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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路霆胥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不是出了车祸坠入山涧了吗?难不成自己没死?

      路霆胥从床上缓缓地起身,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警惕的打量四周,这里是.......自己的房间?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路霆胥低头看看了自己,意外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完好无事。那么严重的事故,怎么可能一点伤也没有?路霆胥皱眉,即使自己活着也应是在医院,为什么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他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忽的,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这双手上。修长有力的手,淡青色的血管分布其上。这是一双年轻的手,可是自己的手因为路霖去世后受过伤,掌心有一道狭长的疤,不是眼下这个样子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霆胥脑袋里忽的意识到了什么,他下了床,朝着记忆里的洗手间跑去,一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饶是路霆胥一贯冷静自持,可还是不由得惊呆了。

      自己竟是年轻了许多。

      他从洗手间浑浑噩噩的出来,不经意间扫到床头的电子日历,那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到自己竟是回到了二十年前。

      路霆胥心跳如雷,跨步过去伸手捞过日历,死死的盯着其上的日期。

      二十年前,也就是说自己眼下是十五岁,此时母亲去世已经一年,过了许久,才听到他低笑一声,瘫坐在床边,弓着背深深地垂下头,重重的喘息。

      “好......,呵呵,好.......”
      “小霖......这一次..........”

      接着沉默了一会儿,路霆胥随手放回日历,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瞬间回到上辈子那个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路总裁,眼里的精光亮的吓人。

      路霆胥边打开门边在心里盘算着,眼下自己这处在和父亲冷战的阶段,小霖也已经被接到了别墅里和自己一起过。要不要先去看看对方?
      路霆胥无奈叹气,颇为苦恼地揉了揉眉心,自己那时对小霖一向是十分厌恶的,虽然没有言语和肢体上的表达,可是自己厌恶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几乎整个别墅的人都知道的事,要是突然间改变了态度,恐怕那些不安分的也会把主意打到小霖身上。

      还是慢慢来吧,路霆胥握紧拳压下心思,忍住自己现在就想见他狠狠的抱住对方的冲动。还是等到时机成熟,再把小霖接到自己身边来养。这样比较稳妥。

      路霆胥还没顺着楼梯走下楼,就见刘伯迎面走来。

      “少爷。”这时的刘伯还没有上辈子那么显老,一副精神矍铄的样子。

      “早,刘伯。”路霆胥对刘伯一向很敬重,不仅是因为上辈子刘伯一直陪着自己的缘故,还因为刘伯在小霖年幼的时候是唯一一个会照顾他的人,两项相加,路霆胥笑着跟刘伯打了招呼。

      刘伯明显的愣了愣,显然很意外少爷心情这么好,要知道自从夫人去世后,少爷变得沉默了许多,再加上老爷带回来的那个孩子,父子俩的关系似乎就没好过。刘伯很高兴少爷似乎想开了些,但接着又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路霆胥是什么人,虽然此刻外表是少年,但是骨子里还是那个为人老练的成人。他一眼看出了刘伯的为难,便先开口:“怎么了?刘伯,出什么事了?”

      刘伯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说:“少爷,那个孩子发烧了,我想去联系医生过来看看!”

      那个孩子,别墅里的其他佣人一般都这么称呼路霖。

      “小霖发烧了?!”路霆胥一惊。
      刘伯下意识地抬头,疑惑地看向少爷,小霖?少爷什么时候和那个孩子这么亲密了?

      路霆胥急忙冷静了下,尽量用自己平时的口气说道:既然病了,那就快去请吧。路家还不缺这点钱。”

      刘伯听了这才似是而非的点点头,这要转身打电话,就听见身后一向沉默寡言的大少爷突然说:“我也去看看好了。”

      刘伯吓得猛的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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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路宅是路父路延盛和路母白向柔当初的婚房,建在一座郁郁葱葱的山脉上,平时进出都需要乘车。三层的西式别墅,临窗远眺,还能看见远处隐藏的在茂密树林里的仿佛镜面一般的宁静湖泊,是个绝佳的居住场所。虽不是筑金屋以藏娇,但实际上也差不远了。

      从这点就能够看出当年的路延盛究竟是有多爱白向柔,竟是恨不得将其藏起来永远不让别人得以窥探。

      路霆胥身为路父最爱的女人的孩子,自是居住在这栋别墅里最好的房间里,正对着那面上好碧玉般的湖面,正午时分还能看到粼粼波光照进房间,美不胜收。

      相比之下,路霖最为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不为这对父子喜爱,能够在这里留有一席之地,就已经是他们大发慈悲了。

      所以当路霆胥站在阁楼的入口时,眉头就已经皱得不能再皱了。

      “少爷?”刘伯回头忐忑地看着少爷,“要不你在这里等着就是了,剩下的我会处理好的。”大概是少爷的一时心血来潮吧,刘伯自顾自地想的想着,照顾生病的孩子本来就比较麻烦,要是在惹得少爷不耐烦了,遭罪的也只能是那孩子罢了。

      “没事,”路霆胥垂下眼睑,压下翻腾的心思,撇下刘伯先一步爬上楼梯,推开头上的隔板,入眼的就是一间小小的卧室。说它小还真不是夸张,路霆胥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额头都快能碰带天花板了。他走进屋里,眼里四下扫了一圈,一个衣柜,一张桌子,

      天花板简陋的吊灯,以及,那张靠窗户的床上,鼓起的小小的一团。

      路霆胥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紧张,他顿了顿,终究是抬脚走到床边,低头仔细看着。

      孩子小的时候总是带些婴儿肥的,即使是身体有些偏瘦的路霖,小小的能得仿佛能掐出水的脸颊此刻红的过了头,眼睛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垂下,再加上路霖此刻在发烧,对于男孩子来说过分秀气的嘴微微张着,艰难的呼吸,额头还敷着一块毛巾。路霆胥一时间看呆了去。

      但很快,路霆胥就回过神,小霖现在在发烧,他转身问刘伯,“医生还没到么?”

      刘伯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说是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快到了。”

      “打个电话去催一下。”路霆胥自然的开口吩咐道。“再去打盆热水,把药也一起拿来。”

      “.......少爷,你不是?”刘伯这下是真的搞不懂了,明明之前还是那么讨厌对方的,怎么一转眼就......

      “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去办就是了。”常年身为上位者的习惯让他不自觉的带出命令的语气。

      刘伯听了,先是下意识的称是,却又奇怪地偷偷打量了少爷两眼,是他的错觉么?总觉得今天的少爷和以往的不太一样,刘伯又赶紧地摇摇头,自己竟是老糊涂了不成,随后就下楼准备东西去了。

      路霆胥眼角余光看见刘伯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这才呼出一口气,也不再装模作样地直接坐在路霖的床边,伸手轻轻抹上对方的脸。入手的炙热让他不悦的皱眉,可是手感却让路霆胥舍不得离手的一摸再摸。

      “.......”路霖的嘴忽的轻轻开阖。
      “怎么了?小霖你说什么?”路霆胥急忙俯下身子,把耳朵凑近小霖的嘴边,过了许久才听清小霖喊的是什么......

      “...妈妈.....妈妈..”细弱蚊蝇的声音忽的大了些,把路霆胥喊得一愣,似乎是烧的晕晕乎乎的小霖也把自己身边的人当作了自己的妈妈,挣扎着想要从被子下伸手抓住眼前的人,眼角的泪水一划而过。

      路霆胥低头眼看着路霖小小的肉肉的手慢慢地缠上自己的然后缓缓收紧,死死的攥着,然后把头偏向自己的方向就安静下来了。

      路霆胥微微动了动手指,立马看到路霖皱眉,抓着自己的手往杯子里拽,吓得路霆胥赶紧伸手帮他重新掖好被角,然后就愣愣地感到自己的手上又多了一只热热的肉肉的小手,自此路霖就不动了。

      路霆胥怔怔的看着被子下两人的手鼓起来的地方,总觉得自己怪怪的。

      明明是轻轻一挣就能松开的力道,却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缠在自己心上了一般,越收越紧,让自己......

      路霆胥捂住自己的胸口。

      ......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刘伯才带着医生上楼打破这一室的寂静。

      路霆胥腾不开手,就对看着路霆胥这姿势愣眼的刘伯和医生点点头,说:“麻烦您了,他烧得很厉害。”

      医生显然很有专业素质,见状也没说什么,直接拿出工具就这两人奇怪的姿势来检查,边检查还边问:“今年多大了?”

      路霆胥愣眼了。

      “......我问孩子今年多大了?”医生还以为路霆胥没听清。

      路霆胥:“......”

      “啊!这孩子今年六岁。”刘伯见状赶紧说。

      医生看了一眼路霆胥,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只是点点头就继续检查了。

      路霆胥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自己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居然连小霖的岁数都记不清了。

      刘伯看到少爷上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想笑。

      “他大概烧了多久了?”医生忽然问。
      路霆胥一愣,立马转向刘伯。

      刘伯:“我也不太清楚,早上发现的时候已经在烧了,那时候人也已经迷迷糊糊的。”

      路霆胥闻言猛的皱眉

      医生检查得很快,结束后,他的语气也严肃了不少:“普通的发烧,但是烧得太久了,孩子的身体底子不太好,有些营养不良。要是打点滴的话,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转成肺炎,所以”医生转过身对他们说“我个人建议你们立马送到医院去。”

      路霆胥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很严重么?烧了那么久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刘伯,去备车。我们去医院。”路霆胥冷不丁地开口,声音冷得能掉出冰渣,

      “......是,少爷。”刘伯对上少爷的眼神,霎时间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医生轻轻挑眉看了看路霆胥,没再说话了。

      路霆胥定定的看了路霖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又坚决的把自己的手从路霖的小爪子里抽出,接过刘伯递来的厚毯子把人小心的把包好,然后亲自包着,看着怀里的小人不满的皱眉拼命往自己怀里钻的样子,心里忽然好笑的想,到时候可别真把自己当成妈了。

      “少爷,我来吧。”自己都是个孩子,到时候可别两个一起摔了,刘伯伸手就想把孩子接过去。

      “不用,我抱得动。”路霆胥侧身闪过刘伯伸来的手,径自下了阁楼。

      刘伯傻眼,又急忙转身跟上两个小祖宗。

      被晾在原地的医生笑了了一声,摸摸自己的鼻子,也提上药箱大步跨出房间。

      一行人很快浩浩荡荡得到了医院,有是好一番折腾。

      路霆胥摸摸路霖的额头,感受到手底下正常的体温,终是缓缓地舒口气。

      注意到小人儿皱皱的眉头,自己也皱了眉,小小年纪就好这样皱眉,这可不行,刚这么想着,就看见被子下伸出的小手,一抓一抓的样子。心里一动,把自己的手放进去,正好被抓住,小手握大手,倒是契合得很。

      路霆胥静静的看着路霖嘟哝着开合的小嘴,也轻轻的回握住对方的小手,心里感觉从所未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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