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还在飘荡》池鑫

7、第六章 心有所属（3）

　　一周能回家一次，每到这时候心情就格外的好，提前打个电话，我知道母亲肯定会准备好饭菜，想想内心满是喜悦。其实现在自立了，好吃的饭菜可以用钱买，但是家的味道永远买不到，如果你问家的味道是什么？我想应该是那种被疼爱的感觉！只要他们还在，你就永远是个孩子。
　　回家是幸福的，不过一看到父母那逐渐苍老的模样，心里总是有说不出的难受，他们为什么要老啊？
　　我五岁的时候，有一次问妈妈，“人都会死吗？”
　　妈妈笑了笑，“人当然都会死了，这是自然规律。”
　　当时我就哭了，这个残酷的现实给我幼小的心里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从此以后我知道，人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是改变不了的，比如他们的逐渐苍老……比如我们的渐渐长大……
　　把包一放，换上舒适的衣服，坐在饭桌前，米饭盛好，筷子摆好，根本不用自己动手，我就是大爷的感觉！哈哈！
　　一顿饭，爸妈的话题就围绕着一个中心，那就是在外要注意身体，注意感冒，按时吃饭，不能吃凉的，天冷多穿衣服，什么？在单位只穿西服，不行，要多套件毛衣，什么？感冒了怎么能硬抗，要提前吃药。什么？皮鞋穿单的，知不知道，人的脚部很重要，脚冷整个人就冷。诸如此类的，细致到你想不到。
　　这些话题过一遍之后，一顿饭都吃得差不多了，爸妈对视了一眼，终于问到了关键，“皓轩，你们单位里有没有合适的女孩子？”
　　母亲的问话，让我有一种心烦的感觉，唉，原来我的父母也开始关注我找对象的问题了。以前只是旁敲侧击，像现在这样直接问话是从来没有过的。
　　“妈！”我带着一种不满的语气表示抗议。
　　“这孩子，妈妈还不是为了你好？”
　　看着母亲埋怨的表情，尤其是眼角的皱纹，以及父亲苍白的鬓角，我撇了撇嘴，硬是没说出什么。
　　老爸看了看我，“关键是人品好，懂事的女孩子，漂不漂亮无所谓。”
　　我翻了翻白眼，表示沉默，老爸看我不表态，知道我也没听进去，最后直接用了一句经典的话语，“这是自然规律！”
　　我无语，又是自然规律？
　　“没有！”我直接回了一句没有，我就不信他们知道我单位的事情。
　　“没有？”老妈看了一眼老爸，“正好我们这里有啊，你姨说你嫂子家有个表妹就挺好。身高一米六多点，还算可以，关键是踏实，可懂事了。”
　　好嘛，这都直接介绍起对方的基本情况来了。
　　宋慧的事虽然把老妈和老姨给坑了，让她们在我同事面前未见其人，先闻其事。没想到啊没想到，报复来的也太快了吧？
　　吃完饭，挺郁闷的，躺屋里不说话，其实就是想找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不是那种为了结婚而结婚，很自然的，淡淡的，中间又充满甜蜜的爱情。怎么就这么难呢？为什么总是有来自不同地方的压力？
　　“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伸展着双手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叮铃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我的思绪，顿时还把自己吓了一跳，伸手摸向床边，也不转头，终于拿起电话一看，是邓佳。
　　“喂，您老有什么指示？”
　　“神经病！谁老了？我很年轻的好不好。”邓佳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然后问道：“你干嘛呢？”
　　“没干嘛，躺床上呢，睡觉！要不要一起？”
　　本以为这话说出去邓佳肯定会气的骂人，结果等了半天对方没说话。
　　“喂，你怎么了？”我吓了一跳，不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家里的事情。”邓佳叹了一口气，随后开玩笑似的说道：“你要真想和我睡，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事后你不能拍拍屁股走人啊，娶我是肯定的，你可得想好了，老娘我还是处呢。”
　　“咳咳咳。”
　　我一口吐沫呛到了，这话我敢答应吗？我和邓佳认识都快二十年了，二十年啊！人生有几个二十年啊？我们之所以保持纯粹的友情，是因为我们都知道，像我们这样的感情，友情或许能维持一辈子，但是爱情，未必，因为我们太熟了，熟到我们无法想象：倘若在一起生活，我们是否还有共同语言？是否还需要说话？
　　那样的生活能维持的下去吗？
　　“哈哈哈哈。”听到我这边咳嗦了起来，邓佳笑了，“怎么样，不敢了吧？”
　　“这个，我再考虑考虑。”说实话还真是不敢，但直说不敢，气势上有点弱了。
　　“唉，轩子啊，我妈整天催我找对象，还让我去相亲，我真的是够了，都快愁死我了，怎么办啊？”
　　这下轮到我笑了，看到多年的好友这么惨，瞬间心情就好了，原来不是我一个人啊？
　　一个电话打了将近半个小时，邓佳是各种抱怨，我也是深表理解，聊了半天，心情好了不少，我能感觉到，听到我的遭遇，邓佳似乎也挺高兴的，想想我这都是交的什么朋友啊？
　　早上醒的不算晚，大概七点多点，养成习惯了，想睡也睡不着，到点就起，所以很多工薪族都开玩笑说，我们就是这种命啊！什么命？就是天生的劳作命，连睡懒觉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有，你也睡不着。
　　“起床！”我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穿上背心，套上毛衣，换了一身运动装，出去跑跑步，人的好时光就那么几年，过了就知道身体的重要性了，这几年我倒是也很注重锻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离家不过二百米的地方就是一所大学，早上有很多附近的居民和学生一起在校园里锻炼，走进校园，一切就变得轻松起来，看着一个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尤其是很多次都被学生问道：“同学，某某教授今天是在这个教学楼上课吧？”
　　哈哈，原来我也不老啊！
　　深深的舒了一口气，我迈着轻快的步子在操场上慢跑，周围也有不少一起的学生，冬天的早上微微亮，每喘一口气，都能看到一层白蒙蒙的雾气。
　　几圈下来，有些出汗，喘着粗气坐到一旁，看着这群晨练的人们，偶尔也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几对是我经常见到的，虽然从未说过话，但是很熟悉。
　　年迈的老人跑不动，老两口只是一前一后的散步，他们的背影就这样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微风轻轻拂过眼眶，有些发凉，不知何时起，眼角已经有了些许泪痕。
　　有些东西忘记了，有些痛还记得，我自己很清楚，因为伤过一次，所以有些害怕，因为怕，所以不敢尝试，但是每每看到这样的场景，总是又再次相信爱情。
　　只是在爱情的道路上，有着太多太多的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