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剧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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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句话也可以这么说：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种爱情观。
爱情之于孟菊是在一起，之于白莲是不成功便成仁，之于美丽的玛格丽特夫人，却是永远保持恋人最爱的模样。
作为混血儿长大的玛格丽特，一直很讨厌让她看起来和别人不一样的黑发。然而有一天，一个流浪画家珍宝一样小心捧起她的头发，对她说，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头发，请不要剪掉它。
因为这句话，玛格丽特卷曲的黑发瀑布一样铺到了地上。
那个人赞叹她的美丽纯洁，称她为他的缪斯女神，于是她便一直保持着这种不被世俗所困扰的美，打算独自走向死亡。
“咚！”
安德鲁一拳狠狠砸在桌上，他铁青着脸，用力看了玛格丽特一眼，转身走出客厅。
玛格丽特像对待调皮小孩一样无奈地摇摇头，叹息着说：“安迪讨厌我提起罗伯尔，他认为罗伯尔抛弃了我，其实是我不愿意和他结婚，他的妻子是个很好的人，我不愿伤害她。”
金色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白净的脸上，将那安宁从容的微笑渲染到圣洁，美得让人心疼。
“没有罗伯尔就没有现在的我，我原先是那么愤世嫉俗，遇到他之后我才明白世界的美好，他是我的信仰，我希望永远做他的缪斯女神。”
“所以我拒绝了乳腺癌的治疗，我不想让这种病破坏我的美，我没告诉任何人，一直用医生开的麻药止痛。但我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安迪离家出走时我没拦他，我希望他走得越远越好，千万不要看到我死去的样子。”
她顿了顿，湛蓝的眼睛里弥漫着浓重的哀伤，“但昨天听到敲门声，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地想见他们，我害怕自己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死了。”
“你觉得我傻吗？”
白岁兰无言以对。她原本想说的话很多，现在看着玛格丽特的脸却什么也说不出了。
这个人四十多岁，看起来仍年轻漂亮，一点也没有将死的样子。她化着适宜的淡妆，长发一丝不苟地盘成一个大大的发髻，剩下的蓬松地垂到腰际。这样认真努力想要活得美丽的姿态，只会让指责她的人觉得自己肤浅。
玛格丽特温柔地看了白岁兰许久，浅笑着说：“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请说。”
“安迪从没带过人回来，我担心我离开后他会更孤僻。所以，你能做他的朋友吗？”
那样恳求的语气与期待的眼神，让白岁兰不自觉地想起孟菊，眨眨眼，“我会的。”
“谢谢你。”
松一口气的样子如同完成了最重要的心愿。
白岁兰感到很不自在，她别过视线，看到墙角古老的落地钟。眯了眯眼睛，伦敦下午两点，对应北京晚上10点。自己是用和编辑谈出版的理由出来的，飞机上不能开手机，而这个不知道是哪儿的偏僻地方连信号也没有，再不联系家里，他们就该着急了。
“可以让我用你们的座机吗？”
“这个你得找安迪，”玛格丽特故作轻松地眨眨眼，“他不想我接罗伯尔的电话，所以走的时候把电话线剪了，还装了信号屏蔽器。”
“......”果然是个破小孩。
在客厅门外，白岁兰发现了一直蹲着偷听的人。
“都听到了？”
安德鲁答非所问，“你能理解她的想法吗？”
白岁兰叹口气，“不能。”
不止玛格丽特，妈妈和姐姐的爱情观她都不懂，为什么这些人的恋爱总是比人生更重要？
安德鲁沉默一阵，迷茫地抬头，“我也不能。”
二楼最里面是安德鲁的房间，其乱无比，除了门口一块大概是用来睡的空地外，其他地方全被画板画具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满了。他花了半个多小时才从画架堆里翻出信号屏蔽器，直接把电线剪断了。
白岁兰的手机开始震动，足足两分钟才停下，弹开翻盖，73封未读信息。
......
“怎么了？”安德鲁发现她脸色惨白起来。
“安德鲁，那个直升机还能用吗？”白岁兰的声音颤抖着，“我家出事了。”
从伦敦回去并没有来时那样容易，白岁兰这才知道之前那架飞机安德鲁父亲朋友的，已经申请过出境许可。白岁兰没有签证，只能再偷渡回去，重新申请许可花了一星期，最终回到县里已经是29号晚上8点，距离她20号晚上离开家过了整整9天。
这9天，足够白莲的世界天翻地覆。
21号，一家县里生活小报刊登了以《当代高中生的放荡生活》为题的评论，批评现在的高中生早熟不自爱，并配了一张照片，就是这张照片一石激起了千层浪。
两个被书桌挡住腰部以下的赤|裸男女抱在一起，女的背对镜头，但能看见她右耳后有红色类似胎记的东西，男的脸只露出一半......但白岁兰从电脑上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完了——那是向修，白莲的前男友。
虽然白莲交过很多男朋友，但白岁兰知道她不是个乱来的人，自己不相信这是白莲，但别人会，尤其是别有用心的人，必定会颠倒黑白。
两天后，一份有名的娱乐杂志用这张照片，登了《父子两导演潜规则女高中生》的花边新闻，言之凿凿地说蒋任飞是如何与白莲达成色|情交易，再把她推荐给其父，说有人亲眼所见，连对话都编出来了。
蒋任飞从小就遭人羡慕嫉妒恨，他父母更是树敌无数，这条新闻原本是有心人冲着他们去的，无奈他们防守太有经验，狗仔队只好转战白莲这边，捕风捉影地把她的那点素行不良报导出来。男朋友多成了私生活不检点，小打小闹成了称霸校园，住在职工宿舍成了独占教育资源，一时间风头倒向，白莲被各种口诛笔伐，尤其是一些自以为是的教育评论家，仅凭几篇报导，就以白莲为例贬低所有高中生道德水平，把娱乐性质的新闻升级到了教育改革迫在眉睫的高度。
更过分的是，为了更加抹黑白莲和蒋家人，大部分的报道都有意忽略了白岁兰，除了媒体故意增大话题性，也有蒋任飞的对手故意操作的缘故。
白岁兰从汽车站下车，发现来接自己的人竟然是正在外地读大一的肖婕，她面色凝重，简明扼要的补充了最新信息。
武校长顶住压力，没有对白莲做出任何处分，但要求她不要再去学校了，临近高考，他不想让学生躁动不安。另外，向修已经公开承认照片上的女生就是白莲。
“那姐姐呢，她怎么样？”白岁兰已经抑制不住焦虑了。
肖婕停顿一下，才神色复杂地说：“她把所有人都告了。”
所有人。
向修，杂志社，评论家。
白岁兰一瞬间连心跳都停了：还能比这更糟糕吗？
回到家，白岁兰才明白，真的还能更糟。
白雪松把白莲锁在了卧室里，他们一开门，房间里空荡荡的，人已经不在了，没合上的窗户被风刮得哐当响——白莲顺着排水管从六楼爬下去了。
白雪松和孟菊马上拿了手电筒出去找，何书慧拉上肖婕也去了，白岁兰一个人被留下来看家。
从窗口探出身，白岁兰伸长了手臂也够不到粗大的白色排水管，那么姐姐是怎么过去的，她没想过会摔下去吗？
一个人静静呆坐了很久，手机震动起来，一条不知道谁发过来的短信：
“你姐姐在蔷薇酒吧。”
真的，不能更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剧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