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线》珍霓

15、第15章

　　第四天，缪清一个人去了图书馆。班主任国庆节前就在班会课上透露了节后回去期中考，她正忙着划重点复习。当然，这重点最主要是给班里一帮临时抱佛脚的人用的。
　　古珞没多久背着书包来了，是来抄缪清的作业的。
　　“你写完了之后，把你自己抄的那一份一起借出去，省得到时候他们玩疯了，来不及补作业。”
　　古珞写了两本作业，没有耐性继续写，拿到了作业本后走了。
　　宋峥诺昨天晚上在包厢里抄完了作业后，搭了出租车送缪清回家。
　　缪清心虚，回家只字不提和宋峥诺去市区吃饭的事。
　　不过缪清这边能躲得过去，宋峥诺那边可躲不过去。他刷的信用卡是副卡，卡上的所有消费，主卡持有人都能看到。
　　宋峥诺很久没这么大手笔消费了，本来以为回家后要面临家法伺候。还好爸妈都去出差了，家里只有他哥——宋屹诺。
　　宋峥诺刚回家，客厅的灯暗着，等他开了灯，看着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不说话，也不动，好像是睡着了。
　　“小子，花钱买了什么装备？”
　　宋峥诺爱好广泛，会收集模型，家里人都知道。所以宋屹诺看到消费金额，自然认为他买了新玩意。
　　“吃饭不可以吗？”
　　宋屹诺点了点头，“好吃吗？”
　　“就妈投资的那家私房菜馆，你觉得好吃吗？”
　　宋屹诺想了想，那味道好似遥远的记忆一样，但说不好吃，回头那小子打小报告，他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还行吧。”
　　“你还能记住那里的味道？”
　　宋峥诺吐槽完，背着书包往楼梯走。
　　“别耍什么花样，让爸妈操心。”
　　宋峥诺若无其事道，“反正他们有两个儿子。我这个废了，不是还有你吗？”
　　这两人是同母所生，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胞胎，只是长得不太像。再加上宋峥诺性格张狂，从小就是淘皮捣蛋的，惹的祸事真得不算少，宋太太已经有很多年没提及这个小儿子了。
　　宋峥诺又是不喜欢主动参加聚会的性格，所以大家都只知道宋家有个大儿子叫宋屹诺，至于小儿子，也就只有亲近的亲戚知道了。
　　**
　　放假第五天，缪清没去图书馆，而是拿了复印好的学习资料去了快餐店里。
　　她不喜欢多赚被人钱，就想到快餐店问学习委员要学习资料打印费，费用就先从大家上交的班费里出。到时候再计算没有来领资料的人，把那一部分钱再通过其他方式抵扣掉。
　　这个国庆假期，大家都想着玩，没多少人想着准备期中考试。缪清免费划重点，还帮忙整理打印了，哪个人不想要一份抱佛脚的资料呢？
　　班里有多嘴的小女生和其他班的人说了，别班的听见了也想要一份，缪清没答应，但也没说不能给别人看，“你从我这里拿了后给谁看我不会管。你之后复印几份我也不会管。”
　　所以这资料最后到底传阅到什么程度，没人多去探究。只知道后面两届的高一生里有拿出这份资料复习的。
　　缪清复印的资料分发得差不多了，帮忙代拿的也拿走了，就是没等到顾飞鸣和宋峥诺来。
　　10班的不少人来了之后，找了快餐店的空位写作业。
　　店里虽然放着舒缓的音乐，缪清心情还算不错。不过比起等人，她更喜欢写作业。
　　这个时间点再去图书馆也只有下午时间能学习了。她没有宋峥诺手机号，只好给宋峥诺发□□信息。【你再不来拿资料，我要回家了。】
　　等宋峥诺回消息的当口，缪清拿了MP3听新概念英语录音。
　　等了半小时，宋峥诺没回应。缪清不想等了，想让古珞帮忙等，把资料给宋峥诺。
　　“别，我再写十分钟就走了，我男朋友约我去看电影。”
　　缪清想找其他人，可其他同学怕宋峥诺，都不愿意。缪清只好在快餐店里继续等。
　　又过了半小时，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缪清看了消息，是宋峥诺发来的。【在外面，现在没时间拿。我晚上去你家找你。】
　　【你知道我家在哪么？】
　　【知道。】
　　【行，别迷路了。】缪清想了会后又发了句，【我在快餐店等你等了一小时，你面子真大。】
　　缪清整理东西准备回家，这时候快餐店里的其他同学走得差不多了。她估算着回家的时间差不多已经正午，家里人肯定是吃好中饭了。
　　她买了一份全家桶，准备带回家和小喵一起吃。
　　**
　　晚上，缪清手机□□进了消息，宋峥诺说到了车站。
　　缪清以为他在开玩笑，走到洗手间的窗口，拉开了窗帘后往外瞧，隐隐约约看到车站上有个人影，只是那人的发色太亮眼了，缪清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你染头发了？】
　　【对。你什么时候过来？】
　　【你等一下。】
　　缪清发完消息后，拉上窗帘，风风火火地跑进卧室里，把白天拿回来的那份资料放进文件袋里。
　　小喵正趴在床上看漫画书，见缪清急匆匆地进来，问，“怎么了？”
　　“宋峥诺来拿资料。”
　　“他会学习？”
　　“我不管他学不学，我把资料给了就行。”
　　缪清拿了资料出了小区，晚上的风吹在身上还不是很凉。
　　宋峥诺站在树下的阴影里，他看见缪清拎着带着，扬手道，“缪清！”
　　他声音不大也不小，但这声音放在小镇上，足以引起附近不少店家的注意。
　　而且他的穿着实在是个彻底的不良少年样，不少店门口站的大人都在瞧他。
　　缪清因为和小喵是双胞胎，从小就被人观察着长大，当然认识这些大人们。
　　她硬着头皮走到宋峥诺面前，“这是资料，你拿好，要是没事的话，回家吧。”
　　宋峥诺没想到她这么利落地要走，便道，“缪清，我骗你的，我这头发是假的。”他说着拿下了假发，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的齐耳的长发。头发末梢有些湿了。
　　“你这假发带多久了？”缪清站在车站上看着他。他画了烟熏妆，很浓，左右都带了耳环，不像是一个普通高中生会做的事情。
　　见缪清没急着走，宋峥诺高兴起来。“刚拿下来。”
　　“我想看你的手。”缪清说话开始冷了起来，表情也不再柔和。
　　宋峥诺没想到缪清会这么正经，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抬手，手指修长也很骨干，每个手指上都涂了黑色的指甲油。
　　缪清看不清楚，只知道他一个男生涂了指甲油。他伸出的手腕上有几条细细的线。
　　她以前在路上看到别人有不良打扮时，拉着小喵躲得远远地。现在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这种打扮的人。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厌恶，可是心里有的却是好奇。
　　“你打耳洞、纹身了？”
　　宋峥诺摇头，将耳环摘下来，“耳夹。”
　　缪清转头看向其他方向，那些店门口的大人们还在探究他们这一边。她不想到时候有大人和爸妈嘴碎打小报告，或者传一些不好的流言出来。
　　“你回学校前把纹身洗掉，去学校也别化妆、带耳环了。我怕李老师会找你麻烦。”
　　“我什么时候怕过李老师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缪清觉得自己能说得差不多说完了，没心思继续在车站呆着，想催他快点离开。
　　只是宋峥诺不太想走。
　　缪清察觉到了，问他，“你还想说些什么？”
　　“我让司机等在外面主干道的路口了，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走一段？”
　　缪清皱了眉头，但最后还是同意了。缪清很介意周围大人的眼色，以及他们会流传出去的流言蜚语。
　　两人漫步在街上。这个点，路上散步的人还很多，两人长相又不丑，是养眼的类型，自然会引来不少人侧目。这些大人也自动把两人认为是早恋的孩子。
　　缪清觉得两人这么默默地走路，实在太奇怪，就随便找了个话题，“你叫出租车过来的？”
　　“家里的司机叔叔。今天没其他事，就拜托他送我过来。”
　　缪清想到他那天请客吃饭的地方，觉得他家应该是请得起司机的。“你这个样子，不怕家里人知道吗？”
　　“有什么好怕的？”
　　缪清回想在学校里听到的宋峥诺的传闻，便也觉得没什么了。
　　宋峥诺刚才一直注意着她的眼神和表情，觉得她很忌讳周围的人看着她，“你是不是很在意别人怎么看你？”
　　“我想成为不用我父母担心的孩子，不需要老师太过注意的学生。”
　　“你这样过着不累吗？”
　　“等到了大学就好了。”
　　“缪清，你有没有想过，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种问题从小到大被人问过无数次，缪清不管别人是否坚定目标，她只知道自己去坚持就行，“成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我现在所有的努力都是奔着这个目标去的。”
　　“宋峥诺，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
　　“没关系，反正离高考还有两年多时间。还有很多时间去寻找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