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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遇见大学同学 ...

  •   遇见大学同学

      到成都的第二天,刘健对新月说:“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肯定会喜欢。那个地方有很多好玩的游乐项目,又刺激,又惊险。”
      新月问:“那是什么地方呀?”
      “成都温江国色天香游乐场。”
      “你说的那些又刺激又惊险的游乐是些什么东西呀?”
      刘健用手做了一个从上往下的俯冲动作:“自由落体运动,就是从很高的地方突然冲下来,你去那里就知道了。”
      新月眼睛瞪大了:“从很高的地方掉下去,那不会摔死吗?”
      刘健乐了,说:“摔死人的事,我会带你去吗?我还不想死呢?你放心,安全得很,充其量就是吓唬你一下,很刺激,很好玩。”
      “噢,对了,新月,你没有恐高症吧?”
      “什么是恐高症?”
      “恐高症就是 — 你站在高处往下看,比如,你站在楼上往下看时,就觉得害怕,不敢往下面看,觉得自己会掉下去。”
      新月说:“我好像没有。我们学堂的教学楼有三层楼高,我站在三楼往下看时一点都不害怕,但我们班有几个女生就不敢往楼下看,说一往下看就觉得害怕,头晕,心慌,你说,她们是不是有恐高症呀?”
      刘健说:“应该是,你没有恐高症就好,不然,你去了也不敢玩。”
      国色天香游乐场的大门像个童话世界,新月立即被吸引了,她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进到游乐场后,新月发现里面的风景更好看,西班牙馆,美国集市,意大利馆-----处处充满了异国情调。
      游乐场里人山人海,每个游乐项目前面都排着长队。由于排队时间长,刘健和新月只玩了疯狂迪斯科和激流勇进两项。坐激流勇进时,两人都穿着雨衣,船从顶端快速向下冲去时,几米高的浪花从水里飞溅了起来,白茫茫的水帘落在了他们身上。
      他们下来后,新月裙子的下半截被水淋湿了,刘健的裤子也是湿漉漉的。两人对望着,都笑起来。
      刘健问新月:“怎么样,刺激吧?”
      “是挺刺激的。”
      “觉得害怕吗?”
      “有些害怕,特别是船从高处冲下来时,我觉得自己好像从天上掉下来了,心都要从嘴里跳出来。”
      “你胆子还是算大的,我没有听见你吓得尖叫。”
      “我吓得都叫不出来了。”新月不好意思地说。
      “还敢玩吗?”
      “敢玩,只可惜排那么久的队,几分钟就玩完了。”
      “等我们回北京后,我带你去北京游乐场玩,让你玩个够。”
      “北京也有游乐场?”
      “当然,还不只一个,游乐项目比这里还要多。”
      他们出了游乐场。刘健看见门口有一个卖羊肉串的小摊,过去买了几根羊肉串,两人边走边吃。
      他们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来,等着交通灯变绿。这时,刘健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扭头一看,高兴地叫起来:“冯立民,你小子怎么会在这儿。”
      刘健右手拿着羊肉串,还没来得及换过手来,冯立民一把抓住刘健的左手,兴奋地摇着:“刘健,还真是你呀,刚才我在你后面,还不敢确定,想着叫你的名字试试,看你答不答应。”
      刘健说:“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你也是来成都旅游的?”
      “我来成都出差,参加一个商品订货会。你呢?”
      “我们来成都旅游。”
      这时,冯立民看见站在刘健身边的新月:“这位 -是你的女朋友吧?”
      刘健摇头,说:“我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学同学冯立民,这是我表妹,叫刘新月。”
      冯立民打量着新月:“你表妹,从北京来?”
      “她是湖南人。”
      冯立民说:“哦,还是我的邻省小妹。”
      新月腼腆地对他笑笑。
      晚上,三个人在土家锅饭庄吃饭。
      趁新月去洗手间的间隙,冯立民问刘健:“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你在湖南还有一门子亲戚,你跟我说实话,你这个表妹,叫什么来着 — 刘新月,她到底是你的表妹还是你的女朋友?”上大学时,冯立民和刘健住同一宿舍,冯立民睡上铺,刘健睡下铺,两人是朋友,几乎无话不谈。
      刘健说:“新月当然是我表妹。”
      “真是你的表妹?”冯立民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刘健。
      “真是我表妹,如果新月是我的女朋友,我干嘛要骗你?你说有这个必要吗?”
      冯立民想想也是,刘健确实没有必要对他隐瞒。
      席间,冯立民对新月很关照,问新月喜欢吃什么,还时不时给她夹菜,说,这个-这个好吃,你应该尝尝。知道他们两人刚从云南旅游过来,便讲了一个云南方言笑话,说有两个云南人去北京旅游,到有名的全聚德吃烤鸭。他们坐下后,叫服务员过来点菜,其中一个云南人对服务员说,拿两只北京烤鸭来甩甩。过了一会,只见那个服务员一手提着一只鸭,到他们面前晃了晃,就走了。他们等了一会,还不见烤鸭端上来,两人急了,把刚才的服务员叫来,问他为什么还不上他们的烤鸭?服务员说,你们不是让我拿两只烤鸭甩甩吗?我已经甩过了。冯立民说得绘声绘色,把新月笑得前仰后合。冯立民见状,越发来劲,又说了两个搞笑段子。
      冯立民和刘健说话时,也没有冷淡新月,不时地和她聊上几句,问她是湖南什么地方人?现在还在读书吗?虽然,刘健事先为新月编了一套身世,但新月不习惯撒谎,常常是话未出口脸就红了,碰到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的,她会求救似地望着刘健,刘健便会马上替她挡驾,适时地转移话题。
      当冯立民知道新月高中毕业还没有工作时,便热心地动员她到自己所在的公司来工作。冯立民说他在公司里现在也是个小头目,在老板面前说得上话,如果新月愿意来他公司工作的话,这事就包在他身上。
      冯立民的热情和坦诚,弄得新月很尴尬,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刘健看在眼里,心里骂冯立民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可表面上,他还得领冯立民的情,谢谢老同学的帮助。刘健对冯立民说,我表妹工作的事就不麻烦你了,目前有一家公司想要新月,虽然还没有正式发函,但估计问题不大。冯立民偏又刨根问底,问是家什么样的公司?新月在公司做什么?刘健信口说了一家公司。冯立民说,找工作要去大公司,工作稳定,今后对个人发展也好。冯立民说我们公司不仅是省里的龙头产业,还和国外一些大公司有合作往来,很多名牌学校的大学生想进都进不来 ——
      刘健见冯立民越说越来劲,有些坐不住了,他打断了冯立民的话,说想去外面抽根烟,问冯立民去不去。冯立民正说到兴头上,刚想回答说不去,见刘健朝他使眼色,便住了口,跟刘健出了包间。
      他们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刘健拿出烟盒,递给冯立民一支烟,冯立民摸出打火机给刘健点上,然后给自己点上。
      刘健吸了一口烟,说:“冯立民,我想提醒你一下,你在我表妹面前说话要注意分寸,别动不动就蹦出粗话来。”
      冯立民有些莫名其妙,说:“我说什么粗话了?我今天没说粗话呀。”
      刘健越加一本正经地说:“你说习惯了,当然不觉得,今天晚上我就听你说了几个 ‘我操’。”“我操”是冯立民的口头弹,但这次刘健真是冤枉他了,他从头到尾也只说过一次。并不是冯立民有意识收敛,而是一种下意识行为,因为有新月在场。正因为如此,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说了没有,或者是说了几次。刘健知道新月未必听得懂,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就是烦冯立民话多,有意无意地和新月套近乎。
      “哦,对不起,我一定注意。”冯立民的态度很诚恳。
      “还有,你那些荤段子也都给我憋在肚子里。”
      “这我知道,”冯立民一个劲地点头,“用不着你说,你表妹那么清纯,我再说荤段子,那不是污染环境吗。”
      刘健讥讽道:“知道就好,狗嘴里还能吐出一颗象牙。”
      “刘健,你这话就说得太没水平了,亏你过去还是班里的笔杆子,应该说象嘴里只能吐出象牙来。” 冯立民今天显得特别没脾气。
      刘健绷着脸:“还有,在我表妹面前别总是那么嬉皮笑脸的。”
      冯立民委屈地叫起来:“哎,刘健,这你可得说清楚了,我在你表妹面前嬉皮笑脸了吗?我不过是开了几句玩笑而已,你也太小题大作了吧。”
      刘健冷冷地说:“ 开玩笑而已,在你老妈面前,你也会开这样的玩笑?”
      冯立民的嘴张大了,他像不认识似地看着刘健:“刘健,你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吃错了药吧,我看你今天就有些变态。不错,你表妹是单纯,但她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也要食人间烟火,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吧,你总不能把你的表妹装在真空柜里,只给她氧气吧?”
      刘健没有说话,他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有些过头。
      冯立民吸了两口烟,下决心似的说:“刘健,我就跟你说心里话吧,我喜欢你表妹,想和她交个朋友。我是认真的。我第一眼看到你的表妹,就觉得她是个好女孩。开始,我还以为她是你的女朋友,你说不是,不是就好,我就有了机会。”难怪今天冯立民表现得如此谦和,原来是司马昭之心藏在肚子里。
      刘健想都没想就一拳打过去,砸在冯立民的肩上。冯立民夸张地“哎哟”一声,手抚肩部,甩了一下胳膊,说:“刘健,你小子干嘛打人呀,你下手也够狠的,打得我肩关节都差点脱位了。”
      “冯立民,我告诉你,不许你打我表妹的主意。” 刘健咬牙切齿地说。
      “为什么不能打你表妹的主意?刘健,你不是嫌我配不上你表妹吧?”冯立民眼睛瞪着刘健。
      刘健一时无语。
      冯立民激动起来:“刘健,既然我想追你的表妹,我就有追她的条件,我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我追你表妹是追定了 !”
      听了冯立民的话,刘健是真急了。同学四年,他太了解冯立民了,冯立民是那种平时大大咧咧,满不在乎,可一旦认真起来,就会很执着的人。不行,他一定得想办法阻止冯立民,不能让他靠近新月!
      刘健眉头拧起了结,说:“事到如今,我只好实话对你说了,我喜欢新月。”
      冯立民诧异了:“刘健,刚才我问你,新月是不是你的女朋友,你口口声声说不是,她是你的表妹。你现在又对我说你喜欢她,你他妈的到底哪一句话是真话。”
      “新月真是我表妹,但她不是我的亲表妹,是我大舅再婚时,女方带过来的。” 刘健信口开河,这谎扯得溜当,连刘健都惊讶自己脑子怎么转得这样快。
      “我操,你也太不够朋友了,你喜欢新月就直说嘛,我冯立民也不是那种夺人所爱的人。”
      “我也没有骗你呀,她现在确实只是我的表妹。”
      冯立民鼻子里“哼”了一声,悻悻说:“刘健,别在我面前说她只是你的表妹,我刚说了一句我喜欢你的表妹,你就像吃了火药似的差点炸了,恨不得一口吃了我,我的肩膀现在还在疼呢。”冯立民又揉了揉刚才挨了一拳的肩膀。
      他们再回到包间里时,气氛就变得有些尴尬了,冯立民不再主动说话,板着脸,只是闷着头吃饭,好像跟饭结了仇似的。刘健本来还想缓和一下气氛,咧着嘴作微笑状,东扯西拉地没话找话,但见冯立民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只好罢了。只有新月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两个人还是谈笑风生,称兄道弟的,怎么到外面抽支烟回来,两人就像欠了对方几斗米不还似的?当然,新月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两个人的矛盾竟然是因自己而起。
      那天晚上,刘健辗转无眠,心里想着和冯立民的对话,很懊悔。刘健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到底怎么啦,对冯立民火气那么大?真像吃了火药似的,他完全可以心平气和地对冯立民解释,比如说,新月早就有了男朋友,两人是青梅竹马,或者,舅妈只有新月一个孩子,想把她留在身边。可自己偏偏就沉不住气,看到冯立民和新月套近乎,心里就觉得酸溜溜的,就觉得不舒服,听到冯立民说他喜欢新月,心里就火冒三丈起来,恨不得一拳把冯立民揍扁。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健觉得心里有些燥热,起身,打开台灯,抽了一支烟。然后,闭着眼睛靠在枕头上,脑子里还在想着晚上的事。
      突然,一个念头冒出来,难道说自己— 爱上了新月?刘健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他摇摇头,想甩开这个念头,可是,新月清泉般的面容像月亮一样在他脑子里升起,越来越清晰,那样的明净可爱。刘健的心跳猛然加速 —— 新月的清纯脱俗,使得她走到哪里都能吸引男孩子的眼光,他们的视线会不由自主地转过来多看她几眼。难怪冯立民对新月一见倾心。可是,新月才十八岁,她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遇到他之后,把他当作哥哥看待,一口一个刘哥叫得亲切自然。可是,他这个当哥哥的都想了些什么呢?他羞愧起来,骂自己是个混蛋,自己亵渎了新月对他的信任和依赖。刘健警告自己只能把新月当妹妹看待,不能对她有任何非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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