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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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芜苑里，李氏把两张方子仔细收进了首饰匣子的夹层里。这两张方子，一药浴一内服，俱是母亲安氏从太医院掌院老张太医那求来的，后又请了京里有名的擅妇科的许大夫来瞧过，说是极妙的方子，既不会有损胎儿和母体，药效又好。
按照张太医的说法，连用半月就可见效了。
若是她真的能再得一子......想到俨哥儿那张笑脸，曾经她也是每日泡在蜜罐里的。
过了正月，王子腾就要上任了，孙姨娘也要随着一起去。
这天王佶在窗边的榻上看着游记，一双隐在绯色裙摆里的浅蓝色绣鞋就迈了进来。孙姨娘胳膊上挎着一个藏青色绸布包站在他身前轻声喊他：“哥儿”
她冲着王佶柔柔地笑：“姨娘后日就随你父亲上任了，这几天抽空给哥儿做了几件衣裳，你试试？”
王佶应了好，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来，孙姨娘就把绸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个斗篷并一件皮袄，并不算厚，待开春的时候就能穿了。她把皮袄拿起来，“要是不合身，姨娘还能给你再改改。”
她停了一会又说：“本来想把明年并后年的一块做出来的，可是又怕做的尺寸不合身你穿不上，所以这两件就做得格外精细些。”
她把皮袄的襟扣扣好，拉着他的袖子上上下下的打量，又说好看。
王佶有些心疼她，就说以后每个月都给她寄信。
孙姨娘就笑，又嘱咐他念书是好事，但是要当心别熬坏了眼睛，夜里读书多点几盏灯。
正月二十五，王子腾和孙姨娘启程去广东，因为这次路上的时间长，便启程得格外早些。王子腾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左右两排四十个侍卫护着他，身后孙姨娘坐在四马的马车里。众人告过别，王子腾一抽马鞭，双腿夹起马肚子，周围的侍卫急忙跟上，几十匹马的铁蹄扬起青石板路上的尘土。李氏拉着王佶远送了一阵才回了院子。
二月初二，王佶依旧练完了王子腾教的拳法之后去李氏的清芜苑里请安，才行了礼站起来，李氏便向他招手要他过去，又把他搂在怀里问昨夜睡得好不好，读书累不累，这边正说着话就有婆子来说早饭已经摆好了。
两人相携着去了花厅，相对着坐了。王佶低头吃着饭，就听见李氏一阵干呕，她身边大丫鬟素锦先是急忙捧了痰盂来，又好像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看向李氏。主仆两人的眼神对在一块皆是狂喜！
素锦赶紧起身，让小丫头扶李氏去内室躺着，又打发小丫头拿了王子腾的帖子去请太医。屋子里的丫鬟看素锦姐姐这样的架势也都明白过来，脸上就都露出笑意来。
王佶坐在桌边吃了小半碗粥就让云雀去取了斗篷，跟守门的小丫头说了一声出去了。他半个月前就开始每日跟着先生读书了，现在每日卯时起，先去练武场练半个时辰拳法，然后去李氏院子请安，留在那吃饭，辰时到午正在外院读书，吃过午饭后再写五十篇大字。晚间就要做先生留下的功课了。虽说他学《论语》比别人快上许多，可是学到《孟子》的时候他的速度就与别的孩子差不多了，再没了此前神童的样子。
教他拳法的是王子腾麾下的一个千户，此人刀枪棍棒没有不精的，还是王子腾送了他们村子里的百亩良田给他才让他心甘情愿地过来做武先生。
王子腾把程师爷也留给他了，要是邸报来了程师爷就会给他送过来，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再去问他。
晚上他就在自己院子的耳房里配制试剂，若是按照现在的进度，估计再有半个月他就能做出镜子来了。
午正时候，王佶在院门口把先生在院门口送上马车，回身的时候云雀跟他说：“夫人请了太医院的薛太医来看，说是有孕了，刚亲家老夫人也被请了过来，现在还在清芜苑呢。”
王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吩咐她：“随我去请安吧。”
他走到了清芜苑外，早上还热热闹闹的院子此时静悄悄的，丫头们走路都没了声响，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恨不得学了猫儿在脚下也长了肉垫才好。
王佶走到廊下跟门口的小丫头说了让她去禀报，然后站在门口等着。
小丫头进屋跟素锦耳语了两句，然后素锦点点头，掀帘进了内室。
没一会素锦就出来请他了，王佶放轻了脚步，进去给安氏和李氏请了安。
安氏坐在床边上，让他过去，然后把他搂在怀里说：“母亲怀了小弟弟，所以她这段时间要多休息，就不能总陪着佶哥儿了。佶哥儿要懂事，别调皮来烦你母亲，知道了吗？”
王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一开始也有些担心，但后来又想想，王子腾怎么也不至于完全不管他，不过是管得多少的区别罢了，对他来说其实也没差什么。就算不靠王子腾，他做个富家翁总是可以的。
安氏就夸他懂事，又说要云雀好好照顾他云云。
王佶看她眉毛都皱起来了，就说自己先出去，让母亲好好休息。安氏这才展开眉毛，又要素锦好生送他出去。
王佶知道孙氏估计会担心他，就写了封信给她，说了母亲孕后家里都是邢嬷嬷在管，他的染墨院里也都还是旧样子。母亲现在对他也好，每日还会问他的功课，还会给他准备吃食。
又给王子腾写了一封，上面写的是他读书的时候有哪些不懂，先生又是怎么解答的。还附上了最近的几篇大字并先生留的课业。这些装在信封里厚厚的一摞，倒是显得有诚意多了。
他让竹影把这两封信都送到了李老爷子那，跟公文一起送到广东。
竹影和茗香两个是他调走了包子馒头四个之后母亲给他的，都是家里的家生子，一个十四岁，一个十三岁。
二月二十七，贾府传来消息，贾珠已经过了县试。
四月时候，王佶在铜雀大街上的镜子店已经开张了，取名瑶池明月，走的是高端路线。现在店里卖的都是折叠的小化妆镜，两片圆镜子镶在银框里，最外面包着棉花和绸布，这些镜子既有设计好的样式，也可以自己定制外面绸布的花样。
店面一开张就招了不少生意，即使他把价格定在五百两，定制的八百两这种天价也挡不住贵妇们爱美的心。前几天内务府也派了个管事过来，要给宫里的娘娘买些回去。这个时候就不能让丁二这个掌柜招待了，王佶就把程师爷派了出去。
内务府来的那位管事姓魏，一脸的富态，人家毕竟是内务府的人，程师爷没敢说自己只是个跑腿的，谎称自己就是老板，送魏管事走的时候还按王佶的吩咐给他带了一匣子镜子做添头。
这个时候李氏的胎已经三个半月了，这段时间她不喜酸而喜辣，也并未像怀王俨的时候那般孕吐，前几日请了有经验的婆子来看胎，那婆子也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话，她便知道这个孩子只怕是个女孩了。
她着实低沉了一段的，虽说还是希望它能是男孩，心里却也清楚这是不大可能的，于是她又让自己房里的针线丫头给王佶做了几件直缀送过去了，每天早晚两顿也吩咐小厨房做了王佶爱吃的菜，用食盒拣了让素锦送过去。若她这胎是个女孩，总不能让她名下的这个孩子再与她离了心。
这个月王佶给孙氏的信里夹上了他自己赚的私房钱，五百两。他只说是和朋友一起做的小生意。
四月二十六，周瑞夫妻两个来报喜：贾王氏诞下一子，奇的是这哥儿落草时口衔宝玉，相貌又与老国公像了八分，喜得贾家老太太直说这孩子是天上的仙童下凡。
五月十三，贾珠过了府试。
八月二十三，贾珠过了院试，成了秀才。贾府宴请亲戚，王家也接了帖子，但被李氏以怀着身子不便走动为由推拒了，只送了贺礼过去
转眼到了十月，王佶的银票已经攒了厚厚一摞了，李氏也快生产了，安氏也住了进来，说是要就近看着李氏生产才放心。
十月初三这天，吃过晚饭后李氏就开始阵痛，她赶忙派人去请了产婆过来。王佶听了信赶紧赶过来，院子里已经乱做一团，他坐在门外就只听得见李氏撕心裂肺的喊声，中间还夹杂着安氏急切的安慰，素锦和雪绢一趟一趟地端着血水进进出出。
十月初四寅时，李氏产下一女，管家王瑞不敢耽搁，马上让侍卫带上大姐儿的八字骑马送去了广东。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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