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ou

22、~

　　伤心，是因为太在乎，害怕她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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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空房间，可以睡觉，”打灯，拉开窗帘，进房间的过程中非夜一直牵着碟的手，“还需要什么，记得跟我说……”察觉到后面质疑的视线，回头，“干嘛？”
　　炸毛站在门口，怪怪的表情双手插胸：“我才想问，你在干啥啊？”

　　非夜看到美美躲在RAY身后低着头，手轻轻松开：“什么？”
　　蝶仰起下巴，侧过头学她说过的话：“什么？？？”
　　糯糯的声音……非夜好像说了句什么，还是没说，美美默默的走出去，开门的时候，回头看到炸毛和非夜你来我往的顶嘴，小声插嘴：“美美回家了……”

　　没有人听到。

　　她吸吸鼻子，门轻轻关上。

　　非夜双手放蝶的肩膀上，按坐在床上，炸毛哼一声：“当初我们过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热情的~”
　　“蝶，比某人好。”语气如此肯定，让炸毛一时接不上话。
　　末了，
　　“劝你离她远一点~”变化成猫跳走，蝶睁大眼睛望着非夜：“妈妈呢？”
　　“出远门了，”非夜蹲下来，抓住她的双手，“蝶好好睡觉，恩？”
　　“恩……美美呢……”蝶乖乖靠在枕头上，长长的头发滩成一片，非夜一点一点帮她梳理好，摸摸头：“明天就过来找你玩儿，但是，今天要好好睡觉，才跟你玩儿的。”
　　“恩……”
　　轻点她的鼻子，非夜掖好毛毯。

　　回到家里，炸毛一眼看到呆呆的小美，过去拍：“干啥？~”
　　美美眼泪汪汪的看着她什么也不说，然而眼泪已经被拍下来了，RAY哼一声，却跳到她的膝盖上：“已经提醒过了，人不听，有什么办法，算了，别管了~”
　　“……可是……可是……”抽抽噎噎的擦眼泪，“非夜会很伤心的……”
　　“小美……”RAY不可思议的抬头，

　　咚~
　　一颗很大的眼泪打在她的脑门上。

　　第二天，很早非夜就起床了，坐在蝶的房间里，看她的睡相。
　　太阳照进屋子的时候，蝶突然醒过来，慌乱的飞到空中，被非夜一把拉住她的手：“别走~”
　　蝶回头，很可怜的望着窗外完全不同的风景：“我要回家……”
　　非夜拉她抱在怀里：“过几天再说。”
　　“我要回家……”蝶只是重复这一句，然后晕倒在非夜怀里。

　　美美敲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愣住。

　　然后啪嗒啪嗒汲着拖鞋小跑过来，帮非夜把蝶扶到床上。
　　两个人都沉默了。
　　只有炸毛在门口发牢骚：“喂，是不是能让我见一下小雪啊？”
　　然而非夜只是摇一下头，头发被汗浸湿了，垂下来几屡，垂在额前摇摆：“和小雪商量过，我会一直在这里的。”
　　“切~”炸毛不服气，被美美拦住：“好啦大姐~我们去做饭~”

　　非夜的手放在蝶的手上。
　　感觉好冷。
　　直到她们转过来，还是呆呆的样子看着。
　　美美差点又要哭出来，手里的饭放下，拼命忍住：“……我，去拿热水袋子。”
　　“还是我去吧，蝶说醒过来的时候想和你玩儿，你在这里陪她好吗？”说着非夜很快的走到厨房，美美望着她的背影，动不能动。
　　如果，如果她的关心，有一些是给自己……那多好……蝶的手有抽动，美美忙窝在手心里，温柔的轻唤：“小蝶？”

　　咚~
　　厨房里传来沉重的声音，炸毛撑起昏倒的非夜：“喂~！喂！傻子~难道晚上都不睡吗？你以为这样小雪就不会出来啊？？？”
　　美美想过来，但又记得刚才非夜的嘱咐，一时间站起来，又坐下，炸毛远远在厨房那头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没什么，就是累了……小雪？”
　　“一？？？我怎么在这里……好累……”小雪睁眼就看到炸毛焦急的脸，有点奇怪，
　　“啊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小雪，我好饿哦~~~~~~~~~~~~~~”炸毛甩出泪花趴到她胸口，“饿4啦~~~”

　　对于家里突然多出来的访客，小雪很自然的多做了一份饭。
　　不过……
　　“客人不吃吗？”吃到一半，小雪有些担心的问，
　　炸毛放下狼吞虎咽后的空碗，满足的示意美美再添饭：“哈哈，没什么啦，她只要喝蜂蜜水就好了~哈哈~哈哈~”
　　“大姐……”美美觉得有点丢脸，看向沉睡的蝶时，目光又变得……难以理解起来……

　　这样过了几天，蝶除了醒过来的几个小时外，其实时间都在睡觉；清醒的时候，很迷糊的和美美讲话，讲着讲着，突然又吵着要回家，非夜只好抱着她哄。

　　过几天才能回家，过几天爸爸妈妈就来看她了……
　　有几次，怔怔看着突然睡过去的蝶，非夜好像在哭的样子，这种时候，通常炸毛都不见了，美美很乖的呆在旁边不作声。

　　是越来越虚弱了。
　　非夜跟着碟，整天很少吃饭，有时候抱着蝶坐在阳台上的靠椅里晒太阳……以前，非夜总是在那里看书，然后美美很乖睡觉的……好像是为了尽力的弥补时间流逝。

　　某天，因为蝶持续的昏迷，非夜发了几句火，美美哭着跑开，同时炸毛冲过去拎她衣领。
　　对打很不公平。

　　……非夜不还手。

　　“MD~你在干什么啊？？？你在干什么？？？你有没有心？不明白美美怎么对你的么？你不在乎就算了，不要因为其他人就肆无忌惮伤害她啊~！！！”一拳头过去，被责备的人轟坐倒在地。
　　沉默。
　　RAY踢她几脚。
　　没反应。
　　……默默过去坐下，掏出烟，点上吸一口，塞到非夜嘴里。

　　呼~

　　深深吸气吸到烟发软，非夜突然低下头道歉：“……对不起。”
　　“非夜，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她没有多少寿命，你，你带出来，要干什么？”炸毛刁着自己的那根烟，红色的亮上下。
　　“我……我只是……想让她开心……”非夜夹起烟，手放到屈起的膝盖上，突然问炸毛，“有过吧？”
　　“……”
　　“你也有过吧，非常非常不想放开的东西，可是最后还是要离开的……”说着，非夜将烟头按到地上，“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我能够永远拥有；我也以为什么都没有，但是现在我想试一下。”

　　啊啊~
　　这句话，比刚才和以前所有的，都要受到打击啊……美美站在窗台上发愣……然后跑远。

　　葬礼美美没有出席。
　　炸毛找过很多地方，都没有她的消息。
　　非夜仍待在蝶身边寸步不离，害怕她会飞走的样子……其实蝶已经没有力气飞了。
　　她们把她埋在院子里的大树下面，面对马路。
　　“她说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出来多看看的，现在……应该可以了吧……”
　　说着，非夜抬头，细雨中炸毛看不到她的表情。
　　雨水打湿的，除了眼睛，还有小小土堆上的两份报纸，一份是到达寺庙的日期，上面写着土地规划，参天古树移植成大问题。发现珍惜古兰。纸张很旧了，想来是游玩那天从岛上直带回家的；另一份，是近期的消息：古树移植失败，并，珍品兰花在实验室日渐枯萎。
　　报道下面，就是新城区规划的电脑PS图，宏伟壮观面朝大海。
　　并列落款的名字中，赫然有非夜工作的制图公司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