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妖魔横行》寒霜长锁

4、第四章

　　距离他们出发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天光大亮。车厢里的气氛一直很沉默，席远有些不自在，总是试图挑起话题，但是总是说不了两句就又冷场。反复几次之后席远也觉得有点累，干脆转头盯着车窗发呆。窗外一片土黄，是大片大片的农田，房子也多是二层砖楼。之前沙黎上高速下高速左转右转，现在席远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席远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地闪过在医院附近看到的那一幕和昏迷之前看到的怪物的脸，眼前是鲜红的血肉，耳边是凄厉的惨叫。他到现在还是觉得有点虚幻，昨天自己还在查资料写论文，今天就走上了逃亡的道路。席远又觉得很疑惑，这个“流感”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蔓延到了全国？为什么病人都昏迷了这么久才变成吃人的怪物？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怪物？
　　郝蒙醒来之后……也会变成这样吗？
　　想到这里，席远不免心情沉重。沙黎转头看他的时候就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个表情实在不适合席远的脸，沙黎轻轻地笑出了声。
　　席远奇怪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沙黎不答反问：“你在担心什么？”
　　席远一窒，难道他的表情有这么明显？他心里嘀咕着，嘴上却老老实实地说：“我在担心郝蒙，你说他醒了之后会不会变成那种丧尸一样的怪物？”
　　沙黎看着他满眼忧虑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你别担心，有我在。”
　　席远想问“别担心”是指郝蒙不会变成丧尸还是如果郝蒙变成丧尸了也会被沙黎杀死，话还没说出口就一下子撞在了椅背上。他抬头想问沙黎为什么突然刹车，却看到了车窗外那几只巨大的“狗”，看起来都有人这么大了。席远一瞬间把想说的话全都忘了。那几只巨狗眼睛浑浊，嘴里淌着恶心的黄色液体，一动不动地与他们对峙着。
　　沙黎厌恶地看着它们。
　　席远听到开门的声音，就见沙黎手里提着一把不知道哪里来的长西瓜刀，走到了车外。沙黎看也不看他，说：“你呆着别动。”就“嘭”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外面的几只狗看到沙黎出来，更是戒备。席远吓得脸色发白，双手捏紧了安全带，又很担心沙黎，但是也不敢贸然出去添乱。
　　沙黎提着刀直接冲向了领头的狗，席远从来没见过有人跑得这么快，眨眼间他就出现在了那条狗的后颈上。沙黎一刀砍下去，居然卷了刃。巨狗没有受伤却被激怒了，使劲甩头想把沙黎甩下去，沙黎只好跳下来。后面的狗一见他下地，迅速地扑了过来，沙黎跳起来一脚踏在其中一只的鼻子上，借力翻到了狗群的背后。
　　席远的眼睛看得有点花，他觉得他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哦，可惜小伙伴还昏迷着，没办法惊呆。
　　沙黎直接扔掉西瓜刀，不耐烦地舔了舔嘴唇。他没想到仅仅是初期，变异之后的动物皮毛都这么坚硬，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也仅仅是皮毛坚硬罢了，被本能控制的变异兽，连妖都算不上。
　　愤怒的变异狗迅速扑向沙黎，快得席远只看到一缕残影，他的心都揪起来了。席远的手已经摸上了门把，却看见车窗外的几只巨狗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一动不动。席远有点反应不过来。沙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车上，关上车门的一瞬间，那几只狗突然像是花瓶一样碎掉了，血都流到了轮胎底下。
　　席远觉得脑袋有点不够用了，他根本没看到沙黎是怎么解决掉这几只狗的。沙黎什么都没解释，直接开车走人。那群狗身上的肉一块一块掉下来的画面不停地在席远脑袋里循环，席远好几次想问问沙黎，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沙黎依旧不怎么说话，但是这次也没有席远找话题调节气氛了。席远觉得车厢里闷得不行，又不敢开窗通风，整个人都郁闷了。沙黎看起来是很专注地在开车，其实心思早就跑到九霄云外了，也没注意到席远奇怪的脸色。
　　等到中午沙黎停车说吃饭的时候，席远几乎是立刻开门下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沙黎看了他好几眼，也没说什么，随便搬了几块石头就开始搭灶架锅烧水。席远惊疑不定地看着不知道哪里拿出来的锅和凭空燃烧的火，突然想起之前沙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西瓜刀。席远脸色发白，心里都快哭了。沙黎连隐瞒都懒得瞒了吗？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会不会被灭口啊？会不会死得像那群狗一样有节奏感？不对我可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良好公民，这个情况真的科学吗！……
　　沙黎不用看都能猜到席远现在的表情，不过他也没有解释什么。毕竟接下来一路都要同吃同住，也不能一直瞒着他。但是席远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沙黎正想说什么，突然听到车里有什么声音。席远也听到了，他连忙打开车门，发现是郝蒙醒了。席远顿时高兴得什么都忘了，刚想给郝蒙一个拥抱，又突然顿住，不停地打量着郝蒙。
　　郝蒙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气弱地说：“看毛线啊！卧槽……你绑我干什么？”
　　席远一听就笑了，松了一口气似的，赶紧给郝蒙松绑：“你说绑你干什么？卖也卖不了几个钱。”
　　郝蒙顿时就不高兴了：“怎么卖不了钱啦？不对……这里是哪里啊？”
　　席远给他简单地说了一遍这一路发生的事情。
　　郝蒙有点不相信，怀疑席远是整他的，哪有这么玄乎的事？又不是拍电影。他刚想质疑，就听到外面有人说：“别吵了，过来吃点东西。”
　　席远一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就变了，郝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下车跟沙黎打招呼：“沙黎师兄。”
　　沙黎点点头，招呼他们：“快过来吃饭了。席远你别干站着啊。”
　　沙黎煮的是面条。吃完之后沙黎一挥手锅和碗就不见了，席远和郝蒙都吓了一跳。郝蒙觉得他有点相信席远说的话了。
　　席远在车上一直心绪不定，他侧头看着开车的沙黎，沙黎温柔地帮自己处理伤口的画面和沙黎凶残地杀死变异狗的画面不停地在脑海里刷屏。
　　席远又惧怕沙黎神秘的能力和强大的实力，又觉得沙黎既然救了他就不会伤害他。席远纠结的表情尽数落入了沙黎的眼里。
　　最后还是郝蒙小心翼翼地打破了沉默：“沙黎师兄……你那个……是怎么回事啊？”
　　沙黎笑了笑：“我不是人啊。”
　　郝蒙没反应过来：“啊？”
　　沙黎说：“我说，我不是人啊。”
　　席远紧张得整个人都僵硬了，他可没觉得沙黎这是在骂自己。他的脑子被沙黎这句话又搅乱了。沙黎不是人那是什么？妖怪？神仙？鬼？席远和郝蒙觉得自己的三观真是碎得不能再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