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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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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君乾伤重,又是枪伤,普通医院太麻烦,直接送去了军区医院。他最近与医院结了缘,早上才从医院出来中午就又进去了。
直到他们走了肖正辉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他们这些人都惜命,大部分都随身带着把便于携带的手枪,一般是不掏出来的,掏出来了打了人,要是没人看到遮遮掩掩也就过去了,没人会深究。但现在虽说暗地里还是说着阶级,终究明面上是平等社会,不说你一个大校,就是上将被人瞧见了非自卫打伤了人,那也得收到惩处。
更别说肖正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开了枪,贺固泽也在跟前,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当天就被带去了安全局,回来以后师长的职务直接给撤了,军衔也连降几级成了少校。
他一时没能自控悔不当初,本来就不喜欢肖倾宇,自此更是对他们二人恨之入骨。
却不知道他这样的结果其实是贺固泽一手主导。本来肖家严防死守,方君乾一时是难进来的,他能顺顺利利进去也全靠贺固泽暗地里让人给他开后门。在贺固泽看来肖倾宇给了现在的方君乾绝对比给了邱家要好得多,方君乾已被他打压的不成气候,邱家却是百年老家族。这才有了那么一出闹剧。后肖正辉拔枪贺固泽却没阻止他,邱家人一时醒不过神来,别人却是跟着贺固泽行事,他不拦,自然不会有人去找麻烦。
以至于肖正辉一时头脑发热,葬送了前程。
这场邱肖两家策划互惠的订婚,到最后最大的赢家却是贺固泽。
贺固泽最是个暗地里整死你明面上还要装圣人的,亲自给方君乾安排了医院医生,看望慰问一样不少,对着人亲亲切切,一转头就换了张脸。
肖倾宇送他出去,转身回来的时候脸上显出疲惫来,跟贺固泽说话比跟十个人打架还要累。
方君乾这次来沈建也跟来了,身边还带着一队猎鹰小队一队情报医学各方面混杂人才。这些人都隐在暗处,肖倾宇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只知道有人混在这家医院里,是医生、护士还是扫地擦窗的清洁人员,却又不知道了。
等人都走完了,他低声吩咐沈建道:“你去让人看着这些天进病房的所有人,别让人钻了空子。”
沈建应是,随后就下去了。
方载物就是在被关的日子里出了事,贺固泽向来擅长神不知鬼不觉的暗害,必须提防着。
方君乾这几天一直在重症监护室,主治医生姓刘,厉害得很,除了医护人员,其余人一概不让进去,连肖倾宇都被挡在了门外。
沈建想理论几句,却被肖倾宇拦住了,一起等在外面。
方君乾本来身体就没好,现在又受了重伤,躺在那儿几天都没睁开眼。
肖倾宇似乎也懈怠了,慢慢只在病房外面安排两个人看着,自己另去办事。
邱家经订婚礼上那一闹彻底与肖家断了来往,但终究是与贺固泽不合,之前又倾力去对付贺固泽,一时半会儿收不回来,索性平城也是块大蛋糕,就干脆把势力留在了平城,和贺党一派争得不亦乐乎。
贺固泽之前把老底都搬出来去对付了方家和十三营,再经不起二次动荡,邱家这么一来,他也只能勉勉强强在平城与对方打成个平手,两虎相争,从前贺固泽视为眼中钉的方载物旧部这会儿倒成了香馍馍,旧人终究是对平城军区最熟的,下面人也多服他们,贺党邱派都想拉拢他们到自己营下去对付对方,方载物旧部再没有被撤被贬的,两方打平,一时间倒是安定下来。
方君乾这边表面上看来更是静水一汪,安详得很。
不过这也只是表面。
这天沈建拿了一管透明药剂过来,在肖倾宇耳边说了什么。
肖倾宇把试管接过来,放在鼻下嗅了嗅,道:“正常,贺薇确实帮忙把药换了。”
“公子觉得那位贺小姐可信?”沈建道。
肖倾宇摇了摇头:“人心难料,她信不得。”
“那公子还同意与她合作?”沈建讶道。
肖倾宇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既然贺固泽要耍手段,我们干脆就顺着他来,贺薇主动要帮忙,我们更没必要拒绝,左右与我们无害。”他想了想,又道:“贺固泽那药若注进了身体,有什么后果?”
沈建在他耳边这般那般说了。
肖倾宇冷笑道:“他打的好主意。”
“贺党阴毒手段防不胜防。”沈建道。过了一会儿,他又有点迟疑地开口道:“属下多嘴,贺薇此人留着,终究是个变数。”
肖倾宇端起茶杯划了划水面,道:“她对你家少爷情深,不会害他。不过还是找人看着她,等事情结了,就想法子离间了她和贺固泽,必要时使些别的手段,别叫贺固泽起了疑心。”
“是。”沈建应道,心里为那句“她对你家少爷情深”抖了几抖,想着公子难不成是借着这次的名儿顺便报报私仇?
也不是不可能啊……
这么一想又为他家小少爷日后担忧,恨不得跪地帮他表忠心——公子你放心就算谁谁谁对我们家小少爷情深他也只对你一个人情深……
严恪人进来打断了正经忠厚脸无耻吐槽心沈建的幻想,他跟肖倾宇报告说:“公子,平城那边贺邱两家争得起劲,连带着这些天这儿的党派也不安分起来,贺固泽还分着人手看着我们,十三营那边仍没放松,不过比之前还是好了许多。周家趁此机会拉拢党派,周康威信强人脉广,贺固泽没能看住这边,周子华升了个有实权的位子,传话说能为十三营开不少便利。”
“周家不错。”肖倾宇道:“既然他这么说,就安一些人进去,把我们安插在里面的人名单给他一部分,让他斟酌着办。十三营那边既然贺固泽放松了,就让他们暗地里集起来一部分,别四处分散着。十三营以前的生意明面上的给周子华一部分,你找个能办事的负责一部分,暗里的猎鹰分一队出去接一部分,叫褚行带着孤狼接一部分,你找你手下的接一部分。”
这就大致分配完了。
沈建听着默默流泪……小少爷我对不起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十三营被瓜分了个遍……
“另外……”严恪人表情很奇怪的看着肖倾宇,像是忍着笑,道:“躺在床上的那位叫我过来跟公子问一下……他能不能翻个身……”
沈建听着一愣,随即脸上也露出笑来。
“他倒是闲得很。”肖倾宇似笑非笑瞥了严恪人一眼:“就说我说的,不许,叫他继续装死。”
方君乾终于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到了普通病房,说是没大碍了,只是还躺在那里,外人看来他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个小时是睡着的。
贺固泽听到的消息就是这样。
“那剂药下进去了?”他站在窗边,看着远处问。
“每日一剂,都混进去了。”有人毕恭毕敬的答。他一抬头,赫然是先前那位为方君乾治疗枪伤的刘医生。
“他们没疑心你吧。”贺固泽道。
刘医生道:“无双公子和跟着他的那几位都忙得很,最近松懈了很多。这药下进去无知无觉,少也要三个月以后才能显出来,不会有人疑心到我们。”
“你留神着吧。”贺固泽看了他一眼,道:“无双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自然、自然。”
此时方君乾的病房里安静无声。
床上的人紧闭着眼睛,床边的人说是过来看护,一双眼睛就只看着手里的文件资料,眉头微微蹙起。
半晌,床上的被子动了动,慢慢露出手指头,手指往前蹭蹭蹭,然后整只手都露了出来。这只手伸出去拉了拉床边人的袖子,然后迅速收了回去。
肖倾宇有些无奈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转眼去看他:“怎么了?”
躺着的人很委屈:“倾宇,我腿麻了,腰也酸,再躺下去就要报废了……”
“伸手。”肖倾宇道。
自醒来就在装虚弱的方某人终于精神了,哎呀倾宇是要给我按摩吗……兴奋的把手伸出去。
肖倾宇两指往他腕上一搭,觉得没什么事便收回了手。一抬眼:“腰酸腿麻?”
方君乾嗯嗯嗯点头。
“过来点,揭开被子。”
方君乾兴奋得都要冒汗了,立刻照做。
肖倾宇对着他微微一笑,笑得方君乾整个人都醉了……
然后!
他出手如电对着方君乾腰间腿弯两处刷刷两下急点,然后迅速拎起被子死捂住方君乾的嘴。
“嗷!!!”
从被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事实上如果没有阻挡它将会极其高昂)、凄厉的、让人不忍耳闻的呼喊。
“还麻吗?”肖倾宇拿开手,柔声问。
方君乾泪眼汪汪:“不、不麻了……”没有知觉了……
媳妇儿太强悍这件事真是让人……亦喜亦忧。
“那就再睡一会儿。”肖倾宇利落的给他蒙上被子。
这时正好有人叩门几下推了进来,手里还推着输液车,见了肖倾宇便笑了笑道:“公子在。”
“刘医生。”肖倾宇微微颔首,转动轮椅让开位置。
“今日还好?”医生边调配药物边问道。
“刚醒,精神不是很好。”肖倾宇道。
方君乾的脸色确实算不上好——他默默在心里念:那不是因为病,是因为倾宇你谋杀亲夫……
“看这情形还要住些时日。”刘医生为方君乾扎上针,道。
“医生费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公子莫往心里去。”他看了看输液瓶,确认无事后便告辞。
房门关上后方君乾立马把手上的针拔了扔到一边的痰盂里让它慢慢流,动了动手脚,抱怨道:“就算输了没事,挂着也太麻烦。”
“总是贺小姐给你换药的好心。”肖倾宇淡淡道。
“什么好心,指不定图着什么呢。”方君乾嘟囔,说着说着眼一亮,凑近去搂肖倾宇:“倾宇吃醋了?”嘟着嘴就亲了上去。
肖倾宇把手里的资料蒙在他脸上:“你好好看吧。”
“啊?”方君乾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