温暖的味道。
辛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起床,直愣愣的看着高旷华丽的天花板发呆,抓不但半丝真实感。
忽然他感觉有人走近,本能的缩回被子闭上眼睛装睡。
暮雨迟一宿未睡,身体有些困乏,但是上午的会议又不得不参加,她为自己泡了杯咖啡,打起精神,想起熟睡的辛冶,心里忽然满满的,索性去厨房做了些简单的早餐。
她推开房门,见他还攒成一个球,在床上安睡,便蹑手蹑脚的踩在地毯上,将秘书刚刚送来的一些简单的男士日用品和衣服放到床边,在他的身旁蹲下。
熟睡的辛冶好可爱,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高挺的鼻梁画出一个美好的弧度,丰润的双唇藏在被子中,像初生婴儿一般纯洁。
暮雨迟忍不住伸手摸摸他额前的碎发,然后笑了笑,在床头柜上留了便条便起身离去。
关门声响起,辛冶才敢睁开双眼,使劲喘了两口气,心脏怦怦直跳。
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和雨迟靠的这么之近,她的手指温柔拂过他的额间,幸福的感觉几乎要使他的心脏跳出来了,辛冶抿着唇角,有些懊恼自己面对她时的胆怯。
重新坐起来,床头柜的便签上留下几行优美的小楷:
早安,辛冶
袋子里是给你的用品和衣物,
早餐在客厅,如果凉了,
就放到微博炉里热热,一定记得吃。
雨迟留
字里行间透着关心和仔细。辛冶抿起的嘴唇忍不住加深了弧度,变成了笑意,他放下纸条,抱起床脚的袋子。
里面有一些男士的洗漱修容用具,还有一身休闲服和新的帆布鞋,从毛巾,到内衣,一应俱全,号码合适,都已经洗干净并且烘干。
辛冶穿上衣服,走到客厅。
桌上的瓷盘中放着两块精致的手工三明治,玻璃杯中满满的牛奶还蒸腾着热气。
此时,一种天差地别的感觉在辛冶心中上下翻涌。
他从没有过这种经历……没有被人细致照顾,没有被人如此关心过。他没有过一醒来就能见到阳光的早晨,没有过闻着饭香而起床的早晨,更没有穿上衣服就能坐在插着鲜花,撒满阳光的餐桌前,吃着专门为他而做的早餐。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好命的遇上了暮雨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