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与友人》少主张翼轸

36、化蝶（4）

　　越来越觉得拥有见妖能力是上天赐予的幸福，过去的我总是不甘的痛苦着，为什么我会拥有这样的能力，看见这样旁人不能见的东西。这一份能力也好，这些我眼中的生命也好让我吃尽了孤单的苦头。可是如今，越是放开了胸怀与另一个世界接触越是感激上天的恩赐。谢谢，谢谢你给了我这样一个与这一些特别又普通的灵魂接触的机会。
　　我能看见与曾经的我一样寂寞孤单的灵魂，我能帮助他们，哪怕只有一点，也让我感到庆幸，快乐。牧樨，朝你伸出了手，我是对的。替你赶走了孤单与寂寞，我很荣幸，我也很幸福，很快乐。
　　那一抹笑容，在佼角之王的闪光下依然璀璨得让人不能直视。即便是以美丽著称的佼角之王，在这样微笑着的夏目面前也不自禁的惭愧，因为夏目脸上那一抹温柔的美丽，即便是佼角之王的她也是望尘莫及。
　　“夏目大人……”
　　“牧樨，你说的没错，我们是朋友，每一次相遇都意味着邂逅，都意味着灵魂的联系。自从我们初见，自从我们看见彼此的那一瞬间，便注定了，我们，不再是陌生人，我们是朋友。欢迎你，牧樨。”
　　“夏目大人……”牧樨哽咽着，因为这一份温暖，低泣出声。就连一直聒噪的斑也乖乖的安静了下来，在夏目怀中蜷曲着身子，寻找一抹让他眷恋不舍的温暖。
　　正是这一抹温柔才让自己想要留在这个渺小又脆弱的人类，这个夏目身边。早就知道这个人身上的温柔会是所有尝尽了杀戮与寂寞的妖怪所不舍的追寻着的光明，也早就知道，自己与普通的妖怪一样，不可能拒绝夏目身上这一抹温柔的馨香。
　　即便人类是这样的纤细，这样的脆弱，这样的经不起时光的摧残。可是我想要留在他的身边直到他的生命的尽头，想要陪着他。更重要的，是想要他陪着我，想要用他的温柔来抚平我的寂寞。只是这样的话，哼哼，我永远不可能说出口，永远不可能让夏目知道呢……
　　毛茸茸的脸在夏目的怀中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安静的趴着，难得的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听着。任由夏目的手无意识的在身上缓缓的游走，温暖的掌心能够抚平所有的躁动。
　　牧樨呆呆的看着明明片刻前还因为自己的出现而震惊得无以复加，可现在却仿佛身在另一个世界般安谧的一人一猫，胸口那止不住的酸酸甜甜的鼓动再次满溢了出来。情不自禁的捂住胸口，幸福的泪再次溢出，只是相比于之前，晶莹的泪珠儿如今是洒满了美丽的脸庞，让人见之尤怜。无意识的呢喃着，“好美，真的好美。这就是幸福，轻飘飘的，暖洋洋的……是这个，就是这个……”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说些什么，为什么竟然会这样说话，只是低声却兴奋的呢喃。
　　“牧樨，你怎么了？”
　　“夏目大人，斑大人，就是这个，就是这样的感觉……”
　　“什么感觉？”
　　“和刚刚变成这副模样时一样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感觉，夏目大人……”
　　“对啊，说来我也因为太过吃惊忘了。为什么牧樨会突然变化呢？喵咪老师，如果当真是刚才你说的那样，佼角也和现实世界中的蝴蝶类似的话，那现在牧樨的变化难道意味着她成熟了？”
　　蜷在夏目怀中昏昏欲睡的斑张着嘴打了个呵欠，见原本激动的牧樨在听见提及她的秘密的同时也安静了下来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这才直起身子在夏目怀中坐着，沉声道：“的确，佼角和蝴蝶非常的相似，从幼虫化蝶自然也标志着佼角的成熟。但是妖怪佼角的成长变化始终不同于现实世界中的蝴蝶，并非像蝴蝶一样根据时间周期来养成，佼角的成熟是需要一定的特定条件的。”
　　“特定条件？”
　　“是，特定条件。普通佼角说白了实际上更类似于蝴蝶而并非妖怪，因为普通佼角的化蝶是受外界条件影响的。每当佼角谷中的气候温暖而稳定，植物繁密充足，各种条件到达了最适合化蝶养育后一代的时候，它们就会集体的化蝶。在谷中翩飞，对心爱的佼角跳舞求爱，然后养育下一代。这样佼角翩飞的壮观场景大概能持续整整两个月。但是一旦产下后代的卵，所有的佼角都会在一个月之内死去。所以说，当第一只佼角化蝶之时开始，三个月之后，谷中又会变得安静异常，直到各种各样的幼虫在三个月之后孵化，继续等待下一个化蝶之日的来临，再一次演绎前辈的繁华。”
　　“那，要达到佼角化蝶的外部条件才能化蝶的话，如果一直都不能……”
　　“的确，所以这也是普通佼角没有被称之为蝴蝶而是具有稀薄妖力的妖怪的原因。并不像是蝴蝶，以特定的周期化蝶。据我所知，佼角的化蝶时间最短的曾经时隔半年，而最长的，则是整整百年才得一次。佼角是挑剔的妖怪，要是没有合适的外部条件来展现它们化蝶最美的瞬间，它们宁愿一直保持丑陋的幼虫模样也没关系。而且佼角是妖怪，毕竟与蝴蝶不同，它们是没有雌雄之分的。两个月的时间，舞尽了芳华，用尽了那原本就极其稀少的妖力，在生命的最后产下卵作为生命的延续。而且每一只佼角每次都只能产下一到两枚卵，所以不管繁衍的进程是快是慢，它们的数量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变化的。也正是如此，为了保存佼角这一族，避免被其它妖怪伤害从而有灭族的危险，佼角总是生活在人烟罕至，妖怪也找不到的深山凹谷之中。佼角也算是一种可悲的妖怪，为了避免伤害终生都不会离开山谷。它们的世界，只有那小小的一方山谷。但是谁又说得清楚呢，也许在佼角看来，即便只有小小的角落，只要能够大家一起快乐的生活哪怕紧紧三个月的美丽也是快乐幸福的呢。”斑无所谓的叹一口气，要怪也好，人类也要，这是注定，同样也是一个种族自己的选择，没有什么可不可怜应不应该。自己选择的路，便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牧樨却有些诧异的轻蹙着眉头，好半晌才低声问道：“可是斑大人，既然佼角都是众生不出谷的，我为什么会在外面呢？”
　　“刚刚说的那些是普通佼角，虫子你又不是普通佼角，当然要另当别论了。”白了一眼牧樨，那漂亮的妖怪却一脸恍然大悟崇拜的望着斑，让斑都有些不好意思再责难欺负虫子了。
　　“就像刚刚说的那些，佼角谷一旦受到外物靠近便会有暴露的危险，这样的情况下当然需要转移阵地。可是突然之间不可能一大群丑陋的虫子一起行动，更不可能满天飞着美丽的佼角寻找新地方。而这种时候便需要与普通佼角不同的佼角之王的能力了。佼角之王是真正的妖怪，妖力强大，与普通佼角有着天壤的差别。”
　　“天壤之别？”
　　“的确是天壤之别。想想看，普通佼角说白了就是变异的蝴蝶，而佼角之王则是真正的妖怪，不受普通佼角一般的生命限制。佼角之王的生命也同其它妖怪一样，只要没有被伤害便能一直延续下去，即便是化蝶之后。佼角的妖力不弱，但是因为整个佼角种族都是弱小美丽又偏好和平的种族，所以即便是佼角之王也是没有攻击性的。相反，那样强大的妖力就导致了它们的防御力几乎无敌。也正是因此，佼角之王才会在察觉到有人类或是妖怪靠近领地之时亲自外出寻找新的栖息地。这样强悍的防御力一是为了保护佼角谷不受外物侵入，二则是在寻找新的栖息地途中不至于被伤害。所以每一个佼角族群也只有一只佼角之王，一只就够了。”说了许多话，大爷的拍了拍夏目的肩，夏目了然的去倒了几杯茶坐下慢慢听。
　　从来没有这样细致的听说一个种族的妖怪的故事，夏目简直都入迷了。待斑喝了一口茶之后迫不及待的问道：“佼角的事情大体上都了解了，而且也猜得出来牧樨大概就是在佼角之王寻找新的领地又或者是佼角群体迁移之时一不小心掉落在外的。可是老师你之前说一个佼角族群的佼角之王只有一只，可为什么身为佼角之王的牧樨丢失了却没有佼角出来寻找呢？”话才问出口自己就反应了过来，“啊，对了，佼角本就不能轻易的出现在外面的，太危险了。而且牧樨醒来之时是幼虫就证明了是在卵的状态下流落的，那就证明了是在佼角之王外出的情况下不小心产下卵遗落的。那个族群的佼角之王没有事，佼角之王是真正的妖怪，拥有无限的寿命，就算掉了一枚卵也可以一直亲自守护着自己的族群没关系。不过妖怪也会这样不小心落下卵，还真是稀奇”
　　斑很是得意的大笑几声拍了拍夏目的头，就像是看见终于有些出息的弟子老怀安慰的师傅。“果然是我的部下，夏目，不错不错，已经会推断这些显而易见的事实了。”
　　“老师，谁是你的部下啊。还有什么叫显而易见的事实我居然已经学会推断了。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么？哼。”
　　“哼？你这是什么表情，居然敢哼。看我今天不……”
　　“来就来……”
　　夏目ＶＳ斑，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