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莱秋茴》姬青鸽

4、流言蜚语

　　最近秋茴在学校除了和同桌赵静榆说话之外，又多了一个人，那就是萧梓烨。自从上次萧梓烨问她借过笔记之后，两人便慢慢熟络起来，再者二人成绩又都好，所以经常坐在一起讨论问题，一来二往两人之间慢慢的话也多了。秋茴发现有人讨论对自己的帮助还是非常大的，就比如说以前遇到问题她都是自己一个人解，不对也没有人给她指出来，经常要绕很多弯路，现在有了萧梓烨在旁边指点，她做习题的速度相比于以往快的那不是一星半点了。
　　由于秋茴是从南方到北京的，虽然她的普通话已经很标准了，但相较于地地道道的北京人，还是多少带有一点口音，于是便开始有人私底下叫她小村姑。刚开始秋茴也不甚在意，却不想流言传到后来是越来越难听了，由于秋家的别墅离学校远，所以秋茴中午都是在学校用餐，用完餐都是去的学校的图书馆看书，到上课时间才回教室，这天中午秋茴和赵静榆吃完饭去图书馆，却不想看到了今天封馆的通知，没办法两人只得回教室，还在楼梯转角处，便听到了一个声音：“真好笑，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她居然穿着那种内衣，真是土得可以。”
　　“是啊是啊，最主要的是她的头发，为什么不干脆剃个光头算了。”另一个声音立即附合道，话语里的嘲讽之意再是明显不过，她的话音刚落，立即又有一个声音说到：“就是就是！就她那样，居然也敢惦记萧公子，真是赖□□想吃天鹅肉！”小小的高中生，十五六岁的年纪，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自己的这些举动会带给当事人怎样的心情，他们只以为这就是平时的开开玩笑，所以看到别人这样说，就跟着起哄，认为如果不跟着大家一起便是得不到大家的认同。
　　之前只是笑话她土，是乡下人进城，现在因为她和萧梓烨走得近，这话更是难听，说她一个乡下来的，竟然不自量力，勾搭萧公子，想麻雀攀上枝头变凤凰。之前没有亲耳听到过，秋茴还可以说服自己不要在意，但亲耳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秋茴真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难受，似有一团棉花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只得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秋茴又想起了阿莱，若是他在的话，一定不会让这些人欺负她的，可是阿莱他再也不会在她的身边保护她了，这个世上再也没有阿莱了。秋茴此时觉得浑身疲惫无力，她面无表情的走上楼梯，从后门进了教室，仿佛没有听到那几个女孩子的话一样，默默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赵静榆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说到底也只是十六岁的小姑娘，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事情，她以为秋茴肯定会站出来为自己理论一番，却不想她竟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可是真的没事吗？刚刚那一瞬间，她明明感觉到了秋茴身上的怒意。转头看了一眼萧梓烨的座位，如她所想，萧公子中午是不在教室的，他现在肯定和洛钦在宿舍里，只是他真的一点都没有听过这些流言吗？为什么任由她们在背后如此中伤秋茴，在她看来，萧公子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如赵静榆所想，萧梓烨确实没有听到那些传言，实验班的学生大部分都是由初中部直接升上来的，所以萧梓烨是什么样性格，他们还都是清楚的，又怎么会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呢。萧梓烨还是如平常一样，走到了秋茴的座位旁边，“笔记我已经抄完了，还给你。”秋茴默不作声的接过笔记，然后继续盯着桌上的书本，没有回他一句，萧梓烨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觉得她有点不一样，于是看着赵静榆问到：“她怎么了？”赵静榆疑惑的盯着萧梓烨，似乎是想从他的表情中确认他是不是真的不知道那件事一样，这是萧梓烨更是奇怪了，又追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萧公子，你真的不知道？”赵静榆开口问了出来，萧梓烨看着赵静榆，示意她继续往下说，赵静榆也是看出来了，这萧梓烨是真的不知道，刚想开口，秋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清冷，使得赵静榆心中一滞，竟说不出一个字来。萧梓烨看向秋茴，他刚刚就觉得今天的她有什么不一样，现在才发现，是冷漠，她突然变得冷漠了，就一个中午的时间，发生了什么让她变得如此？
　　秋茴看也没看萧梓烨，一直盯着桌上的书，直到感觉萧梓烨已经离开，周围不再有他的气息，方抬起头来看向窗外，校园里栽得香樟树耸入窗前，竟有三楼之高，枝叶在风中肆意摆动着，就像是在嘲讽秋茴此刻的心情一般。秋茴抬起头望向天空，窗外天空是一片灰蒙，像是一张薄幕笼罩着这个世界，更像是秋茴此刻的心情，记忆中阿莱走的那天，也如同今日这般，天空一片灰蒙，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身上白色的衬衫，也染红了秋茴的校服，从此他便永远的离开了她。
　　晃了晃头，秋茴把视线又重新投回到了桌上的书本，她哪里有时间去悲秋伤春，如今的她只有靠自己的努力，虽然秋易山和黄秋芬是把她接到了北京，生活物质上对她也是关怀备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事情，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秋家只是接回了一直生活在外面的外孙女那么简单，可是让她说出到底是什么事情，她是绝对说不出的。
　　第二次月考如期而至，秋茴还是第二名，而且这次竟落后萧梓烨十五分之多，秋茴面无表情的看着黑板报上贴着的成绩表，萧梓烨的名字排在自己名字的上方，就像个符咒一般，紧紧的贴在了她的心上，不管她如何努力始终都揭不下来。赵静榆刚刚从外面走进教室，看到秋茴在看成绩单，也走了过去。
　　“秋茴，你又是第二名，真厉害！”赵静榆的声音不大，但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到，秋茴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眼光全都射向了自己，她像是没有听到赵静榆的话一般，一言不发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赵静榆声音中透着的羡慕任谁都听得出来，在她看来萧梓烨是第一名那是完全的理所当然，而秋茴能考第二名就已经很厉害了，可是秋茴却觉得这真的是很讽刺，虽然她知道赵静榆绝没有讽刺她的意思，但她就是说服不了自己。
　　赵静榆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她觉得刚刚的秋茴明显很不高兴，而且是在她说完话之后，难道夸她考得好也说错了？最近觉得她的同桌似乎情绪好大，对了，是从那天听到华璇她们的话之后就变了，她应该是难过的吧！赵静榆又朝华璇的位置看了一眼，以前真是没发现，现在看到她突然觉得好讨厌，怎么会有这种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人家还不见得领你的情呢！
　　赵静榆哪里知道秋茴真正难过的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固然听到她们的那些话会让她伤心难过一阵子，可是她自己告诉自己，如果为了这些不相干的人而伤心难过的话，那真是太不值得了，再说她也没有那个时间去伤心难过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