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跋扈为谁雄——我看“北平无战事”之方孟敖》风浣裳

10、惊艳之二

　　有了第一集的强刺激之后，后来方大队一进北平就把招待自己的和敬公主府让给流亡学生、随弟弟回家就接回小妈种种虽然也特立独行，可我已经能够平静接受——这就是咱方大队的男儿本色吗！第二次让我大吃一惊是他对待改口不承认自己是□□的崔中石的态度，突然冒出一句——“把衣服脱了，跳水里去！”

　　方大队知道北平银行的贪腐帐都是崔中石在管，加上曾可达刻意引导说他有中统或军统背景，他心中起疑自然要找崔问清楚——其实有几年的感情在，方孟敖又不笨，崔中石跟他说一下利害关系他未必听不懂！（虽然听得懂也未必做得到！）——可是崔中石釜底抽薪，直接说自己不是□□，方孟敖也不是！方大队一片丹心全都成了镜花水月，自己哄着自己玩儿——要知道他这人心眼实，最恨人骗他；当大哥一样亲近信任的人居然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骗他，他生气暴怒那是必然的！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庶人之怒，伏尸二人，血溅五步；剑客之怒，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泼妇之怒，一哭二闹三上吊——方孟韦一怒，开车差点儿撞小妈，拔枪大闹警察局；马汉山一怒，甩枪骂娘什么无赖招数都往上招呼！曾可达那么厚道，怒起来都给了王副官一嘴巴；党通局玩惯了心眼儿的徐铁英一怒，就泼了孙秘书一脸茶水！

　　仔细算下来，方大队飞虎队出身，海陆空全能的特种兵，算是这些人里最能打的了，一旦暴怒起来，绝对可以“横扫一大片“！像郭靖这种功夫高脑子慢的高手，一怒之下不就把自幼的蒙古摔跤技法使出来，直接把人扔出去了！

　　我自谓算是个比较善解人意的，可是这次还是猜到了开头没猜到结尾——经常把汽车开得像飞机一样的方大队虽然怒了，却既没动手也没飞脚，甚至拔枪上膛、大吼大叫都没有，把自己气得脸色铁青，也只是狠狠盯着崔中石，逼他跳到水里去——要知道方大队此人拙于言辞，一向不爱说话！真要让人下水，随便动个小指头崔副主任就直接栽水里了——可是他就是不动手，让人自己跳水！跳水之前还让人先“把衣服脱了”——人您都不管了，还管衣服哪？

　　也就是说，方大队当时虽然暴怒，却依旧克制着自己——虽然他整天板着脸不苟言笑，虽然他本身是极能打的人，可他真没像弟弟孟韦那样动不动就拔枪跟人打架——他从头到尾，也没在暴怒之下打过人！既不打当事人，也不打身边的小人物出气！

　　都说他桀骜不驯，一身兵痞气，可你见过他用暴力欺压人吗？最暴力的时候不过是当着北平军统大头子陈继承的面（所有人进门都要把枪交给门卫），他却把一梭子子弹朝天花板全打光了！还有跟第四兵团抢军粮时，跟那个枪杀学生的什么小队长动了手，一出手就把人制住了——这两次他可都没怒火中烧，他是有意这么干的！

　　如果说对崔中石还是因为一向感情深厚，这样逼他跳水既是怒惩，也是为了逼他说实话！那么我们再看他得知马汉山杀了崔中石，痛怒交集之下又是什么表现？

　　他气势汹汹带人来抓马汉山，找不到人就把民调会所有人扣住——扣住之后呢？打了吗？没有；骂了吗？也没有——干了什么呢？就颁布了几条“贪污是何罪，如何揭发可如何免罪”的规则，让他们揭发马汉山——当时我妹在一边笑着说“这是要整死马汉山的节奏啊”！

　　是的，他听说崔中石死于马汉山之手，当然是想杀了他为崔中石报仇的——杀人有很多种，他手边有枪，要杀人扣扣扳机就行；就是没带枪凭他的本事赤手空拳也能打死马汉山！可他不动手！他只是收集马汉山贪污的证据，好用法律判他死刑！包括他带出来的人——要口供时威逼难免，可即使后来下了大雨，执法者也没有自己去屋里躲雨虐待犯人——要淋雨大家一起淋，看谁耗得过谁？！

　　后来马汉山说中了徐铁英的阴谋，他虽一心为崔中石复仇，也只是想办法把马徐二人扣在了屋里，逼二人说实话，究竟谁是害死崔中石的罪魁祸首——包括差点跟陈继承带来的军队打起来，曾可达搬出建丰同志来解了围，曾可达、王蒲忱、孙秘书等都进来，他还是要把这事追问清楚，最后曾可达把孙秘书和马汉山一块儿关了起来——总之方大队要报仇，一定要找准凶手，绝不肯滥杀无辜！

　　也许一个人在冷静时的样子未必是他的本色，他在大悲大喜、大惊大怒等各种情绪之中时仍能恪守的才是他的底线——方孟敖在暴怒时的表现说明什么？说明他虽然表面上桀骜不驯，但骨子里尊重规则，相信正义！虽出身行伍，却不以武力欺人，绝不滥用私刑——我要你死之前，一定要你心服口服，你确实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