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最终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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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4 最终章
时间是慢的。它们在堆积如山的习题册中熬煮，在披星戴月的日常中缓步前行。
时间又是快的。羽绒服夹棉裤，吊带衫裤衩子；雪人，蝉鸣；火锅，冰淇淋。
行道树换上绿装，太阳重新变得毒辣，便又是夏天。
王俊凯终于高考完了。
与此同时，麦勉也如愿申请到交换生名额，一切都看似顺利无比。
只是，麦勉不知道，王俊凯高考第一天紧张过度心绪不稳，差点没写完语文作文。王俊凯也不知道，学院名额有十个，而麦勉的绩点排名恰好在十一名。
冥冥之中，就像真的得到上天庇佑一般，王俊凯在后面几场考试中超常发挥，麦勉同院的女生还是决定出国于是放弃了交换名额。
于是，王俊凯给麦勉发去了北京某所著名电影专业院校录取成功的讯息，麦勉给王俊凯发去了C大2017年秋季赴台湾MC大学交换生名单公示。
屏幕中，代表“成功”与“顺利”的两份文字中，三个字的名字和两个字的名字，便有了特别的意义。
温达达如愿考到位于上海的F大，温阿姨的培训机构也蒸蒸日上准备暑期开分店。
千玺蹭蹭蹭长高了好多，王源不知怎么越来越白了。Boys们私底下出去玩儿总爱把刘海往旁拨，这样一来，露出英气的眉，日渐明显的棱角便统统显现出来，越来越像大男孩。麦勉每次都静如鹌鹑看他们在群里发自拍，然后红着脸一张一张原图保存好。
当然，王俊凯发现她这种花痴行为后，毫不客气地发了近十张自己最近的写真照，并强行设成了聊天背景和屏幕保护。
闲下来的温达达开始为王源辅导功课，两人关系变得史无前例的好。四人群变成五人群，王俊凯给这个群改了名字叫FAMILY还加了一长串乱七八糟的emoji，麦勉每次都吐槽他杀马特。
麦家二老想女儿想得紧，自打隔壁家小孩高考完就三天两头地催女儿回家。直到麦勉订好机票把航班号告诉他们，这才消停。
放假的意义，不同的人是不同的。对于异地读书的小孩来说，是回家与团聚，对于王俊凯他们来说，却是更加紧凑的工作行程。
七月的日头很烈人，路边大黄狗伸着舌头坐在树荫下，几个初中生拿着冰棍说说笑笑走过。她们口中，是TFBOYS即将到来的四周年粉丝见面会。麦勉想起前些天王俊凯问她，要不要帮她留一张票。想是想，但苦恼不知道跟谁一起去。
她拖着行李箱来找温达达。阳光晃人，所以在楼下看到一张雪白的小脸趴在温家窗户上朝她挥手时，麦勉以为自己眼花。
那不是王源么？
“他说今天刚考完，没什么事情，过来帮我打扫卫生。”
“对啊，千玺后天考完我们就要集训了。今天难得有空，过来帮忙。”
所以温达达你扫地就扫地，为什么要脸红？
源仔你擦柜子就擦柜子，怎么跟跳舞似的？
麦勉到自己睡觉的房间收拾好衣服，出来看见王源在擦窗户，达达在下面帮他扶着凳子。电视里在播有关他们四周年粉丝见面会的新闻，王源一边擦玻璃一边跟温达达讲以往粉丝见面会时遇到的趣事，温达达仰着脸认真听他说，清秀的侧脸时不时展现出笑颜。
这是麦勉第一次见温达达如此少女，女性的直觉让麦勉早就了然于心。自然是不想当电灯泡，于是赶紧找了个理由出门。
粉丝见面会，或许可以让达达陪她去。
王俊凯刚从日本旅游回来，早些时候说今天要去处理掉高三下学期租的房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每天起得很早争取第一个到教室。父母怕他睡不好，特地在学校旁边租了个小单间。
麦勉迎着刺目的阳光往上看，这座楼，似乎比达达家的居民楼还要陈旧些。沿着逼仄的楼梯，女生终于在早已烂熟于心的门牌号前停下，踟躇片刻，还是掏出钥匙开门。
这是王俊凯四个月前给她的，虽然她一次都没来过。
刚进门就看到一双熟悉的鞋子，跟自己脚上这双是情侣款。麦勉将自己的鞋子摆在它旁边，一大一小，一黑一红，看起来真像一家人。
“小凯？”
麦勉轻轻喊了声，没有人应。
不在家吗？可是鞋子还摆在玄关啊…诶，这地上怎么多纸箱？
麦勉顺着纸箱走进里屋，看到王俊凯坐在地上脑袋趴在床边，睡得正香甜。他的身后，是一箱收拾到一半的书。
原来是睡着了呀。麦勉失声笑，将窗户打开，好让室内空气流通，然后跪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男生恬静安好的睡颜。
阳光被老旧的窗棂切割成几块，悉数落在少年发顶。毛茸茸的碎发被偷溜进来的风拨弄得一晃一晃，煞是可爱。麦勉也趴在床边，离他只有咫尺远近——是眼睫都可根根分明地数清，脸上的细小绒毛也可伸手触及的距离。少年平稳的呼吸，一下一下，沉沉敲打在麦勉心上。
脑中像走马灯似的一一放过这些年与他有关的画面。13岁被他眼里的璀璨星光吸引，15岁开始只能在舞台下仰望他，16岁拼了命想去见他，18岁以为这就是最近的距离直到他用最温柔的拥抱把你圈在怀里并许诺这怀抱只属于你一人，往后被中伤被打击困难被无限放大直到他说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任何外界因素把你从他身边带走。现在，站在20岁的门槛，因为年月太久远，以为已经可以波澜不惊了，以为已经爱不动了，才发现最最喜欢的，最最在意的，还是他，只有他。
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让麦勉想起扑簌而过的蝴蝶翅膀。如果说恋爱也有蝴蝶效应的话，王俊凯的一颦一笑，便使她的整个少女时代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夏天的风难得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拂来。女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摆在王俊凯脸庞前比划了几下，嗯，脸真小…… 忍不住边比划边仔细端详，直到指缝中一直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
手腕上突然被施以拉力，麦勉还没反应过来，掌心就被强行拉往对方脸庞。王俊凯在她手心留下一个吻，然后睁着睡眼哑着嗓子说：
“收收你的花痴脸，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我还以为你睡熟了……”
“你开窗户的声音太大了。”
好吧，都怪我。
麦勉红着脸想站起来，王俊凯却像小孩子似的哼哼了一声，拉着麦勉不让。于是最后，麦勉只得姿势别扭地被他抱在怀里蹭啊蹭。
“好困。在日本玩得太疯了没睡好。”
“下周我们就没有假期了，粉丝见面会要训练好久。”
“想跟你出去玩儿，看电影什么的，杰伦哥哥的新电影要上映了。”
王俊凯靠在麦勉肩膀，双眼放空地嘟囔。
麦勉一直安静听他碎碎念，脑袋时有时无地点一下。
“对了，你今天过来是有事吗？”
“是呀。”麦勉扭头看向身旁显得很软萌的王俊凯，轻轻说，“我明天回家。机票已经订好了。”
王俊凯知会般点点头，麦勉接着说：
“去台湾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在九月的第一个星期。”
身旁的男生，意料之中没吭声。顿了十几秒才沉沉说：
“昨天陈亚姐给我看行程表，满满当当一直排到了九月底。”
“你走的那周我们要参加BJ卫视一个节目，可能来不及送你。”
“没关系啦，”麦勉摆摆手，“又不是见不到面了。临走前见一见也可以的。”
“就怕没办法见面啊。”
王俊凯没再说话。麦勉不知该回什么好，握着他的手轻轻摩挲。
他们心里都清楚，两人时间迟早有对不上的时候，也应该开始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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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被父母的朋友介绍到一间公司实习，麦勉还是没能去成他们的四周年粉丝见面会。
某场饭局上，热情的叔叔想让两家小孩互加微信交个朋友，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对方家的公子已经掏出手机蠢蠢欲动，好在麦励看出姐姐的窘迫假装失手打碎碟子，这才成功将话题转移。
“妈，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不想认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男生。”
几天后下班路上，面对妈妈的诘难，麦勉是这么说的。
“你已经谈了这孩子，怎么不告诉我跟你爸？”
“因为你们没问我嘛……”
“多久了？是什么样的人哪？”
“很久了。”
麦勉眼眸弯弯，望向身后的巨型广告牌。男生璀璨的笑容映在她的瞳孔上。
“是一个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临行前一晚，麦勉睡得并不安稳。半夜醒来，迷迷糊糊摸出手机看时间，看到王俊凯凌晨四点多发来的消息。
“飞机时间改了。比你的航班早一个半小时。”
“等我，我们应该可以见一面。”
麦勉只是觉得胸口堵着一团热流，堵得鼻腔泪腺都酸疼。一定是因为手机屏太亮，才会被刺激出眼泪的。
第二天麦勉特地提早了两个小时到机场。跟以往接机的场面一样，粉丝们占领了机场。人来人往的嘈杂中，时不时出现“王俊凯”“王源”“千玺”的名字。
麦勉今天一袭红裙，在挤挤挨挨的人群中非常显眼。取完票正在核对信息，只听到前方的粉丝群突然爆发出尖叫，身旁几个妹子开始跑起来，麦勉不知道为什么也着急起来，跟着妹子们往前跑，直到远远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依旧戴着黑色口罩，白色内搭，外身套着件黑色外套。从出来起就不停东张西望，只可惜脸上的表情被拥挤的人群冲散，无法在麦勉眼中对焦。
麦勉快步跟随人群，怕一个不留意就被熙攘的人群落下。前面的女孩子们开始卯足劲儿喊自家偶像的名字，眼前是一张张涨红的年轻脸庞。
眼看就要到机场门了，麦勉终于没再往前走，静静立在原地。
“王俊凯！”身边的一个姑娘，把王俊凯的名字喊得撕心裂肺。
“王俊凯。”
麦勉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王俊凯！”身边的姑娘仍在喊。
“王俊凯啊。”
麦勉把这个名字轻念出声。
“小凯我们永远爱你！”身边的姑娘喊着喊着带上了哭腔。
麦勉觉得眼睛很热很热，昨晚的那些酸胀情绪好像又出现了。
“王俊凯我爱你！！！”
喊出这句话大概用尽了麦勉全身的力气，她脱力扶在行李箱边，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有半秒的错觉，周遭的嘈杂似乎停顿了一瞬，然后她发现身边的尖叫更大声了。
那是必然，因为王俊凯停下，准确无误地望向了这边。露出的半张脸上，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像有光一样。
四目相接。你是看到我了吗？你是看到我了对吧？
麦勉觉得眼睛更热了，视线所到之处一点一点变得模糊起来。
混沌之中她看到三位少年在机场门口深深鞠了一躬。耳中只剩那个日思夜想无比熟悉的声音，清晰地落在心底。
“谢谢！我也爱你！！！”
四周爆发出更热烈的喊声。
“啊啊啊他说爱我们！！！”有妹子在一旁兴奋大喊。
可是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麦勉听到的是“你”，不是你们。
什么尖叫声都听不到，什么人群都冲不散，什么时间都打不乱。
此时此刻，只看得到那个男生朝她的方向，比了一个手势。
这是去年暑假，她教给他的一个手语。
是“爱”的意思。
麦勉蹭掉脸上的湿润，终于可以坦然微笑，转身走向登机口。
心中想起他昨晚对她说的那句话，是杨千嬅的一句歌词。
渴望爱的人，全部爱得很英勇。
以英勇，致敬我们的年少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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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最终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