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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二十三、今天注定心情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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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一六点就醒了,他睡不着。很稀奇的一件事,他这一天没有赖床,起床也没有上断头台的痛苦感。
陆一去厨房煮了几个鸡蛋,就着一杯牛奶在桌边吃了起来,动作自然挥洒自如,看起来很是正常。可是陆一越正常越不正常,他知道自己心里有事,但是选择了逃避。
陆一查了查目前任务的完成程度,看着灰色黯淡的【中级任务】,他吞下最后一口鸡蛋。抹抹嘴,拎上自己黑不溜秋的商务包出门。
H市的六点天灰蒙蒙亮,不过陆一居住的街道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巷子边的早餐铺子早早摆好工具,热腾腾白米粥幽幽散发着米香。
陆一第一次这么早的出来,闻着飘香四溢的包子味,刚塞下三个鸡蛋的肚子又开始闹腾。他看中一家包子摊让老板包上四个馅大皮薄的茴香肉包,跑到一旁蹲下就开始啃,也不坐在人家摊位前准备好的凳子上。
穿着夹袄配薄衬衫啃热包的陆一啃着啃着渐渐把头缩进衣领,天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凉了,初冬快到了。
解决四个包子的陆一突然不想动弹,就想这么蹲着,慢慢把自己蜷缩成一只弯曲的肥虾。
陆一这人心里一有事,就喜欢憋着,憋着憋着成一个文艺青年,整天悲春悯秋,耷拉着一对幽怨小眼睛四处盯着看,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一个字”怂“。
不过好在这人脑子不灵光,遇事即使把自己绕成蛹也会很快就破茧看开。像这样纠结成文艺青年的次数寥寥,类似的情况出现时间还是陆一最开始的那一世,没被跳楼人“幸运”砸到之前的那一世,他那会儿刚从孤儿院逃出来,跟着一位“大哥”学怎么恐吓抢劫。可看过“大哥”如何抢劫后抑郁了。不是因为发觉这不是好事而抑郁,而是他苦恼自己手臂没“大哥”手臂壮,怕自己拿刀不帅气。
从小在土匪窝里长大的陆一骨子里竟有一种文艺气息,这反转也是挺酸爽的。
陆一看了看手机,八点了,该走了。忧郁气质爆发的陆一撑腿慢吞吞起身,刚甩甩发麻的大腿,就听到从远即近的一声声“站住”“抓贼啊”和逐渐清晰的飞贼身影。
陆一头顶杂毛一甩,想都没想地迈开大胖腿冲过去,一个泰山压顶硬生生的把那个飞贼拦了下来。整个过程用时不超过五秒。
倒霉的小贼啥也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冲击力压倒,重重摔在地上,五脏六腑生疼地扑在地面,眼冒金星。
其实压人的陆一也不好受,虽然低下有肉垫垫着,但力是相互作用的,或多或少用力这么猛的陆一也承受了些冲击。但他死死地在小贼身上压着,直到失主跑过来。
接受失主谢意的陆一看着后面涌上的好心三姑六婆把快休克的小贼押送走,听着脑海里冒出的提示音【中级任务完成】,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微笑。
等到公司,已经八点半了,迟到十分钟,之后陆一被钰姐喊过去训话了。这训话不是训陆一迟到,而是训陆一没完成的工作。昨天累惨了的陆一把那些未完成的工作给忘了。
第一次见钰姐生气的陆一被训后精神劲更是萎靡。乐乐和其他人都以为他生病了。
生病样的胖子像只脱了水的胖头鱼,蔫蔫的,缺少精神头的小眼睛这下更是埋在层层脂肪中快消失无踪,只留下一条缝证明它曾经睁开过。
“小七,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了吗?”乐乐担忧地跑过来。
陆一虚弱的摇摇头,说了声“没事”,声音像只漏了风的手风琴。
乐乐不放心的捂捂陆一额头,嗯?还好,不烫。那是怎么了呢?
乐乐无措的看看旁边的阿银,阿银走过去翻翻陆一垂下的眼皮,看了看无神的眼珠,嗅了嗅身上味道。沉吟半天,高深莫测地说:“估摸着,多半是……”
“是什么?”乐乐焦急问。
阿银一脸笃定:“失恋。”
“啊!”乐乐赶忙捂住自己惊呼的小嘴,惊讶的看了看瘫在桌上的陆一,“不会吧,小七他,好可怜。”
昨晚开始就堵着难受的小心脏加刚才被训责的痛苦变得更加忧郁。对外界的事情现在是完全没有反应,只沉浸在自己浓浓的哀怨中。
乐乐看着散发着“我很难受”气息的陆一满眼的心疼。“阿银,怎么办?怎么才能让小七开心起来呢?”
阿银把乐乐拉到他的位子上:“你问我是问对人了,别的我不敢说,这情感方面我可是砖家,见过的失恋比看过的猪跑还要多。”
“我告诉你啊,这失恋呢,分三个程度:第一程度是孤单等候,觉得她还会回心转意,这个阶段处于妄想期,伤心不是很深;第二个程度是彷徨挣扎,知道没戏了,心碎了,处于迷茫期,内心烦恼是最多的;第三个程度则是物是人非,爱之感悟,这个时期的失恋者基本看开了很多,也想的很多,是否能轻装上阵,重拾信心就看这个时期了。我看小七双眼无神,面色苍白,身含异味,面堂发黑,是到失恋迷茫期了。”银半仙说的是头头是道。
“那怎么办呢?”乐乐一脸担忧。
“不怕,没病入膏肓,老朽都能妙手回春,目前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对症下药,治他病,喂他药!”银半仙一捋胡子(?),蒲扇(?)一打,淡定的似只狐狸咪咪笑。
天真单纯的乐乐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小脑袋还是像小鸡啄米样的猛点头表示赞同:“阿银,全听你的。”
“嘿嘿。”
晚上,乐乐和阿银就把陆一拽到了KTV,阿银喊上一帮男的女的去一起唱歌,歌房是魔音乱舞,可陆一仍不为之所动,瘫在沙发上无精打采。
乐乐看了眼阿银,银半仙会意,拿着一瓶酒坐在陆一身边,开始安慰,什么“开心点啦,小七,这么多美女,天涯何处无芳草呢,何必单恋一支花……”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过程中陆掀掀眼皮,看着唾沫子横飞的阿银,表示他啥也听不懂,听不懂也就马上自动屏蔽了。但这可把阿银乐坏了,见陆一终于有反应,以为自己的药下对了,立马加猛料。倒了一杯又一杯酒猛灌陆一,乐呵地觉得失恋就要一醉解千愁。处于放空状态的陆一给他什么他就喝什么,俩人就这样一来一往,最后陆一喝倒了。
陆一不能喝酒,准确来说是花小七不能喝酒,花小七容易喝醉,一喝醉就喜欢拉着别人说话,把自己心底埋藏很深的事情都会一股脑地全说出来,包括什么银行密码啦,最近看谁不顺眼啦之类的,这恐怕是花小七木讷沉默的太久憋成的。他就是酒后吐真言活生生的例子。
醉倒了的陆一就紧拽着阿银的衣服,挂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哭到KTV包厢里人都散了只剩下乐乐她们三个的时候还在哭,根本就停不下来。
阿银板着身子直立坐着,额头一直在不停的沁汗珠,嘴皮都青白了。
乐乐担忧地看着阿银:“阿银,你没事吧,你脸色不太好。”
“过多久了,乐乐?”颤抖音飙出。
乐乐看看手机:“一个小时了。”
“我,我们快把这家伙送,送回家吧。”阿银她们本身以为陆一哭个十几分钟就会停的,哪知道哭了一个小时还没停,这家伙眼睛是水做的吗!
阿银和乐乐艰难地把陆一扶起来,陆一仍旧挂在阿银肩上痛哭。银半仙表示他的肩已经没有知觉了。
两个瘦弱的人半扶办抬着一个重达200斤的胖子,走一步都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压倒,重心极其不稳。
“艹,早,早知道就留几个人下来了。”阿银咬牙硬挤出一句“感慨”。
一旁的乐乐投以理解的目光。
就当俩人架着陆一走出大门,想招来出租车的时候。一辆私家车停在他们面前。
车里出来一个西装笔挺的戴眼镜男人。
韦斯文接完秦轲,刚想开车就看见KTV门口一大俩小组合,那个大的甚为眼熟。跟他的老板随便说了下,后来判定是那个人之后,很自然的接到命令来接了,毕竟上次救出小姐后老板就在找陆一。
“你们好。”
乐乐和阿银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温和的男子疑惑的对视一眼。“请问你是?”
“我与花先生相识,见两位这样甚是不便,刚才看到了就过来帮一下。”
阿银仍是不放心,他笑着拒绝“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可以的,再说小七这样……也没办法转交别人。”说着无奈得看看贴着他哭的陆一。
韦斯文还想说些什么,那边车门又打开了,秦轲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把搂着阿银不放的陆一一扯,扯到自己身上,拖着走了。起初大哭的陆一一到秦轲身上,出奇的安静了下来。
刚想发火的阿银看到这里愣了愣,和乐乐呆呆的看着俩人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