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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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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他,是在五年后,好友苏的婚礼上,伴着结婚进行曲的奏响,苏晓彤看到了自己要挽的伴郎。
从来没有想过两人还有再见的一天,苏晓彤呆呆任由袁子骞牵过她的手放进他的臂弯,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修长的身形在人群中依旧是女人们追逐的焦点,在少女惊呼,亲属们落泪感动的婚礼结束后,他只是礼貌的冲苏晓彤笑了笑,便随即离开。
婚礼中伴娘无一例外就是敬酒挡酒的典范,在不知道喝了多少杯的酒后,苏晓彤走路开始踉跄,她有些头晕的看着新郎某一个亲戚再次递过来的酒杯,刚要伸手去接,酒便被一只大手抢了过去,苏晓彤抬起头,看着袁子骞喝完了酒,酒杯匆匆的放在桌上就扶住了她,苏晓彤意识已经模糊,脸靠在袁子骞的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晕了过去。
新娘休息室,苏晓彤悠悠转醒,眼皮有些酸,她微微的睁了睁眼睛,看着坐在旁边椅子上的男子,陌生而熟悉的气息萦绕四周。
袁子骞看见苏晓彤醒了过来,没说话,眼睛甚至没在她身上做片刻的停留就要起身离开。苏晓彤急忙坐起来想叫住他,“子骞” 袁子骞要跨出的脚步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只是低低的道,“苏小姐还有什么事吗”冷漠而疏远的口吻让苏晓彤心痛了一下,当年,如果不是她。
“这些年,你......过的好吗”鼓起了很大的勇气,苏晓彤双手攥紧问道。
“你是在关心我吗,苏晓彤” 袁子骞过身,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每个字都好像从牙缝中蹦出来一样,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你......”苏晓彤吸了口气,他,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少年了,“为什么帮我”后面的话她没勇气大声的说,只是小声的嘀咕了下。
“为什么?”袁子骞弯下身,慢慢的靠近苏晓彤,她有些下意识的怯于他周遭散发的讯息,防卫性的往后退,直到后背抵着墙壁,她抬起头,只见袁子骞冷冷的笑了笑,“你以为我对你余情未了还是情根深种?”
“我不是这个意思”明明自己的年龄比他大,可是,每次都是被他的气场压倒,从前如此,现在也是这样,苏晓彤低低的反驳道。
袁子骞一只手箍住苏晓彤的下巴,冷冷道“你不用误会,我对一个已经三十岁的老女人没兴趣”说完,放开苏晓彤,直直的走了出去。
三十岁,老女人,如果是之前,苏晓彤早就大声嚷嚷的喊着,努力的辩解自己只有29岁,还不是30岁,可是,有这个必要吗,他忘了自己,不在乎自己了,不是更好吗,现在的心痛,也只是因为当时的内疚吧。明明这么想着,眼泪还是慢慢的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寂静的新娘休息室,只有苏晓彤微微的啜泣声。
袁子骞站着门外,看着她将头埋在膝间,微微抖动的肩膀透露着主人的伤心和哭泣,压抑,还是压抑,她从来都是这样,就连哭都不敢放声大嚎,袁子骞手紧握着,英挺的眉毛也紧皱着。
青瓦白墙的小镇,淅淅沥沥的小雨,苏晓彤坐在窗前,有几丝慵懒的看着笼罩在雨帘中的绍兴小镇,她身后的书桌上,摆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上是她马上就要收尾的长篇小说--《倾城》
“晓彤,过来吃点东西” 苏晓彤的妈妈苏梅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已经50多岁的脸上几乎看不见皱纹,是个颇得岁月怜惜的女人。
苏晓彤回过头,拿了片苹果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当年,母亲也是这样端着水果给袁子骞吃,那个时候的他还会微微红着脸低着头说着谢谢,如果是现在呢……
“晓彤,你不说话就是同意了”苏梅敲了敲苏晓彤已经神游的脑袋。
“同意,同意什么?”
“相亲呀,都快要三十岁的人了,再不嫁,晚些就真的要嫁不出去了”苏梅开始数落起来。
“妈......” 苏晓彤有些无奈的抬起头,刚想要开口,看到母亲鬓间几丝白发,从什么时候开始,母亲也开始老了,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
“怎么了,突然的这么看着我”苏梅见女儿又开始发呆,不由得担心起来。
“我没事,妈......相亲吧” 苏晓彤低下头,继续慢慢的嚼着嘴里剩下的苹果,母亲在得到答复后开心的拨打电话联系着,罢了,人,终究也是要嫁人不是,苏晓彤自我安慰道。
悠扬的钢琴声中,苏晓彤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喝着咖啡,在她的对面,一个接近秃顶的男子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苏晓彤笑了笑,微微开口打断那个正说到兴头上的男子,“先生,你不好奇我今年多大了吗?”
“哦哦,苏小姐今年芳龄几何呀”男子话被打断微微有些不快,问道。
“三十岁” 苏晓彤说完,没看男子,搅拌着自己的咖啡。
“三十呀,年岁是有些大,苏小姐是做什么工作呢”在听到年龄后,男子脸上的表情也开始有些难看。
“我没上班的” 苏晓彤故意让他误解。
“苏小姐,你年龄已经够大了,还没工作……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先走下”秃顶男顿了顿,到底是装不下去,先走了。
在秃顶男的身影消失在挂着风铃的门口后,苏晓彤拢了拢脖间要掉落的围巾,慢慢的喝着剩下的咖啡。
“什么叫没工作,我女儿是作家”
“什么叫老女人,我女儿还不稀罕他”
从咖啡店回来,苏晓彤就听到母亲跟电话那端的中间人一直电话,最后苏梅气鼓鼓的挂断电话,直直的坐在苏晓彤对面的茶几上,非常认真的看着她,“晓彤,你去找份工作,你不是设计和美工做的很好吗”
最后,在苏梅的软磨硬泡下,苏晓彤无奈的被赶去了上海。
“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奇谈呀,伯母真厉害”刚度完蜜月的苏在听到苏晓彤的诉苦后,哈哈大笑起来。
“是” 苏晓彤有些挫败的把自己埋在沙发里,来了上海后,才发现,想要找份工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每当她拿着各种证书去应聘的时候,都会被问到,为什么毕业这么久现在才开始找工作,然后,屡屡受挫的她已经忘了,找工作只是为了应付妈妈,现在,因为失败,她更想要拿到这个工作了。
“对哦,晓彤,我老公朋友公司不知道有没有招美工,我帮你问问看”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苏晓彤就有些后悔自己找工作这个决定了,在苏的帮助下,她成功的应聘了D&L的美工。在她刚刚报到的第一天,在公司楼下等电梯的时候,她再次见到了袁子骞,当时电光火石,脑中短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后面上班的人潮挤进了电梯中,只能看到,远远的袁子骞模糊的背影。
刚进公司的苏晓彤勤奋的学习着,一天时光倒也飞快的流逝。踏出办公楼,华灯初上的夜景没来由的让苏晓彤有些落寞,看着身旁的年轻女孩子,一对对的情侣,有那么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踏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圈子,从前她总是将自己隔离在俗世外,每天穿梭在烟雨江南的小巷中寻找写作的灵感,也许,一直拒绝接触社会,也是为了某种逃避吧。
苏晓彤吸了口气,仰起头看着这片陌生的天空。
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后,苏晓彤下了公车后,慢慢的踱步到自家楼下,就看到一楼黑色的轿车停在自己的单元门口,袁子骞依靠在车旁,手指间燃着一支香烟,他微低着头,像是感觉到苏晓彤的气息,慢慢的直起身,车里的司机识相的低着头。
“子骞,你......” 苏晓彤有些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址。
“想问我为什么在这里?”看着苏晓彤,袁子骞熄灭了烟头,有些微醺的双眼眯了眯。
“不,不是,既然来了,就上去坐坐吧”
“好,你带路”
苏晓彤在前面走着,说坐坐,只是客套话,他还真就立马答应。
刚走进楼道,苏晓彤还没来得及按灯,便被从背后紧紧抱住,紧跟着,袁子骞的脑袋就靠了过来,一股酒气夹杂着疲惫的声音从肩头传来,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没了那份咄咄逼人,“就让我抱一下”,苏晓彤的心揪的紧了一下。
“子骞”她想要转过身,手链的棱角不小心刺痛了袁子骞,冰凉的触感和微痛,也刺醒了他,他的眼眸沉了下,眉头再次皱起。
苏晓彤想要转身看他是否受伤,想要转过的头被扳了回去,“别动” 袁子骞抱得更紧了,苏晓彤没做声,任由他抱着,半晌后,在苏晓彤觉得空气都有些凝固的时候,肩上的声音再次传来,“最后一次”,声音没了刚刚的温柔,再次回到了冰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紧紧的抱了她好一会,袁子骞慢慢的松开她,开始朝门外走去。
“子骞” 苏晓彤下意识就叫了出来,只因为他背影里的落寞和伤心刺痛了她,“你.......”
“放心,苏晓彤”袁子骞没等她说完,就打断她,他没有回头,背对着苏晓彤,冷冷道,“不用感到困扰,我不会再来,也不会给你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