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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4失不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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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那一天没有到来之前,何若敬对他是充满敬畏与依赖的,虽然他将无名火点在她的头上,她还是忍气吞声的说,“我真的在等你来,哪里也没有去。”
冯西楼不说话,大步迈进她的房间,电视机果然是开着的,他坐到沙发上问她,“吃午饭了吗?”
何若敬关上房门后跟他走到沙发旁边,看他坐下了她也不敢坐,“没有。”
冯西楼意识到自己吓着她了,露出微笑对她说,“走,我带你去吃肉吧。”
他变脸太快,何若敬有些适应不了,不过看他已经举步往门口走了,她连忙小跑跟上去。这次,他特意带她去了海滨湾最有名的那家牛排餐厅,经过昨天的观察,他确定她会喜欢这里。
不过喜欢归喜欢,但从这家店的装潢来看,吃上一顿一定不会便宜,到服务员优雅地走过来,递给何若敬看了菜单后,何若敬更是一点食欲都没了。冯西楼发现她脸色异样,对服务员说,“稍等,我们再看会儿。”
眼看服务员离开,何若敬立刻小声对冯西楼说,“我们赶快走,这里太贵了。”
冯西楼忍住了笑意,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同样严肃起来对她说,“小朋友,你放心,这里贵是贵,但偶尔吃一顿我还是请得起”
他的消费水平高,对用餐品质有要求,可她没这么多讲究,“那你先吃,我就在楼下路边摊上吃一份椰浆饭就行了。”
冯西楼挑眉,“你确定要丢下我一个人吃饭?”
少她这一个人的餐费,给他省下不少钱呢,即使他现在不介意请她,但难保今后想起她时,会心生怨念。她唯恐给她留下坏印象,不小心翼翼说,“不是丢下你,我是不能再害你花这么多钱了。”
冯西楼自认看人已经有几分道行,从她的举止神态他能够料定,她出自的家庭一定不会太差,而且她敢于独自旅行,千里迢迢跑来新加坡,就必然不是一个性格太过孤僻的人,但怎么她就这么纠结花他钱的事?
他很怀疑,“你是在小看我?”
何若敬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小看你,你对我这么好,帮我这么多,我怎么能小看你,我只怕再这样下去,我就不知道要怎么还你了……”
听她为这点事犯难,冯西楼哈哈大笑,“你自己想啊,你的问题,别总是问我。”
他招手让服务员过来,看了看菜单又看了看何若敬,他说让她自己想,她就真的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在想事情,他给自己点好了餐,随便也给她来了份一样的,服务员走后,冯西楼看她还在愣神,就摸了摸她的头,“好了,想问题也要花力气的,我们先吃了肉,你才有力气嘛。”
他的动作温柔,声音更是轻言细语,像是在对小孩子说话,何若敬不由得抬起头看他,被他随即投来的灿烂笑容害得心跳不已。
用餐的时候,她低着头战战兢兢,不敢多看他一眼,冯西楼留心观察她的举动,看到她对西餐礼仪很是熟悉,根本不用他提醒,她一点也没闹出笑话……
就这样看着她,冯西楼不自觉的面带微笑,看她吃完了就问,“吃饱了吗?”
“吃饱了。”何若敬不知道他已经被孔庆维拉去吃过午饭了,看他餐盘的牛排几乎没怎么动过,还以为是这里的东西不和他胃口,“你不喜欢吃吗?”
他是没有她这么好的胃口,吃什么都有滋有味,不过看她吃得起劲,他也觉得高兴,“我没关系,你吃饱就行了。”
那天的餐后,冯西楼带她到鱼尾狮公园散步,说要给她买些纪念品带回家,他考虑这么周到,何若敬自然是满心欢喜,但一想到又要花他的钱,她开始犹豫,“这样不太好,你别给我买了,我们看一看就够了。”
冯西楼唇角上扬,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自己这又费人力又费物力的,荒废了整天就为了她的事,可她却怎样都不肯领情,倒像是他在自讨苦吃了!
发觉他表情古怪,何若敬心怀不安正想开口,就听他说,“你看一看,什么都不买,这样多浪费我时间,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我们已经这么熟了,你还客气什么?”
怎么能算是熟悉,她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而她自己,也没有透露出真名!他是不会知道她在顾虑什么的,她只怕再过两天自己回国了,再也见不着他,不想让他现在就对自己心生厌烦,可他的脸上已经表现出了不耐烦,她害怕的说,“能不买吗?我看一看就够了。”
冯西楼觉得她是在开玩笑,“不买我和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每次都这样,说不想花我的钱,可每次到最后你还是接受了,就像是我自己非得倒贴给你,你还不情愿似的,你觉得每次都玩这一套,你就能心安理得了?”
何若敬动了动嘴角,被他这话噎得不知该怎么回答,他说的很对,是她在给自己找借口,以为有了一个像样的借口,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待在他身边。
她知道自己是撞邪了,在遇上他之后,她做的事,考虑的事都是那么邪门,她一直在想,只是这几天,她只会放任自己这几天,不要去管其他的事……只希望自己能讨得他的喜欢……可是她没做到……
何若敬以为自己被他讨厌了,根本没想过他是在开玩笑……冯西楼看她低下头要哭不哭的,佝偻着身躯转过身背对着自己,他故意走到她面前,她却赶快转开脸不去面对他,他伸手去碰她的头,“喂,怎么了?”
本来她以为自己可以忍住的,没想到他这一碰,她就哭出来了。冯西楼听到她的哭声,被她吓了一跳,又看她从自己身边跑开,立即说,“你跑哪里去啊?”
被他这一吼,何若敬跑得更快了,只想跑到一个他看不见的地方,再也不让他讨厌了,哪知他不依不饶的追过来,揪住她的胳膊,吼得更加凶恶,“你发什么脾气,我说不得你了?”
何若敬没他力气大,挣脱不了他,可怜兮兮的瞅着他,眼泪无助的往外掉。冯西楼看她这痛哭流涕的样子,这下算是明白了,这小朋友的脾气是够大的,什么便宜都占了,还不能说,一说她就可以分秒必争的哭给你看!
他眼睁睁的看着,看她究竟能哭多久,何若敬被他看得很尴尬,红着脸甩开他的手,这次他故意把手放开了,看她打算怎么办,哪知她一转身又想跑,他急忙叫住她,“何静,你敢跑!”
何若敬如同被人戳到了脊梁骨,僵硬的楞在原地,她……的确是不敢走……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新加坡,是她自己决定的,撇下一切和他这样一个陌生人走了,除了在他身边,她哪里也不想去……
这时的冯西楼,并没有真正暴露出恶劣的一面,当时他直接走到何若敬身边,拉起她的手,没有让她更下不来台,“走吧,小朋友,我们是来散步的,中午这顿吃撑了,是要折腾一下才能消化。”
何若敬期期艾艾的被他拉住在鱼尾狮公园遛了几圈,徐徐的清风,他温暖的手,她蒙住眼睛呜咽,不愿意他看到自己的眼泪还在往下掉。他叹了一声,从兜里摸出手绢给她擦眼泪,“我很高兴现在你是和我在一起,虽然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分开,但是我会送礼物给你,希望你以后看到它还能记起我。”
才被他擦干的泪水又滚落在他的手上,他皱起眉头,无奈的把手绢递给她,让她自己擦。何若敬看他脸露郁闷之色,生怕自己被他视作麻烦,接过手绢后三两下擦掉眼泪,没敢当着他的面再哭,“谢谢你。”
他的手绢质地上乘,何若敬不敢私藏,后来回到酒店,立马就把他的手绢洗了想要还给他,哪知他看到她还回来的手绢,只是笑了笑,她怎么说他都不肯再收,想必是嫌弃被她用过,不愿意再收回了。
这天,冯西楼依他所说的,送了她一副万代兰的挂画作为纪念。新加坡的国花是万代兰,他说送这件礼物正好有意义,能让她记得来过新加坡一趟。
说来,她能收获这件礼物还颇费了一番波折,一开始他们路过这家纪念品店时,冯西楼已经看到了这副挂画,本打算买下来送给她,哪知她这么无事生非的闹了一通,等他耐心不错的哄好了她,带着她回头再看,这副挂画已经落到别的人手里了。
虽然那位顾客,还在细细斟酌,处于想要买又掂量价格的阶段,可冯西楼没耐心守着去拣别人挑剩下的,直接指着那位顾客手里的挂画问何若敬,“小朋友,我送你这副万代兰的挂画,你喜欢吗?”
何若敬没弄懂他的用意,以为他是和别人英雄所见略同,都在欣赏这一幅挂画,她走到那位顾客身边,人家客气的让给她看个仔细,她拿在手里看了看后,也凑热闹说了一句,“是挺好看的。”
那位顾客并没有走开,还站在何若敬身旁,听她说这副挂画好看,正点着头说,“你也觉得好看吧,我看了很久,也觉得不错……”冯西楼就直接从何若敬手里把挂画取走,递给柜台说,“结账。”
哪怕当时,那位顾客正在为这副挂画和有别的纪念品,到底该买什么而纠结,但谁能经得住他这样的当面明抢,冯西楼这举动一起,立刻刺激了人家的防线,“是我看好了要买的,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这样是哪样?反正冯西楼没管人家说了什么话,他想做什么事的时候,是无论情况如何都会做的……尤其是对方,根本不是他所在乎的人,他当然不会考虑人家是何感受……
何若敬看到他对这副挂画势在必得,竟然不惜和人竞价,小声的问他,“你有这么喜欢它吗?”
冯西楼是喊出了价高者得这句话,但他看对方的反应,明显是愣了一愣,原本这副万代兰的挂画的叫价就不低,对方看着定价犹豫不定,尚在考虑……如果这人真有那么喜欢,心意已定,怎么会迟迟不肯下手,直到有人来抢了,才一副心有不甘嘟嘟啷啷的模样……无非是还想挽回一个面子,但心底已经决定放弃了。
他微笑看着人家故意做出一副和他竞争,不断往高了叫价的姿态,到后来,人家叫到了原价的七八倍了,冯西楼不和他争了,“好吧,既然你这么喜欢,我让给你好了。”
对方大惊失色,“你不要了?”
冯西楼忍住笑意,当着何若敬的面,他适当控制着自己的玩心,没有继续逗人家,“其实我是挺想买的,可惜出不了你叫的价钱,只好割爱了。”
对方顺势说,“算了,让给你了,看在你这么喜欢这副挂画的份上,我就不和你争了。”
白看了一场热闹,最后要失落的是柜台内等着坐地起价的营业员。最后,冯西楼是按原价买到的这副万代兰挂画,出这家纪念品店时,他回答了何若敬之前的问话,“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它。”
既然不喜欢,何必费力去强留?何若敬看他为了这副挂画和那位顾客互不相让,还以为他有多喜欢它,没想到,他是大费周章去争了一件不喜欢的东西。她无法理解他这样的意气之争,“既然你不喜欢就该把它放下,让喜欢的人得到它。”
冯西楼却说,“那怎么行?就算我不喜欢,我也受不了它落到别人手里。”
然后,在他们回到酒店,冯西楼把这幅挂画送了她,他不喜欢的,但他说适合她带回家,所以就塞给她了。这是冯西楼本来就打算送给她的,可她并不知道他一早有着什么样的打算,把这幅挂画捧在手里,她难以笑出来,“你真的送给我了吗?”
冯西楼只当她是受宠若惊了,“当然,不给你我能给谁。”
回到房间后,何若敬把这幅挂画放在床上,她是越看越觉得这幅万代兰的挂画好看,等自己回到家,一定把它挂在卧室的墙上,每天睡觉时都能看到,也不枉他把它送给她了……好可惜,这么好的东西,他偏偏不喜欢,只能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