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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因祸得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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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平静,没有任何折子,皇上没传我自己也没来,夜河到城南的长庆山打猎去了,寄寒那小子虽然还住在府上但也是早出晚归,除了吃饭我也见不到萧染,日子总算还安稳。
本来平静是所有人都应该喜欢的生活,但是我不同,我过去是三天吵一架五天打一架每周请家长的人,也算得好学习成绩还过得去偶尔考个全班第一又不欺负本班同胞才勉强在班级待下去,废话一堆,我想说的就是我喜欢闹腾,这么平静不是我的作风。
于是乎我决定找点乱子出来看大家忙,恰好寄寒又准备出门,我便偷偷换个朴素的衣衫跟踪他,想看看他来京城有什么事要干,不许说我小人,我再怎么也是天子的臣,担心有人作乱也是合情合理的(到处作乱的就是你自己才对=。=凸)。
寄寒走在街上,长衫飘飘折扇甩的刷刷响,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儿,引得许多良家妇女掩口偷看。我肚子里好笑:这小子是来勾引女人的啊?一面装做买东西,把玩着路边货郎担中的小东小西。
眼看着那家伙要拐弯了,我正想跟上去,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头一下。
“大人,我家主子有请。”来人面相不善,我心里暗叫不好。
“你家主子是谁?现在在何处?”我镇定地问,这时候要是怕了下一秒就得死。
“您跟我们来就知道了。”果然和电视里一样台词。
不过如果我也照电视里来,就这样跟他们去了,那也太没劲儿了吧?于是我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跟你们去倒没问题,但我在跟踪一个青衫白面的书生,他手里的扇子上画着白色的牡丹,你们谁去帮我跟着他,回头我和你们家主子谈完了告诉我他干了些什么,这个就归他了,其他人就带我去见你们主子。”
来的共有四个人,他们相互目示了一下,一个人点点头离开了。
“大人,请吧!”刚才和我说话的一个做了请的姿势。
谁怕谁,去就去。我潇洒的跟着他们走,毫不把成三角状包围了我的三个人看在眼里。
他们带我拐了几个街巷,来到一幢楼前,我抬头一看招牌,不禁哑然失笑。是不是老天可怜我啊?居然是妓院,不过我坏事没少干,却从来不欺负女孩子,骗我来这里别以为我会上当着道。
“大人请。”另外两个人留在门外,只有走前的那个带我进了门上楼,两边来往的姑娘们见到我们都害羞地低下头走开(我靠,这是妓院吗?妓女不是都见人就围上来吗?害羞个什么劲儿啊,是因为我好看还是我前面那个好看啊?),我在这个人的带领下来到一扇门前。
“大人,我家主子在里头,小人就送到这里。”他向我行了一礼。
我点头,另外递给他一锭银子:“辛苦了。”
他抬头看着我,目光中许多难言的东西。
我伸手要推门,他突然扯扯我的袖摆,用口形说:“大人小心。”
我笑了,好心就是会有好报的。我示意他离开,然后推开门进去了。
门内不出所料是一片笙歌靡乱,不过我毕竟是出入酒吧歌厅多年的人,在我眼里,这些顶多是声音太杂的飞禽走兽。
“绪川大人为何姗姗来迟啊?本王可等了你好一会儿了。”坐在两个女人中间左拥右抱好不开心的人看样子就是“主子”,看他的外貌和皇帝还有前些天来找茬的王爷都有几分神似,这么说,也是个王爷了?
“王爷看上去很快乐,并不在意我来不来啊。”我站在入门处冷笑。
“绪川大人哪里的话,快来坐下一同寻乐。”王爷说着,喝了右边妓女递上的酒,又亲了那妓女一下,看得我好不恶心。
我站着不动:“免了,王爷有话就说,没事的话,我可要回去了。”
王爷眯眼看我,呵呵笑道:“你今日是怎么了,你不是很喜欢和我在这里谈事情的吗?还是……因为杏蕊姑娘不在,你不高兴了?”
见鬼我居然还和妓院的哪个姑娘有过去?
我矜持地一笑:“王爷,逢场作戏,何必当真,我看遍这京城的姑娘,也没见一个让我顺眼的,在与不在原本无妨。”
王爷面色一正:“逢场作戏?说得好不轻巧,那你与本王商量的大计是否也是你的逢场作戏呢?”
我一笑了之,并不回答(其实是我压根不知道我和他有什么大计||||)。
王爷突然又笑了,摆摆手:“本王是开玩笑的,今日找你来,其实是因为得到了一件重要的东西,有了它我们的大计就没有阻碍了。”
我暗惊,怎么听上去很像要谋反的台词啊,不行!我得想办法了。
王爷站起身,冲我招手:“来,跟本王来看。”说着走向房间深处的一堵墙然后打开了一个暗门。
大概我以前也进去过,我得装作没什么。于是我面不改色地跟上去。
王爷走在前面,点燃了火折,带我走进了暗道。
我一面走一面回忆着这幢楼的形状、我进来后的走法、现在的走向,判断待会儿要是出事了怎么逃出去。
走了好一阵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个连灯都没有的房间。
我笑了,很得意的声音——这时候要让敌人心里先慌,他想给我看什么我用脚后跟都猜得到。
“你笑什么?”王爷回头看我。
“最近添的东西是什么?”我放肆地显现出恶魔的气质(这东西似乎是我和绪川玄舟唯一的共同点,因为释放得很轻松自然),“王爷您的‘宝库’,今天恐怕在劫难逃了。”
王爷瞪着我,然后扔了火折,火折刚落地,四周就亮起了油灯,七八盏,每盏下都有一个人,看体格都是习武的汉子。
“王爷请我看搏斗吗?”我依旧泰然自若的样子,脑子里却在盘算怎么出去。
王爷阴恻恻地笑了:“别怪我心狠啊,事到如今也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完成大计,你就在阴曹地府快活吧!”
我摩娑着自己的下颔:“王爷,要杀我需要那么兴师动众吗?您是否忘了我是个不会武功的废人了?”
王爷大笑,声音极度难听(这时候还有心思管别人笑的好不好听=。=||),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会武功根本是装出来的,连日慕萧染都不是你的对手,要杀你,怎么可能容易。”
我心下大惊,现在的我恢复了武功的事,应该还没有人知道吧?他是怎么得知的?这下好了,逃跑难度系数上升。
有奸细!我心底冒出了这个念头。
“给我杀了他!”还没等我思考奸细的人选,王爷早已一声令下,八个大汉一齐扑上来,大有把我“八马分尸”的架势。
我不知该先挡哪一个,干脆跳起来,嘿~这身轻如燕的感觉可真不是一般的好我算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向往武侠了,就我这么轻松一跳,下面的八个人全撞一堆了,哎哟声不绝于耳。
本来这里地盘就小,他们还那么卖劲,不撞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我落地,准确说是落人——因为有两个还来不及站起来,毕竟人的反应不一定比得过地心引力~然后傲视剩下六个,脚下的两个被我踩得半死了,生命真脆弱~
王爷似乎吓了一跳,语气都没刚才镇定了:“给我杀了他!"
那六个人又冲上来,这回他们谨慎多了,于是我就可怜了,躲吧总得挨打,打吧我好像又不是他们的对手,真苦恼~根据我的感觉,这里已经是地下了,要逃也不是个容易的事。
那个天杀的王爷看耍猴一样眯笑地看我挨打,妈的我要是活着出去就把你卸了!
我正想着(边打着),入口被人踹开,打头冲进来的人居然是萧染,后面是禹泓和其他我都没见过的人,他们一进来局势立刻全变了,没几回合那六个大汉就不行了,王爷一看势头不利就要走,禹泓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安静下来了,我还没说话就先挨骂。“还嫌活得长了是吧!“萧染近乎咆哮地吼道。
当这么多人的面,要是过去我一定让他闭嘴了(方法不限),但是今天我并不生气,我把手放他肩上轻轻摇了摇,他忿忿地不再说话了。
“禹泓,放他走。”我没事儿似的吩咐。
禹泓不解地看看我,王爷则推开他狼狈地跑了。
我笑了,对人好点真的是有回报的,一定是那个带我来的人去通知萧染他们的,回头得谢谢他(顺便得保护他,不然救了我他可得死了)。
“玄舟……”萧染想说什么,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有什么回去再说。”他默默地点了头。
坐在车里,萧染始终低着头,我在他对面,什么也不说。
回到府里,我命令所有人远离,然后和萧染单独在书房里站着。
“现在说吧,你刚才还有什么没说完的。”我面朝墙上的山水画。
“……靳王爷是个很危险的人,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啊。”从口气上看他已经平静下来了。
我笑了:“你没有提醒过我啊,而且,我根本不认识他,他是王爷,这都是我猜出来的了。”
萧染抿了一下嘴,点点头:“我忘了你失忆了。”
“其实不是,”我深吸口气,“我告诉过你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见过失忆的人连自己的习惯都可以忘记的吗?”
萧染讽刺地一笑:“别想蒙我,其他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人都有自己独立的身体,你呢?你要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在这具身体里?”
我无可奈何地摊开手:“要是我知道就好了。”
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谁来报的信?”我问。
“靳王爷的人,”萧染突然才反应过来,“你的埋伏?”
“那到不是,”我踱几步,“我只是在他带我去到那个地方后给了他银子表示感谢——注意,是感谢他带我去,辛苦了。然后他就提醒我小心了,至于他会来报信,我可没指望。”
萧染哼笑:“你还真有本事。”
“他估计在靳王府也待不了多久了,如果他来这里,嘱咐景叔留下他,毕竟对我有恩。”我懒得搭理他的恭维,反正也不是真心的。
萧染看着我,好长时间,才叹气一般:“原来那个比死神还冷漠的绪川玄舟到哪里去了啊?”
“哦?比死神还冷漠?过去的我是什么样的?”我从来没听别人提及过去我还不是我时候的我。
“那已经不重要了。”萧染一语带过。
“你那是什么语气?”我笑道。
见他不回答,我又问:“过去的和现在的我,你喜欢哪一个?”
萧染漠不在意地说:“我不喜欢你。”
“哦!那就好。”我庆幸地拍拍胸口。
“那就好?哼!”萧染横我一眼,“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挑起一边眉毛:“刚才还说我没以前冷漠,转个头我又回去啦我?”
萧染不理我,我走到书案边,端起一杯茶有站到他面前:“不管怎么样,今天你虽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吼我,但至少说明你还算关心我,”抬高茶杯,“以茶代酒,谢谢你。”然后就要喝。
“你别给我来这一套!”萧染突然愤怒地扬手打飞我的茶。
我惊讶地望着他,都忘记了泼在手上的茶水很烫。
“装模作样你最在行了是不是,你以为我还不了解吗?”萧染鼓起眼睛吼,“谢我?你在谢我是吗?你凭什么谢我?堂而皇之地说这些话,你都不会被良心谴责吗!”
“……”我是真不明白他好好的为什么发火,“我谢你怎么了?”
“你谢谢我是吧?”萧染的表情居然很凄怆,我的心也莫名地一凉。
萧染摇摇头:“你应该说的不是谢谢而是对不起。你到现在还能若无其事地对我说谢谢,我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呢?”
我哑然,只能看着他发愣。
“随便你吧。“萧染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缓缓地转身向书房外走去。
我大步追上去:“萧染!”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放手!”萧染使劲一拐,手肘狠狠地撞在我的肋骨上,妈呀疼死我~~~
看我跟包子似的满脸褶子的痛苦表情萧染也吓到了,转身扶住我——他可不知道他的爆发力堪比一头牛,拐得我那叫一个生不如死,哎哟疼~~~
“玄舟?”萧染跟着我弯下腰,声音都变了。
其实疼也就是那么一会儿功夫,我揉着痛处缓过来,表情也没那么皱了。
我微抬起头,看到萧染美丽的脸上写满了慌张。
“玄舟?”萧染的声音也缓下来。
我垂下眼皮,然后偏过头衔住了他的嘴。
萧染说他身上的味道是体香,那么他嘴里的呢?这种比陈酒更醇香的味道让我一瞬间不知身处何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拼命吸取,一丝也不肯放过。
“玄舟……唔……”萧染慌乱地想推开我,我才不放他,手很自然地就扳住他的头,全不理会他捶我还是掐我。这神奇的感觉让我不由得感谢月老把他牵给我做老婆(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不喜欢男人的誓言啦?亲妈我都替你羞-/////-)~~~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独享这醇香的味道了~~
都不知过了多久,我有点清醒过来时,被我抱在怀里的萧染似乎已经不那么抗拒了,手攀在我肩上,舌头也很自然地和我纠缠着。
我有些惊讶自己做了什么,但并不后悔,毕竟他的味道让我一时还不舍得松口,看着一向冷漠的他也有如此沉醉的表情,我忍不住微微笑了。
萧染被我的笑激醒了,猛地把我推开好远(真远,我背都撞墙上了),瞪起眼睛怒视我,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个透顶。
“你!”萧染气得说不出话来,气喘得胸口的起伏异常明显。
我看着他又羞又恼的表情,完全没有惭愧的感觉,本来嘛~亲自己老婆有什么不对,又不犯法(嘿!还得意起来了=。=凸)~
好一会儿,萧染平静下来,依旧用他冷冷的目光刨刮着我。
我对他笑笑。
“戏弄我很好玩是不是。”他问,声音冰冷。
我困惑,戏弄?我怎么他了?
萧染抬手摸了一下嘴角——糟糕!好像是给我咬的……完蛋了~~>_<
我正等死,却见他瞥我一眼,轻蔑地一眼,转身就走。
我张大了嘴想说什么,终于没说。
刚才的吻,余温和余香犹在,混合着萧染走前的表情,让我在原地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