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温度》云静渚

25、不对劲（二）

　　又赶上十一黄金周，D市是风景秀美的滨海城市，干净整洁，气候宜人，时尚新潮，每逢假期客流量都会暴增，S酒店的客房入住率更是达到100%。
　　自陶唐升为西餐厅主管后，工作时段安排也做了相应的调整，西餐厅客流高峰时段他都得在岗监督、管理、协调、沟通，如果遇见小长假、黄金周这样的日子，加班更是常态——总得保证西餐厅有条不紊的运作、越忙越不能出状态。
　　“哎呀，这些客人怎么这么懒，就不能来餐厅吃饭吗，越忙越让送餐，人手都不够用了。”服务员小羽挂掉电话，手中拿着送餐的房间号和点餐要求，不自觉地皱着眉头对陶唐抱怨。
　　陶唐理解小羽的抱怨，早晨7点半，西餐厅正忙的时候，今天客房叫送餐服务的特别多，服务员已经明显不够用了。陶唐环视了一下餐厅，心里盘算了一下：餐具刚pantry好，食物刚刚填满，果汁、牛奶、咖啡等也都够用，他离开五分钟不会有什么问题。
　　“小羽，去把食物打包，我给送过去。”
　　“好的，主管。”小羽爽快的答应了，有些歉意似的又喏喏补充道，“打电话的是个男的……”
　　“我知道了，”陶唐笑了笑，小羽刚从职业技术学校毕业，不到20岁，还很是腼腆，“不让女孩子送早餐到客房，也算是西餐厅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我去送也没什么，你不用往心里去。”
　　“嗯，我知道啦。”小羽笑了笑，快速去准备餐盒装餐了。

　　“您好，送餐服务。Good morning, room service.”陶唐有节奏地叩门三声，左手端着托盘，等着客人开门。
　　房门开了，开门的是个赤|裸着上身的年轻男子，腰间围着一条浴巾，脖颈和上身痕迹斑斑，左肩上留着明显的牙齿印记，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欢|爱过的痕迹。男子接过账单，在账单上签了名字后接过托盘，礼貌地道了声谢。
　　这时房间里浴室门打开，走出来一个围着浴巾清秀男孩儿，身上有着一样的斑斑痕迹，慵懒地看着送餐的陶唐一眼，笑得明快，“哟，还是个阳光小帅哥，大早上的真养眼。”
　　年轻男子迅速关了房门，隐隐听到他对男孩儿说出一句话，“昨晚没X够你是吧？”
　　陶唐手中拿着账单，一瞬间觉得自己石化了，像是撞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又是觉得倒霉，又是觉得醍醐灌顶——倒霉是因为上次送餐遇见胡元劈腿，这次遇见同性情侣，各种撞破别人奸|情的即视感；醍醐灌顶是瞬间明白，原来男人和男人也可以这样的。知道同性恋是一回事，真正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那自己对冷翱，是不是也可以这样？
　　机械地回到西餐厅，按部就班地完成工作，脑袋里时常浮现那对同性情侣的样子和自己最近对冷翱种种不正常的肖想——自己对冷翱的感情，什么时候变质了呢？
　　陶唐觉得这事儿有些玄幻，有些不能接受。他需要时间好好理清自己的心绪。当晚正好有服务员家里有事请假，他就临时给自己加了个班，加到半夜十二点，直接就在酒店的值班宿舍住下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陶唐照例上岗，与几位常住的客人聊聊对饮食的需求变化和建议要求等，抬眼就看见昨天送餐时遇见的那对同性恋人走进了餐厅。
　　陶唐礼貌地向他们送过去一个微笑，“早上好，欢迎光临。”
　　年轻男子也礼貌地向他点了点头，那个清秀男孩儿则笑得明朗，一副很高兴的模样，目光盯着陶唐转了半天，盯得陶唐直发毛，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微笑礼貌地问，“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啊，没事儿，没事儿，就是看着帅哥养养眼。”男孩儿摸了摸鼻子，笑得很无辜。陶唐很是黑线，却也只能微笑着无语地退开。
　　“别胡闹，把人家都看毛了。”年轻男子端着两碗瑶柱腐竹瘦肉粥回来，嗔怪了男孩儿一句。
　　“小气，醋坛子。”男孩儿做了个鬼脸，小声哼哼道。
　　陶唐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继续有条不紊的巡视餐厅，安排工作，放佛是心无旁骛，其实却在用余光偷偷观察那对情侣——两人并没有太多亲密的举动，但是也并不避讳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处起来很是自然。看得出来，年轻男子很宠那个男孩儿，男孩儿虽然有些调皮，但是也很听年轻男子的话，目光中满是仰慕和依恋。年轻男子给男孩儿剥鸡蛋、盛粥、夹菜，种种举动多么熟悉——他也是这样对冷翱的，在日常生活中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却并不觉得累，甚至还挺乐在其中、甘之如饴的。
　　那对情侣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洒进来，暖暖地照在两个低头细语用餐的人身上，窗外是挺拔青翠的梧桐树，画面看起来很和谐很美好。陶唐试着将自己和冷翱的身影替换其中，发现心里没有任何接受无能的不适感，甚至觉得他们俩个在一起，比跟任何人在一起都更舒适更自在。
　　陶唐心底偷偷叹口气，难得十一黄金周，因为自己要上班、加班，冷翱觉得放假也没什么意思，就主动申请值班，弄得陶唐心里挺歉疚——冷翱那种人，如果没有他带着，肯定是要宅在家里发毛、吃方便面吃到发霉的。昨晚又因为心慌意乱加班没回家，只是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自己要加班，也不知道他自己在家吃了些什么。
　　冷翱这样的性子……陶唐一时之间觉得很是头疼，他现在确定了自己对冷翱的心意是那种感情，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又是甜蜜又是苦涩。冷翱没有女朋友也不着急找女朋友，这让他欢喜，但是冷翱能明白他的心意接受他的感情而不会觉得自己是变态吗？有多大的概率能确定冷翱是同呢？他之前无聊耍浑地跟冷翱胡闹，他虽然不至于很生气，但是也挺避讳、挺恼羞成怒的，他应该是讨厌同性之间有肢体接触的吧？冷翱那样冷淡的性子，对他的好桩桩件件他都记在心上，他不想以后跟冷翱连朋友都没得做，可是如何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不脱缰不失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