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情不知所起》久鸽

11、-11-

　　无意中靠近切原与真田进行练习赛的场地，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四五年相处下来再躲不过队友打出界的网球，足以让他承认网球社众人整整一年的笑话对象。然而现在的柳生却是魂不守舍到连两人的比赛正在进行中都没注意到，竟径直得要从球场中间穿过，更别说是注意到向他急速飞来的网球了。

　　“比吕士小心！”

　　听到柳莲二失态的喊声下意识回过头时，已经是迟了一步。被红眼状态下的切原打出的指节发球结结实实的砸到柳生脸上，比起网球先落地的，是切原的网球拍、柳的笔记本，以及柳生自己的眼镜。被球直接击中的镜片碎掉了，细小的残片划伤了柳生的脸，最大的伤口开在眼睑上，鲜红的血顺着他没一会就显出青色淤血痕迹的脸颊缓缓流下，吓得跳过球网跑过来的切原连接近都不敢。

　　柳颤抖着手想要触碰，终于还是只扶住了柳生的手臂：“我送你去医务室。”他清楚柳生失态的原因，除了仁王，还有谁能让他这个网球高手面对着飞来的网球却走神到视而不见呢？

　　柳生轻轻拍了拍柳的手，出身医学世家的他知道自己已经足够幸运，若不是眼镜挡了一下做缓冲，若不是碎片割到的深度尚浅，步上不二周助的后尘暂时性失明绝对是跑不了的，严重的话他的这只眼睛恐怕都保不住。他借着柳扶他的力道慢慢蹲下，凭借仅剩那只眼睛的模糊视力摸到他摔坏的眼镜，从口袋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仔细包好：“放心吧莲二，这血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伤口很浅。”

　　“你流血了。”柳活了这十多年，还是头一次知道自己竟然还有晕血的毛病，他现在看着柳生那张因为伤痕和血迹而变得触目惊心的脸，不止是头晕，连心脏都在打颤，“去医务室，必须去，精市那边我会请假的。”

　　“让你担心了。”

　　“知道我会担心的话，就快点走吧。”

　　拗不过柳的柳生挺直了脊梁，头也不回地往社办的方向走去。

　　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看到仁王在与姬夜谈笑风生，更怕自己会忍不住狼狈的落下眼泪被仁王看见。

　　“比吕士，等等！”

　　几乎是在仁王喊出他名字的同时，柳生便顿住了脚步，僵硬的背对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的仁王，他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为了不让声音变得颤抖声线低沉到了极致：“还有什么事？”

　　他却不知道，一直在场边安慰女友的仁王根本不知道他刚才的受伤。

　　在距离柳生半步之遥的身后停下脚步的仁王一只手抄到他的运动裤口袋，另一只手则环着他的身子将柳生手中的手帕抽走：“就知道你会随身带着，借我用一下，改天洗干净了还你。”

　　包裹在手帕中的眼镜再一次磕落到地上，这一次，粉身碎骨。

　　“比吕士……”站在柳生伤侧的柳一时之间竟想不出一星半句来安慰，只能陪着他再一次蹲下|身，将唯一还健在的眼镜架捡起放到柳生的手心，免得他看不清楚四处摸索的时候再被镜片伤了手。

　　他甚至不敢将柳生拉起来，自从与乾贞治以及三津谷亚玖斗那两场比赛之后，他还是头一次这么手足无措。

　　直到有一双手伸到柳生和柳两人面前，却不是他们在等待的那个人。

　　比两人都略小但骨节分明的手强硬的握住柳生的手腕，用力将他拽起来之后，轻柔的将他紧攥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鸢尾花一样的蓝紫色眼眸温柔的望着柳生，仿佛能抚平一切伤痛：“比吕士，眼镜架快要被你掰断了，再用力手会受伤的。”

　　没有流泪，甚至脸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看到倒映在幸村眼中的自己现在模样的柳生，有些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的承受能力比想象中要好得多。

　　“比吕士，作为朋友，我劝你……”

　　“莲二。”幸村上前一步，隔开了柳和柳生，同时也堵住了柳的劝阻。

　　有些话不是没说出来就听不懂的，柳生知道柳是真心实意的在为他着想，只是这感情上的事……微微侧了下头，免得更多的血流进眼中，却恰巧看到了仁王正在网球场铁丝网外，拿着从自己这里借走的手帕为姬夜包扎膝盖。

　　虽然看不清表情，想来定是极其温柔的。

　　柳生完好的右眼突然一片模糊，而左眼看到的只剩铺天盖地的血红，无论是脸上的伤口还是心里的伤口，都疼得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