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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惊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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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均酩酊大醉,头脑昏沉,身子也感觉疲软的很,使不上力气。
忽觉身上压了重物,更是难受的很,喘不过气来。
他紧蹙眉头,双手推了推。
有人轻笑一声。
继而有湿软之物覆在了他的唇上,暧昧的舔舐吮吻着,继而又游移到他颈侧,重重吮了一下。
楚灵均侧头不耐道:“正则,莫闹,我乏的很——”
楚离宣沉了面色,他握紧了拳头,青筋暴起,未忍住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楚灵均如玉般莹白的面颊霎时红肿,这一巴掌力道极重,酒醉的人终是撑着沉重的眼皮,睁开了眼睛,只是那双黑黝黝的眸子仍是迷迷茫茫。
楚灵均昏昏沉沉间瞧着床下站了个人,却未瞧清是谁,略一迷糊后,双眸漫上迷蒙水雾,委委屈屈道:“正则,好疼,快给我揉揉。”
楚离宣一腔怒火涌上头,恨不能立时将这人掐死。
门外急切的跫音逼近,到了门前停下。
楚正则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义父,灵均醉酒,恐扰了义父歇息,正则特来接他回去。”
楚离宣振袖而挥,门外的楚正则警觉的后撤一步,房门被一股暗劲催动自开。
楚正则在门外顿了顿,缓步入内。
房内烛光昏黄,楚离宣站在床边垂头不语。
床上楚灵均赤着身子,睡得人事不知,眼角犹挂一滴泪,楚正则的目光触及他脸上青紫的印子,呼吸蓦地粗重起来。
他颓然的闭了闭眼,按捺住心中的暴戾冲动,轻声道:“想来灵均醉酒后不大听话,惹义父生气了,正则这便带他回去。”
他拿过楚灵均的外袍将人裹好,托在臂弯,垂头便往门外走。
楚离宣的声音在身后冷冷响起:“你自小聪颖异常,想必什么事都看得透彻,那么,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中也当自有决断。”
楚正则僵直在站在原地,听楚离宣慢悠悠道:“莫惹了义父不高兴。”
楚正则默了半晌,轻笑道:“那是自然。”
说罢转身出了门,一路脚步沉重。
楚离宣怒而挥掌,掌风而过,一扇精致的屏风倒地,稀里哗啦的裂做了一地碎木。
他推开窗子,借着月色,远远看着楚正则将人抱进了房间。
这小子自小就不讨他喜欢,现在竟敢从他手上抢人,楚离宣眸光狠戾,良久冷哼一声。
楚正则将人放在床上,吩咐黛丹煮了醒酒汤,内力催动汤药凉了一点,给楚正则灌了下去。
又拿巾帕给他细细擦了脸。
最后拿了上好的药膏,细细的抹在那半张青紫的脸颊上。
他只着里衣与楚灵均躺在一起,弹指灭了烛火,将人紧紧拥在怀里,却并无半分睡意。
这千秋阁,如今有一大半已暗中归于他手,楚离宣向来暴虐,阁中大多人已生了反心,策反出乎意料的容易。
只是,楚离宣手头那支暗卫的力量不容小觑,且楚离宣武功奇高,怕是无人能与其相对,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动用那颗丹药,做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事。
原想再等个一年半载做好万全之策再动手,如今看来,怕是不得不提前了。
也不知此事成败如何,也唯有尽力一搏护灵均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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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正则一夜未眠,天色未亮便起身提了长剑到园子中舞剑,直至午时楚灵均睡醒了,怒气冲冲冲出来。
楚正则还剑入鞘,将剑抛给一旁的黛丹:“醒了?既醒了便该用午膳了。”
说罢兀自向厅中而去。
碧红已打好了水,楚正则慢悠悠净了手,坐在桌边。
楚灵均净了手,坐在一侧,摒退了随侍的左右,怒声问道:“楚正则,我且问问你,我脸上这伤是怎么一回事?”
楚正则夹菜给他,却并未作答。
楚灵均怒气更甚,摔箸而起:“你为何不言语?”
楚正则停了箸,抬头看他,面色冷肃:“你可还记得昨夜醉酒后发生了何事?”
楚灵均冷声道:“你倒好意思说?”
他指着颈间一点红印道:“怎么在这里留下了印子,教旁人瞧见了,指不定心里如何说呢。”
见楚正则不言不语,面色愈发暗沉,又摸着自己肿痛的脸颊急道:“还有这里?我就算醉了惹你生气,也不必下手这般没轻没重吧?”
想起自己兄长的尊严受到了挑衅,楚灵均眼珠子都红了,怒声道:“楚正则!”
楚正则站起身来:“倒差点忘了,你脸上该敷药了,好教这印子早些下去。“
他施施然踱回自己房中,楚灵均沉着脸跟在他身后。
楚正则取了药膏来,仔细一点一点抹在那伤处。
楚灵均怒气渐渐平息下来,楚正则素来脾气极好,几乎什么都依着他,想来是自己昨晚的确闹的太狠了,才惹急了他动手。
楚正则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蘸了药膏,抹好后,托着他尖削的下巴仔细瞧了半晌,温声道:“可还疼?”
楚灵均心下又开始委屈:“这边牙都疼得很,哪里吃得下饭去。”
瞧见楚正则眸中疼惜之色更甚,又嘟嘟囔囔得寸进尺道:“还不快去给我熬粥喝?现下腹中空空,饿坏了自当唯你是问。”
楚正则环着他的腰,半晌,笑了笑:“灵均,我们下午便去领任务出阁罢。”
楚灵均皱眉道:“为何这般急?歇几日再忙也不迟。”
楚正则眸色深沉,俯身吻在他唇上,却并未深入,只是在那两瓣红唇上轻吮。
楚灵均不自觉闭了眼,耳根微红。
待得楚正则抬头,楚灵均睁开眼,呐呐道:“你——那些画册你莫要再看了,我一会便一把火烧了它,免得你……”
正则这些日子总是很自然的对他亲亲摸摸,虽是舒服的紧,他自然不排斥,但总归担心正则会沉迷此道。
日后总要成家的,想着正则以后会娶妻子,他心中又会隐隐的不开心,故而每每正则附唇上来,便不再推拒,心里告诫自己:“最后一次。”
每次都心道最后一次,却总是有下一次。
他心中感觉隐隐的危险,却又有些沉迷此中,无法自拔。
楚正则轻笑一声,放开拥着他的双臂:“我这便去熬粥。”
楚灵均指尖轻触嫣红的双唇,耳根热度未褪。
与正则在一起,当真是快乐极了,若是以后都不需娶妻该多好?
但他长楚正则两岁,心里总是以兄长自居,总觉是自己带坏了这个素来乖巧稳重的弟弟,每次有所亲密,心中愧疚感便重了一重。
他轻叹一声,忽闻窗外有人低声相谈,似是提到了自己。
楚灵均精心凝神,侧耳细听。
是碧红与黛丹两个丫头,只听黛丹忧声道:“这可如何是好?阁主对大公子怀有那心思已久,也只有我们的大公子傻傻的瞧不出来。”
碧红低声问道:“你昨夜可是瞧清楚了?”
黛丹叹声到:“昨夜二公子自听雪轩找大公子,主子未睡,我自然也不能歇下,就在房中候着,亲眼瞧着二公子将大公子抱回来。”
“抱回来的时候——”黛丹声音压低了些:“大公子未着寸缕,二公子随手罩了件外袍将人裹着带回来的,我熬好醒酒汤送上来的时候,将大公子颈上的印子可是借着烛光瞧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碧红惊声道:“如此说来,二公子竟是去的迟了么?大公子……”她颤声道:“大公子已被阁主糟践了么?”
楚灵均骤然听闻此事,脸色渐白,心底一阵阵发冷。
窗外黛丹又道:“想来是去得迟了吧。”
她恨声道:“可怜大公子二公子两情相悦,如今——”
叹了一声,再未说下去。
碧红低泣道:“怪道今日就听着其他人嚼舌根子,说什么阁主得偿心愿,昨夜许是太高兴,手下没分寸,伤着大公子了,眼见午时了还未起。”
黛丹也哽咽到:“阁主这老不休——”
话未说完,便被碧红捂了嘴:“慎言。”
两人抹抹眼泪,走过窗子,渐渐走远。
楚灵均感觉凉意彻骨,他倚在椅背上,胸口被堵着喘不过气来,周身发抖。
楚正则端了粥进来,见他这样子,忙上前问道:“怎么了这是?倘若你心里不痛快,一巴掌打回来便是。”
楚灵均紧紧的勒住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前:“正则,我们——我们马上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
楚正则觉着胸前一片湿热,迟疑道:“你——你可是听说了些什么?”
楚灵均哽咽着恨声道:“为何如此,我只知他素来待我亲厚,却不知他竟怀了那样的心思。”
楚正则轻抚他一头如瀑长发:“未曾想你自己发觉了,也罢,我本想过几日与你说起,这样也好,免得我与你说的时候,你又说我骗你。”
楚灵均咬着他肩头,心如刀绞,喉间时而模糊不清的哀泣,心下越想越是悲恸:“昨夜,昨夜你为何不早一些去。”
他身子发抖,颤声道:“我现下只觉着自己脏秽不堪,恶心得很。”
楚正则长叹一声,捏着他的下巴,低头在那发白的唇上吻了吻:“哪里脏了?最是干净不过了。”
他心中也是后怕不已,喃喃道:“幸而我去的及时,你没有被那老东西糟践了。”
楚灵均眨眨发红的眼睛:“如此说来,我并未,并未——”
他仔细想想,醒来后除了脑袋略感昏沉不适外,身上并无异状,楚离宣昨晚并未得手。
他长呼一口气,急道:“正则,我们这便走走,走得远远的。”
楚正则面沉如水:“现下不是时候,再忍耐一段时日。”
他透过窗子望着听雪轩的方向,双眸涨红,咬牙切齿道:“我会找时机,永绝后患。”
楚灵均瘫软着身子窝在他怀里,想着:我只有正则了。
他头倚在楚正则肩头,心中难过得似是被人拿剑戳了十来个窟窿般。
良久,一口淋漓热血喷在了楚正则颈侧。
楚正则被这热度烫得抖了抖,心中愈发恨意汹涌。