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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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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解雨臣再次见到吴邪时已是张起灵本该出现的十年后，此吴邪再非彼吴邪，他焦虑、城府，却又显得适度的心不在焉，夹着烟的手指不断叩着楠木的桌面，在烟蒂马上燃到指根时又能恰时地避过发小解雨臣的提醒自己掐灭。解当家挑着嘴角一笑，撩起衣襟坐下来。
“长白山跑的不顺利？”
“这都看出来了？”吴邪随便摆了下手，身后伙计立马散了，他早就接稳了三叔的盘口，现在道上吴家小三爷的薄面还值几匹骡子。
“听说连门儿都没进去？”小花的声音透着点笑，换作以前他是定不会拿这事泼吴邪冷水的，不过现在的吴小三爷可天真不保了，有时连解当家自己都摸不准发小的脉。
“我他妈跟姓汪的姓张的斗了一个来回，本以为先把大事压下来等小哥出来再说，这回好了，连门儿都进不去了。”
听到这，小花多少猜出点眉目，道上谁不知道吴家正放风买黑瞎子的行踪，“真是瞎子干的？”
“防火防盗防龟蜜啊，”吴邪嗤了一声又点了根烟，“王盟跟了我这些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确实是他拿走了鬼玺。”
小花莞尔，当初吴邪要用人时还问过他的意思，以他对黑瞎子的了解来讲那人应是可信的，解雨臣思忖半天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而且他也不信现在的吴邪想问题还是流线型傻逼式。
“哑巴张进去这十年，那黑瞎子可没少帮你，要我看这事啊..”
“我有分寸，我买的是他的行踪又不是命，再说就真想买他命除了小哥道上还谁敢接这单，”说到张起灵，吴邪的脸上难得流露出切实的情绪，这多少让解雨臣怀想起十年前的天真无邪。
“瞎子说过，小哥猜到当年我不会就此罢手，去长白山之前找过他，算托他帮衬我吧，”吴邪边说边吸了口烟，寥袅的烟气像鬼魂一样腾空，“所以我信瞎子，这次偷鬼玺应该不简单，我甚至怀疑是小哥让他这么干的。”
小花黯黯笑了笑，能跟汪家张家周旋的吴小三爷自然不用他操心，“所以你还猜什么？哑巴张已经出来了？”
吴邪啪地把一个电话扔在桌上，“看里面的视频。”
解雨臣调出唯一一个视频，普通的监控拍摄的画面，画质一般，几秒钟后，一个男人从镜头前一闪而过，个子高，体型精健，一件哑光黑的夹克，背后背着一个用布头包裹的条状物，出画面的最后一瞬间，他似有似无地扫了眼监控头，解雨臣看清了他的脸，玩世不恭的笑，一支烟，一副墨镜。
“我调了二道河所有的商用监控发现了这个，”吴邪捏着额头说话，一碰到和张起灵有关的事他就端不住吴家三爷的范儿了，“看到黑瞎子背的什么吗？”
解雨臣先是合上手机点点头，接着又像想起哪里不对翻开电话反复放那十几秒的录像，“呲，这瞎子算什么意思，摆明给你看的。”
“我也有这感觉，那要真是小哥的黑金刀，也该是瞎子在这十年中间去蛇沼带回来的，他玩命带刀出来不会没原因，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他哥们儿。”
“那你现在什么意思。”
“小哥要真出来了不现身肯定有原因，我他妈折腾十年也皮了，找不着他就找瞎子，找不着瞎子就想招让小哥主动找我，”吴邪猛吸了口烟，随后仰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小花也不多言，这些年吴邪怎么过来的他都看在眼里，吴家再没天真无邪只有事事机关算尽的小三爷，小字不能去，这和吴三省是死是活没关系。老九门早已改朝换代，道上的兄弟本都改口叫吴邪三爷，最后被吴邪否了还定了规矩，他就是永远的小三爷，至于那个“小”的意义，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吧。
“你想怎么弄。”
“小哥成心藏起来难找，不过那瞎子嘛，”说到这，吴邪慢慢撑开眼皮，瘦削的侧脸上略过几丝算计，小花深喑这种事的奥秘，看着吴邪的脸，他总算猜到小三爷邀他的目的了。
“听伙计说，秀秀手底下有个叫香菱的姑娘和瞎子关系不错，”小花抬头看吴邪，他正眯缝着眼仁盯住小花，“要说这事本该我自己办，不过小花，那人是瞎子，也算我过过命的兄弟，还有小哥那层关系，怎么论也不能用强的，秀秀手底下也都不是好归拢的主，所以，”吴邪说到这停了下，他细细睨着小花的反应考虑怎么往下说，“现在的老九门里，论起观言观色行事稳妥你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这次算我求你，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查到小哥的信儿。”
硕大的书房里除了小花不断翻扣手机的啪啪声再没别的动静，解当家心里有数，吴邪这是吃死他不会拒绝了，按说自己跟黑瞎子只算泛交，九爷今天就算强绑了那个叫香菱的姑娘也没人能说什么，顶多过后给秀秀赔个不是摆桌酒大伙儿面上都过得去就结了。可今儿这事听着就透着古怪，小花总觉的吴邪这是不作不死地节奏，哑巴张不现身一定有原因，斗了十年，汪家人和张家人没把吴邪解雨臣扳倒，同样吴邪的计划也并没能大规模地杀伤对方，那是个深不见底的洞，双方只有相互撕咬继续僵持，等待终有一方落下纰漏被一击击溃永不翻身。吴邪本以为张起灵是个契机，没想到十年倒是捱到了就是人没了。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计划？”
“有倒是有，可小哥不见了什么都做不了，他是计划重要的一部分，”吴邪碾灭了最后一支烟，连带着烟盒一起捏瘪，“小花，帮我找到瞎子，问出小哥的消息。”
解当家首肯，“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