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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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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木门,一条薄毯从头上盖下来,轻柔温暖,君慕天抓着薄毯擦拭着欧阳少恭身上的雨水,
“……醒了……”
欧阳少恭抓着薄毯坐到茶桌旁,桌上一杯茶,热气腾腾,欧阳少恭端起杯子,轻抿一口,贴着温热的杯身,麻木的指腹恢复了一丝知觉,
“嗯”声音出乎意料的乖巧有力,欧阳少恭抬眼看去,只见君慕天坐到一旁的木凳之上,眉眼弯的有些调皮,
触上那人有些不解的目光,君慕天唇角一勾“少恭护我,我好开心哪”
“……慕天兄为何藏在此处?这里很是不安全”
“我若逃到别处,少恭岂不是找不到我了”君慕天一脸的理所当然,继而又有些别扭“百里屠苏那小子还挺会挑地方的嘛”
“……慕天兄,可会对我扯谎隐瞒?”
君慕天仿佛已知欧阳少恭的意思,嘴角一抹苦笑,摇摇头
“少恭若不愿听假话,我便句句实言”
“你从何时知晓我……我的目的……”
君慕天提起茶壶往欧阳少恭杯中添了些热茶,说道“少恭还记得我给百里屠苏批命的前一夜,向你借烛龙之鳞吗……”
……
君慕天回到屋中,手中握着两枚龙鳞,比对观察着,双手摆弄之下,两枚龙鳞突然对射出两道绿光,在空中激起一片光尘,淡绿色的光尘之中,一幕幕的场景变换着……
上古,瑶山,太子长琴,水虺悭臾,仙龙对战,天柱倾塌,长琴被贬,魂魄生离,……
君慕天的眉头越锁越深,他就这样陪着欧阳少恭在命运的长河中又走了一程,陪着他一次次的渡魂求生,苟延残喘的地上爬行挣扎,一次次的被抛弃,忍受孤寂,直至癫狂……
君慕天有些喘不过气来,汗水布在额上,一夜之间仿佛度过千年……
……
昏黄的烛光之中,君慕天望着欧阳少恭,眼中说不出的宠溺疼惜
“就是在那一夜,我便知道了,少恭的全部”
“……为何不早与我言明”
君慕天眼神暗淡下来,苦笑不语……
君慕天何曾不想与他坦诚相对,光明正大的护他周全……可是他怕,怕他不信,恐他将他舍弃,又贪他温柔,即便只是利用,瞬间的暧昧温润……更愧,愧于……除了眼前那人以外,他君慕天这一生唯一的软肋……
欧阳少恭对上君慕天的眼睛,相顾不语,未再继续追问,心中已然明了……
良久……
“天墉城下……”
“是我,当时我下山想买个琴穗与你,谁知回天墉城的路上,却正好碰到百里屠苏被鬼面人围攻,煞气大发,,,当时我虽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但只觉得这是除去百里屠苏的一个好机会。我便从已死去的一个鬼面人身上拿了衣衫面具,想要将百里屠苏除掉,本来就快要成功了,谁知陵越突然杀出来,你又出手阻挡,我自己又受了伤,便只得暂时离去”
君慕天看了看欧阳少恭,撇着嘴,一脸的无辜
“你在天墉城对百里屠苏那小子格外上心,我当然想要将他杀掉啦,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一直很想杀了百里屠苏的……只是我当时不知道他身上有你一半仙灵,差点害了你呢……”
“那襄铃和如沁……”
“都是我杀的……”
“为何阻我,要自己动手……”
“我知道少恭身负仙灵,这是你最后一次渡魂,手上多沾一条性命,合魂之时便多一分痛苦,所以……我来便好,”
君慕天歪着脑袋,邪魅的桃花眼中盛着一汪春水
“再说了,若非如此,少恭如何置身事外?我君慕天手上本就已鲜血淋淋,我可不是什么善人”
“……那……小兰呢……”
“兰……兰生……怎么了……”君慕天突然有些慌张的站起身来,目光躲闪,好像碰到了心中一直想逃避的东西,有些措手不及,
“小兰真实的生辰八字,方家不会知道,他给你的生辰八字是方家捡到他的时日,你当日卜算之时,口中所念的,是陵越的生辰八字,那龙鳞中的记忆,也是陵越的,我知道,其实小兰……是你的弟弟……”
君慕天脑中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方兰生绝望的嘶吼呼喊声仿佛响在耳边,苍白的小脸上空洞荒芜的瞳孔不停的在眼前放大,君慕天浑身不住的发抖,声音颤的语言都含混起来
“今日那……鬼面人是我,这件事,不……不要告诉他,好吗……”
“……他……已经知道了”
君慕天突然后退几步,转过身去,扶着一旁的茶几,剧烈的干呕起来,英挺的脊背弯着,肩膀抖个不停……
欧阳少恭放下手中的茶杯,摇晃的杯身磕碰在木桌面上,洒出一片水迹……
胸口一阵沉闷,脑中混沌一片,欧阳少恭不由的上前两步,伸出手去,快要落到那人颤抖的脊背上时,却突然回过神来,苍白颤抖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君慕天调整着灵力,理顺呼吸,他慢慢站直身子,转身看着面前的欧阳少恭,脸色苍白,
“罢了……当我将他亲手交给陵越的时候,就没想过再回头了……我是他大哥这件事,不要让他知道……”
“这样,他杀我之时,苦痛也会少些吧” 君慕天苦笑一声“襄铃和方如沁都是我杀的,他就算是要亲手杀了我,也是应该的……”
“为何如此……”
君慕天只深深的看着欧阳少恭,慢慢恢复了神采,唇角挑笑,狂放不羁,眼中狠辣绝戾
“若你所需,我手上便是沾了天下人的鲜血也罢!”
君慕天轻轻搂住欧阳少恭的肩膀,耳边之语,轻柔却坚定,
“积世累苦,若为天之所扰,吾宁绝之!”
分明是嗜血的语言,却决绝明了的叫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