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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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用抢的，九灵姥姥把黄小晞从欧阳明日身边拽到了自己跟前，怒气冲冲地瞪了眼吃自己乖徒豆腐的臭小子，一把将乖徒抱在怀里，像拍婴儿似的轻轻拍了她几下，接着又猛地松开，看着笑得讨好的黄小晞开始发飙。
“死丫头，你跑哪儿去啦？做错了事，以为留张条儿，拍屁股走人就没事啦？”九灵姥姥一边说着一边上了手，使劲捏着黄小晞细皮嫩肉的脸蛋儿拉扯：“告诉你，就算你能上天入地，姥姥我也照样能把你揪出来！”
“我错了，姥姥，我真的错了！疼，您松手啊，疼啊……”
等九灵姥姥满意的松开手时，黄小晞的小脸儿已经和猴子屁股一样了，她哭丧着脸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看得旁边的欧阳明日直心疼。想过去看看，可是，九灵姥姥跟防贼似的防着他，愣是不给他任何机会。他求助般的去看自家师父，可他老人家根本就没心思理会他。
边疆老人突然见着寻了多年都了无音讯的人，心里那个激动啊，压根儿就没发现自己徒儿此时的窘境。正巴巴儿想凑到九灵姥姥身边儿去，每次都被九灵姥姥当空气给无视掉了。
暂时被人遗忘的半天月，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的老太太，可他实在是想不，出江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他，九灵姥姥成名在五十年之前，那时的半天月才刚刚出生，是个连鼻涕都不会擦的小屁孩儿。等到他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九灵姥姥早已经归隐。
原以为这个武功深不可测的老太婆会结果了自己，可她只顾着和那个小丫头说话，好似已经忘了其他的事。连带边疆老儿和古老儿都一门心思在她那儿，半天月觉得自己有活命机会，此时不走还更待何时？
所以，当半天月突然纵身跃起，快速消失在林子里时，众人连追上去的念头都没有。这厮溜得太快了。
九灵姥姥倒是对半天月的逃走没什么看法，有的只是不屑和鄙视，以及冷笑着说了句：“鳖孙玩意儿，枉费了那身功夫，尽用来逃跑了。也不晓得是哪个鳖孙师父教出来。”
在场所有知道半天月师出何门的人，全都扭头去看那个被称为“鳖孙师父”的某人，后者一副“我招谁惹谁了”的委屈样，让看戏的众人眼里满是同情和隐忍的笑意。
绕着圈儿的把自家乖徒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九灵姥姥突然皱起了眉头：“诶，你的‘墨泓’呢？弄哪儿去啦？”
黄小晞嘿嘿一笑，不着痕迹的往后退：“那什么，上回跟人打架，折了。”
“谁啊？跟谁打架啊？”九灵姥姥没打算轻易放过她：“打个架把兵器都打折了，对方什么人啊？”
转眼间，黄小晞已经跑到欧阳明日的身后站定，依旧嬉皮笑脸的答道：“这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人也不是故意的，算了吧。”
“凭什么啊？”话音未落，九灵姥姥已站到了黄小晞面前，快得连旁人都没看清她是如何过去的。“我徒弟被人欺负了，还不许我问问怎么的？”
“前辈，这事怨在下鲁莽，在下定会赔小晞姑娘一把上好的佩剑。”鬼见愁是个老实孩子，不等人找上门来就主动承认了错误。
九灵姥姥乜斜了他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他的龙魂刀上：“哟，原来是古老头儿的徒弟啊？算啦，你又不会铸剑，让你师父赔就行了。”说着，她转头对古木天道：“我要求不高，只要我们家小晞用着趁手就好。你别不着调儿的又弄个什么‘刀剑有情’的，我们要的是趁手的兵器，没工夫跟它谈情说爱。”
一席话说得古木天直运气，那张圆乎乎的脸气得通红，鄙视道：“俗人！”
“大俗即大雅，你到底懂不懂啊？”九灵姥姥当即顶了他一句，气得古木天直翻白眼。
黄小晞在这边听得乐呵，见欧阳明日也低着头暗暗偷笑，不自觉的顺手在他的肩上轻轻推了一下。惹得他回眸看她，两个人笑得更乐呵了。
他们的小动作被九灵姥姥看了个清楚，仔细打量着欧阳明日，不用问，她也知道这小子是谁家的，当即板起脸拉住黄小晞的手腕：“好啦，出来玩了这么些日子，该跟我回去了。”
“啊？”被拉着走的黄小晞回头去看欧阳明日，就这么走了么？
“师母，”情急之下，欧阳明日也不管她的那些禁忌，张嘴就喊：“师母请留步。”
九灵姥姥猛地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来面向欧阳明日。
坏了！姥姥黑脸了！黄小晞心里咯噔一下，慌忙伸手紧紧搂住姥姥的胳膊。
“喊谁呢？小子，你给我听好了，姥姥我除了这个徒儿，一个亲人都没有，别在这儿乱攀亲戚。”九灵姥姥瞅了眼拉扯着自己，一脸焦急的黄小晞，暗叹女大真心是不中留。
欧阳明日被呛了一顿，忙赔笑道：“是晚辈的不是。晚辈斗胆，还望姥姥能让小晞留下。”
“为什么啊？”这小子眉清目秀的，虽然不良于行，可言谈举止皆显大气，倒也配得上我家小晞儿。要不是因为他是那个老东西的徒弟，姥姥我还是蛮喜欢这小子的。
对上九灵姥姥的审视，欧阳明日坐直了脊背，说得既清楚又诚恳：“因为晚辈心系小晞，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
这番直白的话，听得黄小晞脸红心跳，紧抿着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反手拉着姥姥的袖子直摇，半是撒娇半是恳求的小声唤她：“姥姥……”
“女儿家要矜持。”九灵姥姥压低声音喝了她一句，才又提高了音量坚定道：“不行。”
用力拽了下她的袖子，黄小晞嘟着嘴很不甘心：“为什么啊？”
见黄小晞这幅不长进的模样，九灵姥姥当即恨铁不成钢地拧了她一把，痛得她一声尖叫。姥姥贴近她的耳朵训道：“跟你说矜持矜持……你看你像什么样子？当着那个老东西的面，别给我丢人啊。”
你们两口子置气都置了几十年了，现在还要把我们两个小辈也给搭进去，合适吗？黄小晞一边腹诽着，一边低声表示：“反正我不回去。”
“嘿，反了你了……”
九灵姥姥忙着教训自己不争气的徒弟，让边疆老人终于逮到机会凑了上来：“九灵啊，你要怨我、恨我，我都认了。可你不能把上一辈的恩怨，强加到他们小辈儿身上啊。两个孩子是真心的，能走到今天也不容易，你就忍心把他们给拆散了？”
“你教训我啊？你教训我啊？”看到边疆老人就有气，九灵姥姥对他可没有半点好脸色。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他的鼻子，步步紧逼。
边疆老人连连后退，伸手比划了半天，心道：这老婆子不管是年轻那会儿还是现在，都不讲理。不觉也来了气：“我家明日有什么不好？你干嘛非要拆散他们啊？你存心的是不是啊？”
“我就存心的你能把我怎么样？”九灵姥姥不甘示弱，“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啊？你能教出什么徒弟来啊？当初跟了你，是我眼瞎，现在我不能再把我徒儿往火坑里推……”
“什么火坑、什么火坑？你把话说清楚！我家明日年轻有为，能文能武，喜欢他的姑娘一抓一大把……”
“哟，既然你家徒弟有那么姑娘喜欢，干嘛非得祸害我家小晞儿啊？”
看着这两个加起来都有一百五十多岁的武林前辈，此时就跟两个小孩儿似的对吵，真真是吓掉了一众人的下巴，捡都捡不起来。
古木天笑着摸摸鼻子，悄磨叽儿的走过去拉了黄小晞，把她带到欧阳明日身边，指了指还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为老不尊，又指了指下山的路，挥挥手让他们赶紧走。
欧阳明日抱拳致谢，黄小晞张开双臂抱了下古木天，小声道：“您帮忙盯着点儿。”
古木天拍拍她：“放心吧，我保证她追不上你们。”
“谢谢。”
黄小晞冲古木天甜甜一笑，和易山推着欧阳明日连忙下山。走出去老远，还能听到山上传来的争吵声。
“师父。”上官燕过来唤了古木天一声，“您不去劝劝么？”
“劝什么劝？清官难断家务事，让他们吵去。”古木天摆摆手：“你也去做你的事吧，这里有我，没事的。”
“那燕儿告辞了，师父保重。”
笑看着上官燕和鬼见愁一前一后的离开，古木天不禁暗自摇头：自家燕儿确实优秀，就是性子太过清冷，心思又重，连喜欢个人都不能毫无顾虑的表露出来。这一点倒还真比不上小晞那丫头。
从风雨亭到四方城，前后不过几天路程。刚开始，黄小晞还小心谨慎，生怕姥姥会追上来，过了两天之后，她也渐渐安下心来。
一路上，欧阳明日跟她说了很多。比如他现在不住客栈住进了国师府，比如玉玺是用来救玉竹夫人的，比如欧阳盈盈有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你对她们这么好，难道玉竹夫人就没怀疑过你的身份？”
他为了家人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也明白他有自己的顾虑，所以迟迟不敢跟他们相认。可是，玉竹夫人蕙质兰心，她不会一点怀疑都没有吧？
欧阳明日微微一怔，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黄小晞在他身边蹲下，伸手覆在他的手上：“你难道就不想跟他们相认么？”
“当然想，可是我……”当年被抛弃的事犹如一根刺深深的嵌在他心里，碰不得。
“别担心，有我陪着你呢。”握紧欧阳明日的手，黄小晞笑得眉眼弯弯：“我想，玉竹夫人要是知道你就是她的儿子，一定会很开心的。”
“会吗？”看着她，欧阳明日不由地也微微笑了起来。
“会啊。”黄小晞点头保证道。
握着她的手，欧阳明日顺势将她拉进怀里，抱了个满怀。
明天就回四方城了，但愿诸事皆能顺利。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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