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红颜/综]羡玉》水荷澹澹

18、第 18 章

　　相比于皇宫之中，昭陵的确是清苦。
　　但对柴玉瑾来说，她也不是没吃过苦，昭陵再苦，也是皇陵，说是清苦，也苦不到哪里去。
　　没有了皇宫里的纷纷扰扰，她带着段常德和东施，安心地住了一段时间，直到宫里传来消息，说是武昭仪为了救小皇子受了伤，昏迷不醒。
　　柴玉瑾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抄写经书，她一瞬间以为自己过得记错了日子：“武昭仪生了？生了个小皇子？”
　　“武昭仪还没生，”东施着急解释，“是之前萧淑妃的小皇子，交由武昭仪抚养的，郡主你不记得了？”
　　“武昭仪还没生？”柴玉瑾恍然却又不解，“奇怪，小皇子出事绝对不会是简单的意外，只不过，这是针对小皇子呢？还是有孕的武昭仪呢？”
　　段常德提醒：“想来陛下是怀疑王皇后或者萧淑妃，所以才想让郡主回去。”
　　“我回去也帮不得九哥什么，毕竟，有人比我更着急。”话毕，柴玉瑾猛然意识到不对，“你刚刚说……长孙大人也派了人来找我？”
　　“是啊，到得比陛下的人还早。”东施回忆，“只是郡主说了闭关抄经不见人，他等了一个多时辰，见陛下也派了人，便走了。”
　　如果只是李治差人来，柴玉瑾是考虑拖几日再去的，但若是长孙无忌差人来传递讯息，还特地避开李治的人，所为之人……
　　只有一个答案。
　　“段常德，”柴玉瑾低声吩咐，“备快马。”
　　“郡主不带其他人？”
　　“不带。”柴玉瑾摇了摇头，“你也不必随我回去，留在这里吧！”
　　“郡主还是带上咱家吧，您孤身一人回去，咱家着实不放心。”
　　柴玉瑾无所谓：“你若想跟，就跟着吧！”
　　将这些时日抄写的经书收好，又将每日打扫与供奉需注意之处再三嘱咐后，她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趁着天色未暗，策马往长安皇宫方向前去。
　　到长安的时候已过了宵禁的时候，好在当初李世民曾经赐过柴玉瑾进出皇城的自由，所以虽然费了些时间，总算也是当夜便进了宫。
　　“郡主可要去见皇上？”
　　“去看看武昭仪吧！”
　　柴玉瑾带着段常德往武媚娘的寝殿走去，却突然被拉住了急匆匆的步伐：“郡主，这么晚了，钱小多怎么扶着个人从武昭仪殿里出来？”
　　她急忙侧身躲开，想要避开和钱小多的正面接触。
　　“郡主，这人身形有点像李将军。”
　　“君羡哥哥？”柴玉瑾细细观察，见两人步伐走得极慢，不解道，“这人脚步虚浮，看着……”
　　段常德也在嘀咕：“李将军的头发怎么白了？”
　　柴玉瑾眯起眼睛，越看越像：“怎么越发像了？那是——长孙大人？”
　　只见长孙无忌出现拦住了钱小多，两人说了几句，长孙大人也上前，和钱小多一左一右扶着中间的人，往御林军的住所方向去。
　　“郡主可要跟上去？”
　　“跟上去又能怎么样？”柴玉瑾又气又急，“算了，他这头发在晚上太扎眼了，段常德，去备辆马车，就说我寝殿许久没人收拾，我睡不惯，出宫去住。”
　　“出宫？去哪？”
　　“先帝接我进宫之后，怕我不适应宫里的规矩，给我赐了个宅子，不大，也不是什么郡主府，但一直有人打扫，应该能住人。那宅子离长孙大人的府邸不远。”
　　段常德回忆着长孙府邸外的街道，问：“长孙大人的住处附近？宋府？”
　　“你倒是很熟悉。”
　　“不瞒郡主说，咱家当初打算出宫后在京城养老，想要买那座宅子，却迟迟未找到宋府的主人。”
　　“去备马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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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柴玉瑾的长孙无忌明显松了一口气：“我的小郡主啊，你可算回来了！”
　　“长孙大人派人来昭陵，我若不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只怕他日真的要后悔莫及。”柴玉瑾伸手握住李君羡的手，没由得他挣扎，“怎么这么虚弱？”
　　她是练武之人，手上自然有劲，但李君羡挣扎之下却没能挣脱，可见其此刻全靠一口气在强撑。
　　柴玉瑾上前扶住李君羡。
　　长孙无忌问：“郡主要带李将军去哪？”
　　“还请长孙大人替君羡哥哥告个假。”
　　“郡主？”
　　瞧见段常德架着马车已在不远处候着了，柴玉瑾先将李君羡扶上马车，复又返回：“长孙大人，人我带走了，九哥明日若是问起，想来您定是有办法的。”
　　“自然自然，”长孙无忌脑子向来转得快，“多公公，你今晚可曾见过李将军？”
　　“李将军？我当然——”钱小多收到长孙无忌提醒的眼神，“大晚上的，我当然没有见过李将军啊！”
　　“那多公公在这是？”
　　钱小多聪明，当即应道：“我还得回宫去伺候武昭仪，长孙大人，不送了。”
　　说罢，一溜烟地跑了，转眼就没了人影。
　　长孙无忌见段常德也在远处，这才轻声对柴玉瑾道：“他这副样子，最好离开长安一段时间。”
　　“过几日吧，”当着长孙无忌的面，柴玉瑾长叹了一口气，“人我能带走，心我带不走。”
　　李君羡对武媚娘的情长孙无忌也是看在眼里又无可奈何：“郡主受委屈了。”
　　“委屈与否不谈，只是这么下去，我怕我……”柴玉瑾说，“兄弟相残，我真的很怕辜负了舅舅临终的嘱咐。”
　　长孙大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郡主，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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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府。
　　柴玉瑾把李君羡安置下，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我不想听，明天找个郎中给你看看内伤，这里你就安心住着，左右这地方除了我也不会有人来。”
　　“玉瑾，我——”
　　“我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是累了，明日一早还要进宫面圣，早些休息吧！”
　　抛下这句话，柴玉瑾吹灭蜡烛，替李君羡关上了房门。
　　看着柴玉瑾的背影，李君羡有些不是滋味。
　　他当然看得出柴玉瑾的疲惫，也心知肚明她这趟回来所为何事，虽然不悔自己如今变成这样，但却也对玉瑾心生歉意。
　　他感觉到柴玉瑾看似平静的语气下压抑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却又不知自己能做什么。
　　这一晚，柴玉瑾房中的灯火一夜未灭。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柴玉瑾进宫探望武昭仪。
　　说是探望，不如说是摸摸情况，看李君羡的模样，武媚娘应该是无性命之忧了，但之前能让长孙无忌特地差人报讯，只怕她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
　　此刻晨光微露，武昭仪寝殿的宫人们才刚刚开始一天的忙碌。
　　柴玉瑾叫住一个宫女，刚要让她进去通报，却听里面传来一声钱小多的高呼：“太好了！”语气听来甚是喜悦。
　　“想来是武昭仪醒了。”柴玉瑾话音刚落，就见钱小多从内室跑了出来，吩咐宫人去请太医。
　　柴玉瑾喊住他：“多公公——”
　　“郡主，这一大早的，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武昭仪，”柴玉瑾看他神色放松，知道必然是好消息，“武昭仪身子如何了？”
　　“老大醒了。”
　　“那是好事。”
　　“是啊，太医说老大醒了就没事了，多亏了——”钱小多差点要把李君羡三个字说出口，对上柴玉瑾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倏地改了口，“多亏了老大平时行善积德，老天爷也不舍得把她收走。”
　　“通报一声，我来看看她。”
　　“郡主稍等，我这就去。”
　　没多久，徐盈盈走了出来：“郡主，媚娘请您进去。”
　　柴玉瑾看她的衣服已经不是普通的宫女穿着，奇怪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郡主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看你的穿着，已是后宫之人的规制。”
　　徐盈盈似乎才意识到：“哦郡主说的这个啊，媚娘受伤，我是她好姐妹，自然要陪在她身边的。再说，皇上也不放心其他人照顾媚娘，我来的话，他能放心一些。”
　　“想必这几天你也辛苦了。”
　　柴玉瑾跟着徐盈盈走进内室，只见武媚娘气色不佳地靠坐在床榻上，唇色发白，脸色憔悴。
　　“郡主来看我，我……”
　　“武昭仪是病人，还是好好休息。九哥担心有人对你不利，让我回宫来。”柴玉瑾只字不提李君羡，“听说昭仪娘娘是为保护小皇子受的伤？是有人想要对小皇子做什么？”
　　武媚娘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小皇子是和萧淑妃一起被掳走的，像是普通的劫财，如果不是因为小皇子哭闹不止，他们也不会同意用我换他们。”
　　“用你换小皇子？”柴玉瑾隐隐觉得这像是冲着武媚娘来的，“于皇室而言，小皇子明明更重要一些。后来呢？”
　　“交换的时候小皇子的襁褓脱手，好在最后有惊无险。”
　　钱小多插话道：“还好在最后有惊无险，老大，当时那个情况，你拿自己给小皇子做肉垫，要不是李将军接住了你，只怕你都已经摔成肉泥了！”
　　“小多！”武媚娘喝止，“李将军是为了救小皇子！”
　　“那是自然，”柴玉瑾不见喜怒，微笑着，“君羡哥哥是御林军，保护小皇子本就是他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