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花开的时间》云水那边

13、奇葩绽放

　　圈层活动日临近，方农却告诉一朵，五个客户里其中一个要出国，起码一个月的时间，等不及嘉禾的星屿墅开盘，想直接买荣欣的房子，大概近两日就会签约。
　　一朵有些懵，没想到变化那么快，昨天还沟通好好的。
　　方农有些抱歉，说这是难免的事，不过我们客户量足够大，并不一定非要争取这一个。
　　一朵想想电脑里那些磨了又磨的空间方案，看着林越，低下头。她很想问林越能不能让她谈谈，她知道这有些不合常理，她只是属于管理层，不能越过销售直接跟客户谈判。林越已经尽可能纵容她，她不能太没有分寸。
　　正在懊恼间，林越开口，“方农你陪一朵去见一见客户，能争取还是要争取。空间方案是一朵盯的，她更熟悉，讲起来也更到位。”
　　一朵感激的泪花都快出来了，盯着林越说不出话，林越冷着脸道，“看什么看，成交了佣金也是方农的。”
　　方农立刻跟客户约了时间，对方大约要休假心情好，同意他们去他公司坐坐。去见客户的路上，方农才缓过神来，“不对啊，以老大那么傲慢的性子，竟然肯让我们低头见客户。”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一朵，“你俩葫芦里卖什么药？一副你知我知别人不知心照不宣的小样儿。”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一朵努力装傻，可是笑容却止不住从眼睛里冒出来。
　　“搭档这么久，头一次见林越纵容一个人，而且已经到了我都看不下去的地步。啧啧啧，有奸情。”
　　一朵大笑，“少胡说。小心林越给你加销售指标。”
　　“哎，说真的，要是有可能，你赶紧把林越收了吧。你知道男人没有性·生活，也是会变着花样折磨人，看我们整天被他折磨成啥样，陈铭就是最好的例子，好好一个小鲜肉，不过俩月，就变成老腊肉了。你收了他，也是造福一方。”
　　一朵连连摇头，“我不能为了造福你们，把自己搭进去。”
　　“真不想？都快笑的不见眼睛了。”方农坏笑。
　　一朵绷住笑，“老师说了，男神用来崇拜或者意淫都可以，但不能做日常用品。”
　　“你们老师真污。”
　　“……”
　　“真不想？”
　　“想过。”
　　“那就上啊。”
　　一朵一阵恶寒，方农绝对没有双关用词。她偷偷脑补了一下林越裸·身的画面，觉的太有损他高冷形象。慌忙甩甩头，把被方农激起的一丝绮念甩出去。
　　客户也姓方，方农管他叫方老板。开了一家进出口小型外贸公司，做建材生意。年龄约五十岁上下，面色随和、大腹翩翩如弥勒佛，一朵和方农进去时，对方正在核对账务，让他们略等了一会儿。
　　一朵趁功夫仔细审视了方老板的办公空间，办公区域不大，以白蓝色调为主，因为行业属性原因，很多样品，但都分门别类收纳有序，整体空间仍旧显的明朗宽敞，十分符合处女座星人的习惯。从方农排摸的信息来看，是一位自律且特别挑剔，重上规则秩序并且自己要凌驾其上的人。一朵心理默默把为方老板定制的空间方案说辞温习了一遍，方老板已经拿着一支玻璃杯边喝边走过来，一边笑道，“对不起，让二位久等了。”
　　方农忙道，“方老板生意好，忙是应该的。”
　　方老板并不十分掩饰自己的得意，“怎么样，我这公司环境还看可以？”
　　“嗯，我特别喜欢进门的隔断，很有股工业风，又不粗犷。蓝白两个颜色都太干净，很难做到那么丰富，你们这个，细节做的很好。”一朵夸赞道。
　　方老板眼睛果然亮了，翘起大拇指道，“行家。”
　　方农连忙说，“我们朵总对装修和空间都很有研究。”
　　“行了，我知道你们的来意，也感觉到你们的诚意，但我也有我的考量。”方老板笑道。
　　一朵知道这些人阅人无数，耍心眼是绝对耍不过，不如干脆直接讲重点，“我们当然希望您能改变主意，但如果您真决定了买荣欣，我们也不能强求。不过这个方案是当初为您量身定制的，我们团队用了很多心思，想着无论如何给您看一看，如果您喜欢，也算是对我们的一种肯定。您买不买我们的房子，我们都感谢您的肯定，说不定下次，就选中嘉禾呢。”一朵把电脑打开，一页一页的为方老板讲解空间方案，“我们知道您是留法海归，对法国有比较深的感情，所以我们这个空间是法式风格，主题名叫雨后塞纳河。在整个空间方案里，我们注重符合人体工学的舒适度，在动线上、收纳上、智能上把生活里遇到的小麻烦解决在前边……”
　　方老板对着方案沉思良久，又望了望一朵，很慈祥的笑了，“小姑娘考虑到我公司里来吧，如果我公司里的销售都像你这样，我就不发愁维护不住客户了。”
　　一朵羞涩的笑。
　　“不说谎，这个方案我很喜欢，你讲的更好。”
　　“但是呢？”
　　方老板哈哈大笑，食指在空中虚点几下，“你这小姑娘太有趣了！”随即清了清喉咙，“但是，我是个生意人，你知道，生意人更在乎利润。这么说吧，这套房子我主要投资用，不会为你这样一个嘘头十足的方案多花近一百万。我买荣欣，过个一两年，也一定会涨个四五百万，买你们嘉禾，也是涨这么多，你说同样的利润，我为什么要多花一百万成本？”
　　一朵来时便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但终究是抱着能让客户回心转意的希望来的，真被拒绝了，自然还是忍不住失望。她看着电脑中的方案，有些恋恋不舍的说，“我明白方总的意思。我把方案拷给您吧，矢量文件也一并给您，方便您以后遇到合适的房子，可以调整一下用。”
　　“小姑娘失望啦？”方老板微微笑。
　　“有点儿，就是想着……哎，希望您下次首先考虑我们嘉禾。”一朵打起精神道。
　　二人临走前，方老板送了两个小礼物给他们。
　　一朵到底有些沮丧。已经不为在张宜轩面前夸口，要把五个客户全抢过来。而是发现，有些事情，不是说自己全力以赴去做了，就一定能见成效。其实方老板算是为人通达，遇上别人，可能会觉的你努力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这就是人生啊，除了自己，没有人会为你的努力负责。
　　一朵化沮丧为力量，继续筹备接下来的圈层活动，力求做到尽善尽美。同时方老板临出国之前，推荐了两个朋友来案场，点名找一朵接待。这也让一朵在上海嘉禾出名了，连上海公司董事长都听说了这件事，例会上点名要看看花一朵是谁，并且亲自把一朵列入新一批营销负责人培养梯队。这对一个还未过试用期的员工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事。
　　一直到圈层活动开始，一朵还处在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中。
　　一朵又遇见了木清华，仍旧是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样，只是眼神中有灵动的光芒闪过，那是恋爱中人的样子。一朵挨过去，说，“你好。”
　　木清华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一朵，你们的户型空间方案太赞了，是我见过最好的。”
　　“很难得甲乙双方意见达成一致。”一朵笑。
　　木清华也掩嘴笑，“一朵你可真有趣，最羡慕你们这种会说话的人。”
　　一朵失笑，她羡慕的却是木清华这种无论何种场合都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
　　可见每个人都是朵奇葩，开放方式不同。一朵感觉最近很有跟自己和解的趋势。
　　五套定制空间方案，惊艳了现场许多人，除了方老板不在场，着实让其余四个客户身份感倍增，一场活动下来，有近十个客户认了大筹，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随后的开盘，嘉禾推出一百八十套大平层，以高出周边同类产品8000元的均价，全部售罄，一时震惊整个申城地产圈。
　　下午开盘结束后，众人休息的休息，约着出去吃饭的吃饭。一朵趴在二楼玻璃护栏上，看着楼下一片红艳艳的开盘现场以及贴满已售的销控般，有一种功败垂成的沧桑感。
　　林越不知从哪里走过来，也挨着一朵站定。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似乎也不必说话。
　　许久，林越问，“一朵，你有个约会对象？”
　　“嗯。”
　　“以结婚为目的？”
　　“嗯。”
　　“你说过，反正就是结婚，不讨厌就可以？”
　　“嗯啊。”
　　“那我呢？”
　　“嗯？”
　　“我条件总是好一点，要不要试试？跟我结婚。”
　　一朵沉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