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师难为》咕哝

5、我喜欢他

　　第五章我喜欢他

　　放学铃一响，班里犹如扔了个炸弹，学生唰唰得从座位上蹿了起来，安简在学生们搞怪又拉着秧子的老师再见中刚踏出了班门口，他身后在桌子椅子的磕碰中，班内的学生们便开始张牙舞爪往外涌，尤其是男生们，推挤着，嗷呜着，你手搭我肩上，我手揽住你腰，肩并肩去挤楼梯。相比之下，女生可温婉多了，大都慢慢吞吞温温和和地磨蹭着出了教室，偶尔露个笑脸，也含着些许的倦怠。直到班里只剩下几个痞学生了，陆小海才抬头，围在他桌子旁的少年们忙凑了上去。

　　“老大，今儿中午吃什么啊？”
　　“老大，吃完去操场打球吧！”
　　“老大，二班有个新转来的妹纸，瞧着可软了。”
　　“老大……”
　　七嘴八舌的，乱糟糟的烦死人了，陆小海抓着头发去瞧前面，瞧见前方那个座位空着，不由皱起了一张眉清目秀的小脸：“闭嘴！滚！”语气虽恶狠狠，无奈其生得秀气小巧，不但不令人害怕，还显得有几分可爱。可即便如此，出乎意料的，几个叽叽喳喳的少年竟安静了下来。

　　陆少年在安静中呆呆坐了一会儿，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了，脸上又气愤了起来，起身的时候一脚踹翻了桌子，甩给其他人一张怒气冲冲的脸便出了教室，留下的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手忙脚乱地翻起自家老大的桌子，又七嘴八舌了起来。

　　“一定是那个凌越又惹老大了！”
　　“不就是成绩好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要是好好学，也能考满分！”
　　“哼，做梦吧你就，数学考三分的货！”
　　“温硕你欠揍是吧……”
　　“老觉着凌越总在欺负老大哎！奇怪，老大怎么不揍他，还经常往他身边去？”
　　“……”
　　“……”
　　“你白痴啊啊老大这么聪明，这么做一定是为了以后欺负过来啊。”
　　“哦……”
　　殊不知被聪明了的陆少年刚一出教室就被陆臻揪住了。

　　陆臻这人之所以选择当老师，也是有原因的。他特别喜欢孩子，特别是对了他脾气的孩子。他脾气虽急躁，但对待学生从来都是温温和和的，除非有孩子惹急了他。陆小海就是个例子。他太过分，导致陆臻气得脑子发懵，踹了他几脚。原本陆臻以为踹了他，他是要生气的，结果这孩子颤颤巍巍起身后却瞧着自己满脸敬慕，一双黑眼睛里闪亮的光几乎要戳瞎陆老师的双眼。

　　陆臻满头黑线问他：“陆小海，我揍了你，你怎么不恼？”
　　按理说，这个年纪的少年本事不大，自尊心可是超强的，也最要面子，最容不得别人说他什么，那平时惹祸的架势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老子是多麽的牛。
　　谁知当时陆小海竟红了脸，说：“长这么大，你是唯一一个敢揍老子的人。”
　　陆臻：“……”

　　他今天反射弧有点长，等反应过来，忽然明白陆小海这孩子的性子还挺别致的，还算不错，至少还有的救，便哈哈笑了，拍拍少年的脑袋，认真地说了句，“你这孩子，我喜欢。”
　　陆小海一听激动得嗷呜了一声，连带着他身边的几个少年都望着陆臻一脸憧憬。不得不说，陆臻符合他们这个年纪对老大的所有幻想，英俊帅气，性子豪爽，打架超厉害，好牛逼的样子啊，但唯一一个不顺他们意的地方便是陆臻是他们的班主任。哎。这点在陆小海被揪进办公室时得到了充分体现。

　　陆小海蹲在陆臻脚边，心想要是陆老大不是他班主任这个世界是有多美好啊，偷偷抬眼瞧见陆臻阴沉的脸，暗自吐气，小声喊：“陆老大。”乖巧得很。
　　陆臻低头，冷哼：“喊陆老师。”卖萌是木有用的！
　　陆小海深知变通之术，从善如流：“陆老师。”
　　陆臻眉眼复杂地瞧了他半天，瞧得陆小海心里噗通了一声又一声，才问：“你还会写诗？”
　　陆小海一听羞愧，回：“老大，老子其实有点文艺心理。”

　　陆臻：“……”他的表情不能更复杂！
　　过了半响，他动作僵硬地将情书展开在文艺小少年的眼里，阴沉沉地问：“藏头诗？”

　　少年面容被纸挡住了，可陆臻还是在那一瞬间还是察觉到了少年的身子猛地一颤，蜷得似乎更小了，心下不由一震，又将情书急急扯开，猛地一把捞起陆小海，直盯着他的眼睛，咬着牙问：“你真喜欢凌越？”

　　毕竟是孩子，被戳中了心底最隐秘的事儿，陆小海脸色一白，手有点抖，“老大，我，我，写着玩，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再语文课上写东西了。”他真的只是写着玩，但话是真的。他也没想到会被顾老师收走交给班主任。他在班里就祈祷顾老师千万不要发现藏头诗里的奥妙，谁知道还是被发现了。
　　瞧见陆小海的反应，陆臻便知道了事情真相，眼瞪了瞪，动了动手，几乎要将陆小海扯进他怀里。他吐字很慢，声音很小，“你多大了？”

　　陆小海靠着陆臻，心里的恐惧慢慢消散，老实回道：“十五了。”
　　才十五，还是半大孩子，可是，陆臻失神，手松了少年，低声呢喃，声音轻到只有陆小海能听到，“可凌越是男生，和你一样。”

　　谁知陆小海一听，竟昂起了脖子，声音清凌凌的，“男生怎么了！”
　　声音不小，办公室此时还有其他老师，被惊动后不明所以地望了过来。陆臻急忙捂住他的嘴，心里比谁都急。玛蛋！这孩子怎么不知个轻重！这事能这么大声说吗！他将孩子扯到自己脚下，小声又怒气冲冲道：“你爸妈的电话号码！”班里学生的联系电话虽统计过，但陆少年显然做了假，一打就是空号，之前陆臻已证实过了。

　　陆小海偎在他脚边，俩爪子紧紧揪着他的脚角梗着脖子，也不抬头，“我爸妈知道。”
　　陆臻一愣，随后怒了：“……你个熊孩子！这事还有谁不知道？”

　　陆小海忽然难过了：“凌越。”
　　陆臻：“……”
　　玛蛋！竟然戳中了他的伤疤，难道他要说对不起吗？！
　　顿顿，陆臻伸手摸他的脑袋：“抱歉。”又顿顿，补了一句：“你注定要失恋了！”

　　陆小海一听，眨眨眼，眼里湿漉漉的，又吸吸鼻子，这才仰头对上陆臻的视线，撇嘴掩饰自己的伤心，“老子才不会失恋！”陆臻嗓子眼里哼了一声，无奈地撸撸他的柔软短发，笑了笑，出奇的温和：“放心吧，少年，凌越是不会喜欢你的。”

　　这到底是安慰还是打击？
　　陆小海愤怒，嗷呜了一声起身扑上去抓了一把自己老大的脸，随即逃之夭夭，如风一般。
　　陆臻一个不留神，眼睁睁瞧着小破孩跑出了办公室，不由黑了脸，又犹豫了片刻，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作者有话说

　　下更。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