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光乍暖（暖文）》卫好唯

5、part5~靠近

　　乔言之那边挂了电话。
　　叶初显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刚刚已经被某博士很不厚道地窃听了。还好某博士懂得分寸，没听两句就挂了。
　　……其实是已经没什么爆点了。
　　叶妈妈恨铁不成钢，捧着碗往厨房走。叶爸爸下班回来后看见女儿回家心情甚好，赶紧下厨做了几道拿手好菜。
　　总而言之，回家的生活在前几天美好的像公主。爹娘也是亲爹娘，但是在家絮窝的时间不宜过长，时间一长母爱就容易流失，叶初趁着叶妈妈还没进化成后妈的时候打包走人了。
　　返校那天正巧赶上校辩协在报告厅举办的一场辩论赛，寝室三个人一致想去看看激烈的现场，主要是因为其中有一个辩手是大平的心中男神，以至于刚下火车脚还没在寝室站稳的叶初就被拉去观战了。
　　现场氛围很激烈，唇枪舌战这种动脑又动嘴的功夫向来不是叶初的专长，不过台上那位正立中间的主持人，叶初认识，何里。
　　总体来说他的主持很得体，再加上本人长的也帅气，引得很多台下的小姑娘都骚动起来。
　　辩论结束之后，两院双方准备去吃一顿友谊之餐，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大平连忙跑去和男神说话，顺便拉上整个寝室给她壮胆。
　　何里也站在人群中，一眼望过来就看到叶初四人，眼中闪过惊讶。
　　叶初笑笑，上前打了个招呼，顺便帮大平套了点男神的资料。正聊着，一个尖锐的女生挤进来：“何里。”
　　叶初转头，来人正是刚才在台上威风八面的反方2号辩手。不过现在这表情……任她再不会察言观色也能看出来者不善了。
　　2号上下打量着叶初，这样的目光明显让叶初不舒服，但出于礼貌也没说些什么。2号打量完便对何里说：“我们走吧，会长在订餐厅呢。”
　　何里冷淡的应了一声，转头邀请叶初：“不然你也去吧，我正好欠你一顿呢。”
　　2号森然的看过来。
　　叶初心神一凛，这要是在武侠小说里，2号同学眼堪比小李飞刀了。更何况她也不想当炮灰……胡诌了个借口礼貌拒绝，回头找到大熊她们生拉硬拽的拖走了。
　　大平郁闷：“急什么，我还没和男神说几句话呢。”
　　“就知道你男神……”
　　叶初不提刚才的事情，倒是梦梦很小声对她说：“叶子，你别和刚才那个主持人走太近。”
　　“为什么？”
　　“你看到那个2号辩手没。”梦梦眼色示意过去“2号辩手同学喜欢那个主持人，被拒绝之后不但不放弃还使出终极手段……”
　　其余三人目光炯炯：“啥？”
　　“铲除他身边一切雌性生物。”
　　三声抽气声后，熊妹点点头赞许道：“好姑娘，有魄力。”
　　叶初静默……
　　她刚才就被铲了好不好……
　　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叶初想了想提议：“我们去吃饭吧！”
　　熊妹一把捏在叶初肚子上，满脸鄙夷：“生死离别七日，就给我们带回来二两肥肉，还知道吃。”
　　“……”

　　日子一点点的滑过去。
　　叶初在研究院的兼职也在慢慢步入正轨，热情的食堂大妈也跟她发展了牢固的革命友情。每次都会在她打饭时偷偷加量，叶初打五人份，五份通通‘高质量’。
　　某天食堂吃饭时，大家坐在一桌，贾毅欣然说：“叶初真厉害，你一来我们伙食都变好了。”
　　叶初莞尔。
　　贾毅突然兴起，开起玩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友，居家旅行必备。”
　　其实贾毅真的只是一句玩笑，他性格如此嘛，好听点就是不拘小节……
　　叶初也听出这是玩笑，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只是……乔言之目光悠悠的瞥到贾毅身上。
　　以后的日子里，某人都在为他此次的不拘小节付出代价……

　　下午叶初拎着她和乔言之的水杯去打水，走到电梯时，看到一行人从里面走出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男人。
　　他身旁还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正一一向他介绍着实验进程。
　　阵仗颇大，叶初拎着水杯悄悄溜走，回到实验室时却正好看到所有人围在一个试验台前，乔言之在中间拿着一个模型在解说，专业而认真。
　　刚刚看到的西装男人也在这里，一边听他的解说一边点头，不时露出笑容。
　　叶初识相的等在一边，一直到所有人都各归各位。
　　乔言之和西装男人仍在说些什么，两人缓步走向这边，他目光有意一扫，便看到她此刻已经坐在椅子上，安静的低头记录数据，左手边是两杯水。
　　他对身边的齐肃说了句“稍等”。
　　齐肃看到乔言之缓步走向前方，最后停在一个女孩身旁，不由一愣。
　　女孩看起来还是个学生的模样，而且还有点眼熟。
　　噢！想起来了，刚刚拎着两个水杯，看到他来视察连招呼都不打就偷偷溜走的女孩。
　　齐肃好整以暇的立在原地，看着乔言之顺手拿起女孩手边的一个杯子，喝了一口。然后俯身检查她正在记录的东西，说了些什么，她连忙点头。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就像被乔言之半抱在怀里一样。
　　齐肃不由恍然一笑，乔言之把他晾在这可不只是为了喝一口水吧。
　　他和乔言之一起在美国两年，一个搞科研，一个学管理。从来只见乔博士只对自己的专业上心，而如今…
　　似乎有点意思。
　　抱着好事者的心态，齐肃走上前。乔言之瞥了一眼来人，向叶初介绍“这是齐肃，投资商。”
　　原来是投资商啊，怪不得这么有气派！
　　叶初起身问好：“齐先生好，我是叶初，乔博士的助手，以后请多多关照。”
　　只见这个齐先生点点头，上下打量着她，笑的有那么点…诡异。
　　“你好叶小姐，只是…”他缓缓说道“我还请你以后多多关照呢。”
　　叶初只当他是谦虚，毕竟人家是个老总，要啥有啥的……
　　“叶小姐，向你透漏个小秘密”齐肃神秘对她眨眨眼，“我和言之在美国的时候一起住了两年了两年。”
　　“所以，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比如他的饮食习惯什么的，兴趣爱好什么的。”
　　乔言之轻笑。
　　在叶初看来，齐总已经赤裸裸的被乔大博士鄙视了。
　　只听乔博士语气闲适的说：“我的饮食习惯，她恐怕比你更清楚。”
　　齐肃一怔，被噎的好半天才缓过来。
　　不禁诧异。
　　都发展到这地步了？
　　叶初静默在一旁，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啊…
　　虽然，暧昧了点儿。

　　过了几天，正逢下班，叶初和乔言之走出大门。
　　齐肃正靠在车门上，潇洒的挥了挥手“走，去吃个饭。”
　　随后特意的转向叶初“不知道助手小姐赏不赏脸？”
　　这个…她倒是无所谓了，反正今天晚上没有课。
　　她看向身边的乔言之，只见他也正看向她，似在等着她的回应。
　　叶初点点头。
　　三人坐上车，乔言之问她喜欢吃什么。
　　“我不挑食。”
　　乔言之忍不住笑了。
　　…其实她的意思是吃什么都可以的。
　　齐肃一边开车一边添油加醋：“你这个小助手还真好养活。”

　　餐馆古色古香，价格却贵的让人咂舌。
　　所幸啊…不是她买单。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外面却戚戚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齐肃让人撤了盘子，上了茶水，正好等雨停。
　　两个男人谈话大部分都是商业，再不就是公司。
　　叶初也听不懂，只好在一旁喝茶水。
　　还喝了好几壶。
　　即使侃侃而谈，一旁叶初的‘豪饮’也轻而易举的落入乔言之眼中。
　　“想不到你这么爱喝茶。”他拿起茶杯，轻泯一口。“正好，我也爱喝。”
　　她才不爱喝茶…
　　这不是没事干么…
　　但是要给乔博士面子呀，叶初假装的点点头：“好喝。”
　　雨很快就停了，外面架起一座彩虹。
　　走出餐馆的时候空气很好，有被雨水洗过的清新。
　　齐肃挥挥手，开着他的豪华小跑车潇洒的走掉了，留下一行雨水的印记。
　　这里回学校正好有直达的公交车。
　　乔言之开口：“走吧。”心情似乎还不错。
　　走？一起走吗？
　　可是不顺路啊。
　　他瞥到她疑惑的表情，理所当然的说：“我送你。”
　　马路被冲刷的湿漉干净，夕阳温柔的暖光映在路面的水洼面上，波光闪闪，明亮醉人。
　　她和乔言之并肩而行，与许多匆匆的路人不同，两人都默契地走得很慢。
　　心神不宁的情绪又慢慢在她身体里荡开，她发现最近常是这样，每当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
　　思绪不停地飘啊飘，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今天你吃的很少。”他开口问，声音低沉的撞进她的耳朵里。
　　呃…这个她自己还真没注意，他注意到了？
　　不过，可能是因为齐肃暧昧的眼神吧，她可没乔博士这么淡定，照旧吃的优雅自然的。
　　胡诌了个理由：“不太合胃口。”
　　他轻笑，“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挑食的。”
　　老脸一红，说“我是学食品的啊，当然要对吃的东西精挑细选了。”
　　嗯，对，这个回答好，无懈可击，有理有据。
　　他笑笑。
　　她似乎看见他弯起的嘴角有一丝难以捉摸的温柔。
　　一种难以言表的感情突然涌出来，就像，一直以来听说很久，却从未见过的人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他被所有人喜欢崇拜着，所以你也只当他是个遥不可及的神话。
　　可是他如今就在面前，和你肩并着肩，和你慢慢走这段雨后的路，对你弯起嘴角微笑。
　　你看得见他墨染的俊眉，看得见他漆黑的眼睛，看得见他坚挺的鼻梁，看得见他笼罩在夕阳中清俊的侧脸。
　　在所有人都被震慑在他清冷的气场之外时，你却可以那么近的靠近着她。
　　这一切是这么的不真实，却又这样真实的让人不敢相信。
　　一切只在她走进那个狭小的电梯开始，和他慢慢升上第七层楼。
　　她忽然抬头问他：“你为什么会选我？”
　　他略微沉思，看似真的是在认真考虑该怎样回答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
　　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突兀，她低下头，喃喃的说道：“我不是生物专业，又没有丰富的助手经验，更没有特殊的才学，只是个…”
　　只是个被老师好心介绍来的普通学生。
　　说不定，那条短信就是发错了呢。
　　马路上的车啸声仍然在继续，可是她却感到周围的世界慢慢变得小声起来。
　　好久没有听到回应。
　　她疑惑的抬起头。
　　乔言之漆黑如墨的眸正看着她，一点一点，一点一点，渐渐深邃。
　　他慢慢开口，不缓不急：“我不为你的专业，不为你的经验，不为你的才学。”
　　他说的慢极了，一字一字让她听得清晰而惊心动魄。
　　“叶初”他凝视着她，声音低沉而认真的问“你猜我为了什么？”
　　你猜，我为了什么？
　　她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感觉到的再也不是雨后的清冽，只感到炽烈的暖流从心底一直延伸到头顶的每根神经。
　　她张开嘴，却不知要怎么‘猜’。
　　所幸，身后一声迟缓的刹车声。
　　乔言之的目光终于稍稍错开，向她身后望去，然后眼底的某种情绪稍稍退下，淡淡开口：“车来了。”
　　她几乎条件反射的向后望去。
　　然后，口齿不清的向他道别。
　　他点点头
　　她转身，刻意压制着自己的腿，好让它们看起来走的不是那么的急促。
　　上车，坐在座位上。
　　公交车缓缓前进，她几乎不敢回头，脸发烫的厉害。
　　好一阵，感觉似乎已经离开他的视线，才缓缓地，缓缓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